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强娶小娇妻(135)(1 / 2)

顾朔风挣扎着爬起来, 头顶是破败的草棚,枯草散出棚沿随风扑簌,几个竹编的鸡笼摞在棚里, 一旁还堆着些猪草干柴, 棚外一弯朦胧的毛月亮, 月光微弱,勉强可以视物。

顾朔风爬出草棚, 环视着破败的院落, 总觉得心口像堵了什么,格外的难受。

——不管了,先离开这里。

顾朔风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既然待得不舒服, 当然要离开。

她懒得去院门,直接走向土墙,这么低矮的墙,就算顾朔风没了buff一样可以轻松越过。

一样……??

顾朔风惊愕地发现, 那墙像是会长个儿,越往墙边走,墙便越高。

不,不对。

不是墙高了,是她小孩子的身高相对于墙来说太矮了, 点着脚伸长了胳膊都有点够不着。

看来只能走大门了。

顾朔风转身要往大门去, 身后突然哐啷一声摔门响, 一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骂骂咧咧出来。

顾朔风本能回头,距离骤然缩短, 她几乎眨眼便到了那庄稼汉跟前。

庄稼汉拽着之前林中那小女孩的头发, 一路拽到草棚, 粗暴地丢了进去,屋里有婆娘在骂。

“打死她个懒种!娘稀皮个水缸都挑不满,还敢偷鸡食吃!”

“奴太饿了!奴错了!阿舅饶了奴吧!奴再也不敢了!”

庄稼汉狠踹了小女孩两脚,随便抄起柴棍一阵抽打,小女孩惨叫着,屋里传来男孩咯咯的笑声吵着要出来看,婆娘心呀肝呀外面冷呀一阵哄。

“堵了她的嘴!别让她吵着我儿歇觉!”

庄稼汉随便捡了块拳头大的土坷垃,硬生生塞进小女孩嘴里。

小女孩不敢拽出土坷垃,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眼泪涌着,鼻子不通,嘴又堵了,哭得上不来气。

庄稼汉又踹了两脚打算离开,视线不经意落在了小女孩卷起的裙摆,细瘦的小腿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折断,交错着一道道伤痕,红红白白对比醒目。

庄稼汉喷了口热气,突然一把拽过小女孩纤细的脚踝,整个人靠了过来!

呕!

顾朔风扶着土墙一阵干呕,她的腿在抖,浑身都在战栗,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简直……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是个梦而已,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小女孩,有什么好怕的?

明明什么都清楚,却阻挡不了那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汹涌的恐惧。

小女孩绝望地望着她,瞳孔深处映着两人一模一样的脸,顾朔风慌乱地躲开了视线。

小女孩在鸡棚徒劳无功地挣扎着,眼泪沾湿身下的泥土,顾朔风转头捂着痉挛的胃跑了出去。

毛月亮挂在头顶,乌鸦嘎嘎飞过,猫头鹰霍霍的恐怖叫声仿佛就在耳畔。

顾朔风闷头跑着,脚下突然一个踉跄,被什么绊倒。

短手短脚爬起来,回头张望,那破败的小院像是长了腿,她跑哪儿它跟哪儿,眼看就要追到近前!

顾朔风惊出了满身冷汗,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小院已到近前,大开的院门像是巨兽的嘴,她本能地转头就跑。

砰!

迎面正撞到一堵人墙。

“嘿嘿嘿,抓到了!看你还往哪儿躲?!”

几个高低胖瘦不一的半大小子堵在她面前,短手短脚的她仰头望着他们,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领头最胖的小子不怀好意地笑着,朝她伸来肥硕的手,她惊叫一声,猛地蹲下抱住了头。

呼呼——

风声呼啸耳畔。

惊恐地等了半天,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再也没了别的动静。

顾朔风小心翼翼抬起头,像是猛地打开了播放键,狞笑声哭喊声骤然袭来,惊得她赶紧堵住了耳朵!

