下一瞬,少年往前倾了倾身子,清甜的呼吸和他交融在一起。
他依旧是那种温温柔柔的语气,可是每一句话都像一只利剑,狠狠刺进傅寒洲心里,
“但是呢,你肯定不能进和他们两个人比较的序列里。”
“因为你只是阴暗角落里见不得人的疯狗,只是一只连我半丝的爱也得不到的可怜虫。”
“我不介意被你睡。”
他轻轻笑了笑,拍了拍对方的脸,
“但是无论你给我送多少次饭,我都一样讨厌你。”
少年霍然起身,嘴里哼着一首耳熟能详的曲子,很快嘴巴里的声音消失,只剩下勺子碰击瓷碗的声音。
他又恢复了原来那种快快乐乐的样子。
仿佛这里不是囚禁他的地下室,而是洒满阳光的校园。
地下室的晦暗尽数落到了傅寒洲眼睛里。
过了很久,他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动作,坐到了小桌的另一边。
他听着勺子碰击在瓷碗上的脆响,闻着香喷喷的饭菜的香气。
可是这一次,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睛落在了虚空处,眼底是翻腾的质疑和痛苦。
作茧自缚。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方式?
他是不是应该也和封承霄一样光明正大的追求对方?
被关进地下室里的人,究竟是他,还是自己?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那些清脆的碰击声很快消失,对方放下了筷子,又继续爬上了床。
傅寒洲将一切默默收拾好,洗过手之后,挨着他躺了下来。
姜洛洛在心底默默计算着日子,他一会儿想想傅寒洲,一会儿又想想封承霄。
一天过去了,他们俩总得有一个发现自己消失了吧。
相信过不了几天,他们俩就能找来了。
自己只要再忍一忍,熬过去,很快就可以重见光明。
一只手臂伸了过来,将他拉进了男人怀里。
腰上被什么东西戳着,姜洛洛在心底骂了他一句,嘴巴上又开始用那种做作的语气问他,
“要做吗?”
对方的欲望明明很强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只是抱着自己,并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
“如果要做的话,你可以亲我的腰,傅寒洲和封承霄——”
“别提这两个人的名字。”
男人的嘴唇落在了他嘴巴上,堵住了他要讲的话。
姜洛洛趁机咬了他一口,又一脚踢了过去。
一声闷哼传来,但很快他又被对方抱住。
结实有力的手臂箍着他,像是怕他会跑掉。
少年看着头顶上的一片黑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很快转过脸来问他,
“对了,你应该没病吧?”
黑暗中他看不到男人的脸,但却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停了停,又很快恢复如常,
“没有。”
说完之后,空气再度恢复了寂静。
对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昨天,我是第一次。”
被他抱在怀里的少年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又用手臂推了推他,
“别把我抱得这么紧,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对方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终于放开一点儿缝隙。
姜洛洛觉得无聊透了,他转了转身子,
“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你把我关在了哪里?你家里不会有人发现吗?”
“我没有家人。”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前一句话,说完这句就闭上了嘴。
姜洛洛开始在心里慢慢搜罗着谁是孤儿,可是他们班里的人大多数都非富即贵,有些成绩优异的同学是特招生,但也没有听说谁没有爸爸妈妈。
难道是单亲家庭?父母都不要他?
活该。
难怪是个变态。
不过也可能是别的班的同学,一直在偷窥自己也说不定。
他小声小声的叹着气,心头无比懊恼。
早知道应该小心一点的,谁知道这个世界上坏人这么多,根本就防不胜防。
勒在他肩膀处的时候手紧了紧,男人再次开口重复昨天的问题,
“傅寒洲和封承霄,你更喜欢谁?”
“都喜欢。”
姜洛洛敷衍着他。
落在他脸上的视线格外锐利,片刻过后,对方格外缱绻地吻着他的脸颊,缓缓开口:
“都喜欢也没用,他们两个不会再出现了。”
他抱在怀里的少年抬起了眼睛。
“傅寒洲接手了家里的跨国产业,高考完就被送出了国。”
“封承霄出车祸撞断了腿,以后只能是个残废。”
“他们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没人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