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一团神魂凝聚的中心像是它的弱点。
我追着花市天道砍,蓝光比起之前通道中的风刀霜剑来的还要密集的多,不间断的攻击之下也算是让我见识到了花市天道正经的攻击手段。
对它来来说应该算是正经手段。
对我来说那可太不正经了!
这家伙这家伙就像个蛇妖一样,寻着机会便想贴在我的后背上,那双手总想摸我的腰,而且不知道它有什么毛病,特别喜欢对着我吹气,还还问我这样的体香喜不喜欢。
我喜欢个屁!
我现在真的很想破口大骂,气的我更加心律不齐了。
没错,尽管天道明知道没有用,但那种让人心律不齐的手段还是没停过。
和它决斗总让我有一种在打情骂俏的感觉。
让人窝火极了。
我反手一刀捅向伸手要摸我后背的人影,对它反复变幻出我认识人的相貌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个花市天道不仅不停的变换人脸,还喋喋不休地对他们的相貌进行点评,试图找一款我喜欢的出来。
“这个也不爱,那个也不爱,你可真难猜。”
我不搭理它,同时对它这种锲而不舍想勾引我动心的行为很是不解,但却一点也不耽误我收拢了刀光形成的蓝网,将它能躲避藏身的空间一缩再缩。
“看来你也就是嘴上说说,身体倒诚实的很么。”
生存空间的减少没能让花市天道有一点慌张,不断被削减的神魂也没能让它感到威胁。
总觉得有一点不对劲。
天道怎么可能这么水?
它一定在打着其他主意。
我已经紧绷起来,尽管有条不紊地实行自己的削减计划,可危机的感觉却始终存在着。
好机会!
天道一个闪身躲避,那张脸就差点贴在我面前,我当时就是一个收手,刀刃一转刺进它的胸膛。
这一下扎的可实在多了,虽然说它幻化的样子让我略有不适,可蓝光可蓝光侵蚀神魂的感觉却让我心情愉悦。
这一下我看你怎么办?
天道对我抛了个媚眼,吐了一口带着点血腥味的气,气的我直接抽刀后退了一步,还伸手搅了搅自己面前的空气。
我对呼吸别人吐出来的空气没有一点兴趣!
真的是受够了。
我眨了眨眼,看向捂着胸口的天道,突然觉得有点恍神。
它怎么受伤了?
我怔了一下,猛然一惊,只觉得大事不妙。
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在抵抗花市天道的这条路上有自己天道相助,信心满满的过来和花市决一死战,结果一转头自家天道就一副伤的不行的样子,这这可怎么办?
晴天霹雳了!
我看着这一幕,真的觉得气血翻涌头脑发昏,本能地上前扶住了它,强压下胃里的不适,“还好吧?”
要是修真界的天道直接嘎了可怎么办?
不会世界毁灭吧!
我忧心忡忡,天道却反手握住了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语气虚弱地说,“我没事……”
它紧紧攥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觉得脑袋更疼了。
“我还撑得住。”它坚强地直起身,挽着我的胳膊站直了,晃了晃我,“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我将那个入侵者揪出来,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会将它带到你面前的!”
虚弱的天道瞥了一眼我手上的刀,严肃认真的叮嘱,“像我们这种天道会将自己的核心藏得严严实实的,要命的弱点从不暴露出来,等我将它带过来,我会用尽全力将它的核心给你找出来。”
“到时候你可千万下手快一些准一些。”
它看着我,像是要我承诺,“既要直接刺穿它的核心,也千万别伤到了我。”
“我这副身板可要承受不住了。”
它举起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在我皱眉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说,“你可是我最信得过的修士,在这种决定命运的时候我只信得过你。”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它这一番话说的我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但面对那双水光滟滟的眼睛,我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点点头。
“那我去了。”
天道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终于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低头搓了搓自己和天道碰触的指尖,站在原地拿着刀等它,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怪异。
花市天道这么强吗?
