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篇：旧时代家族大少爷汤X新留洋家庭教师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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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家大少爷想学洋文，奈何找不到合适的先生。

民国初建，仍旧是一个新旧并存的时代。

汤家依然是那个穿着长袍马褂、锦衣玉袍的大家族，汤老爷子和汤老爷听说汤大少爷想学什么洋文，一开始都是不同意的。

但汤郁宁似乎铁了心要学洋文。

他自己找人在城里贴了招人的告示。

告示贴出去没几天，汤府上真的来了个洋文先生。

汤郁宁让人把那位洋文先生请来了。

本来以为会是一个年纪不小，至少也要三四十岁的先生，没想到站在汤郁宁面前的，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岁，长得眉清目秀，穿着浅色西服的男生。

这位洋文先生自我介绍，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出国读书了，所以洋文说得很好。

洋文先生用中文和洋文把自己介绍了一遍，但汤郁宁觉得没什么必要，反正他也听不懂。

于是，洋文先生就这样留了下来。

“先生尊姓大名？”汤郁宁问了一句。

洋文先生道：“我姓纪，叫纪珩。”

就这样，汤府上就多了这么一位与整个大家族格格不入的新时代新生。

经过了解才知道，纪珩的年纪比汤郁宁还小。

府里就有人议论，年纪轻轻的，怎么好意思当别人的先生。

恰好府里的下人偷偷议论纪珩的那一天，纪珩正好和汤郁宁一起去花园散步。

说是一起散步，可更确切地说……是纪珩推着汤郁宁的轮椅，带汤郁宁去花园里散步。

汤郁宁自小身体不好，长大后便只能坐轮椅了。

纪珩教汤郁宁洋文的这些日子，发现汤郁宁总是一个人待在房中，也很少让什么丫鬟下人进来伺候，可能是因为生病，也可能是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的缘故，所以汤郁宁的脸色比较苍白。

所以纪珩就想着腰推汤郁宁出去走走。

汤郁宁听了以后，淡淡扯了扯唇角，“怎么好意思让先生推我。”

“怎么就不好意思了，”纪珩轻轻偏了偏头，“我们之间不光是师生，也是朋友。在国外，师生之间都是可以做朋友的，不用分那么清楚。”微微一顿，他笑，“用古语说，就是‘术业有专攻’，我可能在洋文上比较厉害，但其他方面不一定比得上你，我可以是你的洋文先生，你也可以当我别的先生，只要我们不是上课，我们就是好朋友，我们年纪也相仿。”

汤郁宁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能说的人。

因为下人对他畏惧，汤老爷子也都是老式家族里出来的人，平时板着脸不苟言笑，不管做什么都要求家里要按规矩来。

汤郁宁倒是觉得纪珩有些意思。

笑起来也挺可爱的。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微微牵了牵唇角，“那就麻烦先生推我出去走一走了。”

结果两人去了花园，就听见下人在那儿在嚼舌根。

嚼的还是纪珩的事情。

纪珩推着汤郁宁的轮椅，听那两个下人说话，还没有觉得怎么样，一低头就看见汤郁宁握着轮椅扶手的手背微微有些发白。

汤郁宁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第二天，纪珩听说那两个下人被赶出了汤家，他们跪在汤府外哭诉，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没了这份差事，但哭了大半天，也没换来汤郁宁的一点儿表示。

他们在哭诉的时候，汤郁宁在房中跟纪珩学洋文。

但汤郁宁似乎没什么心思。

因为纪珩看见汤郁宁撑着下颔，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脸瞧。

纪珩：“……？”

他小声道：“大少爷？”

汤郁宁似乎回过神来。

他淡淡地扬了扬眉，直起身子，看着纪珩，忽然问了个和学洋文毫不相关的问题：“纪先生……可有婚配？”

纪珩怔了一下，随后脸突然一红，道：“尚无，怎么了？”

汤郁宁淡淡道：“没什么，只是看纪先生一表人才，想必倾慕先生的人也该不少，没想到先生还没有婚配。”

纪珩的脸更红了。

汤郁宁似乎觉得有些意思，又撑起了下颔，靠在桌边望着纪珩，“还是说……先生有女朋友？”

纪珩吓得立刻摆手：“没有没有。”

“先生不是留过洋么？”汤郁宁忽然往前靠了靠，离纪珩很近，“怎么说起这事儿，还会这么不好意思？”

阳光从窗格外照进来，一格一格地倾泻在房内，纪珩看着汤郁宁近在咫尺的俊秀眉眼，突然就觉得心跳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很脸红，但自己感觉蛮烫的。

纪珩小声道：“不是……不好意思，就是以为……你这么问，是要……”

他半天没说出话来，汤郁宁忍不住问了：“是要做什么？”

纪珩道：“是、是要给我介绍……”

汤郁宁的眉头微微动了动。

他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闪过去，但又被遮掩住了。

阳光依然明媚，汤郁宁淡淡扯了扯唇角，“倒是没有好介绍的，毕竟我自己也还没有娶妻生子。”

纪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

但纪珩之后还是觉得有些脸红脖子热的。

他确实留过洋，也见多识广，提起这种事情本来也不该脸红的，但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汤郁宁突然挨得太近了，让他觉得有些心悸。

……

纪珩在汤府上住了大概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