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鸡蛋碎了?钊哥手抖啊?”
岑康宁带着笑意在祁钊耳边响起。
祁钊则面无表情低头, 带着手套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地狼藉。
“没事。”
他如是道。
像是在安慰岑康宁,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岑康宁一无所觉,在这个小插曲过后依旧嘟嘟哝哝地围在祁钊身边。
一会儿表白。
一会儿给祁钊帮忙。
虽然允许岑康宁帮忙的结果是原本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烤出来的蛋糕足足耗费了两个小时才烤好。
但祁钊始终没忍心把人赶走。
毕竟谁能忍心拒绝一只热情又毛茸茸的小猫呢?
反正祁钊是无法拒绝。
无法拒绝岑康宁的祁教授自然也不会将小猫不叫老公的原因归结于两人感情有变。
直到目前这个时刻为止。
祁钊仍然固执地认为, 绝对是两人之间,尤其是岑康宁对自己产生了一些莫须有误会。
所以也没关系。
只要误会解除了就好。
祁钊这样想着,想到岑康宁是害羞内敛的性格,开始着手给岑康宁发送文章链接:
“二十年婚姻甜蜜至今,我们俩做对了这一点——”
“新婚夫妻维持爱情保鲜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沟通!”
“对老公不满了怎么办?十个好办法教给你……”
经过祁钊精挑细选。
一共有五篇他认为很合适岑康宁阅读的公众号文章被发送了过去。
随后他放下手机。
安心走向实验室。
可当数个小时后, 祁钊从实验室里走出来, 所收到的回复,却并没有如同他想象一般等来来自岑康宁的沟通“小作文”。
反而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问号。
在粉红色的表情包小猪头顶上空肆意飘扬。
某咸鱼表示费解:【被盗号啦?】
祁钊:【……】
唇角的弧度蓦然收敛。
祁钊的表情也前所未有严肃起来。
他并没有因为岑康宁发来的表情包就将此事轻描淡写揭过, 反而, 因为岑康宁无所谓的态度,他认为问题愈加严重了。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已经深到了岑康宁在自己面前连提都不愿意提的程度。
既然如此……
祁钊将目光转向办公室里的台式电脑。
半小时后。
“会捕猎的猫”久违上线。
而在数公里外的公寓,岑康宁亦是下班后准时上线游戏。
岑康宁本是打算来顺手清清日常的。
没想到自己刚一上线,就遇到一个很久没聊过的游戏好友, 他很是惊喜:
“嗨猫猫, 好久不见。”
会捕猎的猫:“你也是。”
爱摆烂的鱼:“我可没有, 我几乎天天上线的。”
会捕猎的猫:“嗯。”
爱摆烂的鱼:“怎么感觉语气不太对?心情不好啊?”
会捕猎的猫:“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想问问你如果是你的话会如何处理。”
爱摆烂的鱼:“行啊, 问呗。”
会捕猎的猫:“是这样的,我结婚了……”
爱摆烂的鱼:“???”
会捕猎的猫:“总之就是这样。”
爱摆烂的鱼:“我总感觉按照你所描述的状态,你老婆应该很爱你啊,你别瞎担心。”
会捕猎的猫:“我知道我老婆爱我,我也爱他。但现在的问题是,我认为他对我可能有某些误会。”
爱摆烂的鱼:“有误会很正常,婚姻嘛, 怎么可能一帆风顺。”
会捕猎的猫:“所以如果是你呢?如果你对你的老公有误会会怎么办?”
爱摆烂的鱼:“不可能,我对我老公没误会。”
会捕猎的猫:“我说如果。”
爱摆烂的鱼:“没有如果,我跟我老公感情很好的,我特别爱他。”
会捕猎的猫:“……了解了。”
电脑前。
祁钊望着屏幕中的聊天记录,清冷自持的眼神里不自觉泛起几分喜悦。
他蓦然松开键盘上的手指。
想:
无所谓了。
误会又怎样?
不叫老公又如何?
反正岑康宁爱他,很爱他。
所以他又何必庸人自扰,因为一点小事而耿耿于怀呢?
也许最近一段时间岑康宁的确对他在某件事上有所不满。
但祁钊相信。
给岑康宁一定的时间。
等这件事过去,他自然会愿意告诉他。
一想到这里祁钊立刻便有些迫不及待地下班,将所有的烦恼都抛至脑后,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最快速度见到岑康宁。
于是在五分钟内安排好所有事宜,十分钟内抵达地下车库。
仅仅二十分钟后。
他便一身风尘仆仆回到公寓。
连风衣外套都顾不上脱,直接走到次卧,将正在开心打游戏的岑康宁从座位上抱了起来,亲在他的脸颊。
岑康宁显然是被亲懵了。
一边回应着来自祁教授的吻,一边好奇:
“怎么了钊哥?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祁钊轻抚着他的脸,垂眼看着他鼻翼上那颗漂亮的小痣,哑着嗓子说:“有。”
“什么好事?”
岑康宁好奇。
“我比昨天更爱你一点,算吗?”
“这怎么能算啊?这不是必须的吗?”岑康宁虽然这样吐槽着,但眉眼中的笑意却愈发无法遮掩。
他亦是搂紧了祁钊,嗓音甜蜜:
“我也爱你。”
“每天都更爱一点。”
……后来那天岑康宁仍旧没有叫出“老公”这两个字,但祁钊却已然在一声声爱你中逐渐释怀。
不叫就不叫吧。
老婆喜欢就好。
尽管遗憾,可祁钊决定尊重岑康宁的选择。
无论出自什么理由。
亦或者是毫无理由,只是单纯不想。
全凭岑康宁乐意。
于是这样又过了几天,就在祁钊已经差不多快要忘记被喊“老公”是什么感受的时候。
很忽然地。
他清晰无比的听到了那两个音节。
“老公!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于身后响起,那一瞬间祁钊以为自己因为过于期待,而产生了错觉。
可下一秒。
轻巧的脚步声接近,伴随而来的是淡淡的海盐柠檬香气。
紧接着,小臂被牢牢挽住。
有一只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重重地捏了他一下。
祁钊:“……”
做了坏事的某人面上却云淡风轻,仍带着挑不出来的甜美笑意。
“嗨,你们好,我是岑康宁。”
岑康宁开口打招呼道。
孔宇真吐槽道:“知道你是岑康宁,也知道你是师兄的老婆,都老熟人了,不用再重复介绍一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