总感觉自家的天道已经快要被花市天都弄死了。
有这样一个弱弱的天道可真是让人难以安心,修真界的未来简直前途无亮。
算了。
好在自己的天道用勇气可嘉,哪怕身受重伤竟然也愿意将敌人诱惑出来,锻炼锻炼,也能成为一个好天道的嘛。
我的眉头自打进入这片空间之后就没舒展过,此刻将自己那些关于天道的纷乱心思全都压下来,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天道现在伤的不轻,它以这个状态将花市天道吸引过来,要是我没有把握住机会叫它跑了,再想来第二次那可就难了。
我摸过自己有些钝了的刀锋,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想着花市天道跑的可真够快的,竟然连一点影子都没留下来。
“快快快——”
随着声音一同来的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光团,一个小一些虚弱的神魂光团被另一个紧追着向我这边疾驰而来。
我听这声音顿时大惊,我家的天道怎么被人家花市的像是撵狗一样的撵了过来——
说好的引诱呢?
我眼见着自家天道要被花市天道追上,俨然是一副命在旦夕的样子,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猛的挥刀,十字蓝光便充冲了过去,只取花市天道的老命。
自家天道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小小的一团连忙凑到我身边。
“就是它——”
“快快快!”
它催促的急,我刀挥的也快,花市天道像是没有想到会被我攻击一样,惊慌失措的躲避。
竟叫它躲开了。
我也有点意外,看来这花市天道不光个头上比自家的稍微大一点,就连速度也要快一些嘛。
嗯?
我为什么会知道自家天道躲避刀光的速度?
我有点愣神,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刀,身边的天道犹在催促我,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要能砍中那个光团,花市天道就直接灰飞烟灭了。
确实……
看着这光团也比自己之前砍过的神魂要凝实的多,想来就是天道神魂核心了。 ???
之前砍过……?
天道在我身前蹦哒着,被我急速砍了一通又躲开的花市天道像像是炸了毛,整个光团都支棱起刺来,看上去恨不得直接吃了我。
那花市天道一言不发,只一味地冲向躲在我身侧的天道,被我接连挥了几次刀之后好像更愤怒了。
不对劲。
我停了一瞬间,两个天道就围着我转圈,自家天道更是惊慌失措的催促。
“你还不动手等什么呢?!”
天道终于忍不住了,它大声地向我吼,愤怒之下整个人都膨胀了几圈,看上去甚至比花市天道还要大一些了。
我被他们两个的追逐晃得有些头晕,那种一直被我强压下去的反胃感更是激烈,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烦死了!
我恼怒地看着两个近在咫尺追逐不停的神魂光团,捂着自己的嘴略缓了一下,毫无征兆地直接出手,横向挥刀。
这一下来的突兀,沉迷追逐的两个光团还没能从我突然干呕中回过神来,下一眨眼就直接面相了横劈向他们的刀锋。
这一下虽然动手突兀,但我却是实打实的全力出手,甚至没等它们反应过来,刀锋就已经刺到面前了。
离我最近的自家天道首当其冲被我砍碎,紧跟着它的花市天道稍远一点,反应的时间略长,心有余悸地被我砍掉了一点,但好歹算是死不了。
我的头如同针扎一般,眼前视线里是一片片的黑斑。
我捂着自己的脑袋,刀插在地上拄在刀把上,看着天道一点点消失的碎屑脸色铁青。
好在自己遵循本能,这才没有酿下大错。
我绝不承认自己刚才是打着将两个天道一并砍死一了百了的心态,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我早该想到的。
花市天道最擅长潜移默化的改变人的思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之前它寻机向我吐出的气不是为了恶心我,而是为了改变我的认知,好李代桃僵。
这家伙也真是舍得。
它宁可拼着自己实打实地为我砍上几刀,也要改变我的思维,将自己伪装成我原本修真界的天道,然后倒打一耙将原本的天道说成是花市天道。
还故作虚弱地说什么将“花市天道引诱过来”让我抓住时机赶紧下手。
估计是生怕我反应过来吧,整个过程就像催魂一样的催。
真恶心。
我一想起它装成自家天道还和我十指相扣,甚至还摸我的手背挽我的胳膊,我就觉我就觉得反胃。
还好。
现在总算是完了。
花市天道连最后一点神魂碎屑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也算是让我安心。
我看想从我刀锋中幸存下来的自家天道,就瞅着那神魂光团瞧着我一个激灵,兀自在原地蹦哒着。 ???
这天道怎么看上去呆呆傻傻的?
它怎么从始至终都不说话?
