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褚青绾冷呵,能有谁?中秋宴是周贵妃一手操办的,注意到她未吃下月饼的也是周贵妃。

养心殿。

夜幕降临时,敬事房的掌事王忠光就领着小宫人,端着托盘到了养心殿。

魏自明看见了他,让他稍等片刻,进去禀告后,才让王忠光进去。

殿内,胥砚恒逆着光,正伏案处理政务,等王忠光请安的声音响起,他才直起身子,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托盘,在没看见某人的绿头牌时,挑了挑眉:“褚美人的牌子呢。”

王忠光心底惊讶,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注意到褚美人的牌子不在。

这每日如何摆放绿头牌也是有讲究的,例如周贵妃和愉妃娘娘的牌子,惯来是在最前面的,其次,因着容修仪最近协理六宫,她的牌子也是属前的。

至于其他的,便要看时机,有时各宫主子来敬事房打点,他们自然也会相应地将牌子放前。

王忠光心底记住了这个信息,收再多的好处,也没有讨皇上欢心来得重要。

王忠光:“褚美人最近身体有点不爽利,特意让人来取了绿头牌。”

妃嫔月事时,都得取下绿头牌,防止叫皇上染了忌讳,便是现在,王忠光也不可能如实道出褚青绾的情况,只能有身体不爽利来代替。

王忠光没想到皇上会追问一句:“她怎么了?”

王忠光讪笑了一声,呐呐地没能回答。

胥砚恒得了结果,没再询问,随意地翻了最上面的一个牌子,就让王忠光退下了。

王忠光瞥了一眼,半点意外都没有。

又是甘泉宫侍寝。

待王忠光出去后,魏自明思忖了片刻,他说:“听闻今日玉琼苑请了太医。”

胥砚恒笔触未顿,也没有回应,魏自明不由得猜测,难道是他多嘴了?

许久,待胥砚恒放下笔,起身朝外走时,他才撂下一句:“叫太医院好生照顾着。”

魏自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底松了口气,没猜错皇上的心意就好。

浅淡月色洒下来,銮驾经过朝和宫时,胥砚恒没朝朝和宫看一眼,魏自明也惊觉出皇上对周贵妃的恼意。

谁都不能否认皇上对周贵妃是看重的。

不论是在慈宁宫对周贵妃的维护,还是数年如一日地将宫权交给周贵妃,都能够看得胥砚恒的态度。

但张御女一事后,皇上许久没去看望周贵妃了。

胥砚恒这段时日的确懒得见周贵妃,不是因为张御女或者何修容,而是周贵妃的手伸得越来越长。

一昧的恩典只会叫人野望增生。

他许周贵妃宫权,不代表这宫中会是她肆意妄为之地。

她是时候清醒一下了。

甘泉宫侍寝的消息传到后宫时,没人觉得意外,褚青绾也只是重新埋入锦被中,孙太医开的药或许有安神的作用,她喝完后困倦得不行。

或许是喝的药生效,也或许是她睡了一觉终于缓过来,翌日醒来,褚青绾总算有了点精神气。

迟春替她略施了点粉黛,白净的脸上染了些许粉黛,白里透红,似芙蕖映面,说不出来的好看,褚青绾瞥了眼外间的霜色,蹙了蹙鼻尖:“越来越冷,请安可有点难熬。”

往日在府中,一到冬日,她总要赖到日上三竿时才起床,彼时不会有人觉得她不规矩。

但如今不在闺阁,也容不得她这般懒怠了。

迟春将披风拿来替她披上,一出了玉琼苑,就有一阵冷风刮来,褚青绾拢了拢衣襟,听见些许声响,她抬头望去,苏嫔的仪仗也才离开。

她和颂夏对视了一眼。

颂夏有感而发:“许是天真的冷了下来,苏嫔去请安的时辰也较往日晚了些。”

和天冷了与否没什么关系,自容修仪协理贵妃娘娘处理六宫事宜后,苏嫔去请安的时辰就晚了下来。

褚青绾挑了挑眉,她不懂,苏嫔是在做什么?

