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牛棚出来，进知青点之前看见湖里有个人影，吓了一小跳。
难道是上午吃了肉，王五他们偷偷来抓鱼了？
怕误会到她身上，顾舒窈没敢上前去看，看了一会，顾舒窈觉得时间过去了好久，怕出事，顾舒窈连忙过去看。
孙秀红泡在塘里，只露出个脑袋，脸色嘴唇白的没有丝血色，顾舒窈心砰砰跳个不停。
“秀红？你在这干什么？”
顾舒窈已经想到钱晓燕发现孙秀红偷了鱼塘里的鱼是怎样的暴怒了。
用的是钱晓燕的锅，她肯定会先把厨房砸一遭，然后再赶孙秀红出屋吧，孙秀红一直跟着她，后果应该也会更严重。
孙秀红没想到自已躲在知青点的视眼盲区都能这么快被发现，慌乱强装镇定“我。。。我有些不舒服，我。。。我想玩水，有些热，在水里凉快凉快”
。
清明前后都有雨，顾舒窈觉得南方只要下了雨就会变冷，怎么会热？
“秀红，你快起来，别泡生病了，去镇上看病不方便”
，村里没有医生，村民个个都跟医生一样，有各种草药，还拿各种树根来煲汤说补身子。
虽然能被传下的方子都是有一定用处，但人人都会，没病也三天两头熬来补身子，顾舒窈还真觉得不太靠谱，别是什么不好的土方子。
孙秀红听到生病医生，明显慌乱了，脸色难看很多。
顾舒窈觉得孙秀红这几天不太对劲，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孙秀红下意识看下半身和湖水，顾舒窈眼前恍惚，有点头重脚轻，孙秀红周围是一圈的红色水波。
刚刚天色太暗她没注意到，现在闻着淡淡的血腥味，顾舒窈颤抖着嘴唇问：“怎。。。怎么了？流血了？你脚是不是受伤了”
。
孙秀红毕竟年纪小，忍不住哭了起来，“阿窈，我。。。我。。。，呜呜呜。。。”
。
“你先出来，出来，出来后我们再说”
，越是不可控的时候越要冷静，顾舒窈强撑着让孙秀红先出来再说。
顾舒窈觉得这鱼塘都诡异的让她害怕，她不敢多看两眼。
孙秀红爬出鱼塘后拉着顾舒窈到知青点屋后，两人沉默的站了些许。
孙秀红先忍不住说：“阿窈，你得替我保密，我。。。我怀娃了”
。
怀娃了，十五岁，还没到十五岁，湖面上的血，都让顾舒窈脑袋反应不过来，准确来说是不能接受。
“我不能生孩子”
，她都流血了，孩子还能好吗？孙秀红难得那么慌乱，最慌的时候是钱晓燕把锅砸了，她认为没饭吃天塌了。
“你和张河他。。。”
。
孙秀红点头眼泪在框里打转，“我们。。。，我没想过那么容易有孩子，我不能生它”
。
“那你。。。”
，顾舒窈想说不能这样，但又觉得流掉一个娃虽然对身体不好，但总比生下一个娃好，她见过筒子楼的大妈流孩子，只需要坐几天的小月子，生孩子得坐一个月两个月的月子，这足以证明流掉一个未成型的孩子，比生下一个完整的孩子伤害小。
比起孙秀红想寻死，想流掉孩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舒窈越想越觉得不对，明明怀孩子是大事，没结婚怀孩子更是大事，“张河他。。。知道吗？他怎么说？你怎么那么傻，你和他发生关系了？”
虽然平日两人走的近，但顾舒窈以为她就是图张河帮她干活，时不时给她点好吃的，这代价也太大了点。
孙秀红迟疑了，如果张河知道应该会娶她，但她没想过孩子会保不住，这样生下来别是个傻子。
顾舒窈以为她是不想嫁给张河，“你就算不想要，我们去医院，你这样身子会坏的，去县城里的医院”
，顾舒窈有些着急，孙秀红年纪那么小，不像筒子楼那些已经生育过的妇女。
这里那么落后，花钱找关系说不定医院也不会传出去。
“它已经没了，我都流了那么多血了，流干净了。。。。。。”
，孙秀红抓紧顾舒窈的手，她不想去医院，要是被人看到举报了怎么办。
“那也得去看看，这。。。这镇上有老中医吗？”
顾舒窈还是觉得身子骨比较重要，也有郑念慈郑老太总叮嘱她女孩子身子骨重要的原因在。
郑念慈之前流掉孩子，也会特意找老中医调养身子。
“我。。。我再想想看”
，孙秀红面露难色，她不敢去。
“还有谁知道吗？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顾舒窈怕传出不好的话，也问钱晓燕知不知道，说不定钱晓燕会帮忙。
“没有了没有了”
，孙秀红低头看自已的裤子，想看有没有血迹。
“顾舒窈，顾舒窈。。。”
，余娇娇看天色暗了，顾舒窈还没回屋，就出来找。
“哎”
，顾舒窈应了一声，慌慌张张急忙看了下孙秀红的屁股，见没血就让她待会出去。
见顾舒窈从后山方向过来，余娇娇挑眉：“去那干嘛？老树公给你吃鸡肉了？你拿回屋吃我又不跟你抢”
。
“老树头就是偏心，还得背着我给”
，顾舒窈给他的吃的比较多，余娇娇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觉得偏心也正常，王老师还偏心她呢。
余娇娇拉着顾舒窈的手看，没闻到鸡肉香，反到闻到一股泥腥味，“怎么有腥味？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没有，我们回屋吧”
，顾舒窈慌张的抽回手。
余娇娇看她本来就白的小脸，苍白了些，“冻着了？还好我刚烧了热水，上个厕所那么久，我还担心你掉坑里了呢”
。
“我随便走走”
，那是孙秀红的私事，顾舒窈没敢和余娇娇说。
余娇娇看她还没睡觉就抱着兔子和被子，疑惑说：“有那么冷吗？让你去洗澡你又不去，洗个热水澡不就不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