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阿乔(2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4088 字 2024-02-18

“嗯,也很明亮。”元乔迎合她,将她手中的酒盏夺了过来,倒了一杯后,置于鼻尖闻了闻:“酒味醇厚,你怎地喝这么烈的酒?”

“她们给拿的,不晓得。”元莞酒劲上头了,见到满满一杯酒后开心一笑,接过就喝了,复又递给元乔:“还要。”

迷蒙的视线从月间滑落,兜兜转转一番后落在元乔身上,她端正地坐好身子,这般近距离地面对面,让她视线无处安放,挣扎一番后,落在元乔的面上。

月下清冷的人被银辉镀上冷意,似神女不染纤尘,如水中白莲不可亵玩,可她偏偏想要去碰。

元乔的到来,让她的视线更加灼热一分,本就不是克制之人,伸手搂住元乔的脖子,碰上她的唇角。

庭院内还有婢女,元乔惊得恍惚,想而未想就将人推开,元莞不想她会拒绝,推得踉跄一下,摔下座椅。

手心擦到石子,疼得她一个激灵,微薄的酒意登时散去。

元乔脑海里一片空白,婢女先她一步将元莞扶坐起来,忐忑地退了下去。

元莞怔怔地盯着自己擦破皮的手心,半晌没有言语,不知是疼还是酒意作祟,眼眶红了些许。

庭院里顿时寂静下来,元乔后知后觉地查看她的手,道:“疼不疼?”

她扫了一眼庭院里干站着不动的婢女:“去取水和药来。”

元莞低头不语,她后悔不已,领着人就回屋。

“我方才不晓得你没有注意,下次不会了。”

轻声细语的保证在屋内响起,元乔见她还是不说话,只得先查看她的手。石子坚硬,蹭破了皮,渗出红色血痕。

别院不比宫里都是鹅卵石,石子都带着菱角,轻轻一碰,皮就破了。

元莞恍惚一阵后,抬首怔怔地看着元乔。

元乔抵不住她的视线,率先败下阵来,又恐她胡搅蛮缠,趁着宫人取水未来,先亲了亲她的唇角当作赔礼。

唇角上漾过一阵冰冷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涟漪未起。

元莞嫌弃道:“陛下可真敷衍。”

“看来手不疼了。”元乔见她恢复常态,就放下心来,恰好婢女送来热水,亲密的动作就此顿了下来。

婢女拧干帕子想要给元莞擦拭伤处,元莞将手背在手心,目光落在元乔身上。

意思很明显了,想要罪魁祸首来擦、上药。

元乔理屈,屏退婢女,以帕子轻轻将伤口周遭的灰尘擦去,又叮嘱道:“醉酒误事,可晓得了。”

“哪里是醉酒误事,分明是陛下太过心狠,说推就推,都不提前说一声。”元莞嘶嘶了两声,彻底感觉到疼了。

喊疼的声音让元乔到口的话咽回肚子里,只好耐心道:“你有理。”

擦拭后,以指尖挑了些药膏抹在伤处,元莞疼得抽了抽手,元乔睨她:“之前手臂伤了都听不见你喊疼,今日就擦破皮怎地这么疼。”

元莞不屑:“疼也是要看情况的,之前没人心疼我,喊了也没有用,还会遭人白眼。”

“你有理。”元乔重复说了一句,想起之前确实如此,就算喊疼刘氏也不会理会。

上过药后,元莞就彻底醒了,半搂住元乔:“我记住方才的事了。”

元乔不敢再推开她了,好笑道:“这有甚好记的,手臂的伤都不记,记这做甚?”

“手臂的伤是我咎由自取,这次是你害的,自然记着。”元莞振振有词,眼中夹杂着淡淡得意,白日里的愁绪也跟着不见了。

“记着、记着,给你一本账簿,从头至尾地记着。”元乔无奈应之,吩咐婢女去准备热水沐浴。

元莞不知悔悟,还点了点头:“陛下有此醒悟,也是好事。”

“莫要贫嘴,去沐浴。”元乔懒得再听她的胡话,再说下去又该不正经了。

“手伤了……”元莞蹙眉,看着伤到的右手,顿觉头疼,想起什么事来又是一惊,元乔淡笑:“我帮你沐浴?”

