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师尊太难当(43)(2 / 2)

她区区一颗废灵根的心,凭什么值得师尊这般掏心掏肺待她?

甚至被她牵连误入这混沌之地,师尊都不曾责怪她半句,这根本解释不通!

何止不责怪,那日山摇地动,师尊还紧紧搂着她护着她,说了...…莫怕,为师在。

患难见真情,小栖姚虽没听过这句话,可这道理却是懂的。

为了生存,药胚间都会互相撕咬,谁又会管谁的死活?

可师尊却......管了她。

往日的一桩桩一件件不断在脑海浮现,小栖姚想不通,想不明白,脑袋快要炸了!

她越跑越快,风驰电掣,直跑的心跳如擂,挥汗如雨,这才慢慢停下,呼地扑在了草丛中。

师尊.......

师尊呐.....

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并不是想剜我的心?

可......如果不是想剜心,你为何要救一只半妖?还带我回来?

师尊....

徒儿猜不透你的心。

......

自那日起,沿着小溪跑三圈,收拾打扫竹屋,再盘膝打造,成了小栖姚每日的必修课。

顾朔风倒比栖姚复杂的多,她偶尔打坐,大部分时间御剑在这弹丸之地绕来绕去。

小栖姚不止一次好奇地望着她,想知道就这么大地界,她到底绕什么呢?

顾朔风在搜集仙草,弹丸之地虽小,可仙草琼脂却不少,有些正是她极为需要的,出去之后花钱也未必能买到。

只是这些仙草多有灵性,会隐身,会潜藏,找起来颇有些麻烦。

好在顾朔风有的是时间,一边享受阳光草地,一边慢慢找,倒也惬意。

眨眼便是九年,小栖姚筑了基,欣喜万状跑来寻她,要她教她隐匿半妖特征。

顾朔风望着已经快比她高的小栖姚,抬手捏了捏她毛茸茸的小耳朵,说了莫名其妙两字。

“很软。”

栖姚怔住了,她也探手捏了捏自己薄薄的兽耳。

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师尊她.......喜欢她半妖的模样?

这个认知让小栖姚简直难以置信,她下意识按住了心口,心脏噗通噗通剧烈鼓动着,好像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明明......明明半人半妖这么恶心的,师尊...…师尊怎么可能会喜欢?

虽然但是,之后小栖姚再没问顾朔风怎样隐藏半妖特征。

秋去冬来,大雪漫天,顾朔风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白雪皑皑中翩然而来的身影,眸光微敛。

竹门吱呀而开,修长的身影迈入,屋外雪地留下两排浅的几乎辨不出的脚印,风过雪过,眨眼便掩藏的半点不剩。

栖姚拎着手上两条已开膛破肚处理好的银鱼,熟练地架好小泥炉,放上陶锅,没有人教她,完全是她自己摸索出的炖鱼法子,仙草配料也全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刚炖上便飘出了浓稠的鲜香。

鱼汤咕嘟嘟炖着,热气氤氲在栖姚修竹带露的面容,长开的小栖佻脸型拉长了些,少了幼时的圆润,多了几分少女的青涩。

她穿着那五彩斑斓的罗裙,登天梯撕下的裙角少了一块,原本因着她年岁小,自动隐藏看不出,如今身量高了便藏不住了,她却依然坚持穿着,有时干脆拎着裙角打了结,跑起来也更方便。

炖鱼汤需得文火慢熬,栖姚错开锅盖,让它慢慢炖着,转身挪挪那,挪到了顾朔风身侧,与她一同望着窗外大雪。

栖姚依然不会说话,像是胆怯,又或者旁的什么,私下里练了挺久,可一到顾朔风面前就说不出一个字。

顾朔风也没刻意要她说,甚至刻意不给她机会说,日子久了,栖姚也便不说了,她似乎更喜欢这样不会说话,扯动顾朔风的衣角。

如现在这般,扯一下,再扯一下。

【师尊,你在看什么呢?】

只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她的意思。

顾朔风淡淡道:“今年的雪,格外的大。”

