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的提出让东方爵降低要求,可是他拒绝了。
沈良宜开始害怕,如果东方爵一直这样消沉下去,那么她该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难道后半辈子都要她来养东方爵吗?
沈父沈母的意见也越来越大,尤其东方夫人每天还跟他们找茬,住在别人家里嘴还刁,到处挑剔。
沈小弟上次被打了一顿,心里有点怕,可是整天睡沙发也不是办法啊。
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办法。
最终还是沈母被退了出来。
沈母拉着沈良宜在一边状似关心的说道:“良宜啊,如今你们不赚钱也不是个办法,我打听过了,那些债主已经歇了,不追究你们了。你看,阿爵什么时候拿钱出来再开公司啊?”
沈良宜没听出沈母赶人的潜台词,只以为沈母是在心疼他们。
她感动的握住沈母的手,“妈,还是你心疼我。”
“说什么呢?”沈母着急的问道:“阿爵到底什么时候东山再起啊?”
沈良宜忧愁的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啊。阿爵没找到工作,身上又没钱。”
“他们东方家那么大,能没钱?”
“公公不是去国外了吗?”沈良宜抹了抹眼泪,“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公公带着所有的钱跑了。”
“什么!”
沈母急了,“你是说,东方母子俩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
“是啊。”沈良宜还是没听出危险,说道:“妈,我以前不是给过你不少钱吗?那个钱,真的没有了吗?”
“没了。”沈母推开沈良宜的手,凉凉的说,“跟你说投资房地产赔了。还有啊,良宜,你看你都嫁出去了,再住在娘家也不好,你弟弟天天睡沙发身体这几天腰疼的厉害。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就出去找个房子住吧。”
沈良宜呆了,“妈,你要赶我们走?”
“你们都住了一个月了,我也仁至义尽了,你放心,妈也不是不讲情分的人。”沈母拿出一张卡,“这卡里有几千块钱,够你们生活一阵子了,你们明天就搬。”
“妈!除了你这里,我们能去哪里啊!”
“还能去哪儿?”沈母厌烦的说:“爱去哪儿去哪儿,我管不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听说姑爷带着自己妈赖在娘家,还让老婆娘家人当牛做马伺候人的。我告诉你,你明天就搬,明天不搬走,我就找人轰你们走!”
“妈~”沈良宜大声的叫着,哀求着,可是沈母依旧不为所动。
东方夫人听见沈母往门口走,赶紧小碎步跑了。
这会儿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已经不像当初刚破产那样搞不清楚状况了。
虽然她还是习惯性的挑刺,可是在和沈母天天的互怼中已经接受了自己身无分文的现实。
她急急忙忙的跑到东方爵身边,“阿爵啊,沈老婆要赶我们走,良宜求她求了半天也没用。阿爵,我们要怎么办?”
东方夫人抓着东方爵衣服不断的摇晃着,东方爵自己脑子也是空白的。
这一个月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他的自信荡然无存了。
他从来没想过离开东方家他居然什么都不是。
可是,面对自己手足无措的母亲,东方爵强作镇定站了起来。
他大步走到沈母面前,外强中干的假装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总裁,“你要赶我们走?”
“赶你就赶你,怎么样?”
沈母把手里刷锅的钢丝球重重的扔水池子里,“你以为你还是总裁吗?你就是一个废物!你看看你们母子两个,从住进我家门,洗过一次碗,扫过一次地吗?”
沈母愤怒的说道:“不仅什么事儿都不做,还抢了我和我家老头的卧室,你让外人评评,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天天不找工作不干活,还挑三拣四,今天说菜色不好,明天要吃顶级牛排,敢情你们破产了来我这当夫人少爷呢?”
沈母损人的话如机关枪一样的扫射,骂的东方爵无地自容。
他烫着脸皮说,“那你也不能赶我们走,别忘了,当初我给你的钱都超过千万!”
“呵呵,给我钱?有证据吗?”沈母嚣张的说,“拿不出证据,你就是造谣。我告诉你们,明天就搬出去,否则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们赶出去,再把事情捅给媒体,让全国的人都看看,你们东方家的人到底有多不要脸!”
这话算是扼住东方爵的死脉了。
他什么都不怕,可是就是怕丢人。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石膏像一样。
沈母才不搭理他,气鼓鼓的脱掉橡胶手套回房了,临走时还恶狠狠的戳了戳东方夫人的肩膀,不客气的吩咐道:“给我把锅刷了,碗筷洗了,水槽清理干净!要是今天晚饭前还没做完,今天你们就给我滚出去!”
