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呈瑞打了个哈欠,“你是说我爸的事儿?没事,没连累我。”
“那就好,我看你脸色不好。”
“没事,小问题,天塌下有楚云凡顶着嘛。”
成峰乐了,拍拍喇叭和兄弟们汇合。
他顺路开到一家老字号早餐店,“这家好多年了,你还记得吗?楚云凡第一次跑线路,我给他买了个锅贴,他吃了一口吐了一路,骂了我一整夜。”
黎呈瑞只记得柠檬精倒霉的样子,成峰这样一说,他还挺想吃锅贴的,“帮我买一笼。”
“OK,豆浆喝吗?”
“喝。”
成峰拎着早饭回来,黎呈瑞拍了一张发给楚云凡,一句话也没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黎呈瑞吃完早饭磕了一颗感冒药,盖上大衣打了个哈欠,好久没有起这么早了,“我睡一会儿,等会我换你一段。”
成峰没忍住嘲笑他道:“你放心睡吧,这条线路我一年开五次,全程跑来回我都坚持得住,你这病恹恹的,我还不敢让你开呢。”
黎呈瑞哭笑不得,颇为愧疚,“那到简单路段给我过把瘾吧……”
“知道了,你睡吧。”
成峰开了点暖风,黎呈瑞很快就睡着了。
“你那个朋友住在郊区,我让老陈绕路过去接他,差点没赶上高铁……”
说了一大堆,身边的人一丁点反应都没有,成峰一转头,瞠目结舌,老天爷,睡得真快啊。
车上晃晃悠悠的,跟果冻似的,是黎呈瑞这么长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生的一觉,不用担心被闻月白拆掉,也不用担心被楚云凡骂恋爱脑,他妈的,太爽了。
他睡饱了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峰啊,咱到哪儿了?”
身边人推推墨镜,“银杏谷,你要开一会儿吗?”
黎呈瑞揉揉眼睛还没坐起来:“好开吗?”
他短促一笑,声音有点坏:“路很窄,不好开得很呐。”
黎呈瑞被他逗笑,get到言外之意:“怎么,遇着冤家了吗?”
他笑笑没说话。
黎呈瑞摸出手机,才上午九点,他睡了一个小时而已,成峰肯定还有精力开,再睡一会儿吧。
黎呈瑞打了个喷嚏,嗓子疼得很,卷着成峰的大衣,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身边人摘下墨镜,冰冷的眼在黎呈瑞身上扫来扫去,一双手快要把方向盘捏碎,嘴巴叽叽咕咕地无声骂人。
不知睡了多久,黎呈瑞身上一凉,唔?是成峰的大衣掉了?他眯着眼一通乱摸,另一件衣服pang地砸在他身上,“谢谢。”
黎呈瑞卷着羽绒服继续睡,这衣服好香,像闻月白的气味。
他迷迷糊糊地抱紧了衣服,一件大衣越过他的头,被人团吧团吧丢到了后座。
十点时半,黎呈瑞的手机开始玩命地响,他闭着眼睛接道:“喂?”
“瑞,你们到哪里了?我们在饭庄等你们,你朋友能吃乌鸡吗?这边山参品质很好,炖鸡汤特鲜。”
黎呈瑞迷迷瞪瞪地伸懒腰,“好啊,好吃,等下……”
他摇摇昏沉的头,“什么朋友?”
不对!等下,电话里面这个是成峰那他旁边是谁?!
这些年看过的鬼故事瞬间全部在眼前浮现,黎呈瑞躲在羽绒服里几乎不敢冒头。
“啊?是你说有个朋友也想来,所以我们去接他的啊。”
黎呈瑞彻底愣住了,车还在开,开车的人是谁?
“谁?”
“他叫……闻月白。”
黎呈瑞吞吞口水,“现在开车的这个?”
电话那边的成峰哈哈大笑,“你脑子睡糊涂啦?不是他还能是谁?”
听着他的笑声,黎呈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悄悄从衣服里探出头,“司机”戴着墨镜,缓缓向他看过来,那张漂亮的嘴弯出明艳的弧度,用成峰的声音爽朗地招呼道:“上午好啊,小、瑞。”
最后那个字在他的舌尖轻轻绕了一圈,黎呈瑞浑身一冷,完蛋了,他死定了。
“你、怎么在这里?”
闻月白掐着他的脸,“和你一起玩越野啊。”
他开车的技术居然还挺好,规规矩矩地停在饭庄门口,其他人都站在门口说笑,他俩下车时,成峰一手揽住一个,向他们一一介绍:
“这是老陈,我班长,这是姜修,我上铺,这是鲁直,睡我隔壁床的兄弟……”
黎呈瑞僵硬地笑着跟他们问好,闻月白非常有风度,一点看不出来要闹的意思,一行人热腩枫热闹闹地走进吃饭的地方。
其他人都进去了,黎呈瑞拉住闻月白,“你可不能捣乱。”
“怎么,担心我让你在你的朋友面前抬不起头吗?不带我出门,是因为我见不得人?”
闻月白还是笑着,但那双眼里满是阴沉,黎呈瑞赶紧摸摸他的胳膊,“不是……你私下跟我闹没事,别影响他们玩。”
“在你看来,我很无理取闹?”
黎呈瑞连连摇头,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那当然了我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