栖姚趴上窗台,托腮望着大雪,尖尖的兽耳查拉着,神色有些黯然。她明白顾朔风的意思,再半年便是鱼眼开启之日,她们该离开这里了。

可栖姚不想离开,她觉得一直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倒是外面让她不喜。

可师尊想离开,她也只能跟着离开。

两人静静望了会儿雪,一如这十一年来的每一日,无需过多的语言,彼此陪伴着,看似没有交集,却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炖好了鱼汤,两人肩碰着肩,一人捧一只碗,哪怕都不需要吃东西,依然享受着口腹之欲,望着大雪喝着汤。

汤口不咸不淡,香浓可口,是栖姚最喜欢的味道,也是顾朔风最喜欢的味道。

栖姚喜欢这里的鱼,喜欢这里的雪,喜欢这里的竹屋草地,喜欢这里所有的一切。

她还喜欢......

栖姚转眸偷偷瞄了眼顾朔风柔白的侧脸。她还喜欢师尊。

师尊是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也是最好看的。

师尊....

唔!

小腹突然针刺般猛扎了一下。栖姚手一抖,差点把碗扔了。

顾朔风转眸望向她,无声询问“怎么了”。

栖姚自己都不晓得怎么了,探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方才刺痛简直幻觉一样。

或许真是幻觉也说不定。

栖姚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继续喝汤。

刚喝了两口。

唔!

又是一针!

这绝对不是幻觉!

虽然又是转瞬即逝,可栖姚确定那绝对不是幻觉。

栖姚下意识按住了小腹,一抬眸,正对上顾朔风探询的雪眸。

栖姚下意识扬起一抹笑,脸颊的小梨涡比之小时候浅了许多,却依然动人。

栖姚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担心,仰头喝完了手里的汤,接过顾朔风的碗,转身出了竹屋。

两人都不会万清咒,自然要人力刷碗。

平日栖姚都会先用溪水刷过,再烧开了热水烫一下,今日雪大,她直接蹲在雪地搓雪。

兽爪子弹出尖锐的指甲,扒着碗边边蹭雪边跑神,长尾巴拍来拍去,打扰着她的思绪。

方才那两下到底怎么回事?疼倒也不是疼,就针扎似的,麻麻的,好奇怪。

正胡思乱想,丹田又猛刺了下,栖姚脚下一滑,扑通,栽进了雪窝。

雪窝冰凉,雪花争相恐后往脖子里灌,栖姚挣扎了两下,突然不动了,任雪埋着,身上凉丝丝的,竟有些舒服。

丹田中的针刺般的感觉越来越频繁,她咬牙忍着,不想让师尊担心,可越忍仿佛越难受,冰冷的雪都掩盖不住的难受。

出口的呵气氤氲着浓浓的白雾,她越呼越白,有种喘不过气的古怪感。

她这是怎么来?

栖姚挣扎着爬出雪窝,已经出来太久了,该进去了。

小腹的针扎已连成了片,不间断的刺着,越刺越麻,仿佛无数蚂蚁在她丹田做了窝。

栖姚呼了口浓白的热气,开门进去,脸颊粉扑扑的迎着屋中热气,恍惚地走到红泥小炉旁,烫了烫那两只白瓷碗,规矩的放入竹柜,关好柜门。

她原地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转身走到窗边,扯了扯顾朔风的袖角。

顾朔风探手关了推窗,竹撑立在一旁墙角,转身要往里间去,身后突然呕哪一声。

顾朔风回头,正看到那竹撑骨碌碌滚在地上,栖姚扶着窗框,一张脸潮红的有些不正常。

顾朔风微微蹙眉。

栖姚已筑基,普通头疼脑热根本影响不到她,怎的脸这么红?

顾朔风探手想摸下栖姚的额头,指尖还未挨上,栖姚仿佛被烫到一般,接连退了好几步,差点仰翻。

顾朔风:"......"

看着那湿漉漉的眸子,潮红的眼眶,还有快要喘不过气的模样,顾朔风眉心一跳,忽然想起件被她忽略已久的事。

不,她没想起来,她一点儿都不想想起来。

顾朔风转身,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推门进了内间。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要疯了

头痛欲裂

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