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
“这几日要连下暴雨,校服湿了晒不干,可就要起霉点子了,你不知道咱们学校校服有多贵吗?!”
“就算我把外套放进书包里,只要冒雨跑,不管怎样也都会淋湿的,你难道不知道?”戚檐烦躁道。
“所以、我不是在这儿等你了吗?!”那文侪叫他气得面上薄红一片,“你在干嘛呢?!”
“哦……我现在脱。”戚檐彻底没了火气,稀里糊涂地便脱了外套,钻到了他的伞下。
那时一路上皆是潮气,青草与泥土的气味会向上漫,绕在人的鼻尖。
本该是这样的。
可实际上那日,他闻着文侪身上香,硬生生闻了一路。
***
“唉,那会儿真可爱……估摸着才170出头?”戚檐笑着,“个头小小的。”
“?”文侪问,“你在嘲讽我吗?”
“哪能啊?”戚檐从凳子上轻轻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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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侪将那箱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多少有用东西,于是抱怨道:“我看这教务处就是个幌子,估摸著有用东西不多。”
“我倒是觉得他们是要玩一出灯下黑。”戚檐扬起嘴角,拉过文侪叫他瞧聚在另一头的童彻和江昭,“他俩愈是要待在这儿,我便愈是怀疑这儿藏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再说,有几个人会喜欢同自己口中的疯子待在一块儿的呢?”
“有用的都在那一沓。”文侪朝他整理好的数据努了努嘴,我也只是粗略看了一遍,“里边好像有些关于教务处出入的记录。”
“当真是跟对人什么都不愁。”戚檐啧啧说。
“毕竟我是大哥。”文侪快速接道。
戚檐听了那话,一边笑,一边从那叠厚数据中抽出那几张有关于教务处出入信息的记录表。
这不过是高三下学期的记录表,那江童颜郭四人却是三番五次的出入这教务处,其中的江昭与童彻更是一学期来了数十次。
“他俩是违纪了么,我见他俩那模样也不像惹是生非的叛逆高中生啊……”
戚檐嘀嘀咕咕,又顺手抽了一本违纪记录册翻开。那玩意说是册子,其实是一个文档夹,里头夹了不少相同格式的记录纸,每张纸最顶上还留有熟悉的红褐色锈迹。
第一张违纪单【高三五班xx等人,聚众斗殴】
第二张违纪单【高三二班xxx,早|恋】
第三张……
“哦?什么鬼东西。”
文侪见戚檐反应不同寻常,于是也凑过去瞧,只见那一张违纪单上赫然写着——【高三四班戚檐,违规染发】
“真叛逆。”文侪咋舌。
“哎呦,这就叫叛逆了?不觉得新鲜么?”戚檐朝他抛媚眼。
“有什么好新鲜的,你还是适合黑发,本来就有些不正不经了,染了后更狂野了。”文侪感慨。
戚檐想了想才说:“可我的发根就是金的,怎么搞出个上金下黑的模样了?这样瞧来,难道不是我本来的发色就是金色,染后才成黑发了么?”
文侪端量他几眼,随即起身翻看他的头发,十根长指这翻翻那抓抓,挠得戚檐咯咯笑起来。
“文哥给我做发型呢?”
“嗯?做是能做,就是会的比较少,不然你挑一挑,我保准保质高效,第一种,鸡毛掸子式;第二种,湿发式。你选吧。”
“还有个秃头式吧?”
“嗯……不是不能做,但考虑到会伤害我的眼睛,你得加钱。”
“大哥照顾小弟哪里有要收费的道理?”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没钱,卖|身行不行?”戚檐将那些违纪单全部在地板上摊开,仔细瞧着上头名字与违纪事宜,自言自语道,“怎么有关江昭和童彻的,一张都没有,不会是被抽走了吧……”
“卖身?也行。”文侪又给他递过去一沓标好重点的数据,“反正做牛做马都是体力活,等这委托结束,扫铺子就再也不是我的活了……你先看看这张谈话记录,我刚刚简单数了数,江昭出入教务处次数比童彻还要多上一倍,但留下的记录多数是这样的空白谈话表。”
“上头有凹印么?”
文侪点点头,又敲了敲纸张左下角的一处印痕:“拿铅笔涂一涂看看是什么字。”
戚檐倒也没拒绝,可他将那行字涂了一半就借光把潦草的字迹认完了。
“写了什么?”文侪问他。
“‘千万别看向那对不祥的黑眼睛’。”
“四谜题中的第二条也关于眼睛,这几天得好好找一找那所谓的黑眼睛。”文侪思忖着,又忽然听得那戚檐的嗤笑声。
“嗳,文哥,你说我要是再给薛无平收集些头发,他能不能再变一只猫出来。只可惜照他那品味,就算再来一只,任是天王老子来了它也得叫薛一千。”
“你能不能专心些?!——你闲了慌的还要干涉人家的名字?我那村里有人管猫叫旺财呢,人主人爱叫啥叫啥。”
“姓旺不如姓文,文财文财,听着就机灵。”戚檐笑弯了眼睛。
“想吃拳头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正闹着,那广播忽地颤起来,倏忽间电流声犹天雷炸响。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很高兴通知大家有人启用了规则,祝大家拥有美好的一天。”
话音一落,屋中四人还来不及思考又是什么规则启用了,便听得屋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震耳欲聋的咚声霎时于门后响起。
“咔嚓——”
窗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这回是【九束】持牌者动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