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他像春天对樱桃树一样，去付出爱。◎信息素紊乱症, 临床表现为Alpha、Omega各自分泌与性别相反的信息素。
而信息素依赖症，患者通常为Omega, 临床表现为极度渴求特定的某一种信息素，排斥除此之外的一切信息素，症状严重者甚至会连神经系统也遭受到影响，当得不到特定信息素安抚时，将会做出自残等偏激行为。
两种疾病都是腺体罕见病。
水鹊早该想到的，他一住进国外的利太疗养院治疗信息素紊乱症，就应该猜到突然搬进隔壁病房的病人会是谁。
“……”
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仅仅有书页翻动摩擦产生的声音，以及水果刀削苹果皮的沙沙响。
视线始终如影随形。
水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神情纠结地对床边削苹果的男生道：“你能不能别盯着我？你会削到手的, 而且你盯着我，我都不能专心看书了。”
他话语的重点显然是因为对方一直盯着自己, 所以连看书都不自在，很明显意图是让对方收敛视线。
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没有眼镜的遮掩, 因此眉眼轮廓露出原有的淡漠。
只是在看着水鹊时，那些淡漠又化了，曲九潮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水鹊，似有若无的笑意，“你关心我？”
关心他削苹果会削到手？
水鹊奇异地看向那被丢进垃圾篓的苹果皮, 完完整整，薄厚均匀，宽度一致。
怎么感觉曲九潮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水鹊不敢吱声。
他别扭地接过曲九潮削的苹果, 又别扭地抬起眼, 软着声音撒娇, “想要切瓣的。”
“嗯。”
曲九潮神色淡淡地接过来, 在桌面的碟子上将苹果切成六瓣，还给水鹊插好了小签子。
水鹊原以为自己会抵触，再次进入实验室这样的地方。
国际上研究腺体罕见病的医药实验室很少，领军的是利太，也就是他所处的这家疗养院，集医院治疗与实验室研究于一体，去年在信息素紊乱症领域研究取得突破的新药，二期临床试验效果拔群，目前有几十位来自全球各地的腺体罕见病病人集中在这里治疗。
利太疗养院坐落在城市的郊区地带。
环境比起末日里冰冷的白色研究所，更像是庄园。
草坪绿意盎然，种植了许多丝柏树，褐色的球果有时砸落到草地上。
丝柏树之间的沙路，一直延展到中心的湖泊，金色阳光下，湖泊像是圆形的蓝绿翡翠。
每个人单独的病房布置得如同庄园贵族的卧室。
水鹊从窗户看出去，可以见到湖边的天鹅和鸭子。
有散步的人正坐到长椅上，拿着面包喂食。
曲九潮看他看得入神，出声提醒：“今天的疏导还没有做。”
水鹊懵懵地转过头来，刚才太沉浸了，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曲九潮说的是哪件事。他抿了抿唇。
相比于信息素紊乱症，只需要每日一次注射针剂，每日三次食用药物，信息素依赖症的治疗要更复杂，不仅仅需要医药治疗，还需要搭配心理干预。
一些特别的治疗方法，为了帮助曲九潮戒断水鹊的信息素。
医生原本的建议是让实验室仿制水鹊的信息素成分，每日只给曲九潮定额的分量，接着逐日逐月减少，直到完全脱离依赖。
但是仿制的信息素相当粗劣，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医生只好又建议水鹊每日定时到单独的实验室进行一次信息素释放，收集到的信息素，他们会转交给曲九潮。
这个建议被曲九潮拒绝了。
变成了如今这样的情况。
水鹊小心地瞥了他一眼，又抬起手腕的钟表看了看时间，嘟囔道：“今天要控制到十五分钟之内，不能太久。”
“嗯。”
曲九潮颔首答应。
水鹊挪了挪位置，坐到床边，双腿垂落在床沿，对曲九潮小声说：“嗯……那你可以过来抱住我了。”
他安安静静地开始释放信息素，等着曲九潮抱他。
对于无法戒断的依赖者，这实在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男生高而宽的骨架，躯体覆盖匀称肌肉，可以完全将身量相比同龄男生而言要更纤小的病人揽入怀中。
紧紧密密地不留一丝缝隙。
曲九潮今日没有向往常一样这般做，而是静默地站立在原地。
水鹊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一边晃了晃手机上的界面，一边提醒曲九潮：“我已经开始计时了哦。”
下颌猝不及防地被大手扼住，抬起。
脖颈纤白的线条因此一览无余。
粉润的唇瓣，承受了一个绵长的吻。
水鹊亲吻的时候会下意识闭上眼睛。
乌泱泱垂着着的细密睫毛，会不住地颤啊颤，细碎的金色阳光撒下来，就像有闪动翅膀的蝴蝶落在眼睑。
亲得辛苦的时候，脸颊也布着浅浅的粉色。
十分青涩乖巧。
曲九潮爱他爱得快要发疯。
手机屏幕亮起，滴滴滴的铃声提示十五分钟已经到了。
没等水鹊挣扎，曲九潮自觉地松开了桎梏，开始等待明天的疏导。
水鹊下意识摸了摸被吮得磨得发烫的唇，狐疑地问曲九潮：“你是不是没有好好遵医嘱吃药？”
他觉得曲九潮的病情真的越来越严重了。
曲九潮：“每天三次，都在吃。”
他的神情不似说谎作假。
水鹊问不到答案，只好掀开被子重新躺进入，闭上眼睛，“我要睡午觉了。”………
水鹊的午觉睡了很久。
梦见了他刚来疗养院治病的那天晚上，因为发烧了在挂水，迷迷糊糊地给宋秦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后半夜有人紧握住他的手掌，热得掌心出了汗。
清早天亮时，水鹊睁开眼，烧已经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