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我要报仇(2 / 2)

夏雨赵朔 蓝家三少 4625 字 1个月前

“大人?”

身后,暗卫低语,“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为时尚早。

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静待消息就是。”

李焕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头上的斗笠,“这代州府,很快就会有动静了。

那些人,都找到了吗?”

“已经查出了落脚点。”

暗卫道。

李焕颔首,“很好,悄悄的,把人都换了。

尸体处理干净,不许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暗卫点头,“属下明白。”

“也是时候去见一见梁安邦了。”

李焕转身离去。

这种平静,很快就会消失。

京城乱了,这天下,早晚也得动荡起来。

知府衙门。

梁安邦刚推开书房的门,瞬时愣在当场。

一名男子,负手而立,早已等在了书房内。

“梁大人,好久不见。”

他徐徐转过身来,挽唇一笑,“可还记得我?”

“李大人?”

梁安邦快速环顾四周,确信外头没有闲杂人,这才急忙进门关上了房门,“不知李大人怎会出现在此?”

李焕笑了笑,“京城出了事,难道梁大人一无所知吗?”

“睿王爷他——”

梁安邦有些惶恐,不知李焕这次前来到底是何原因。

何况梁以儒刚走,李焕就到了,这其中是否有诈?

“梁大人当年傲气可嘉,宫闱巨变,自动请调这偏远之地,宁可守得一隅之安,也不愿尽享京城富贵。

时至今日教人想起来,也是感慨万千,堪为百官榜样。”

李焕不紧不慢的坐定,慢慢的倒上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推置梁安邦跟前。

见状,梁安邦轻叹一声,紧跟着坐了下来,“李大人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当年算是年少气盛,如今已经是腐朽之身。

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就不必提当年之事了。”

李焕一笑,“梁大人客气了,如今梁少傅年轻有为,丝毫不逊梁大人当年风范。

皇上格外其中,官至一品,位列九卿,令人欣羡至极。”

“犬子幸运,得蒙皇上器重,委以重任。

自当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梁安邦低语,却极尽恭敬,转而又道,“李大人还没告诉下官,到底是为何而来。

想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人这是奉命而来吧?”

李焕点了头,“确实有点事,也确实是奉命而来。”

“奉了王爷的命令?”

梁安邦蹙眉。

李焕不说话,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递过去,“梁大人自己看吧!”

梁安邦小心翼翼的接过,只一眼就扑通跪在了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处无人,梁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李焕深吸一口气,将梁安邦搀了起来,“皇上手谕在此,梁大人知道该怎么办吧!”

“下官一定不负皇上重望,只是犬子回了京城,他——”

梁安邦握着手中的书信,眸中焦灼难安。

李焕负手而立,扳直了身子,“此举成败,就看梁大人了。

至于梁少傅,自然会有他自己的使命。

皇上与王爷只想平息兵戈,天下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仅此而已。”

梁安邦俯首恭敬,“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点了点头,李焕轻叹一声,“那我就走了,还望梁大人,以天下为己任,黎民之幸就交付给大人您了!

告辞!”

音落,他已推门而出。

等着梁安邦出门,早已没了李焕的踪迹。

关上门窗,一字一句都足以教他心惊胆战。

等着看完信,身子微颤,额头冷汗涔涔。

打着褶子的脸,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惊惧,亦或是时隔多年后的激动心情。

长长吐出一口气,“十六年了,先帝——在微臣的有生之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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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阁药庐内。

阿奴将一包药粉交给辛复,“给你。”

“是这个吗?”

辛复问。

阿奴颔首,“错不了。”

辛复点了头,“那就好,只不过,她难免要受点痛楚。”

“只要不必剜肉,都好说,公子——不对,是姑娘,姑娘不是受不住的人。”

阿奴垂眸。

辛复倒上一碗药,端在手上便道,“走吧!”

夏雨有些发烧,许是因为伤口溃烂的缘故,夜里高烧不退。

到了晌午时分还是迷迷糊糊的,面色通红,喘口气都是热的。

“怎么样?”

寻梅慌忙出来。

“试试这个。”

辛复将汤药放在床凳上,伸手为夏雨把脉,“这伤口不好,体内的燥热就一直留存着,排不出来就会一直发烧。

丫头,我给你换了一种药,如果你觉得疼,我可以为你弄点麻沸散,只不过麻沸散这东西虽然好,但对伤势愈合会有些影响。

如果你扛得住,那就——”

“只要能好的快一些,我不怕疼。”

夏雨勉力做了起来。

“好。”

辛复点了头,将那包药粉交给寻梅,“敷在伤处,会很疼。

不过也是克制箭上药物的良药,绝对有用。

到时候外敷内服,伤口就不必剜肉了。”

寻梅蹙眉,“要不下点麻沸散吧!”

“不用。”

夏雨摇头,“只要能让伤口好得快,多疼我都忍得住。”

辛复轻叹一声走出去,阿奴走进去,给寻梅打个下手。

伤口溃烂得不成样子,药粉撒下去的时候,如同盐水和辣椒水浸泡在伤处,如万蚁噬咬,千针穿身的剧痛,让夏雨整个人都无可抑制的颤抖。

唇瓣都咬出血来,愣是没有喊出声来。

浑身筋肉都紧紧绷起,脖颈间的青筋都显而易见。

她的指甲深深的攥着被单,只要能快点好,就能早点见到赵老九,她好想他。

脑子里是他一个人坐在牢里的影像,烛光里的赵老九,显得这样孤单,这样憔悴。

他看她时的眼神,复杂幽邃,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好像这辈子所有的情绪突然都涌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除了盯着她看,还是盯着她看。

好怕一开口,她就如风而逝。

好怕,只是个梦。

这样想着,不管多疼,都成了值得。

嘴里,满是咸腥味,疼痛锐减,终于不疼了。

寻梅抽泣着为她拭去额头的薄汗,心疼的望着她疼得煞白的脸,“少主,你若是疼,你就喊出来,喊出来就不会那么疼了。”

“可我心里是欢喜的,我好了,就能见到他了。”

夏雨笑了笑,指甲都在床单上抠出血来。

阿奴哽咽,端了药过来,“姑娘吃药吧!”

