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侦探社与港口mafia “他说,真是……
花见月是要去看凡尔赛玫瑰的话剧表演的。
他对演员这门职业算得上热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想他会把这份职业一直做下去。
票是表演老师给他的,本来他打算和织田作来的,但既然织田作放假了,现在也只能和芥川龙之介来了。
芥川龙之介看起来对话剧并不感兴趣,也不可能和花见月讨论表演,花见月坐在最前排,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芥川龙之介,在心底叹气,让芥川龙之介来这里真是过于勉强了。
花见月看得很认真,揣摩着话剧老师的表演。
芥川龙之介余光瞥到花见月认真的模样,慢慢地垂下眼又轻轻地咳嗽两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乖乖的坐在这里和花见月一起看表演。
表演结束之后,花见月站起身来,芥川龙之介跟上来问,“去哪里?”
“河边。”花见月比划了一下,“找找感觉。”
如果织田作在的话,大概会带他去海边,但老实说,和芥川龙之介去海边他会觉得没有安全感,毕竟芥川龙之介讨厌他啊。
所以他得去河边。
花见月顺着河滩走了几步,思路被尖叫声打断,随即传来的说一声惊恐的,“死人了!”
死人了?
花见月的呼吸一轻,他隐约觉得自己闻到了刺鼻的味道,这让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甚至不需要他刻意去看就能看到那具被打捞起来的尸体。
死亡的男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膨胀的尸体让花见月没忍住干呕了一下,他转过头抓了下芥川龙之介的衣服,试图让芥川龙之介替他挡一下。
花见月一直知道横滨不是一个很安全的城市,他本身也在黑手党待过很久,对死亡并不算陌生……这些年他只目睹过一次森鸥外处理叛徒,还是他自己偷偷看到的,由此他做了好几夜噩梦,从那个时候起他再也没有见过死人。
芥川龙之介露出一个嘲弄的表情,“身为港口黑手党的大小姐,居然连死人都不敢看……”
他的话在花见月泛红的眼圈里中断,芥川龙之介皱了下眉,拉着花见月往回走,“既然害怕就走了,在这站着他也活不了了。”
花见月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推开芥川龙之介的手,芥川龙之介的掌心一空,他这次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
他见花见月转过脸,忍不住想,花见月该不会在偷偷哭吧?
芥川龙之介尝试看了一眼花见月的眼睛,看不出来哭没有。
“这里还有一个——”
打捞的人声音一顿,“还活着啊。”
“啊,还活着啊。”青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真是太糟糕了,又没死成呢。”
花见月抬头看去,微微愣了一下,他叫道,“太宰。”
“嗨呀。”被打捞上来的太宰治朝着花见月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小姐怎么在这里……芥川居然也在吗?”
托太宰治的福,花见月一时忘记了那个巨人观。
他朝太宰治伸出手,把太宰治从地上拉起来后指了指河流,“你难道……在这个地方自杀吗?”
“诶。”太宰治半靠在花见月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也贴着花见月,“被救了诶,没死成……又遇见了大小姐,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刚才不是还在说太糟糕了吗?
花见月抬手推了推太宰治,“重……我送你回去。”
从见到太宰治后一直没说话的芥川龙之介神色不定的跟上来,“现在要去武装侦探社吗?”
花见月嗯了声,拉开车门的时候说,“你坐副驾驶,我和太宰坐后面。”
芥川龙之介说,“鄙人也不想和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起坐后面。”
花见月笑了一下,并不在意芥川龙之介说了什么。
上车后他看了一下太宰治身上湿透的衣服,“要把衣服脱了吗?”
太宰治把湿漉漉的外套脱掉,露出无辜的表情来,“大小姐,你也湿了。”
花见月说,“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是我。”太宰治抬手搂住花见月蹭了蹭花见月的颈项,“反正都湿了那再抱抱好了。”
“你这个家伙……”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太宰治的声音打断了花见月的不高兴,呼吸撒在花见月的颈项,“有做噩梦吗?”
花见月一顿,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那扇前排的司机和芥川龙之介,轻轻地垂了下眼,小声说,“想……想要亲。”
太宰治摸了摸花见月红润的唇,抵着花见月的额头轻笑,“当然可以,大小姐想要的话,总要给你的……但现在不可以,会被发现的,当然我是没关系,可大小姐你不行,被发现的话你会害羞吧?”
花见月摸索着把挡板升了上去,睫毛轻轻颤抖着,“今天早上我看了心理医生,她说让我不要一昧压抑着,可以适当的释放出来……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谁了。”
太宰治的声音一顿,他眼底闪过些许复杂之色,然后低头轻吻了花见月的唇。
芥川龙之介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挡着视线的挡板又收回视线来,即便是遮住了,他也听见后面的声音。
心理医生说不能压抑,要释放……是什么意思?
除了太宰先生就不能找别人了?
他静默了片刻,又听见后排隐约传来少年的轻喘,隐约混杂着水渍声,还有少年压着的轻声呜咽,在叫着太宰。
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的垂眸,他似乎知道后面的两个人在干什么,真是……这就是心理医生说的要释放吗?
还有首领要和花见月说的也是这件事吗?
有时候耳目太过灵敏也算不得一件好事,至少此刻他把后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他早就知道太宰治和花见月关系好,但居然是这样的关系吗?