东方夫人气的脸皮都在发抖,她抓住沈母的肩膀,还没说话,沈母一巴掌抽她脸上,“老东西,给我识相一点。”
“你敢打我妈?”
东方爵又一次怒了,他冲上去,单手抓住沈母的脖子,“谁给你的胆子?”
“东方爵!你在干什么!”
沈良宜听见声响出来了,“你放开我妈,你这个恶魔,你怎么能打我妈?”
她拼命的捶打东方爵,东方爵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放下了沈母。
沈母痛苦的呼吸,“今天你们就给我滚出去!”
沈小弟躲得远远的,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自己的兄弟,“我告诉你,东方爵,我已经叫人了,今天你们必须走。”
“妈?”
“你少叫我妈,你也给我滚!”
闻言,沈良宜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以前她一落泪,很多人都会哄她,现在,她哭了,伤心了,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意她。
连阿爵都没问她一句。
沈良宜生气了,带着东方蜀回了房间,气鼓鼓的开始收拾行李。
黄昏时分,沈良宜和东方爵带着孩子和东方夫人离开了沈家,沈良宜定了一间双人间。
一行人不得不现实的面对当前的困境。
东方爵沉声怒道:“沈家,呵呵,我记住了。”
“你什么意思?”沈良宜推了他一把,“东方爵,那是我妈,是我的家人,你怎么能肆无忌惮的伤害他们?”
“沈良宜,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老婆!不是沈家的女儿了!”
长期的压抑让东方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嘶哑着嗓子对着沈良宜吼。
沈良宜失望了,伤心了,“你居然吼我?”
两个人的焦愤完全不在一个点上,鸡同鸭讲。
东方爵觉得沈良宜太优柔寡断,脑子不清醒。
沈良宜觉得东方爵吼她,凶她,打她妈妈。
她带着东方蜀重新开了一间房,她躺在床上,枕头被泪水湿透了。
她的心好痛,阿爵他凶她,阿爵肯定不爱她了。
就是因为不爱她了,才对她那么坏。
呜呜呜……
第二天,沈良宜痛苦的带着东方蜀拎着行李箱又跑路了。
当东方爵醒来的时候,只有一封从门缝扔进来的信。
“阿爵,我走了,别找我。我知道,在你的心里肯定厌烦我了,肯定不爱我了。但是你是个好人,你不肯说出不爱这两个字,那么我来成全你,就让我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自生自灭吧。再见。”
东方爵:“…… ”
第一次,他知道沈良宜离开没有心痛的感觉,只觉得可笑和伤心。
以前,你追我赶是情趣。
现在,怎么说?
他落魄了,没钱了,什么都没有了,沈良宜就觉得他不爱她就跑了?
呵呵!
怎么就这么巧?
这不是跑路是什么?
东方爵看着和信一起放着的两千块钱,那钱就像是鞭子一样的抽打着他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在告诉他,过去的所谓的爱情,就像个笑话。
沈母总共给了沈良宜四千块钱,她给了东方爵两千,给自己留了两千。
她带着东方蜀,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手机上是往日借钱的朋友催款的电话。
当日,陆向荣向她要曾经颠覆的医药费,她钱不够,又不愿意向东方爵要,所以借钱给了陆向荣。
那时,她是东方集团的少奶奶,自然没有人催她还债。
如今,东方家破产的,催她还债的人一天比一天急。
只是,她怕东方爵觉得厌烦,都没有告诉他。
可是,同样她又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过去,她任何的小心思都瞒不住东方爵,很多事情她不用说他都可以知道。
现在不行了,他的心里没有她了。
她的不开心,她的压抑,她的小情绪,他全都不在乎。
越想,沈良宜越觉得自己可怜。
她无处可去。
此时此刻,她比四年前被赶出国,带着支票流落在异国他乡还要害怕孤独。
她想要一个温暖的臂腕拥她入怀,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告诉她不要怕。
沈良宜走了很久,很久。
思绪纷飞,一会儿从国内跑到国外,一会儿又从国外跑回国内。
她想起了那年冬天,很冷。
陆向荣抓着她的手,带她去他住的地方。
那是一座古堡,里面有一个壁炉。
壁炉燃烧着火焰,很温暖。
沈良宜不知不觉的就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向荣的电话。
“喂?”
陆向荣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良宜一下挂断了电话,不,她不能和阿荣说话。
她不能找阿荣。
她不能再让阿荣一遍又一遍的为了她不顾一切。
而且,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沈良宜了。
沈良宜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等着,等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许久之后,东方蜀拉了拉她的手,“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爸爸身边?”
沈良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她痛苦的想,她真的被抛弃了吗?
