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你现在也只是个学生,你能分得清这些吗?”陈康年苦口婆心地劝说,“是因为我没有多陪陪你对吗?你一个人很孤单才会有那种错觉,也许你只是……只是把他当朋友看待呢……”
“不是朋友。”陈枭固执地纠正,“我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也清楚对他抱有什么感情……”
“你清楚自己的想法?!”陈康年不受控地提高了几分音量,“你如果真的清楚!就不应该带着他一起错!为什么要错得这么离谱!”
“我们……”陈枭看着他一脸的怒意怔了怔,连声音都有些发颤,“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我喜欢他,我们就是错的?”
一句如此简单的反问,却宛若血淋淋的剖白,陈康年蓦地感觉眼眶突然发热,却又不得不硬生生忍下。
陈康年艰难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是因为这个,所以您那天去画室把他带走了对吗?”陈枭问。
陈康年:“难道你要我放任不管吗?”
“可如果一定要走,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陈康年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道,“你、你说什么?”
“一定要转学的话,为什么不是我走?”陈枭说,“马上就要高考了,他这几个月为了复习,熬了很长的时间……”
“既然你们这么难以接受,那为什么不换一个更稳妥的方法?他转学会影响高考,但我不会,不是吗?”
“我可以转,需要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学校办转学手续,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不需要了。”陈康年沉声道,“他已经走了……”
话音刚落,陈康年又补充:“也已经不在阳城了。”
……不在阳城了?
陈枭垂落视线,若有所思地凝视白色地砖,接着便问出了一个明知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陈康年说。
会转去哪里呢?会很远吗?是远到永远也不能再见上一面的远吗?
无数的疑问催得陈枭头疼欲裂,他几乎难以自持表面的平静和镇定,他恨不得无休止地追问,无比渴望地想要得知一切的答案。
可他也明白,只要是有关沈翊的事情,他问不出半个答案,也得不到一丝去向。
在不经意扫过的余光中,陈枭瞥见了陈康年眼尾沟壑处的一条条细微的皱纹,以及无奈泛红的眼眶……
这一瞬间,陈枭内心的无力感瞬间变得格外沉重,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追问被毫无保留地打碎,最后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