少年断断续续的喘息传入了芥川龙之介的耳中,芥川龙之介紧皱着眉,交叠了双腿,然后抑制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怎么能发出这么色情的声音……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司机,司机并非异能者,就是个普通人,汽车本身的声音和外面纷杂的声音加上一定的隔音,司机应当是没听见这些声音的。
他下意识的在心里为花见月松了口气,随即又恼怒起来,他为什么要管花见月是不是被发现啊?
花见月跨坐在太宰治的怀里,被弄得腰肢发软,他的额头抵在太宰治的肩上慢慢地呼出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太宰治抬起头轻吻了一下花见月的颈侧,声音很轻,“舒服吗?”
花见月睫毛湿润着点了下头。
“喜欢吗?”太宰治又问。
“……喜欢。”花见月的声音低不可闻,脸颊好带着绯色,“不继续吗?”
“笨蛋。”太宰治揉了把花见月的脑袋,带着点无奈的笑,“暂时满足了吧?”
嗯……暂时,有点满足了。
花见月茫然的眨了下眼,这并不妨碍他软着腰伏趴在太宰治的怀里,有些困倦的半闭眼。
车子停了下来。
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太宰治的手指没入了花见月的发丝,另一只手按下挡板。
芥川龙之介又转了下头,看到两个人过分亲密的姿势后说,“太宰先生,不叫醒他吗?”
太宰治哎呀了一声,“因为小月累了啊,总要让他休息好啊。”
芥川龙之介眼神晦涩不明的看着花见月,“太宰先生对他总是如此宽容……”
太宰治的手按在花见月的腰间,“毕竟他可是港口黑手党的小公主啊,我是小公主的骑士——算了,我已经不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了,所以还是不能当骑士,骑士更适合芥川你来当呢。”
小公主?
大小姐?
小少爷?
这个人的称呼还真多。
以及……
“太宰先生,鄙人不是他的骑士,鄙人只是港口黑手党的走狗而已。”芥川龙之介说到这里,又诡异的沉默了一瞬,“如果这是太宰先生所期望的,鄙人会做到的。”
太宰治似笑非笑的看了芥川龙之介一眼,没有再说话。
芥川龙之介摸不清太宰治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太宰先生……”
说话的声音似乎吵到了花见月,少年从太宰治怀里抬起脸来,睡眼蒙眬的看着太宰治,“到了吗?”
“到了。”太宰治说,“要上去看看吗?”
“不太好吧。”花见月清醒了些,“我隐约听说芥川好像和侦探社那位中岛敦关系不太好,到时候打起来怎么办?”
“小月还是很关心芥川的嘛。”太宰治笑眯眯的,“身在娱乐圈也知道这些事情。”
花见月:“……只是听织田作说过。”
芥川龙之介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飞快的瞥了一眼花见月的唇,唇看起来被太宰治亲得很过分,有种过分色情的美感。
他解开安全带想,真是□□。
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们看起来十分松弛,有一对关系过分亲密的兄妹在互相喂食,从港口黑手党叛出加入侦探社的少女眼睛亮亮的看着面前的布丁,还有很喜欢他代言的那款零食的侦探路痴如同仓鼠般嚼食……当然路痴是之前织田作告诉他的。
总之场面各有各的热闹。
但这一切终止于看见芥川龙之介的时候,所有人都防备起来,大约是认为芥川龙之介上门踢馆来了。
花见月忍不住朝太宰治身后站了下,压低了声音,“我都说龙之介可以不用上来了。”
龙之介?突然叫得这么亲密做什么?
芥川龙之介拳头抵着唇咳嗽了几声,的确,在上来之前,花见月提议过让他留在下面等着,以免被人误以为是闹事的。
不管怎么说,毕竟他是港口黑手党的人,而花见月……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森鸥外的养子。
但太宰治说,“芥川和敦也是合作过的,其实他们关系也没有那么差啦,磨合期嘛,多见见也行。”
……嗯,既然太宰都说多见见也行,花见月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但是,花见月看看坐在椅子上握拳抵唇轻咳的芥川龙之介,又看看武装侦探社其他人,果然还是有点微妙啊。
……太宰还没换完衣服吗?
“是小月诶。”戴着眼镜的女孩眼睛发亮的看着花见月,“我是你的粉丝,可以和你合照吗?”
花见月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粉丝,因此还愣了一下,随即他浅浅的笑了一下,“当然……”
“哇,真是太好了!”春野绮罗子靠近花见月,把手机递给谷崎直美,“直美,请帮我和小猫咪……小月拍个照哦!”
芥川龙之介冷眼看着花见月和春野绮罗子,他真想知道他们知道花见月是港口黑手党的小公主后会是什么表情,还会这么热情吗?
谷崎直美接过手机盯着屏幕,“请看我这边——”
“不过小月居然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吗?”春野绮罗子说,“看起来完全不像诶,而且之前被那个导演那么欺负……”
说到这里,春野绮罗子硬生生咽回自己的话,连忙去看花见月的表情,怕自己说错话了,毕竟花见月因为这件事都放长假了。
但少年依旧是那副温和含笑的模样,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这让春野绮罗子松了口气,“抱歉小月。”
芥川龙之介又面无表情的想,武装侦探社的人真会装良善。
他以为花见月至少此刻应该看清这些惺惺作态的人了,但显然没有,因为花见月还笑了一下。
“没关系。”花见月的指甲不自觉的扣了下手指,“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的,我不在意了。”
芥川龙之介浑身的气压都低了。
“诶?”江户川乱步并没有注意到花见月在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直白的点出来,“可是你在紧张和害怕哦。”
“害怕什么?”太宰治懒洋洋的倚在门框上,“小月在害怕吗?”
