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捏着小拳头:“不怕,有坏人,乖仔就放屁臭死他。”
方子晨没再说话了,哄了他睡,才跟赵哥儿商量起来。
如今边境乱,自己不在,让孩子一个人过去,方子晨难免有一丢丢的不放心。
可乖仔有这份心,是孝顺的,秦老将军每次来信,他也是看了,字字句句,皆是关心。
他这会儿不让孩子去,那就是没良心了。而且乖仔能说出这种话,他心里还是欣慰之意多一些,要是明明知道了,乖仔还什么都不说,也不想着去探望人,那他以后老了可就得担忧了。
“要不你跟他去吧!”方子晨说:“让张泉跟着你们,我先回涸洲。”
赵哥儿想了想:“我跟你回去。”
第一次出货,卖得好,回去自是要加量产了,不过他们卖的价高,红薯、麦子这些进价自是要调上来。
不然等老百姓知晓,心里怕是不平衡。
要是吉洲那边真打起来了,那方子晨肯定是要忙的,这些事儿得有人做啊!赵哥儿自是不愿都丢给方子晨。
而且秦家那么疼乖仔,定是不会让他出事儿的。
“那也行吧!”方子晨侧过身,摸了摸乖仔的脸:“这小子可是我的种呢!我七岁就能自个上下学回家了,我儿砸定是也不差。”
赵哥儿:“······”你确定?他怎么记得他之前明明是听夫君说,他小时候赖床厉害,叫不醒,都是大哥二哥背他到车里,然后叫了一路,司机送到校门口,他才堪堪醒来的?
现在怎么直接说他七岁就自个上下学了?
八成又是吹。
隔天天不亮赵哥儿就起了,带着几个管事把昨儿没卖完的货又重新卸了下来,这会儿也就剩一点红薯粉和泡面了,不多,赵哥儿也就没卖,想着留路上吃,不过这会儿另装了起来,让乖仔带过去。
方子晨则是叫来张泉,让他挑出八个能打一些的禁卫军出来,让他们护送乖仔前去边境那边,想了想,让唐阿叔也跟着过去一趟,一是路上照顾一下孩子,二来,方子晨也是想让他回去看看。
都安排妥当了,乖仔上车前是泪汪汪,亲完赵哥儿亲方子晨,说会想他们的,看完爷爷他就回
“爹爹。”他吸了吸鼻子,叮嘱着:“你不要偷吃泡面多,要偷吃你等乖仔回来再偷吃,乖仔摘滴菜送泡面最好吃,而且没有乖仔放风,你肯定又要被父亲抓到滴。”
赵哥儿:“······”
乖仔鼻涕已经流出洞口了,方子晨想拿帕子给他擦,乖仔又说:“父亲,乖仔很不放心你啊,没有乖仔在身边照顾,你要好好滴,不要惹爹爹生气,不然没有乖仔帮你锯棍子,你就要被打残咯,也不要偷偷喝马尿,小白会踢人,上茅房记得······”
方子晨一巴掌直接盖到了他嘴上。
这死孩子。
赶紧的走吧!不然让人瞧见了,还以为这是他老子,瞧瞧叮嘱的都是些什么话,简直是在败坏他的名誉。
方子晨催他:“赶紧走吧!”
“父亲,你这样不好啊!别人看见会以为你巴不得乖仔走。”
“我就是巴不得你赶紧走了。”
“父亲,你这样好像个继父哟!”
方子晨:“······”
乖仔被赵哥儿抱上了车,溜溜趴着车板垫着脚喊他。
“乖仔······”
“溜溜······”
“乖仔······”
“溜溜,你要等乖仔回来啊!不要忘了乖仔,不要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赵哥儿和周哥儿是笑得不行。
方子晨感觉额头青筋直跳,莫名感觉回到了小河村。
那会儿他们一家去源州,乖仔和溜溜也是这样,胡言乱语的,搞得像对亡命鸳鸯被迫分离两地一样。
一禁卫军亲自驾着马车,张泉和另外几名禁卫军护在两旁,等目送马车走,他们也要启程了。
在客栈住了好些天,钱老板到底是有些舍不得,又是闲了还能跟着王达他们聊聊涸洲那边的事,听着他说往年穷的时候,要去山上挖树根吃,可小孩吃了不得行,不消化,那肚子鼓鼓胀胀,树根吃多了堆积在里头,后头就吃不下东西了······
人也就走了。
钱老板没愁过吃喝,听了心里难免的不是滋味。
听多了涸洲的风土人情,这会儿大家要走了,钱老板心头莫名的有些不舍,赵哥儿送了他一些泡面,感谢他这段时间的帮助——客栈里的锅碗瓢盆可是都随他们用的,忙不过来的时候,钱老板还让着店里的伙计跟着帮忙,是个好心的。
赵哥儿都记着呢!