她不觉得周贵妃容得下墙头草。

让褚青绾惊讶的是,苏嫔明明比她先出的昭阳宫,但她到了朝和宫时,却不见苏嫔的身影。

褚青绾坐了下来,片刻,苏嫔才掀开二重帘进来。

褚青绾转了转杯盏,掩住眸中的情绪。

不止她一人关注到苏嫔的请安时间有变,李美人啧啧称奇道:“往日苏嫔对贵妃娘娘是顶顶敬重,怎么近些时间请安来得越来越晚了,莫不是看贵妃娘娘手中宫权被分出去后,觉得贵妃娘娘落魄了?”

这一番话不止是在挑拨离间,也是在暗指周贵妃如今权柄不如往昔了。

李美人也不想的,但谁叫何修容和周贵妃彻底闹僵了,她是众所周知的何修容的人,她没办法不站队。

何修容和她一唱一和:“也难怪苏嫔如此,这宫中动不动就死个人,谁能不害怕。”

害怕死人,和周贵妃有什么关系?

何修容根本就是在说,宫中会变得如此,周贵妃就是罪魁祸首。

苏嫔扫了她们一眼,没有搭理李美人,只对着何修容道:“娘娘说笑了,这宫中惯来风平浪静,只一次意外也是众人都不想看见的,娘娘何必咬着这点不放,显得娘娘格外计较,而且,如果真是贵妃娘娘所为,皇上又怎么会一点表示都没有,娘娘难道觉得皇上有所偏袒么?”

苏嫔性子和善,但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会忍气吞声,尤其这是在朝和宫,岂有被何修容一众人打压的道理。

她不卑不亢地顶回去,甚至搬出来了胥砚恒。

何修容冷笑:“没有表示?”

她冷笑连连,哪怕没有明说,也让众人听出她的嘲讽,没有表示都被分了宫权,再有所表示,岂不是要降位?

苏嫔仿佛没听出这番阴阳怪气,脸上柔和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贵妃娘娘失察,皇上才有所不满,和张御女一事又有何干,娘娘莫要再混淆圣上旨意了。”

何修容气结:“你!”

苏嫔浅笑着和她对视:“娘娘如此义愤难平,是对皇上有所不满么?”

褚青绾有点看不懂今日请安了。

苏嫔怎么会和何修容争吵起来,这不符合苏嫔往日的性子。

倏然,有什么物件破碎声响起,砰的一声叫人心惊,褚青绾立即抬头,她正襟危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

是何修容,将杯盏砸在了苏嫔身上,又滚落在地。

满殿哗然震惊,这是朝和宫,何修容怎么敢的?!

苏嫔被洒了一身茶水,整个人脑海都空白了一刹,待回过神,她再是冷静,也忍不住涨红了脸,她浑身都在发抖:“嫔妾做错了什么事,叫娘娘如此折辱嫔妾?”

何修容冷笑:“本宫不能对皇上不满,也不能对贵妃不敬,难道还拿你苏嫔没有办法?”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

她和苏嫔讲道理时,苏嫔才能有说话的余地,她若不和苏嫔讲道理,苏嫔又能如何?

内殿终于有了动静,梅影掀开二重帘,周贵妃从里面出来,见到外面一幕,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放肆!朝和宫也是你们能造次的地方?!”

苏嫔默默掉着眼泪,她跪了下来:“请贵妃替嫔妾做主,嫔妾好歹也是宫妃,而非是何修容身边的奴才,岂能叫她这般无缘无故打骂,若是常常如此,宫中岂有规矩在。”

她咬牙发狠道:“今日何修容若不给嫔妾一个交代,嫔妾便一头撞死在延禧宫前,叫众人和皇上都知晓,嫔妾绝不受如此折辱!”

