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 / 2)

解梦[无限] 榆鱼 3513 字 1个月前

杂货间里并没有准备桌椅板凳,林随意只能站着,并且他打算一直站下去,反正守花的时长只有一个半小时,很快就会过去。

林随意盯着花,花瓣聚拢呈一个苞,是花骨朵的模样,不管林随意怎么看,花骨朵表面上都没有什么异样,除了凑近之后隐隐透出的暖黄。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不能有任何遗漏。

林随意搓了把脸后全神贯注地盯着花。

周遭保持着夜晚的安静,林随意盯得眼睛酸涩,就赶紧眨眨眼,不过眨眼的时间不敢太久,就怕在眨眼间错过花骨朵的异样。

不知揉了多少次眼睛,忽然传来——叩叩叩。

林随意顿了顿,下意识去看花,花仍旧是花骨朵。确定花骨朵没有异样后,林随意这才忽然反应过来,‘叩叩叩’是敲门声。

门在他的身后。

敲门声并不只有一下,间隔着敲了三下。

花骨朵没有盛开,但这个时间点敲门明显不对劲,林随意抿了抿唇,问:“谁?”

无人应答,不仅如此连敲门声也沉寂了下去。

林随意在心底估摸着时间,他不觉得到了轮换的时间,就算是他对时间判断有误,下一个接班的是楼唳,楼唳不会不回答。

思及此,敲门声就更显得诡异甚至是奇怪,林随意距离门并不远,他听得很清楚,敲门声是门外发出的而不是杂物间内发出的,但花却又在杂物间里。

敲门声是什么情况,林随意不好说。他也没有特意去猜想,但怕自己走神错过花骨朵可能会出现的异样。

敲门声已经停歇了,林随意没有出声询问或者打开门的想法,他依旧盯着花骨朵,兢兢业业履行自己的守花人的责任。

没有害怕没有过多的情绪,唯一一点是想到,如果敲门声代表杂物间外面有什么东西的话,那接他班守花的楼唳会不会迎面撞上?

这么想着,林随意的淡定稍有破功。

他依旧看着花骨朵,人却往后退了退,后背贴在门上,去听门外是否有动静。

屏息倾听,耳朵里都是夜晚的寂静。

林随意久久保持这个姿势听着夜里的寂静,长久的安静刚要让林随意放心下来时,忽而——

叩叩叩。

敲门声又响。

依旧是三声,有间隔的三下敲门,声调几乎和第一次一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担心楼唳亦或者第二次的敲门声更加代表诡异,林随意的神经随之绷紧,他先去看花,花骨朵依旧是含苞待放的状态,他这才侧了侧脑袋,余光看着门,问:“谁?”

林随意没有期待过门外敲门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能够给他回应,不过门外接下来的沉默还是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他很清楚自己心中的不安不仅仅是因为沉默,他发现了敲门声诡异的点——门上没有振动。

这并不可能,只要敲门,门板就会受力,门不会只有声音而没有力的震动。除非他听见的敲门声,被叩响的门不是他身后的那一扇。

这不可能,林随意将身体靠在门上,他听得清楚,敲门声就是从身后的门传出,若是这套房子的其他门被叩响不会是这样清晰的音色。

这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发现。

甚至诡异。

在梦里的诡异都代表着危险,哪怕是胎梦,林随意不敢掉以轻心。他这次终于顾不上让花骨朵始终定格在自己的视野内,他将耳朵贴在了门上,想搞清楚诡异的敲门声。

门外静悄悄的,安静得好像他前后两次听见的敲门声都是幻觉。

到底是否有东西敲门,那东西是否离开还是就守在门外,林随意都无法从一派安静中获取有用的信息,除非打开门亲眼看一看。

林随意垂眸思考,最终他放弃听动静。

他现在之所以在杂货间,就是为了让花骨朵远离其他人,若贸然开门途中发生什么意外很可能会害了别人。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花朵。

林随意掂量了轻重缓急,这么想着,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花骨朵,花骨朵仍旧还是花骨朵,始终如一得与他一起安静得待在杂货间,好像敲门声完全与它无关一样。

也的确,从明面上来看,无论怎样花骨朵与敲门声都不像有关联得样子。但林随意不这么认为,这套房子做成了小套三,为什么别的门不响,只有杂货间的门响?

敲门声一定和花骨朵是有关的。

林随意想从花骨朵上找端倪,他离开门的附近,往着花骨朵靠近几步,还未结束靠近,门又被敲响了。

叩叩叩。

林随意停下来,他转头看着门。

借着头顶的灯光,他似乎看见门板有轻微的振动。

“谁?”林随意第三次问。

门外:“我。”

林随意压根没想到第三次的询问会有回应,而门外的音色是林随意最为熟悉的——楼唳。

可有前两次的诡异敲门,他不敢轻易开门。

只重新走回门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楼先生?”林随意问。

门外:“是。”

这次听得更加清楚,的的确确是楼唳的声音。

林随意手放在金属门把上,却没有开门:“到时间了吗?”

