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窈不洗澡也要洗屁股的人，还是第一回不洗漱，她不去就算了还不让她去，想到今天是清明节，余娇娇又说：“那我们早点睡吧，睡着了就暖和了”
。
顾舒窈也是这么想的，闭上眼睛全是关于孙秀红的事，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着。
又迷迷糊糊的醒来，没有钟表，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顾舒窈强迫自已睡，越是清醒。
越害怕就越想去验证，顾舒窈往窗户贴符纸的地方看了眼，因为害怕，两人都没敢撕掉。
顾舒窈抱起兔子走上前，扒开条缝，想依据光亮确定是什么时辰。
外面稀稀疏疏的传来些虫语，隐约看出远处有亮光，应该是太阳升起来了，顾舒窈抱紧独苗上前去看，光源是在鱼塘那。
大晚上怎么会有火光，顾舒窈抱的太紧，独苗被她勒的尖锐的叫了声。
余娇娇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
“娇娇，醒醒，娇娇。。。”
。
余娇娇被顾舒窈喊醒，脸上都是起床的怒气。
要是平时顾舒窈只会当没看见，但下午孙秀红的事，顾舒窈怕她大晚上的做傻事，只能摇醒余娇娇陪她去看看。
余娇娇熟练的摸黑下床穿鞋，以为顾舒窈是要去拉屎，口齿不清的说：“你下午没拉出来吗？”
顾舒窈点好煤油灯塞余娇娇手里，自已抱着独苗，右手挽过余娇娇的手，再拿着手电筒。
平时一个手电筒就够了，余娇娇有些疑惑，但她太困了，老老实实的提着煤油灯闭着眼跟着走，要不是怕以后上厕所还要顾舒窈陪她，她都想让顾舒窈拉屋里得了。
随着离鱼塘越近，顾舒窈闻到了股纸张燃烧的气味，看见了在火堆旁蹲着往火堆里扔纸钱的人，直觉告诉顾舒窈那是—钱晓燕。
所有的猜测都涌上来，顾舒窈指甲陷进了余娇娇的胳膊肉里。
疼痛使余娇娇清醒，抬眼看顾舒窈想骂人，看见的是脸色苍白的顾舒窈，余娇娇吓的以为鬼把她牵出来了。
随着顾舒窈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个披头散发在鱼塘边哭着烧纸的女人，余娇娇差点撅过去。
“她。。。她在干嘛？”
余娇娇想到了吴小玉说的谣言，在知青点上吊的地主女儿。
她想跑回安全的被窝，但脚像被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她掐了把自已才确认是真实的，摸了下顾舒窈的胸口确认是有体温的活人，然后手按压着自已要跳出来的心脏。
“我们。。。去问问”
，顾舒窈知道自已应该回屋，等第二天天亮了再问是最好的安排，但越是害怕她越想弄明白。
余娇娇想逃，但逃不掉。
有顾舒窈陪着去，总比让她单独回屋好。
随着两人靠近，钱晓燕蹲着的身体一抖，明显也是被吓了一跳。
“晓苗”
。
小苗，是谁？想到吴小玉说的想不开上吊的知青，顾舒窈余娇娇眼里都是惊恐。
“你。。。你干嘛在这烧纸”
，余娇娇现在也不嘲笑顾舒窈胆小疑神疑鬼了，因为她现在真碰见了。
钱晓燕眼里逐渐清明，闪过慌乱，为了掩避语气不好“跟你们没关系，我帮老树头烧，你们大晚上出来干什么？”
。
顾舒窈：“是晓苗吧”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给老树头的儿子女儿烧的，住人家的房子，我客气一点求个心安不行吗？”
钱晓燕慌乱的把纸钱一窝蜂的扔进火堆里，扔反了的纸钱还不忘记拿树根挑过来。
“是给那个死掉的知青烧的”
。
钱晓燕没想到顾舒窈会这么说，冷笑着说：“是又怎么样？”
“她。。。怎么死的，因为回城吗？”
顾舒窈没想到吴小玉还真知道了藏起来的真相，也没想到钱晓燕回答的这么干脆，更让她觉得恐惧的是村里瞒的那么好，是不是她哪天意外死了，也无声无息，没有人知道，就像从未有过她这个人，和那个叫小苗的女知青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死了的知青多了是了，摔死的吃饭噎死的，吞火柴棍的上吊的，只要你想死，吓死的都有”
。
余娇娇被吓的双眼的呆泄了，顾舒窈确知道钱晓燕只是想混淆是非，全国是会有知青出这些意外，但不可能都出在一个地方。
“因为回城名额没有她，她想不开”
，顾舒窈惋惜那鲜活的生命，筒子楼也有人为了返城，直接把身体搞垮弄病症回的城。
“是，回城名额没她，她想不开就自寻短见了，脑子蠢的人死了就死了，多的是下乡想不开吞火柴棍找死的”
，钱晓燕没想到顾舒窈没被忽悠上，破罐子破摔说了，把烧完的纸灰推进鱼塘里，水下的鱼以为是吃的，游过来争先恐后的吃。
顾舒窈看着地上那只和老树公上午一样摆法的鸡，又把视线移向鱼塘，“她。。。是淹死的”
。
余娇娇钱晓燕被顾舒窈的话吓的后背发凉，尤其是余娇娇，她从上一句话中没反应过来，就接受到了下一句更让她想死的话，她想跪下来求求顾舒窈，不要再说了，她胆子不是很小吗！
！
！
“是和男知青有关吗？”
不吃鱼，不让碰鱼塘里的鱼，不让她们换屋，顾舒窈忍住了最后一个问题，是和张三有关吗？
“是”
，钱晓燕发出了声冷笑，“吴小玉说错了，不是上吊死的，是淹死的”
。
余娇娇看着这一点波澜都没有的鱼塘，庆幸她没有吃过，庆幸顾舒窈阻止了她用这塘里的水，这样说来，顾舒窈早就察觉到了。
“在这淹死的，和男知青脱不了关系，所以你才不想让我们换屋”
，顾舒窈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反而钱晓燕更像被吓到的那个。
钱晓燕没想到顾舒窈知道了，居然还这么镇定，她没控制住质问：“你们见过淹死的人吗？整个人泡足了水，人大了两圈，整个人肿的发紫”
。
钱晓燕看着两人，眼神却没有聚焦，意识像回到了记忆里的那一刻。
“村长。。。村长他们怎么不知道”
，余娇娇还是抱希望于钱晓燕疯了，在装神弄鬼，只要她承认她在胡说，那她就还能继续安心的在知青点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