阿爵不爱她了。
现在连阿荣都不要她了。
……
另一边,电话挂断后,陆向荣就没管了。
贫穷而窘迫的日子,他过过,他并不觉得沈良宜和东方爵就过不下去。
陆泽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笑着对飞跃的所有股东介绍他,告诉所有人,以后飞跃由他管理。
陆泽提前给陆向荣打了招呼,他的产业一分钱都不会分给陆向荣陆向晚两姐弟。
但是,只要他还活着,他的钱就可以借给他们使用。
条件,他提供了,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陆向荣得到了飞跃,同样的,陆向晚得到了那家二手奢侈品商店。
飞跃没上市,价值很高,但是那家二手奢侈品店里面的存货也是价值不菲,甚至从可变现流动的资金上来说,一只表五十多万,一百多万的二手奢侈品店比飞跃钱更多。
陆向晚又聘请了一个新的鉴定师,并且将安好打造成了全网奢侈品网红小姐姐,在逗音上专业用来推广他们的奢侈品坚定和奢侈品店,成为网红店,然后利用利润开起了一家有一家的分店。
等全国都是她的连锁店之后,陆向晚建立了自己的网上奢侈品商城,成为了全网最大的二手奢侈品保真网站。
与此同时,她还飞往全球各地,寻找独特的有收藏价值或者艺术价值的包包,手表等,并培养了自己的设计师,创建了自己的奢侈品品牌,真正的成为了美女总裁。
陆向荣则专心发展飞跃,飞跃在往后几十年的时间都有了长足的发展,从中等投资公司,变成了大投资公司。
而此时,东方爵经历了找工作受挫,被酒店赶出来之后,认命的开始找工作。
和当年的陆向荣一样,月薪要求从几十万到几万,到几千都干。
时间长了,他开始急躁。
以这样的收入,什么时候才能够重振东方家?
心,浮躁了,就会变得不折手段,没有底线。
东方爵四处办信用卡,网贷,商贷,试图东山再起。
他那时才明白,东方家能起来,那是赶上了风口,赶上了经济转型期。
如今,他要再飞起来,必须好到新的风口。
可是,风口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在风没起时,所有的风口都可能是骗局。
他要么被骗,要么赔的血本无归。
本钱太少,能承担的风险就低。
眼看债务越滚越大,东方爵干脆破罐子破摔,沉迷于赌博,东方夫人劝了又劝毫无办法,只能离开。
沈良宜离开后,自己找了一份设计师的工作。
以前,有东方家保驾护航,她的作品被赞为有灵性,如今没了,作品就变成了小助理不值一看的作品。
她带着东方蜀工作,又没办法专心,晚上还要辅导孩子功课。
没多久,她就受不了了,找了陆向荣。
陆向荣给了她一笔钱,没有见她,她再找,却根本见不到人了。
她想回娘家,可是沈父沈母根本不待见她。
沈良宜最后无奈想到了东方爵,一回去,却发现东方爵竟然开始赌博了。
沈良宜狼狈的逃了,甚至恐慌的带着东方蜀逃到了另外的城市。
她和东方爵还没离婚,不能被他发现。
到了别的城市,沈良宜一个人赚钱养活两个人,她是坚强的,却也没那么坚强。
没有了支票,她甚至更脆弱。
一年不到,沈良宜就再次坚持不下去了,她通过媒人介绍跟了一个普通的男人,靠着男人微薄的薪水活着。
男人是继父,还是没领证的继父,本来就是贪图沈良宜的美貌,赚钱也不多,怎么可能重视东方蜀的教育?
没有了钱,没有重视,沈良宜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东方蜀也渐渐的泯为众人。
陆向晚大婚的那天,全网直播,陆泽挽着她走向教堂里站着的容貌英俊的男人。
沈良宜和东方爵在不同的城市潦倒落魄的看着这一切,想起前半生哭了。
前半生,于他们而言是一场梦。
可是,为什么现实和梦差距这么大?
陆泽看着陆向晚结婚,看着陆向荣结婚,在九十岁高领的时候长辞于世。
而他所拥有的巨大财富,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
……
回到系统空间,616给陆泽结算一万积分后,欢快的说:“宿主,你又崩人设了,扣三千积分。”
“我崩人设你很高兴吗?”
“也不是很高兴啦。”616愉悦极了,“就是好久没见你崩人设了,突然一下,好开心。”
“…… ”
陆泽:“616,你变态了。”
“都是宿主教育的好。”
陆泽:“…… ”
还学会噎人了。
“宿主,我们去下个世界吧。”
……
如果你一贫如洗,家里突然拆迁分到补偿款五百万,而你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怎么分?
陆泽摸着下巴想了想——当然是不分!
他的钱,一毛钱也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