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亚男：“我跟你一起……你男朋友要去吗？”

周次女失落的一笑：“这两天我找他很多次，他都不在……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这样不牢靠的关系，哪儿能养育一个孩子呢？

连她自己，都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许亚男默默站在她身后。

两个人也不骑车，只是走走停停的去周次女家。

周次女一路上不停地说，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焦虑全通过语言表达出来。

周次女人如其名，家里的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大姐，当年父母顶着超生的压力又要了她，结果生下来希望落空，悲愤之下取名叫次女。

周次女：“我其实知道他们没有那么爱我，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蛮幸运了。”

对比起许亚男，她确实是幸运的。

但是幸运的也很有限。

“我姐有时候还说我命好，说我小时候没吃过苦。我就怼她，说她也蛮幸运，我幸亏是个妹妹，而不是个弟弟，不然她的日子估计也不会那么好过。”

现在想想，哪儿有什么幸运，只不过是得到的太少，所以自我安慰罢了。周次女的几个表哥堂弟，从来只会抱怨说自己没得到什么，也不会感慨自己足够幸运。

周次女叹息一声：“亚男，我这辈子，不想结婚了。”

生儿生女，生来生去，好像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成为别人生下来的，再去生别人。

父母的爱虚无缥缈，隐隐约约，明明不缺吃喝，但就是心里空空的。

许亚男：“好，不结婚。”

周次女：“……也不是，我其实还蛮想要个女儿的，就只要一个就好了，我可以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她。”

许亚男：“都好。”

周次女：“亚男，谢谢你。”

许亚男：“周次女，这次之后，不要再说认命这样的话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

“好。”

……

周次女请了长假，学校这边确认了她会如常去实习后，就痛快放行。

周次女的父母还特意找了学校的关系，说是要把孩子调个实习单位。

交上来的地点，却是远在新疆的一处医院。

学校虽然觉得意外，但是这样的先例不是没有。

有些学生家里有哪儿哪儿的关系，那不用走学校的渠道自己就能找到单位。

周次女家里有个亲戚在那边包地，周次女的父母带着歉意说想让孩子去新疆，实习之后毕业在那里工作。

学校老师问清楚缘由，就盖了章。

周次女被父母带着去做了手术，在家里坐了小月子就出发了，临走之前给许亚男留了一封信。

许亚男展开信件，她人生的第一个朋友，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周次女在信里写道【亚男，我知道你跟我不是一样的人，但大雁也会有一两个小燕子做朋友不是吗？这里太小了，往外走一走吧，亚男，你属于更高的天空。】

许亚男合上书本，良久之后，她动身去了废品收购站。

搬着一厚摞的书回到宿舍，舍友们纷纷抱怨。

“宿舍都窄成什么了，你又捡破烂回来！”

“我真的服了，你能不能把东西放外面啊。”

许亚男充耳不闻。

周次女走了，周次女的父母虽然感谢许亚男，但是也不想再让女儿和旧人旧事扯上关系。

所以许亚男的摆摊卖水果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许亚男不想去想那些了，她默默把自己埋进书本里。

学校的实习单位始终没有改。

就在许亚男即将去找报社之前，学校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周次女的男朋友出现在了校门口。

也许是得知了周次女突然消失，他虽然长舒一口气觉得放松，却又开始找事。

这次找事的对象，就是许亚男。

许亚男在门口被他拦下。

“喂，就是你。”

许亚男停下脚步，看对方带着两个男生堵在自己要走的路上。

“你知道周次女上哪儿去了？”

许亚男神色冰冷：“不知道。”

“妈的，这女人怀了我的孩子，现在倒是不知所终了。”

许亚男听不下去：“你少造谣。”

“呵，你以为我说假的？也是，你这种好学生，哪儿知道周次女背后……”

话还没说完，磊哥就突然感到一阵强大的外力，一下子就把他砸在了地上。

许亚男轮起自己装着厚厚书本的书包，把对方三个人砸倒下两个。

“你再说一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