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烛火在东宫的内殿中摇曳，映照出太子阴晴不定的面容。

他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却浑然不觉。

“殿下，您已经沉默许久了。”

太子妃闵氏轻声道，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臂膀，“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深吸一口气，终于将今日御书房内父皇的决定和盘托出：“父皇要将二皇兄。。。许给乔家长女。”

“什么？“闵氏手中的绣帕飘然落地，杏眼圆睁，“皇上竟要将二皇子许给商贾乔家之女？”

“不仅如此，”

太子苦笑一声，“是入赘。

“

这两个字像一把利刃刺入殿内的寂静。

闵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猛地站起身，又意识到失态，缓缓坐回绣墩上。

“入赘。。。皇族血脉入赘商贾之家？”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殿外的宫人听见，“太子，这。。。不妥吧？”

太子的目光落在案几上那盏将熄的烛火上，火苗微弱地挣扎着，正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乔家出一百万两白银作聘礼。”

闵氏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一百万两，这个数字足以让任何人为之震撼。

她出身太师府，自幼熟读史书，自然明白这笔钱对如今国库空虚的楚元国意味着什么。

“所以，二殿下他。。。答应了？”

闵氏小心翼翼地问道。

“二皇兄。。。”

太子其实也不知道楚浩珏会不会答应，但是，想着楚浩珏舍得变卖府中的家财，只为填充军饷，想必也是同意的吧？

“他应该是会同意的吧！”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

夜风透过窗棂缝隙钻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闵氏想了想，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殿下，此事恐怕不止是军饷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太子皱眉。

“二殿下如今统领三军，在军中威望极高。

若再加上乔家的财力支持。。。”

闵氏的声音越来越低，“皇上此举，会不会是。。。”

“是什么？”

太子的心突然悬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太子妃闵氏，似乎想要从闵氏脸上看出些什么。

闵氏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个禁忌的猜测：“会不会是有意改立储君？”

“荒谬！”

太子猛地拍案而起，茶盏翻倒，茶水在案几上蜿蜒成一条小溪，“孤乃皇后所出，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父皇怎会。。。”

话说到一半，他自已也迟疑了。

父皇近日看他的眼神确实复杂难明，而今日在御书房父皇对二皇兄评价的那句“有勇有谋”

，现在想来似乎也是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闵氏见状，连忙跪下：“臣妾失言，请殿下恕罪。”

太子伸手扶起妻子，苦笑道：“你何罪之有？不过是说出了你的想法罢了。”

他踱步到窗前，推开窗户，让夜风直接吹拂在脸上。

五月的夜风带着花香，却驱散不了他心头的阴霾。

“其实，二皇兄确实比孤更适合。。。”

太子喃喃自语，“他能为将士变卖家产，定也会忍辱负重入赘乔家。

若他为君，必是明君。”

“殿下！”

闵氏惊呼，“您怎能这样想？”

太子转身，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太子妃，你了解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