何修容万万没有想到苏嫔居然敢对她以死相逼。

周贵妃冷着脸,一脸厌烦:“看看你做的好事!张御女一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你还没有闹够了么?非要把这宫中闹个天翻地覆,你才肯罢休是不是?”

何修容要被她气笑了,她被泼了一身脏水,宫人也在那一日身死,周贵妃居然说是她在闹?

周贵妃不再看何修容,冷声下令:“来人!”

“将何修容带下去,禁足一月,非本宫命令,不得擅自出入延禧宫。”

立刻有人上来,要将何修容带下去,梅影还没上前呢,就被何修容扇了一巴掌:“本宫看谁敢放肆!”

褚青绾被这场闹剧惊得咽了咽口水。

何修容冷笑着看向周贵妃:“只凭贵妃的命令,还困不住臣妾,若是想要给臣妾禁足,便请贵妃到皇上或者太后娘娘那里请旨吧!”

周贵妃岂会按照何修容的话去请旨,否则,她当真是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今日若是不能将何修容压下去,她数年来建立的威信恐怕要毁之一旦。

周贵妃面无表情地说:“押下去。”

何修容还要再反抗,梅影已经上前钳住她的手,和一众宫人彻底按住她,周贵妃冷冷地看着她:“本宫奉旨管理六宫,莫说只是禁足,便是今日对你用刑,你也只能乖乖受着!”

何修容打了一个冷颤,她意识到周贵妃是在说真的,如果她在闹下去,周贵妃是真的敢对她用刑。

何修容被拖了下去。

苏嫔垂头,擦拭了一下眼泪。

周贵妃冷眼扫过众人,没人敢和她对上视线,便是褚青绾也默默垂眸。

“望你们将何修容当做前车之鉴,若有人再胆敢放肆,绝不会是再这么轻轻揭过了。”

褚青绾敛声。

何修容被当场按下,狼狈得青丝都有点凌乱,什么脸面都没有了,还只是轻轻揭过?

延禧宫。

何修容被押回来后,怒火冲天,噼里啪啦地砸一地的玉器,殿外的宫人都能听她的怒火声:“她怎么敢这么对本宫!”

云林抱着她的腿,哭着求她冷静:“娘娘!娘娘不要再摔了!求您了!”

延禧宫内满殿狼藉,何修容颓废地瘫软在地,她伏案痛哭,将自己埋在双臂之间,许久,她咬牙切齿道:“本宫不会放过她的!”

何修容推开云林,她咬声命令:“去找皇上,找太后!本宫不会坐以待毙的!”

云林不敢这个时候再惹她不痛快,赶紧爬起来,但在出了延禧宫后,她忍不住地犹豫,她该是先去找皇上还是太后呢?

纠结了片刻,她还是朝慈宁宫跑去。

皇上不一定会罚周贵妃,但和周贵妃不对付的事情,太后一定会帮娘娘的。

何修容刚被带回延禧宫,胥砚恒就得了消息,等了片刻,在得知延禧宫的人前往慈宁宫后,他意味不明地轻呵了一声。

魏自明犹豫地问:“皇上,这件事,咱么要管么?”

胥砚恒语气轻飘飘的:“她不找人做主了么。”

魏自明咽声,宫权是周贵妃在管,太后娘娘便是想替何修容做主,也无可奈何。

魏自明是真心觉得何修容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和其余妃嫔不同,何修容是唯一一个在入府前和皇上就相识的人,或许是看在太傅的份上,也或许是看在年少时何修容对皇上的维护,皇上待她的确是有些许不一样的。