花见月立刻站起身来到太宰治身边,他说,“没有害怕什么。”
江户川乱步说,“因为提到那个导演所以他在害怕哦。”
太宰治垂眸看了一眼花见月,少年拽着他袖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反手握住花见月的手,微微低下头来,笑盈盈的,“别怕啊,那家伙都死了,现在灵魂都下地狱去了。”
灵魂这种东西……
花见月没忍住笑了一下,“我没怕。”
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听到那件事之后的心理反应。
芥川龙之介站了起来,他大步来到花见月面前,“大小姐,还不回去吗?”
侦探社里又安静了一瞬,古怪而探究的目光落到了花见月的身上。
太宰治抬起脚,十分冷酷的一脚将芥川龙之介踹出门,然后关上门笑眯眯道,“哎呀,这么看着我们大小姐也是会害羞的哦,要收费的。”
“把敌方势力的大小姐……”国木田说到大小姐的时候没忍住看了一眼花见月,怎么看都是男孩子吧,“带到这里,你很有实力啊。”
花见月垂下眼,忍不住轻轻地拉了一下太宰治,示意自己也该走了。
太宰治只是无辜道,“我们大小姐人美心善,一心只想当个演员,又没害人,难道不能来吗?更何况我们还帮大小姐解决了一桩大大的麻烦……大小姐是来付尾款的。”
花见月悄悄摸了摸口袋,他好像没带钱呢……要不然让芥川先垫一下?
“尾款不是结过了吗?”江户川乱步抬起头来,“他的经纪人……”
“那就是我记错了吧。”太宰治露出恍然的表情,“大小姐其实是来和我约会的。”
花见月:“……”
“约会?”春野绮罗子迅速从桌后站起来,“太宰先生,你和小月难道在交往吗?”
“只有交往才能约会吗?”太宰治似乎有些苦恼的看了一眼花见月,“小月,他们说只有交往才能约会……我们要交往吗?到时候你会陪我殉情的对吧?”
“……殉情这种事情我才不要。”花见月嘟囔着,“我这个人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们真互补。”太宰治一把把花见月抱进怀里,用力的揉着花见月的脑袋,“小月,我们一定是天生一对吧!”
“现在太宰好像hentai啊……”
花见月听见有人这么说了句。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推了推太宰治,“头发,头发乱了。”
太宰治松开手,诶了声,“很可爱的嘛。”
花见月后退了一步,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他顺了下头发,眨了眨眼,“我该走了。”
……
回程的路上花见月显得尤其安静,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瞥了他好几眼,他有些沉不住气的问,“你在想太宰先生吗?”
花见月看了一眼芥川龙之介,安静了片刻才说,“我只是在想,回去后该怎么办。”
回去后该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让森鸥外不要来询问他那件事,心理医生……肯定全部都告诉森鸥外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感到有几分焦躁,他现在也无法得知森鸥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肯定这件事森鸥外绝对不会草草揭过去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更加焦虑了。
芥川龙之介沉默的看了花见月一眼,他的视线又从花见月唇上移过,看向窗外没再说话。
再如何焦虑,花见月还是回到了港口黑手党。
他站在楼下看了许久,又看向芥川龙之介,“你可以不用跟我走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花见月一想到等会儿要和森鸥外讨论那个问题他就觉得……羞耻,并且是难以启齿的羞耻。
在回到房间的那段路程里,花见月甚至想着,他不要去找森鸥外了,直接休息吧,休息之后……如果森鸥外问的话他就说自己回来晚了,所以忘记了。
只可惜,花见月所有的借口都在推开房门的时候消散,因为森鸥外就坐在房间的沙发椅上翻着书看,根本没有给他任何躲避的机会。
“爸爸……”花见月怯声的叫着。
“回来了?”森鸥外温和的问,“玩得开心吗?”
花见月轻声说,“玩得开心。”
“既然玩开心了就过来吧。”森鸥外道,“爱丽丝现在没在这里,我们有着足够的时间来谈谈你的事。”
花见月的睫毛抖了抖,但他别无选择的靠近了森鸥外,在男人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过来。”森鸥外指了指自己旁边,“挨着爸爸坐下。”
花见月抿了抿唇,“爸爸,我才回来,刚才去河边吹过风,我先去洗个澡吧……”
森鸥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当然,去洗吧,这么点时间爸爸还是等得起的。”
花见月说不出话来,随手抓了件睡裙进入浴室。
他洗澡的速度尤其磨蹭,恨不得洗到森鸥外不耐烦,然后摔门离开。
但很显然,森鸥外并不是那种毫无耐心的人,他也没有在外面催促花见月的意思,只不过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后他一页书都没翻。
毕竟……森鸥外想,他又不是花见月真正的爸爸,就算是想法出了点差池又有什么关系呢?
浴室的水停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门才被打开。
森鸥外目光幽深的看着花见月。
刚洗完澡的少年如同刚剥壳的鸡蛋,又白又嫩,如鸦羽般的眼睫翘长,穿着件白色的吊带睡裙,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和尚且滴水的小腿。
注意到森鸥外的目光,花见月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脚趾,有些后悔自己就这么出来了,他应该穿睡衣……浴衣也行,就是不应该拿这条睡裙。
可刚才进去的时候太着急了,他根本没有注意自己随手抓的是哪条睡裙。
无声的吐出一口气来,花见月硬着头皮走过来,“爸爸……”
森鸥外握住花见月的手腕,没怎么用力少年就在他旁边坐下。
或许是因为紧张,花见月裙子下的腿并得极紧,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的脚趾头此刻不安的动了动。
森鸥外想,或许该给花见月的脚趾头也涂上指甲油……红色会很适合吧?