又是那个小女孩,被那几个半大小子按在田边的地沟里,小女孩绝望的眼瞳映着顾朔风捂着耳朵的脸。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瘦弱的身形,一个绝望,一个惊恐。

顾朔风害怕地躲开了视线,转过身朝着一旁飞奔逃开。

“还敢跑!打死你个勾男人的狐媚子!”

“小小年纪就敢勾搭娘家舅,长大了还不得祸害全村!”

“让你勾我家二胖!打死你个杂种!”

四面八方突然涌来无数村妇,一个个挥动着烧火棍朝她打来!

顾朔风吓呆了,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打她,她只觉得害怕,怕得浑身僵硬,竟连躲都不会了。

她眼睁睁看着村妇们冲到了她近前,一根根烧火棍朝她砸了下来。

顾朔风绝望了。

这样的痛苦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嘭!

好痛!

明明烧火棍是朝着头顶来的,可她痛得却是肚子。

顾朔风痛苦地弯下腰,正与地上挨打的小女孩对上了视线。

小女孩被一堆村妇围打,熟悉的绝望眼瞳映着同样绝望的她。

下一瞬间,距离突然拉近,她和那小女孩重叠在一起,一个翻滚挣扎,一个慢了半拍紧随其后,像是叠了双影。

顾朔风随着小女孩翻滚着,满鼻腔都是尘土混合着血液的腥味。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奴好痛,谁能救救奴?!!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我好痛,谁能救救我?!!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放大了双倍的绝望。

砰!

突然一声重响,那领头满脸横肉的舅妈死尸一般栽在地上,其他村妇突然如山石般崩碎,一个个消失在她面前。

陆婷婷举着沾血的青石站在顾朔风面前,舅妈脑后多了个可怕的血窟窿。

“没有人能救你,只有你自己。”

青石丢在地上,陆婷婷俯身,凉白的指尖伸来,疼惜地抿掉她眼角一滴泪。

啪嗒一声,泪从指尖滑落,坠入尘土,陆婷婷的身影也如星尘消散。

“没有人能救我……只有我自己……”

顾朔风不记得陆婷婷是谁,却记住了这句话。

她喃喃重复着,探手摸了摸眼角,那冰凉的指尖仿佛还在,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她抬眸望向那停在不远处的破败院落,大开的院门呜呜灌着风,门口老树盘根错节如恶鬼伸着枯爪,头顶朦胧的毛月亮不知何时猩红似血。

周围黑的可怕,戚戚的哭声若有似无传来,只有院中映着一点幽红的光。

顾朔风撑坐地上,下意识朝后缩了缩,脚尖踢到了青石,青石上未干的血迹猩红地刺进她的眼底。

【没有人能救你,只有你自己。】

快要消散殆尽的勇气再度涌了上来,顾朔风吃力地抱起那沉甸甸的青石,迈着细瘦的小腿,一步步朝那大门走去。

小院笼罩在猩红的月光下,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她不过是跨进了院门,下一瞬间已到了草棚前。

小女孩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绝望的眸中浮上一丝希翼。

顾朔风吃力地举起青石,照着眼前哼哧哼哧欺辱小女孩的庄稼汉狠狠砸下!

砰!

血溅红了霜白的小脸,庄稼汉重重倒在一边,小女孩噙着泪朝她伸来满是伤痕脏污的手。

顾朔风再没有迟疑,一把握住了那手!

刹那间,小院消失了,草棚消失了,庄稼汉也消失了,她们仿佛飘在了云端,到处都是洁白无瑕的云絮,小女孩也化作了一缕云烟,顺着交握的手融入她的身体。

好温暖……

像是扑进了刚刚晒过的暖被,满满都是太阳的味道。

滴!

监控仪枯燥的一声响在耳畔。

顾朔风醒了。

虽然只是意识清醒,身体依然无法动弹,也不能睁眼,可她确实已经走出了梦境。

确切的说,那不是梦,而是碎片融合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