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打断他的话:“千万不能因为这孩子平时表现不错,就对此松懈。我们在学校里肯定是尽心尽力地提升孩子的成绩,但家长也不能放松关注。小孩刚出生时都差不多,什么导致了他们的差距,就是家长不一样。尽职尽责的家长和散养放飞的家长能相提并论吗……”
“呃……”
“乱步现在的心理问题很严重,不肯做写过程也就算了,他竟然还直言说,大家都是笨蛋,这像话吗?家长怎么教的?”
在一系列炮轰中,福泽谕吉总算找到了熟悉的节奏:“乱步没有恶意的……”
“社——长——大——叔——!”
福泽谕吉差点被这音量吓一跳,他回过头,就看见穿着一身天蓝色运动服的江户川乱步快速跑来,直接撞进自己怀里:“我好想你!社长你终于来接我了……”
福泽谕吉被江户川乱步撞得胸口疼。
老师看不过去:“乱步,快下来,都快成年的男人,还要抱着妈妈像什么话?”
江户川乱步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妈、妈妈?”
“……”
“……”
场面忽然陷入了死寂。
只看福泽谕吉这挺拔如竹的身高,严峻冷酷的容貌,岳峙渊渟的气势,这位老师要眼瞎成什么样,才能将福泽谕吉看成女人?
“这个特异点情况比较特殊。”
至于哪里特殊,福泽谕吉相信,比他更早进入特异点的江户川乱步肯定了解得更多,更清楚。然而,还没等江户川乱步回答,那位老师又开始说话:“立正,站好,学生要有个学生的样子!”
“……”
“学生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成绩那么差,还好意思向妈妈撒娇。正常上班时间还要来学校,你知道你给你妈妈造成了多少麻烦吗?”
涉及社长,江户川乱步不得不为自己辩护:“我题目都做出来了!”
“那又怎样,你以前也做的出来。”
“……”
“为什么不写运算过程?!”
“……”
“还说让你写运算过程的老师是笨蛋,一眼就能看出来答案的题目为什么要写运算过程,还嘲笑所有同学都是笨蛋?”
“我没有嘲笑,他们确实不聪明啊。”
见到江户川乱步即将和老师陷入没完没了的争吵中,福泽谕吉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身边围绕着五百只鸭子,正围着自己嘎嘎嘎,他伸出手,拉了一下江户川乱步:“乱步,我们要解决掉这个特异点。”
江户川乱步忽然一个激灵,猛然抓进了福泽谕吉的手臂:“对,先离开这里,不然他们又要抓着我写五三,王后雄,模拟考。”
嗯?
——模拟考倒是能猜到含义,但五三和王后雄是什么?
“抓着?什么叫抓着?”
“多做题这是为了你好,也许高考就能撞上呢!”
“你这做学生的态度就不端正,怎么能遇到一点小挫折就想着逃避呢!谁不是经历高考过来的,年轻人连一点小小的苦都吃不了,这就不是什么好事……”
“……”
“……”
福泽谕吉忍不住问:“这真的不是异能力吗?”
江户川乱步也面露痛苦之色:“不是。”
如果是异能力攻击,也许还更好解决一点。
“她只是……单纯的能说而已。”
“你这段时间……也真的挺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
江户川乱步只会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开一家侦探社只是为了方便“侦探游戏”,然而,在这位班主任老师可怕的音波攻击下,为了得到片刻的清静,江户川乱步被迫拿起了笔,写完了上百张试卷,现在都觉得手指头因为过劳而痉挛。
似乎觉得不够过瘾,老师调转了方向,面向福泽谕吉就开始喷洒唾沫星子:“家长也要好好教育孩子,不能放纵……”
“我没……”
“都多大的人了,结果还天天黏在妈妈身上,生活不能独立自主,能自己做饭吗?能自己出门吗?平日里能照顾好自己吗?”
福泽谕吉忽然开始动摇。
“我也不是真觉得除了读书就没出路,现在讲究的是德智体美劳多方面发展,万万不能将人养成只会做题的巨婴。但是,就连最基础的组织纪律性都做不好,像话吗?”
“组织纪律性?”
“是学生,总该早上六点起床晨读吧?”
福泽谕吉:“……”
一般来说,江户川乱步早上10点起床都算早。
“现在体测也算尽高考成绩了,每次早上七点,八百米跑步训练,整个操场上就只有江户川乱步一个人在狼哭鬼嚎。”
福泽谕吉:“……”
哈,体能训练?
大多数时候江户川乱步甚至都懒得出门。
“还有吃零食!”
“上课纪律就不准吃东西!”
“我们也不是贪图学生东西,但他竟然买了一箱零食就放在课桌下面,荒唐!我教书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事情。不要当老师看不见,站在讲台上我看的一清二楚。”
福泽谕吉试探着问:“所以您……”
“当然是全部没收了。”
“家长你自己看看,少吃零食,是不是对口腔牙齿也好,蛀虫都变少了。”
这一瞬间,福泽谕吉疯狂心动。
江户川乱步惊恐地倒退一步:“社长!”
“我,没……真么想什么。”
也就是突然对这所伟大的寄宿学校产生了崇高的敬意,福泽谕吉一直想纠正乱步很多坏习惯,但效果不佳,已经完全放弃了。但现在看起来,也许不是没有改变的希望,缺乏只是一位这样严格的老师。
“哦,对了。”
老师又想起另一件事:“我喊家长过来,不仅仅是江户川乱步,还有暮霜的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
社长:忽然觉得这世界还不错。
乱步:这绝对是魔鬼一样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