“爸爸?”
被森鸥外一直握着手腕,花见月那种不自在感更甚,他又轻轻地叫了声。
“宝贝,你可以不用叫我爸爸。”
森鸥外忽然说,他注意到花见月本来就白的脸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毫无血色。
真是可怜的孩子啊,森鸥外想,被吓成这副模样。
他又不紧不慢的,含着笑,“当然,宝贝,这不是我不想要你了的意思,只是我突然想起来,其实我们没有什么收养证明,我不算是你的爸爸而已。”
花见月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跟着森鸥外回来了,叫着森鸥外爸爸,可从来就没有……没有收养手续这一说,他和芥川龙之介、中原中也他们本质没有任何不同。
不对,花见月想,还是有不同的,毕竟他没有任何异能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要害怕宝贝。”森鸥外的手指落在花见月苍白的脸上,“就算是不叫我爸爸,你依旧是我的大小姐。”
“不……爸爸。”花见月眼底隐约含着泪水,如同祈求般看着森鸥外,“你就是我的爸爸,我的长辈。”
森鸥外的指腹擦拭掉花见月眼尾的泪珠,他轻轻地舔了一下指尖,随即评价道,“宝贝的泪水是苦涩的啊。”
森鸥外这个动作几乎让花见月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也不敢再哭了,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要滚落出来。
他说,“……爸爸,求您了。”
“求我什么?”森鸥外怜惜的触摸着花见月的眼睫,“求我继续当你的爸爸吗?继续当你的长辈?”
花见月眼底的泪水似乎就要掉下来了,看起来可怜极了。
“宝贝,你知道今天早上我听心理医生说你因为这段时间的骚扰,”森鸥外看着花见月温和的说着,“想要依赖性-爱发泄自己的情绪时在想什么吗?”
花见月当然不知道,他只是含泪看着森鸥外。
“我在想,还好没有真的收养你啊。”森鸥外微微笑了起来,他说,“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噫。
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两个字,“变态”啊。
第102章 侦探社与港口mafia “我都会包容……
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还是掉了下来,混杂着某种破碎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滚落到了森鸥外的手上。
他就那么咬着唇,也不发出声音,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哭得太可怜了。
森鸥外轻轻地擦拭掉少年脸上的泪水,怜惜的看着面前这个因为被戳穿了父子温情假象,而如同被抛弃一般的少年,他说,“你依旧可以叫我爸爸,这并不影响也并不冲突,我们和以前依旧是一样的。”
花见月哽咽着摇头,这怎么能一样呢?这根本就不一样。
就算他们不是真正的父子,甚至连名义上的父子也算不上,可他毕竟……毕竟一直把森鸥外当做自己的长辈,这又怎么能一样呢?
森鸥外抬起花见月的脸,他轻吻了一下少年湿漉漉的睫毛,“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了才对,否则为什么这两年总是躲着我呢”
那个时候……
花见月的呼吸都慢了下来。
他想起来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十六岁的时候花见月第一次对表演感兴趣,缠着森鸥外要学习表演。
那个时候的森鸥外看花见月还是长辈看待孩子,听见花见月的话,从外面给花见月请了一位表演老师来。
老师认为花见月是很有表演天赋的学生,对森鸥外夸奖时赞不绝口,森鸥外不置可否。
他并不在意花见月是不是在表演上有天赋,但花见月喜欢自然就学,以后想要去表演,他也可以送花见月去。
少年得到夸奖后很高兴,每次学习结束之后都要和森鸥外再表演一遍当天的内容。
直到许久之后。
表演老师给花见月布置了一个题目——魅惑。
花见月逮着好几个人练习之后,推开了森鸥外房间的门,他脚步轻缓的来到森鸥外身边,“爸爸,老师说给我一个角色。”
“要出去表演啊?”森鸥外说,“这可就是你第一次一个人出门了。”
“没关系呀。”花见月道,“我也能照顾好自己的。”
森鸥外只笑了笑说,“今天没有给你布置作业了?怎么不表演?”
“布置了呀,但我已经找其他人练习过了。”花见月晃了晃手中的折扇,“这个题目就不需要再表演给爸爸看了。”
“那我可不同意。”森鸥外指尖点了点桌面,“开始吧。”
森鸥外坐在那里,像等着检查孩子作业的家长一样,花见月眼眸闪了闪,他记得刚才自己找中原中也表演的时候,对方的耳朵和脸都红透了……真好奇,难道爸爸也会脸红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爸爸也是长辈,在长辈的面前还是不可以太过放肆了哟。
所以花见月表演的时候很收着。
他踩着木屐,手中握着把折扇此刻轻轻展开,半掩唇半回眸,只露出那双漂亮的绿瞳,双目盈盈,顾盼生辉。
像一只刚化为人形的小狐狸,懵懂却又带着勾人的魅惑。
森鸥外坐在椅子上神色不明的看着花见月的表演,有一阵子没说话。
花见月忍不住收手,弯腰靠近森鸥外,“爸爸,为什么不说话?今天表演的不好吗?”