偏偏何修容不知何时投靠了太后娘娘,还数次替太后娘娘在皇上面前进言,也因此,皇上越来越懒得去看何修容。

魏自明看得分明,何修容正在将皇上心底的那点情分逐渐耗尽。

正如魏自明所料,太后娘娘的确是插手了这件事,但旨意传到朝和宫时,被周贵妃一句“宫中事宜,臣妾自有斟酌”给堵了回去。

皇上又一直不出声,底下的宫人见状,也不敢轻易放何修容出门。

三日后,褚青绾身上终于清爽,她被闷在殿内数日,今日请安结束后,难得有兴致在外逗留。

颂夏和弄秋陪着她,颂夏道:“再过些许时日,早梅盛开,那番景色才真的是一绝。”

褚青绾不禁有点惦记着了,她年少时不在京城,父亲外放做官,她和娘亲都是一同陪着父亲在外,直到祖母去世,她才回到京城。

江南少雪,她回京后一直期盼着下雪,但祖母孝期内,她再是期盼也不可能没心没肺地玩雪。

如今孝期已过,又是在宫中,或许她今年终于能如愿,雪中红梅,再在凉亭煮酒,只消一想,便知晓是再享受不过了。

褚青绾正要和颂夏一起到梅林转转,结果还未出发,宫中的小墨子就寻来了。

小墨子见到她,匆匆跑过来:“主子,奴才终于找到你了。”

褚青绾不解:“怎么了?”

小墨子喘了口气,露出一种焦急又欣喜的神色:“是皇上,皇上在玉琼苑等您回去呢!”

褚青绾意外,没有再在外逗留,赶紧领着颂夏二人一起回宫,才到昭阳宫,她就看见了銮驾,她稍放慢了脚步,确认衣裳发饰没有不妥,才踏入了玉琼苑。

人未至,声先到:“皇上?”

胥砚恒正卧榻翻书,闻言,他掀起眼,恰好提花帘掀开,露出女子的脸庞和身影,她黛眉姣姣,在看见他的那一刹,眸色彻亮,仿佛盛满了欢喜,叫人一看就不禁心生愉悦。

胥砚恒鼻息轻哼了声,他扔下书本,没叫某人请安,问她:“身子利落了?怎么请安后还一直不回来了?”

他问得好直白,叫褚青绾闹了一个脸红,她再如何不好意思和一个外男谈论这种事情,她只当没听见前面一个问题,只回答后半句话:“嫔妾这几日闷得慌,才在外耽误了片刻,没想到皇上今日会来看望嫔妾。”

她探头看了眼胥砚恒之前拿的书本,是她的殿内的,一本游记,她时而会翻看两页打发时间。

胥砚恒煞有其事地点头:“看来是不巧,属实是不够心有灵犀。”

褚青绾噎了一下,她不反驳不解释,直接反客为主:“那皇上和谁心有灵犀?”

被反咬一口,胥砚恒轻啧了声,他瞥了眼女子洋洋得意的模样,没和她继续争辩。

褚青绾高兴了,她说:“听颂夏说,再过些时日,早梅就要开了,到时皇上陪嫔妾一起赏梅去吧?”

胥砚恒不理她。

梅花还没开呢,她倒是好,连他的行程都定好了。

他才不会提前给承诺。

褚青绾身子一歪,倒在他怀中,某人被迫搂住她,她痴缠着要一个承诺,胥砚恒企图一句话敷衍她:“朕很忙。”

有人不高兴了,她恹恹地耷拉下眼眸:“嫔妾也没让您整日陪着嫔妾,只占了您那么点时间,您都不愿意,看来皇上心底,当真是一点也没有嫔妾的。”

胥砚恒睨了她一眼:“那你且说说,那么点时间是指多久。”

褚青绾眼眸一亮:“三个时辰。”

也就是半日时间。

胥砚恒直接推开她,褚青绾也顺着他被推出去,一点没叫他费心。

这下子,反而是胥砚恒停住了。

这么简单就放弃了?

褚青绾坐在另一侧,她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没和胥砚恒纠缠,黛眉依旧欢喜含笑,却是闭口不提适才让胥砚恒陪她赏梅一事。

她说:“时辰不早,嫔妾让人去传膳?”

