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1 / 2)

弟弟 仓仓 1670 字 7个月前

?弟弟

美如娇花的后妈死了,对我家暴的亲爹也死了。

给我留下的遗产,除了巨额外债,还有一个后妈带过来,比我小三岁的弟弟。

他伸出那截冷白的手臂拉着我的衣袖,呜咽着他吃得少,还能干活,让我别丢下他。

泪眼蒙蒙的桃花眼,满是冷漠的我。

1.

我拿着我爸和后妈的骨灰,用红色塑料袋装着。

殡仪馆最便宜的骨灰盒也要三千,我没钱,他们也不配。

将骨灰洒在路边的树下,至少能滋养几棵树。

杨听寒跟在我后面,看着我将骨灰扬了。

到家后,他站在门口,不敢踏入门槛。

白皙修长的双手交叉在一起,咬着下嘴唇,强忍着眼泪往下坠,就像一尊漂亮的瓷娃娃,要碎了。

“进来吧。”我叹了口气,收拾行李。

这个房子要被拿去抵债,即使我不丢下他,我们也没有家了。

家里全部的积蓄、我爸的保险金,再加上这个房子,外债终是还清了。

我带着他住过桥洞、露宿过公园,有他,至少在黑洞般的夜晚,我不是一个人。

亲戚们终于看不下去了,毕竟同在一个城市,舆论压力让他们被迫给我姐弟个危楼住,也凑了点钱给我们。

有了遮风挡雨的地,就送杨听寒去学校了,毕竟他还在九年义务教育。

而我,因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是清北的好苗子。学校也知道我家里的变故,免了学费,还补贴每个月五百生活费。

周末和节假日,我去餐馆做兼职,他身子骨弱,我不让他出去打工。

他在家里包揽了全部的家务,买菜做饭洗衣扫地,家虽然破旧,却洁净温馨。

生活拮据了些,但已是我平生过得最好的生活了。

不用担心被我爸打,不用担心被退学,只要考上大学,申请助学金和贷款,在做些兼职,未来还是可期的。

直到,我弟的老师找到我,说他晕倒,已送往医院。

2.

那女人的病还是遗传给他了。

当年,我爸倾家荡产,甚至不惜让我辍学打工筹医疗款,也没有救回后妈的命,随后我爸也在工地上发生意外,去世了。

医生说我弟的病需要合适的骨髓,需要做骨髓移植手术。

手术需要钱,我没有钱。

“姐姐,不用给我治了,我这病是治不好的,咱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湿润的桃花眼,释然里却有无法压制的恐惧。

他才十五岁,面对病痛、死亡,怎会不怕呢。

他的脸莹透得阳光都能穿透,我握着那双冰凉的手,“别怕,姐姐一直都会陪着你,病会治好的。”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他。

我只有他了。

待他病情暂时稳定,我们回家了。

我连夜自习也申请不上了,除了上课时间,其他时间都在打工。

去餐厅端盘子,去商店做收银员,去服装店做销售员,去工地搬水泥......但凡能赚钱的活,我都干。

听寒病情稳定后,也会去做做兼职,但我只让他做些发传单之类的。

我们上学赚钱,日子虽苦,却也幸福。

听寒长得好看,去菜市场买菜,大娘都会多给把葱。

他总是下午放学后去买菜,这时候的菜比早上便宜,偶尔还能碰上甩卖的水果,也会给我带回一个橘子、苹果。

我们总是一起分享。

只是,每月的化疗,让他的头发越来越稀少,也让我们本就一穷二白的家,更雪上加霜了。

为了让他活下去,我要赚更多的钱。

找了一份酒吧的兼职,本想做陪酒女,听说做得好一个月能赚上万块,能给我弟做好几次化疗。

只是,酒吧老板看我未满十八岁,拒绝了,但能让我做服务员,酒吧服务员比我之前的兼职时薪高了10倍。

这么高的时薪,即使在酒吧遇到同校的学生,也不会让我有一丝难堪和退缩。

赚钱,不丢脸。

3.

这是这个城市最豪华高档的酒吧。

我气喘吁吁地从上一个兼职的餐厅奔赴酒吧。

换上工服,领班让我去服务一群富二代。

他们总是把大方又没有什么恶癖好的客户分给我,知道我还是个高三学生,家里还有个急需用钱生病的弟弟。

我也不矫情,一一接受着别人的好意。

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瓶两万的酒,还有果盘,嘴角上扬四十五度,推开门。

包厢里的人,跟我仿佛是两个世界。

他们一个个身着我不知的奢侈品牌,在这里挥霍无度、豪掷千金。

音乐与灯光的碰撞在空气中炸裂,浓郁的香气在豪华包间绽放。

我默默将果盘摆在桌上,正想打开那瓶昂贵的酒。

“叶浅浅?你是我们学校的叶浅浅?”借着闪烁的灯光,我扫了眼沙发上的这群人。

全是我学校,还是同个年级的。

坐在中间的是年级第二第三的赵子穆和杨欢颜,每次考试的成绩排名,这两个名字总在我后面。

赵子穆是学校的校草,赵家还是我们这的首富,学校的图书馆都是赵家捐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