少年那张过分精致的面容近在咫尺,森鸥外忽地笑了一声,“很好……而且,宝贝长大了。”
是的,他带回来的这个孩子长大了,一举一动都已经充满了风情,不再是曾经那个在面包店偷面包的脏兮兮的小孩了。
“你刚才说你的老师要给你角色……是什么样的角色?”森鸥外问。
“是一个男扮女装的艺伎,老师说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花见月的表情有点小骄傲道,“而且戏份也不算特别少呢。”
他这副小小的抬着下巴的模样特别像一只趾高气扬的小猫咪,森鸥外微微笑了笑,“出道作去饰演艺伎?”
“对啊。”花见月道,“我看过剧本,我也很喜欢这个角色……上面还写着这个角色花容月貌,这不是在夸我吗?”
森鸥外低笑着揉了揉花见月的脑袋,“好了花容月貌的小公主,角色的事等会儿再说,现在你去把这身和服换下来吧。”
花见月:“哦……”
他不情不愿的离开时没看到背后森鸥外略显复杂的目光,那是第一次,森鸥外意识到自己看待花见月时用上了男人的目光。
次年电影播出,花见月果然凭借着那个角色成功踏进了娱乐圈。
电影里垂泪的少年在森鸥外的梦里出现了许多次,他在黑暗中踏入了花见月的房中,亲吻了沉睡中的少年的额头。
彼此花见月刚满十八岁,他半睡半醒间被森鸥外吻了额头又吻了唇,还恍惚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他又如此绝望清醒的意识到那并不是梦。
自那以后他和织田作在外面租了房。
森鸥外容许花见月住在外面,也容许花见月很长时间不回来,毕竟花见月无法拒绝他打过去的电话和视频。
他在给花见月消化的时间,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放过花见月。
这次发生的事情让森鸥外意识到,外面的世界太过复杂,他可怜的宝贝根本招架不了,只能由他来保护着这个孩子才行。
所以……
森鸥外的吻落在花见月的唇,还是那种带着怜惜的语气,“还是你觉得我会永远只做你的‘爸爸’呢?”
被男人亲吻了的少年泪水越加汹涌,显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愿意,不愿意失去一个父亲,一个长辈。
如果是森鸥外的话……如果是森鸥外,那么其他谁都可以。
“爸爸不会过多的限制你的自由。”男人如此温情的说着,“你喜欢太宰君也可以,但爸爸会是你最重要,你最在意的那个人不是吗?”
这个时候还在自称着爸爸……花见月茫然无措的看着森鸥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能这么淡定自若。
明明……明明是这么严重的问题。
“那么爸爸以什么形式陪伴着你都不重要,只要陪着你就好了。”森鸥外又轻吻了少年的额头,声音一如既往的随和,“宝贝,爸爸可以给你父亲的爱,也可以给你男人的爱,这样难道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怎么能又给父亲的爱,又给男人的爱?
这根本就是错误的,根本就……根本就不应该这样。
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尊敬着森鸥外,把森鸥外当做父亲一样,现在又怎么能接受……把他当做一个爱慕自己的男人来看待?
可怜又无措的少年被男人抱进了怀里,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他的脸上,鼻尖,唇上。
泛着痒意的吻让花见月不自觉的颤抖着,恐惧着,他不知道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他的泪水也被男人一点点的吻去,密不透风的……
“爸爸……”花见月低低地叫着,依旧是那样带着祈求的声音,“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就像以前那样不好吗?就像以前那样……拜托你爸爸,我不想、我不想这样。”
森鸥外笑了起来,他的手指按在花见月的臀部,隔着睡裙柔软的布料陷入了臀肉之中。
穿着这条裙子的少年清纯可爱,哭得泛红的眼尾却透露着某种浅浅的媚意,仿佛燃烧着罪恶。
“宝贝,如果不想的话,谁来帮你缓解?”森鸥外问得很温柔,“太宰君吗?还是中也君呢?或者……芥川?织田作?魏尔伦?”
除了芥川,森鸥外例举的,都是与他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人。
花见月眼底浮现出一片模糊的光影,他想说不管是谁都好,不能是爸爸。
但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他的挣扎和难过在森鸥外眼中也算不得什么。
“如果你想要他们,我也可以把他们送到宝贝的床上。”森鸥外吻上花见月的耳垂,格外温柔的说着,“宝贝,你年纪小,爸爸比你大许多,不会对你太过苛责,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包容你。”
花见月哭得泛红的眼尾落在森鸥外的眼中,森鸥外又说出让花见月无法抗拒的话来。
他说,“宝贝,你依旧是爸爸最爱的孩子。”
花见月有些难堪的闭上眼。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他不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挣扎于自己叫了这个男人爸爸七年,又害怕自己推开男人之后连爸爸也叫不了了。
他甚至想,也许是他犯错了,所以爸爸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他,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一旦、一旦真的和森鸥外关系变质的话,花见月不敢想象以后自己要如何面对这样的关系。
他不想失去森鸥外这个父亲。
森鸥外将少年的挣扎看在眼中,唇角的笑越深,他也没打算现在就无视少年的意愿做些什么,但是既然打定主意要让少年转变想法他自然要徐徐图之。
一步步突破花见月的心理防线,让这个孩子心甘情愿的与他在一起。
心甘情愿。
他闻着少年颈项间的香,轻轻地舔上了花见月的耳垂。
还好没有真的收养花见月,森鸥外想,尽管于他来说那点父子关系也算不了什么,但这个可怜的孩子或许会更崩溃吧。
啊,他想,但是这个漂亮的孩子崩溃也是如此的美味。
森鸥外的手指从柔软的臀肉移到少年的腰间,他声音很低,“宝贝,爸爸也是想帮你的……难道你不想吗?”