她这是在确认胥砚恒是否会留下用午膳。

胥砚恒可有可无地颔首。

午膳时,胥砚恒望了她一眼,又望了她一眼,直到午膳结束,她也没有再提起赏梅一事。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徘徊,胥砚恒也说不清,如果褚青绾一直纠缠,他自然是不喜的,会觉得她一点也不会审时度势。

但像现在这般,是不是过于有眼力见了?

左右都会叫人不痛快。

胥砚恒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午膳过后,他撂下木箸,也没等褚青绾用完膳,直接道:“御前有事,朕先走了。”

褚青绾握住木箸的手一紧,她立即松开,福身:“嫔妾恭送皇上。”

她垂着头,脸上不再透着笑意,情绪寡淡,暖阳洒入殿内,却不见一点温情。

从胥砚恒的角度,见她的神态尽收眼底,他没有直接转身离开,指骨敲点在黄梨木桌上,漫不经心的节奏响在殿内。

褚青绾福身久了,姿势有点维持不住,身子轻轻晃了一下。

她咬牙忍住。

有人冷淡地问她:“你在赌什么气?”

吧唧一声,有水滴掉落,砸在地面上,浸入地毯,消失得无影无踪。

某人吸着鼻子,什么话都不说,她也不吵不闹,但委屈之意不言而喻,满殿皆知。

但胥砚恒不惯着她:“朕让你说话。”

一直合心意的人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倔得不行:“嫔妾不想说。”

魏自明看得冷汗都要出来,他真想让这位祖宗别闹了,皇上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胥砚恒想甩袖离开,但某人抽噎声音越来越响,她不想说话,倒是再有骨气一点,哭也别哭啊。

胥砚恒扯了扯唇:“满宫的人如果都照你一样,只要朕不陪着,就要闹脾气,岂还得了?”

褚青绾不认这话:“嫔妾没有闹脾气。”

她的确没有闹脾气,表现得十分得体,但有什么区别?

胥砚恒短促地冷呵:“也没委屈?”

褚青绾不说话了,她低头,默认委屈。

胥砚恒也不再说话。

许久,褚青绾终于出声:“您总将嫔妾和别人比较,但嫔妾不是别人,嫔妾就是觉得委屈,嫔妾也没有办法,嫔妾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闹,是您非要逼着嫔妾承认的。”

她擦了一下脸,眼眸被逼得绯红,可怜得不行。

话里话外都是他的错。

她也真的敢说。

胥砚恒扣住某人的下颌,左右打量某人:“你胆子真是大。”

褚青绾不知道第几次听见这种评语了,她咬唇,唇肉上落了牙印,她闷声问:“嫔妾表现得不好么?”

胥砚恒指腹捻在她唇珠上,狠狠擦过,说不出是热意还是疼意传来,褚青绾有点不适应地蹙眉,但胥砚恒心底舒坦了,他也终于说话:“好。”

她表现得很好,乖巧,安静,得体,只是不合时宜。

仅最后一条,就足够否定前面一系列的好了。

女子终于肯仰起头看他,她说:“嫔妾想起来。”

她还蹲着呢。

胥砚恒垂眸看她,彼此四目相视,他拉了她一把,人不稳地直接跌入他的怀中,她依旧安静,殿内气氛却和适才截然不同。

殿内一时格外安静,魏自明怎么也没有想通事情是怎么变化成这模样的。

不该是褚美人惹恼了皇上,而皇上直接冷脸离开么?

许久,殿内响起胥砚恒的声音:“应你,也行。”

褚青绾搂住他的脖颈,咬声:“四个时辰。”

胥砚恒掀了掀眼,这次没推开她,只是冷淡评价:“得寸进尺。”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哼,什么叫“应你,也行”?

小胥:就是答应的意思。

【啧,小胥,你说你折腾这一出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