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郎!”
“咳咳咳——”
更多的鲜血从被森鸥外咳出来, 他弯着腰,蜷缩得像是一只虾。爱丽丝匆匆赶到他身边, 森鸥外的脸已经肿了, 左边脸颊高高肿起,颜色鲜亮。他扯出一个非常难看的微笑:“我没事,爱丽丝酱, 爱丽丝酱是在担心我吗?”
“林——太——郎——!”
福泽谕吉挑眉——
呵, 还有心和异能体调情,看来还是打轻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现在, 福泽谕吉的手关节火辣辣的疼, 对应的, 森鸥外的脸只会更疼。
福泽谕吉大步向前。
爱丽丝炸毛般地举起了巨型针管。
但福泽谕吉没有再殴打森鸥外,他抓紧森鸥外的领子,单手将他拎起来,重重地按压在墙壁上:“我知道你脑子里转悠着不计其数的坏点子,但不准再计算暮霜。”
“咳咳咳……”
“这次是警告。”
“下次, 就让你脑袋和身体分家。”
“我……”
福泽谕吉没有听,他怕自己听了,会忍不住折返回来,继续痛殴森鸥外,甚至有可能收不住手直接将森鸥外打死。
这几年,森鸥外养尊处优。
他体能和战斗素质都下滑很多。
福泽谕吉松开手, 看着森鸥外如软泥般滑落在地, 他试图抓住对手的脚, 但福泽谕吉敏捷地躲开了, 只留给森鸥外一道冷漠的背影。
“咳咳咳……”
森鸥外总算将卡住喉咙的那块血污吐出来了,他掉了一颗牙,半张脸肿起来,说话声音不免就带上了一点瓮声瓮气:“暮霜不是晶子……”
“……”
“暮霜是我女儿……”
“……”
“她有野心……”
“……”
“你留不住她的,银狼。”
“……行了,别说了,人都走了,你在这里嘀嘀咕咕的对方也听不见。”一只苍白纤细的手从漆黑的西装里伸过来,停留在森鸥外面前,森鸥外的视线上移,就看见了黑发青年笑眯眯的脸。
是太宰治。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惊讶。”
“还好,没那么惊讶。”
这也是真话。
纵然森鸥外已提前下令,禁止太宰治前来。但太宰治显然是选择性听令,有些热闹,太宰治不可能猜不到,而一旦猜到,他就不可能不围观——
果不其然,太宰治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迷你摄像头,对森鸥外晃了晃:“如果错过了这次,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录制到《港口Mafia首领在线挨打》的珍贵视频了。”
“……”
“我还在录制花絮,要不要笑一个?”
“或者来个人物采访的附录也不错,咳咳,现在条件有点简陋,但我相信森先生不会介意的吧——被打的感觉如何?在安排森小姐出去之前,你已经预测到了自己会被揍的可能性吗?”
“……”
太宰治发出一声轻笑。
——恶意溢出来了。
他笑意盈盈,好像真的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位采访记者,一本正经地问:“您觉得,这只是一次意外……还是说,只是一系列事件的开端?”
“太宰君。”
“嗯?”
“很感谢你的关心,我既然有勇气单独见武装侦探社的首领,自然代表现在的情况也在我的预计中,这也是我算计中的可能性之一……”
“森先生。”太宰治打断他。
“本着最优解……”
太宰治强调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森鸥外沉默片刻:“所以……”
“承认自己太过大意的翻车了,有这么难吗?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不会损伤你身为首领的威严的。”
“没有……”
一卷绷带被递过来了。
太宰治关掉了迷你录像机,将其塞回口袋里,他背过脸,不再去看森鸥外那张肿成胖达的脸:“借你,干净的,我还没有用过。”
森鸥外僵住了。
太宰治又在原地等了半分钟,他手里的绷带才被拿走。森鸥外很谨慎,将太宰治递来的绷带完全检查了一遍,确定上面没有浸泡白盐,也没有涂过芥末酱,就是最普通的消毒医用绷带。
当然,能被太宰治随身携带的绷带,还是属于绷带里质量更好的品种。
太宰治背后传来嘻嘻索索的包扎声。
“……Drawer怎么样了?”
“都在您的预计中。”
“太宰君,你在说什么呢?这次事故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港口Mafia对Drawer的暴行表示谴责。你说什么预计,搞定这一切好像都是我做的局……”
太宰治被森鸥外的话逗笑了。
“哈,哈哈,森先生,你别逗我了。我强调过,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这件事上我可真没骗你——有必要再这么装模作样吗?”
“我没听懂,你是什么意思?”
“森先生拿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下一步,就应该彻底掌控这座城市的黑暗面了,”太宰治停顿了一瞬,然后捏着嗓子,用过于甜腻的声音向森鸥外抱怨说,“我的钉子全都安插好了,就算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收网,也不可能失控到这种程度吧?”
“这个……谁知道呢?”
“Drawer首领,安东尼奥·罗西,他最信赖的手下是一个代号叫‘黑猎’的被招募雇佣兵尼科维斯特,而这个人,不是明明已经被森先生策反了吗?”
“这也没有办法。”
“那位黑猎先生比较明珠暗投,我很怜惜他。”
太宰治发出一声嗤笑:“而色魔之所以被掠走,是因为Mafia里出了一位投靠Drawer的叛徒,我看过了那位叛徒的档案……”
“档案倒是做的很漂亮。”
“可是,这位叛徒先生不是……在两年前,就已经被你处决了吗?”
“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