可是……花见月泪眼蒙眬的想,他不想要爸爸帮他。
他不想……
可以是任何人,唯独……唯独不能是森鸥外。
他哽咽了一阵后额头抵在了森鸥外的肩上,“我对爸爸……一直很尊敬。”
“那么你现在尝试着不那么尊敬我。”森鸥外的手抚摸着花见月的长发,“宝贝,你可以做到的,你比我们比你自己想象的……所能接受的都要大很多。”
森鸥外如同蛊惑般,“宝贝,你可以的。”
他可以吗?
他可以吗?
他真的……可以吗?
这种事情,这样的关系……怎么可以说的如此轻易呢?
他颤抖着睫毛,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濡湿了森鸥外的衣服,他呢喃着,“爸爸。”
他要如何、如何接受那样的事?
心神遭受了巨大冲击的少年几乎要晕阙过去,森鸥外怜悯的抚摸着花见月的脸,“宝贝累了,不哭了,好好休息,爸爸不催你,你可以慢慢想。”
花见月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听见这句话没能绷住呜咽了一声,不催他……慢慢想,难道他还要夸森鸥外做的好吗?
这实在太荒谬了。
森鸥外把花见月抱到床上,随即把少年拢入自己的臂弯,“宝贝,等你睡着了我就离开,不可以装睡哦。”
花见月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他只能颤抖着闭上眼。
……
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花见月怔怔的看了头顶的天花板许久才坐起来,脑子混乱了一阵,他宛若幽魂一般的下了床,然后扶着墙离开了房间。
芥川龙之介站起来问,“你去哪里?”
“有事。”花见月的声音很低,“你不用跟着我。”
芥川龙之介站在原地张了下嘴,又皱着眉轻咳了两声,很快他又站直了身体,“首领。”
森鸥外看着花见月的背影,从后面看,少年显得越发纤细了。
他平静的说,“你今天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
芥川龙之介愣了一下,半晌敛眉说是。
森鸥外知道花见月去见魏尔伦了,少年总把自己的心绪吐露给那个男人。
可若是憋住什么也不说总会出问题的,所以森鸥外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阻拦花见月。
花见月去见魏尔伦算不上什么秘密,非要说的话魏尔伦应该是算不上知心大哥哥的,但大约是因为魏尔伦被监管起来的缘故,花见月很愿意和他说一些连太宰治都不会说的事和秘密……尽管很多时候魏尔伦并无法理解花见月这些烦恼。
能有个人听他说还不打断他就好了,花见月是这样想的,他也不需要对方回答。
花见月进去的时候魏尔伦似乎在烤曲奇饼干,金发束在了耳侧,听见脚步声他头也没回,“你似乎很久没来这里了。”
花见月嗯了声,“昨天……前天刚回来。”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花见月,他的目光从少年身上的吊带睡裙上扫过,“衣服都没换就来了?”
“因为,”花见月趴在桌上,轻声呢喃着,“我觉得我遇到了大概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昨天烤失败了。”魏尔伦把曲奇饼干端到花见月面前,“今天的似乎刚刚好,你运气真不错。”
花见月捏了一块饼干,嗅着曲奇香甜的味道,小声说,“可以给我准备三明治吗?我还没吃早饭。”
魏尔伦的眉眼相当温和,“可以,需要特别的加点什么吗?”
花见月摇了下头,他撑着脸看着魏尔伦的背影,忽然想起来自己和魏尔伦似乎也认识了好几年了。
在港口黑手党,有一个地方花见月从来没去过,森鸥外也不会允许花见月去那个地方。
花见月其实知道那里有着谁,自称是中原中也哥哥的金发男人,一直被限制着行动,后来负责教导芥川银和泉镜花……名叫魏尔伦。
其实曾经花见月因为好奇去偷偷的下去看过,对方对芥川银和泉镜花相当友善,至少看不出他其实是那么危险的暗杀王。
对方发现他了也什么都没说,是他察觉到魏尔伦的目光后才心虚的跑了,但有了第一次之后,花见月又悄悄去过好几次。
第一次和魏尔伦说话是因为少年苦恼于中原中也好像在生气,他说,“你不是中也的哥哥吗?你是不是很了解他?”
魏尔伦回答他了吗?
花见月其实有些记不清了,但从那个时候开始,花见月似乎和魏尔伦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他会给魏尔伦讲中原中也的事,而魏尔伦负责听他那些对魏尔伦来说算不上问题的烦恼。
花见月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着发了会呆才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他说,“你什么时候可以从这里出去?”
魏尔伦道,“我以为你来见我是有不得不说的烦恼。”
他其实很乐意倾听花见月的烦恼,作为一个人类的,那些无伤大雅的烦恼。
花见月咽下口中的东西,接过魏尔伦递过来的水,垂眸,“本来想说的,可是现在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这是魏尔伦第一次看到花见月如此纠结的模样。
少年的眉眼都染着轻愁,跟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说一下好了。”
花见月沉默了一会儿,不自觉的抓了下手指,许久才轻声的开口问着,“保罗,你能接受自己的父亲喜欢你吗?”——
作者有话说:一只魏尔伦睁大了眼()
第103章 侦探社与港口mafia “宝贝,玩得……
“首先,”魏尔伦欲言又止后说,“小花,我没有父亲。”
花见月顿时哑然,他道,“抱歉,那是我举例举错了,你视为父亲……视为长辈的人喜欢你的话,你能接受吗?”
