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点。

熟悉的警察。

那位凶神恶煞的警察猛然一拍桌子：“说, 你都打算做什么？”

“……”

“正当防卫？”

“什么正当防卫用得着手||枪炸||弹手术刀？”

“……”

“你也真了不起啊，手无寸铁也能撂倒十几个好汉, 还准备搞装备, 你打算做什么啊？想要去袭击什么组织团体啊？”

森鸥外很无奈地说：“我真是……正当防卫。”

在横滨，弄点武器防身很常见。

而森鸥外确实挑得是很普通的防身武器，他还没要冲|锋枪或者火|箭筒之类的重武器。森鸥外觉得这位警察的怒吼纯粹是无稽之谈——

森鸥外非常诚恳地说：“我要是想去做什么坏事, 绝对不可能只拿这么一点武器装备, 由此可见，您真的误会了。”

“……”

“……”

警察扭过头问福泽谕吉：“他一直都这么离谱吗？”

福泽谕吉明显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他和森鸥外关系不好，但对于对方的品性, 还是心里有数, 更不至于做出诬蔑的行为。于是, 福泽谕吉说：“其实也没有。”

“就是就是。”

“他也就大部分时间都这么离谱。”

“……”

“……”

这位警察先生大概是被福泽谕吉的诚恳哽到了一瞬：“这, 这么离谱，你也不管管吗？”

福泽谕吉淡淡地说：“我管不了他，他也从来不听我的。”

——但凡森鸥外听得进福泽谕吉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两个人最终也不会走上分道扬镳的道路。

警察也放弃了通过家属来劝说，他转而向森鸥外苦口婆心地劝说：“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不要因为一时和人的争端就把自己赔进去，不要想着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犯错时，脑子里想着自己能承受后果，结果最后承受不了的犯罪份子，我见多了。”

森鸥外很无奈：“其实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还能因为什么？”

“真的, 不要因为债务多就想着同归于尽。”

森鸥外放弃了：“我知道了, 我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 警察先生, 我可以离开了吗？”

“你想得美，先拘留48小时再说。”

说到这里，警察忽然又想起了一个能够劝说的理由：“就算是你想去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也要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样的脑子，就你这无勇无谋的脑子，还想干坏事？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好人吧？”

森鸥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无、无勇无谋的脑子？”

“不然呢？”

“……”

“你还觉得你挺聪明的是吧？”

“……”

“直接进超市买手||枪，这智商蠢得像头驴，我从业几十年闻所未闻。”警察先生说起这件事来，也觉得离谱，接到报警电话时，差点以为报警人在开玩笑，“呵呵，是放到网上都能登上头条的蠢法。”

离谱！

这就离谱！

有生之年竟然能得到“蠢笨如驴”的评价，一想到这里，森鸥外就感到一阵窒息，多年英名就这样毁于一旦。

就连福泽谕吉都忍俊不禁：“哈……咳咳。”

警察被两人的态度搞糊涂了：“我说得难道不对吗？”

“对，你说的很对。”

福泽谕吉还想补充两句，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班主任：“喂，您好。”

“请问您是江户川乱步的家长吗？”

时隔许久，终于再次听到江户川乱步的消息，福泽谕吉情绪激动，差点将手机捏出裂纹。他急忙说：“我是，请问乱步现在在哪里？他状况怎么样？”

“很糟糕。”

福泽谕吉呼吸一窒，紧接着，就听着对面的女老师以一种痛心疾首地语气说：“他这次模拟考试只做对了选择题，剩下的大题全都只写了答案，没写过程，不写不写过程不给分——他这次模拟考竟然跌出了全校前百名，数学考试只有60分，这像话吗！”

“……”

一时之间，福泽谕吉是真的很茫然。

“这种态度怎么能考得上一本大学？！”

“可是……”

“没有可是，家长来学校一趟。”

说完这句话，老师就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福泽谕吉看了一眼好奇围观的警察和森鸥外，后者一脸无辜地摊开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

知道了江户川乱步的下落，福泽谕吉不由松了口气，始终悬挂在心头的两颗大石头落下一颗，整个人都变得轻松，甚至连习惯性紧锁的眉头都微微舒展。他罕见地冲森鸥外一笑：“你就待在这里吧，好好改造，早日做人。”

森鸥外：“……”

“警察先生，请问一下这附近的寄宿学校怎么走？”

*

*

福泽谕吉赶到了学校。

他原本以为，这座平和的城市应该有很多所学校，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特异点模拟的空间有限，所有人口中的学校，都指代的是同一所学校。

市一中。

福泽谕吉和门卫说清来意后，门卫主动给他指明了道路。很快，福泽谕吉就见到了江户川乱步的班主任，对方显然等他很久了。

“家长您好。”

“如果不是情况严重，我们也不会把家长喊到学校来。毕竟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但是呢，现在乱步是高三！这是人生最关键的时期，只要高考考的好，剩下的人生路会好走很多。”

“请问乱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