将一小碟蜜饯放在她身边,“有些苦。”

“再苦也要吃。”

她嘿嘿的笑着,皱着眉头将药一饮而尽,“我没事,你们都放心。

鬼门关都走了一圈,害怕这点伤吗?没事!”

“咱能不说没事吗?”

丢下一句话,寻梅转身走出房。

夏雨一怔,继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不多时,寻梅红着眼睛进门,大抵是哭过了,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

自从遇见夏雨,她觉得自己都变得矫情了,原本的杀伐决断,此刻都成了儿女情长。

少主与她的情义,其实真的早就超越了主仆,是姐妹,是哥们,是兄弟。

“今天,外头有什么消息吗?”

夏雨问。

寻梅道,“皇上临朝,如今满朝文武都在争论,该如何处置睿王。”

“结论呢?”

夏雨忙问。

阿奴摇头,“摄政王失踪,茂王好像是病了,朝中争议不下,也只能继续搁置。”

“东方越失踪了?该!”

夏雨切齿,“如果不是他,我何必躺在这儿。

不过茂王病了?什么病?神经病复发了?”

寻梅噗嗤笑出声来,被夏雨弄得苦笑不得,“不是。”

“那是什么?”

夏雨撇撇嘴,“别告诉我,他不想处置赵老九。

那老小子,不就是弄他几枝梅花吗,犯得着这样赶尽杀绝?都是一家兄弟,现在弄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皇家真没劲。”

阿奴轻叹一声。

辛复坐在门槛上,“没听过吗?自古帝王多薄情,皇家何是有情人。

那地方看着富丽堂皇,其实吃人不吐骨头,进去了不褪一层皮,是出不来的。”

夏雨抿唇点头,“话是这样说,可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

赵老九难道要在牢里关一辈子吗?就算是夺了王位成了平头百姓,也好过在那个天牢里了此一生。”

“贬为庶民其实是最好的,怕只怕他们不会甘心。”

辛复起身,缓步走向火盆暖暖手,“赵誉平日里喜欢拈花惹草,可如今却是最难对付的。”

“当日去茂王府,我也是接触过赵誉的,不觉得他有多精明,还不如他身边的那个。

赵誉?”

夏雨顾自低吟,“这人看上去有勇无谋,不像是能蛰伏这么久的。

赵老九不可能一点都没感觉,还有那摄政王府的一对王八父子。

都是朝廷上的老人,斗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这样教人钻了空子。”

夏雨越想越不对劲,抬头望着默不作声饮茶的辛复,仿佛明白了什么,随即笑了笑,“我看,茂王爷还不如辛伯伯厉害,辛伯伯一点都不着急,看上去是早有后招了,对吧?”

辛复一口水呛在咽喉,顿时咳出声来,“你这死丫头!

咳咳咳咳——你——”

“我娘以前说过,男人之所以不喜欢女人猜忌,是因为女人的感觉往往都太准了。”

夏雨悠然轻叹一声,“不过看辛伯伯一直都是一个人,想必光棍打久了,也不会明白这种感觉。”

“光棍怎么了?光棍怎么了?”

辛复放下手中杯盏,狠狠的瞪了一眼夏雨,“没大没小,你一个十多岁的奶娃子懂什么?老夫这是洁身自好,不为红尘俗事而牵绊,活得多自在。

哪像你们,成日要死要活的爱来爱去,烦人!

有本事出了事,都别来找我,还好意思在这里奚落我。”

夏雨扮个鬼脸,“你这是恼羞成怒。”

“我这是据理力争。”

辛复嗤鼻。

“孤单寂寞,心虚肾虚,就你这是最直接的表现。

易易躁怒,口不对心。”

夏雨吐了吐舌头,“你不告诉我,我早晚也会知道。

如今赵老九是在牢里,可皇上还在外头。”

“你要干什么?”

辛复瞪大眼睛。

“不干什么,难不成我还得收拾收拾嫁给皇帝大哥,然后让赵老九出来剁了你?”

夏雨坏坏的笑着。

看见夏雨那笑,辛复就觉得头疼。

这辈子都没这样头疼过!

“你别乱来!”

辛复皱眉。

“你当我傻呀?”

夏雨撇撇嘴,“我还没功夫跟皇帝大哥戏耍。”

她揉着伤处,“我这一箭之仇还没报,虎子的仇也还没报,我怎么可能入宫去找皇帝大哥。”

辛复一顿,神情一怔,“你要找东方越报仇?”

“我打不过他。”

夏雨深吸一口气,“不过摄政王府的人,也别想好过。

我弄不了大的,我就找小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

辛复慌了,“你别乱来,会出事的。

王爷将你留在府内,就是想护你周全,你可别——”

“你就等着看吧!”

夏雨咬唇。

摄政王府的人,最后别出窝,出一个她宰一个!

非要闹得摄政王府鸡犬不宁为止!

他们不是要她的命吗?她没死,就该轮到他们了!

东方越失踪了没关系,他身边的人还在,摄政王府也还在!

果不其然,摄政王府当夜就出事了。

西院被人放了把火,烧得面目全非。

隔日,有两名护院出门打牙祭,死在了巷子里。

不到一日,又一名暗卫被杀,尸体悬挂在摄政王府的后门。

一时间,整个摄政王府人心惶惶,东方旭勃然大怒,誓要抓住行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