“……”魏尔伦说,“也没有这样的人。”
花见月:“……”对不起,他根本就忘记魏尔伦不是普通的人类了。
“总之。”花见月把三明治放下来,他半垂着眸子,“……我好像,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件事比任何时候的事都要困扰着我,让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了。”
魏尔伦侧脸,情绪相比起来显得内敛,此刻看着花见月,“你是说,森鸥外对你的情感超出了正常的感情?”
花见月安静了一阵慢慢地点了下头,他的眼底浮现出深切的茫然来,如同迷路的羔羊,柔弱又无助。
魏尔伦并不能理解花见月的迷茫,事实上在这里待着他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无论花见月和他说什么,他都能保持着看似优雅的态度……他很多时候不能共情人类的想法。
但他在意着中原中也,他多么希望给予中原中也自由,不要如同他一样……也是因为花见月愿意和他谈论中原中也,他才允许花见月平时说那么多。
……但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有些期待花见月来找他,和他分享那些他无法理解的小烦恼呢?
就像现在,他也很想让花见月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魏尔伦瞥见了少年隐隐闪烁着水光的眼,手指蜷缩了一下,随手拿了本诗歌集,“你不能接受就反抗,或者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花见月呢喃着,“可我之前也离开这里了……我又回来了。”
“所以你不是有了选择吗?你会接受他。”魏尔伦说,“因为你舍不得。”
“不行,不行的。”花见月轻声哽咽着,似乎在发抖,“绝对不可以的……他是我的长辈。”
话花见月的反应让魏尔伦的手落在花见月光洁的手臂上,地下室太凉了,少年的肌肤泛着凉意,在轻微的颤抖着。
已经被逼到这样的绝路上了吗?
被触碰着,花见月哆嗦了一下,他抬眸看向魏尔伦。
“无法抉择的话,”对方的目光称得上温和,如同真心实意的劝告着,“其实不用这么难过,只不过是被喜欢而已,能够被同类喜欢也很好,至少不用痛苦……你看,中也就不愿意跟我离开这里,不愿意接受我给他的自由,我也一度很失落。”
“……”花见月没忍住笑了一下,“难道你对中也也是那样的感情吗?”
“当然不是。”魏尔伦这句话回答得很快,“中也和我是同类,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
他想说自己怎么会对中也产生那种恶心的、会玷污兄弟情谊的感情,但说到这里的时候,魏尔伦的声音一顿,他看着花见月。
“你看。”花见月轻声说,“这难道不是一样的吗?你也无法接受与中也对彼此有那样的感情不是吗?”
花见月站起来,那件洁白的睡裙像某种堕落后的罪恶证明,空空荡荡的挂在他的身上。
他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魏尔伦神色不明的看着花见月,他的目光滑过花见月白皙的颈项,落在锁骨上,这个少年如此美丽的、诱人犯罪的。
更像罪恶本身。
魏尔伦偶尔会回忆起曾经的自己,他握住花见月手臂的手松了松。
温热的掌心一松开,花见月觉得更冷了,那张本就白的皮肤越显得没有血色,看起来比魏尔伦这个常年不见阳光的人更苍白几分。
魏尔伦取下自己的外套给花见月披上了,衣服对花见月来说过大了,几乎快到脚踝。
魏尔伦替花见月拢了拢大衣,扶着花见月的肩弯腰平静道,“不知道怎么办就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
虽然他很期待花见月会反抗,会想要杀掉森鸥外,可惜他很清楚这个少年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花见月怔怔的看着魏尔伦,过了好半晌,他抱住了魏尔伦的腰,眼泪濡湿了魏尔伦胸前的衣服。
魏尔伦摸着花见月的脑袋,曾经他还有些惊讶,自己有一天会任由这样的少年扑进自己的怀里,若是八年前……
魏尔伦微微收紧了手臂,他没告诉花见月,其实他见到花见月的时间远比花见月想象的要早。
少年穿着繁琐华丽的裙子,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映在窗户上,含着浅浅的笑意。
他被羁押着,而另一个人却沐浴在阳光下……这样的对比让他充满了恶意。
然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少年的长发和脸上,偏偏像圣洁的天使。
花见月第一次偷偷下来的时候魏尔伦就认出花见月来了,他辗转了无数念头,最终还是没有什么都没说。
这个过分美丽的少年,若是放在诗歌里,那么他会被描述成尹甸园的果实……看到的人都会被蛊惑着,然后上去咬一口。
因为无法舍弃那点所谓的父子情,就要放弃自己的自由,放弃自己本身的想法……魏尔伦的唇若有若无的碰到了少年冰冷的耳垂,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想逃离痛苦的话,就来找我吧。”
花见月把他的衣服抓得更紧,如同溺水之人抱紧了最后一根浮木般,他呢喃着,“我逃不了的……永远也逃不了的,保罗,我逃不了。”
魏尔伦抱着花见月,声音很轻的问,“那怎么办呢?”
那怎么办呢?