钱老板说:“下次你们来,也甭去别的客栈了,还来我这儿。”
“好。”
马车都装好了,去买干粮和被褥的也回来了。
这会儿已十一月中旬,已经冷了,晚上要是宿在野外,没被褥盖着可不行。
都收拾好了,严夫人过来相送,说了好一通,想再看看两个孩子,赵哥儿喊了一通,没听见声,以为两个孩子还没睡醒,结果到了楼上一开门就傻眼了——滚滚蛋蛋不见了。
大家是把整个客栈里外都翻了一遍,愣是没找着人,赵哥儿是有经验的人了,这会儿立马喊人打马去追乖仔。
这两兔崽子,肯定偷摸上马车,随他哥哥去了。
方子晨领着溜溜去钱庄换了银票回来,听了这话,直接蹿后院找了两根木条,守在客栈门口,想着等孩子回来了,他要狠狠的,狠狠的收拾他们一顿。
这会儿马车已经出了上阳城。
怕着路上过去被人盯上,赵哥儿给乖仔安排的马车小,外头看着很是简陋,里头也有些窄,可坐两人也是够的,马车最里头搁着两床被褥,还有乖仔两个装衣裳的包袱,乖仔这会就靠在上头抹眼泪。
刚出发他就想爹爹和父亲了,实在是太想咯,得吃两个包子安慰安慰一下自己才行:“唐爷爷,乖仔想吃包子。”
唐阿叔看他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有点想笑,从包袱里拿了两个包子出来,递了过去,乖仔正吃得香,咕噜一声响,在车厢里很是突兀,唐阿叔朝乖仔肚子看去,乖仔瞪大了眼睛,对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他,而后扭头看向身后的被褥。
咕噜一声,声音又响了起来。
确定了,是从身后的被褥里传来的。
乖仔都还没来得及害怕,紧接着,就听见了滚滚蛋蛋的声音。
“蛋蛋,你叫你肚几不要响多鸟,不然锅锅和唐爷爷会发现我们滴。”
蛋蛋小声说:“蛋蛋叫鸟啊!可系肚几不听话哟!”
“西莫这样呢!不听话,下次你就吃辣椒辣喜它。”
“可系三锅,蛋蛋不想西辣椒,想西包几鸟,蛋蛋都饿咯。”
“你先忍忍,等走远远滴,我们再出去,到时候叫锅锅给你买多多滴包几,锅锅有很多滴银子。”
“那好吧!”
乖仔把包子塞嘴里,然后把被子上头的两个包袱拿下来,一把将最上头的被子掀开,滚滚蛋蛋母鸡孵蛋一样,就趴在下头那层被褥上。
“弟弟?”
“锅锅,你怎么发现我们了呀?”滚滚急匆匆的:“快盖起来快盖起来,等走远远,父亲追不上来鸟,你再假装发现我们。”
唐阿叔:“······”
唐阿叔一阵头晕眼花,立马叫停了马车,想送滚滚蛋蛋回去,可滚滚蛋蛋抱着乖仔,死命的嚎,说要锅锅,想和锅锅一起。
早上起来听说乖仔要去边境,滚滚蛋蛋听不懂,只以为乖仔是要去外头玩,可是爹爹和父亲没有跟他们说,那就是不让他们去了。
可是他们想要锅锅,想和锅锅一起玩,滚滚蛋蛋见赵哥儿提了包袱下楼,两小家伙立马爬起来,一合计,避开人跑后院去,看见唐阿叔正往马车里塞被子,晓得要坐哪辆了,两个小家伙趁着没人注意,直接爬了上去,躲在被子里,闷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肚子都饿扁。
这会儿抱着乖仔的腿又哭又求,乖仔都心软了。
这一去,少说都得两个月见不到父亲和爹爹,这会儿看着滚滚蛋蛋,乖仔也不舍得他们回去了,他已经‘没有’了父亲和爹爹,不能再失去弟弟了,三个人一起求唐阿叔。
“唐爷爷。”乖仔把已经啃了大半的包子塞给蛋蛋,才抱着唐阿叔的腿:“唐爷爷,求求你,不要分开我们,求求你哟!”
“求求爷爷。”滚滚蛋蛋也跟着。
唐阿叔被磨得没办法,只得让一禁卫军回去传话,不然两个小少爷这般跑出来,老爷和主君怕是要急坏了。
禁卫军又打马回去,半道上正好碰上赵哥儿派来的人。
赵哥儿等了小半时辰,禁卫军终于回来了,禀报说三少爷和四少爷确实和二少在一起,不过两个小少爷不愿回来,唐阿叔说他会照顾好孩子,让主君和老爷放心。
这会儿也办法了,再去追赶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
有唐阿叔在,衣食住行自是不必担心,可两个孩子从没离开过人,赵哥儿怕他们半道会闹回来。
方子晨倒是无所谓:“有大儿砸在呢!安心了。”
这两小子就算真的闹,一拿包子哄,见了吃的爹爹和父亲恐怕是立马就能被他俩抛脑后去了。
而且方子晨特意叮嘱过张泉,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护着三个孩子先行回来。
因此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赵哥儿想想也是,立马不忧了。
大队启程回去。
一队向南,一队向北。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头天说今儿就能见到了,不过今儿去医院,耽搁许久了才回来,还是没能码到,我以为拆个石膏一下就能搞定了,不过后头医生说还要去拍片,等了老久,实在是对不住啊。如今骨头没完全愈合,我也不敢两手上,加更的话目前是不得行了。对不住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