但凡他说一句话,和花市天道来一个真假天道,我也不至于砍它砍的那么果断,甚至还想着将它们两个一并解决。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
花市天道的死很好地缓解了我心中的不适,我看向自己的天道,心想它要是再不吱声我就直接启动阵法走了。
这一趟身体的疲惫几乎没有什么,但精神和灵魂上却仿若被凌迟了。
哪个好人受得住连续砍了自家亲人上百遍,然后又被强行转换了认知,让自己的敌人又摸手又挽胳膊的啊!
可能是看出来我已经有了要走的打算,那光团蹦哒的更急了,直接冲我冲过来。 !!!
我的警觉性还没有散去,第一反应就想抽出插在地上的刀砍过去,只是没想到场景变换的速度比我还要快,还没等我将刀抽出来,就已经到另一个地方了。
插在地上的刀已经消失了,只留下自己别在腰间的刀鞘。
我的好刀!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场景实在是该死的熟悉。
竟然变成了我自己的快乐老家了!
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影坐在我平常喝茶的石桌上,伸手倒了一杯茶,“乖崽,坐。” ???
我整个人几乎石化,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听到了些什么,脚也像是钉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乖崽,别怕,我是天道呀!”
它笑眯眯地说,抬手指了一下另一侧的椅子,“好不容易解决了心腹大患,那么急着走做什么?”
真是够了。
我麻木地听着它讲话,觉得但凡是天道多少都有点毛病,但还是坐在了椅子上。
“这回可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都快被入侵者欺负死了。”
天道的心情似乎好得不行,那种迫切和别人分享喜悦的行为更是藏不住一点。
“那该死的家伙困扰我太长时间了。”它叹息着说。
“打从它入侵了我的世界开始,它就仗着自己比我强,一点点地改变我孩子们的认知,让我的孩子们给它提供力量。”
天道看我的表情实在是疑惑,就心情不错的给我解释道,“像我们这种存在了很多年的世界,天道规则自然运行,就会诞生我们这种能更改规则调节世界与合理运行得天道。”
“要是换一个你可能理解的方式的话,你也可你也可以说我们是天地规则成了精。”
“世界也是分等级的,我们自然也想变得更好,这就少不得整个世界的所有生灵一同努力了。”
“和你们修士会选择不同的道统前行一样,我们天道也各有各的方向。”
“花市天道利用●成长,而我则是常规的修行。”
“不过沉迷总比奋斗容易得多,那家伙又有一些潜移默化改变人想法的本事,我的孩子们沦陷的很快。”
“它实力涨的也很快。”
天道惆怅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欣慰。
它那种母亲看儿子的眼神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还好有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当初我眼见着自己本土生长的孩子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就破罐子破摔地多用了一些能量从其他的世界里将你带了过来,好在你好在你真的成功了。”
它双手搭在下巴上,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完美的决策。
什么叫做将其他的世界里将我带过来?
它经过我同意了吗?
天道可不管我心中的不满,自顾自地说自己的丰功伟绩。
“我看着你一天天成长修行,瞧着你一次次逃脱花市天道的刻意安排,终究还是站在了修真界的最顶端。”
“可太让我欣慰了。”
“但是我知道,哪怕你已经成为渡劫修士,想要来到这里直面入侵者还是不保险,所以我可给你加了金手指!”
天道说着说着兴奋了起来,我却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我借着飞升雷劫,让你拥有了能监听其他人神识传音的权限,还给你开了一部分天眼,好叫你能顺利的发现那些被花市天道提前安排好了剧本的苗子,好从源头上解决。”
“不过你没有直接将他们杀掉属实让我有点失望,这明明更简单的。”
天道不满地嘟囔,然后又挥了挥手。
“算了算了,那都不重要了。”
“将你带到这个世界悉心培养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他想了想又说,“飞尘也是,让他不能生育简直太棒了!”
我还没来得及对天道说的话发表言论,请介绍紧接着就听到了它的炸裂发言。
飞尘天阉竟然是它干的好事?
我心中升起一股恼怒来,握紧了手上的茶杯。
它丝毫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离了自己的世界,把我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和生活毁的一塌糊涂,让我在这个烂糟的世界里艰难求存。
还说将别人变成天阉是它做过最棒的事,完全不管飞尘因为这件事受了多少流言蜚语,经历过多少难堪。
它玩弄我们的命运,我心想。
这种东西真的能叫做天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