花见月也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我。”男人的声音在花见月耳边响起,“小花,抬头,看我。”
花见月怔怔的抬起脸来,过分英俊的男人脸上带着宛若神明般冷酷的表情,他说,“杀了他。”
“杀了让你痛苦的人,永远远离痛苦的源头。”
“不。”花见月猛地打断了魏尔伦的话,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泪光,“我不可以……”
魏尔伦的皮肤带着常年不见阳光的白,如同中原中也一样戴了顶帽子,此刻往常算得上柔和的眼睛带着冷酷一眨不眨的看着花见月,竟让花见月有些紧张起来。
“我……不行,不能……”花见月有些语无伦次的,“爸爸他,只是想岔了而已,他只是……他对我很好,是一个很好的长辈,是他把我带了回来,他让我顺利的、没有任何顾忌的长得这么大,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
为什么不愿意杀了让自己痛苦的那个人呢?杀掉的话……就能解脱了,就能自由了。
花见月说着,又掉下泪来。
魏尔伦抬手擦拭掉少年脸上的泪水,“你什么都不愿意,什么都想要,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呢?”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呢?
花见月也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可他总想……在昨天之前总觉得,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呢,森鸥外依旧是他最为尊敬的父亲。
他有些无力的靠着魏尔伦,被泪水浸湿的眼睛漂亮却又无助。
“要和我一起做……嗯……”魏尔伦问,“这个时候……要做蛋糕吗?”
花见月睫毛抬起来,他轻轻地点了下头。
魏尔伦给花见月把大衣的袖子挽上去,然后把围裙给花见月系上,语气也很温和,“不过三明治不吃了吗?只吃了两口吧……当了明星后东西也不能吃了?”
“……”花见月小声说,“我可以吃两块曲奇吗?”
“当然。”魏尔伦把三明治拿起来,“既然你不吃,那我吃好了。”
“可是……”花见月想说他吃过了,但见魏尔伦已经咬进了口中,此刻眨着眼看着他,他又闭嘴了。
魏尔伦叹气,“好像味道不是很好,难怪你不爱吃。”
“不是因为味道不好。”花见月连忙摇了摇头,“是我没胃口。”
魏尔伦把三明治三两口吃掉,他吃的速度快,却半点都不急切,一举一动显得十分优雅。
随即他给花见月的长发束好,“这样就好了。”
这大概是花见月最简单的发型。
花见月站在魏尔伦旁边问,“蛋糕怎么做?我需要做什么?”
魏尔伦给了花见月一个打蛋器,“鸡蛋。”
花见月老老实实的把鸡蛋分离,一边动手一边问,“需要到什么程度比较好?”
“合适了我叫你。”
花见月哦了声。
他垂下眸把蛋清打发至起泡,询问,“这样可以了吗?要做什么蛋糕?还有巧克力。”
“把巧克力融化一下可以吗?”
花见月答应了一声,他悄悄的吃了一小块巧克力,被苦得皱起了眉头,“好苦……”
魏尔伦递了块白巧克到花见月嘴边,“这个呢?”
花见月就着魏尔伦的手咬上巧克力,“……太甜了。”
魏尔伦指尖动了动,他感受到了少年柔软湿润的舌尖,但少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舔到了他的手指。
他问,“很甜吗?”
花见月点了点头,蹙眉,“太甜了,我不喜欢。”
“尝尝?”魏尔伦低声说。
“嗯?我给你打开——”
花见月去拿巧克力的手停在厨台上,他看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近在咫尺的面容,轻轻地眨了眨眼。
男人已经勾着他的舌尖吮了一下,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拢上了被宽大衣服罩着的腰肢。
花见月闭了下眼,任由男人搂着他亲吻。
这并非第一次了。
上次是为了对戏,明明他一开始是让魏尔伦走女主戏份的,但莫名其妙的发展到了他教魏尔伦如何饰演女主的戏,然后男人自然的把自己放到了男主角的位置,遵循着剧本吻了他。
那场戏本应该是花见月的银幕初吻,但最终被导演删掉了,因为导演说不吻会更美。
至于和魏尔伦的那个吻,理所当然的两个人都缄默没再谈过。
所以花见月没想到这个时候,魏尔伦突然亲他。
但……没有想要推开的想法。
花见月握紧了手中的巧克力,手腕蹭到了魏尔伦的腰间,踮了踮脚尖,含糊不清的从嘴里冒出音节来,“……保罗,累。”
仰着头会累。
魏尔伦松开花见月的唇,他的手托着花见月的臀,把人抱了起来,轻轻抵了下花见月的额头,声音如同三月的微风,又带着细雨坠落的微哑,“的确很甜。”
花见月看着魏尔伦的眼睛,又略带了点仓皇的移开,干巴巴的哦了声。
“心情好点了吗?”魏尔伦又问。
花见月低低地应了声,他现在的确没有想起那件事了……但魏尔伦一问,他又想起来了。
“是我的错。”魏尔伦笑了一声,他说,“作为补偿,我再帮你忘记好了。”
花见月有一点点的紧张,他的腿圈在了魏尔伦的腰间,小声说,“亲久了会出问题的。”
魏尔伦道,“出了问题就解决。”
他说的很干脆,也没有问会出什么问题。
但花见月还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如果被魏尔伦发现自己其实在悄悄渴望的话会怎么样,虽然魏尔伦看起来或许会愿意帮他缓解一下……
让魏尔伦帮助他怎么都比森鸥外好,虽然魏尔伦不是人……嗯,反正外表跟人类也没什么区别。
花见月这么想着,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柔软饱满的唇珠被含着吮吸,掐在臀肉的手指也渐渐用了点。
很甜。
魏尔伦想,比白巧克力甜多了,更重要的是,这样的甜并不腻人,反而让他有些沉迷。
他看到了少年颤抖着的睫毛和泛红的眼尾,这让他控制不住的加重了力道。
花见月被亲得近乎窒息般,他轻轻地蹙了下眉,放在魏尔伦肩上的手越用力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那颗巧克力已经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