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自幼长于深宫,读的是圣贤书,习的是治国策,却从未真正体恤过民间疾苦。
而二皇兄不同,他十五岁便随军出征,深知将士们为何而战,百姓们为何而苦。”
闵氏眼中泛起泪光:“可您是嫡长子啊!
如今,您也已是太子,您也没有过大错,皇上,定是不会改立储君的,不然,这样,不合礼法的。”
“礼法?”
太子轻笑一声,“若拘泥礼法,楚元国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他走回案前,拿起那份被茶水浸湿的奏折——那是二皇兄今日呈给父皇的军报。
透过水渍,依然能看清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军中已有三日未发粮饷,士兵开始以树皮草根充饥。
“你看。”
太子指着奏折,“边境将士在饿着肚子保家卫国,而我们却在这里讨论什么礼法、嫡庶,只要能替楚元国解忧解愁,是嫡是庶,又有什么关系呢?”
闵氏沉默了。
她看着丈夫的脸,忽然发现那个总是优柔寡断的太子,此刻眼中竟有了决绝的光芒。
“那殿下打算如何?”
她轻声问。
太子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若二皇兄真能解楚元国之困,这太子之位。。。让与他又有何妨?”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全身力气。
说完,他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仰头望着殿顶精美的藻井图案。
闵氏震惊地看着丈夫,她从未想过会从太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在她的印象中,太子虽然仁厚,但对太子之位向来珍视,毕竟那是他从小被灌输的使命。
“殿下三思啊。”
她跪在太子脚边,声音哽咽,“废立太子乃国之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况且。。。况且二殿下若真有此心,又怎会甘愿入赘商贾之家?”
太子低头看着妻子泪眼婆娑的样子,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水:“正因如此,二皇兄才更值得敬佩。
他明知入赘有损皇子尊严,却仍为国牺牲。
这样的人。。。难道不该为君吗?”
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天了。
闵氏知道今晚太子恐怕难以入眠,便吩咐宫人准备安神的熏香。
“殿下,无论您作何决定,臣妾都支持您。”
她最终这样说道,“只盼您。。。不要委屈了自已。”
太子握住妻子的手,勉强笑了笑:“孤不委屈。
只是忽然明白,原来做太子最重要的不是权位,而是。。。担当。”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感到一阵释然。
多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似乎轻了几分。
是啊,若二皇兄真能救国于危难,他太子又何必执着于那个虚名?
“明日,”
他轻声道,“孤要去见见二皇兄。”
楚浩珏见到太子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
“太子怎么过来了?可是父皇有什么要交待的?”
楚浩珏不解地问道。
“二皇兄,你是真的愿意入赘乔家吗?”
太子,有些不忍心地看着楚浩珏问道。
“太子是觉得不妥?”
楚浩珏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想要来劝他。
“太子放心,此事,父皇也是征求过我的意见的,这事,是我同意的。”
楚浩珏不明白,太子为何特意来与自已说这事,难不成,是真的怕自已会有所图?
“另外,我觉得,入赘没什么不好的,乔小姐,答应一个月给我十万两的零花钱,我觉得,挺好的。”
楚浩珏说到这,嘴角的笑轻扯,十万两呢。
原本,太子还有些同情,楚浩珏的,瞬间就觉得,是自已多事了。
这么好的事,他也想去啊!
谁还稀罕那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