门外:“嗯。”

林随意想了想,出声:“两个小时过的好快呀。”

说完林随意就赶紧噤声,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去听门外的动静。

一阵短暂的沉默,门外:“出了什么事?”

终于,林随意松了口气,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楼唳,杂货间的门板不厚,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林随意看见楼唳的目光将自己从上到下仔细扫过,似乎在确认他的安危。

林随意对敲门声还有余悸,对杂货间外边保持着防备,而楼唳就处在杂货间外边的范围。

不等楼唳确认自己是否无恙,林随意忽然上手拉了楼唳一把,也不管触碰到楼唳什么部位,只管将人拉回杂货间,然后立马锁住门。

把楼唳拉进安全范围内,林随意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外边的动静。他没注意楼唳轻轻转了下手腕,那是被林随意碰到的地方。

没有听见其他异响,林随意这才转头看向楼唳。

楼唳看了眼花骨朵,随后才朝着他看过来,问:“出了什么事?”

是笃定出事的语气,只是在询问具体内容。这也是林随意确认楼唳身份,决定开门的关键所在。

他们商量的守花时间是每人一个半小时,他刚刚特意说了两个小时。以楼唳可以敏锐察觉到林随意的试探,若没出事自然不需要试探。

林随意道:“楼先生,花没有开,但是有人敲门。”

楼唳问:“确定是人敲门?”

林随意摇头,他向楼唳复述自己守花时的经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一共敲门三次。这三次我都有询问门外身份,只有第三次得到了回应。”

楼唳从林随意的复述中明白他的敲门排列顺序是第三次,他等着林随意讲述前两次被敲门的经历。

“第一次敲门我没有反应过来。”林随意回忆着道:“我只记得敲了三下,不太确定敲门时门板有没有振动。”

楼唳没有打断他,林随意继续道:“第二次敲门也敲了三下,如果我没有记错,三次敲门的间隔好像和上一回合的敲门间隔一致,但这一次我发现门板没有振动,单只有声音,就好像是录制的第一回 合的敲门声。”

说完他看向楼唳,“第三次是楼先生,敲门时门板有振动,虽然楼先生也叩响三声,但是间隔与前两次都不一样。”

楼唳是从房间过来杂货间,视野里也能看到部分的杂货间外边的光景,但林随意没有问楼唳在来时的路上是否发现什么奇怪,因为若有奇怪的东西真在杂货间外,林随意不觉得楼唳发现不了,他估计奇怪的东西躲起来了,要么另有玄乎。

他讲完之后就安静了下来,等着楼唳开口问自己可能没说明白的点。

楼唳问:“困吗?”

“啊?”林随意没料到楼唳是这个问题,楼唳一脸平静,看起来并不是随口一问。林随意立马答道:“楼先生,我不困,怎么了吗?”

他等着楼唳吩咐。

楼唳道:“那就等我。”

两次没头没尾的敲门声无不说明杂货间外边不太平,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林随意明白过来,楼唳不可能是害怕一个人留在杂货间守着花,而是在担心他一个人返还房间。

心里因诡异敲门声荡起的不安被这份担心铲平,林随意点头:“好。”

又是一个半小时的守花时间,这个一个半小时倒也不算难过,因为杂货间有两个人,林随意不用特意注意花骨朵的同时去防备随时可能被敲响的门。

这一个半小时是放松的状态,诡异的敲门声似乎也因杂货间是多人的情况而没有来临,直到迎来正常的敲响。

是柳杰来接班了。

虽然和楼唳同守花开的一个半小时里没有听见诡异的敲门声,林随意还是有必要向柳杰说明敲门的情况。

他把对楼唳叙述过的情况转述给柳杰,不过柳杰不是楼唳,听得并不认真,甚至在林随意讲述的中途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随意感觉到肩膀一沉,楼唳的手放在他肩上,是示意林随意不必再讲的意思。林随意便停了下来,他听见楼唳说:“是你在敲门。”

柳杰捧腹大笑:“是啊,林随意不是说不怕吗?”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睨着林随意说:“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林随意是在说大话,害得两位前辈必须结伴待在杂货间里报团取暖。”

林随意问:“你敲了几次?一共有两次……”

“吓得次数都数不明白了吗?” 柳杰却还在笑,林随意噤声看着他。

林随意不是很明白柳杰对自己的恶意,好像从入梦以来,柳杰就一直针对他。

柳杰从林随意的脸上看出了他的想法,道:“我不是针对你啊,我有厌蠢症,蠢人入梦只会拖累队友,我只是在针对猪队友。”

放在肩膀的上的手将林随意转身过来,林随意对上楼唳平静的眉眼:“记住,大多时候一人入梦独自解梦会比与其他人合作更有效率。”

林随意:“嗯,记下了。”

楼唳:“知晓缘由吗?”

不等林随意回答,楼唳抬眸,冷冷地看向柳杰:“蠢货只会拖累你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