“不要,我都未曾看过你的,你怎可看我的。”元莞顿时感觉吃亏,起身乖乖去沐浴,免得被人有机可乘。

元乔摇首,她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想来也是,从小被当作皇帝来教养,性子免不得霸道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元乔看着她长大,知晓她本性是好的。以前辅佐之际,就觉得她的性子并非骄奢,与同龄人相比是好的,如今相处多了,虽说嘴巴坏了些,爱逗弄人,可心底依旧善良。

元莞匆匆沐浴,落霞不在,就不喜旁人近前,少不得弄湿了新换的衣服,湿透后黏在身上。

元乔瞧见后少不得蹙眉,拉着她近前,道:“都湿透了,换一身。”

湿透的衣裳几乎紧紧贴着肌肤,纤细的身材带着独有的魅力,元乔刚碰上元莞的肩膀就感觉哪里不对,迅速收了回来,不自觉地移开眼睛。

元莞恰好低头看着伤处,错过她眼中的旖.旎,道:“换一身。”

婢女取来干净的衣物,就守礼地退了出去。

元乔摸了摸柔软的衣料后,伸手欲替眼前人脱下湿透的内衣,不想伸手摸空,元莞不肯:“我自己来,你出去待会。”

还是这么爱计较,元乔拿她没办法,道:“你确定吗?”

“确定。”元莞指着门口道。

元乔忧愁地看她一眼,戳了戳她的鼻尖:“你当人人像你这般不正经吗?”

“我很正经,至少陛下眼盲那次,我都捂住眼睛的,最后就看到到后背罢了,就是有些可惜了,早知今日,我就该睁大眼睛多看些,免得吃亏……”

话没有说完,元乔落荒而逃,将屋门关上,元莞弯弯唇角,就晓得她不会走,

元乔顺道去沐浴,洗干净后,舌灿莲花的人早就已经躺下来了,望着屋顶,似是在等她。

走近后,不待熄灭烛火,元莞就一把拉住她,迅速地按在榻上,似是一阵风起,漾得锦帐起伏、烛火忽明忽暗。

元乔纵习惯她的突然袭击,也是忍不住吃惊,腿脚发软。

“你能否慢些。”

“你推我之际怎地不想着慢些。”元莞不待她平静下来,就迫不得已地吻了上去。

乡野之地多蝉鸣蛙叫,阵阵杂音汇成一阵夏夜乐曲,悠悠扬扬地传入别院内。

元莞‘泄恨’之后就笔直地躺好,没有再动手,元乔唇角微抿地躺在一则,呼吸微滞后,握住元莞的手。

“你别碰我,不然我会克制不住。”元莞恐吓一句,侧身凝视她,眼中光色朦胧,可在元乔侧身之际又添几分灼热:“前几日周暨说只能陛下欺负我,我不能欺负陛下,若是还手,就是以下犯上。”

元乔淡笑,视线落在她嫣红染着水润的唇角上,笑意深了深,没有回答。

元莞又道:“陛下觉得呢?”

“感情是两人之事,与陛下无关,与皇位无关。”元乔回答。

元莞状似醒悟般深深点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陛下的意思就是说,我可以任意欺负你、可以以下犯上。”

元乔皱眉:“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你道与陛下无关的,既然如此,就可如常人般相处。”元莞凑近她,喜欢鼻尖碰着鼻尖,炙热的呼吸喷在元乔的唇角上,呼吸交融,暧.昧顿生。

方才元莞将人拉上床榻太快,都忘了灭灯,又不可唤宫人进来,光线就有些刺眼,让人无法产生睡意。

明亮的光线下,元乔清楚地看见元莞湛蓝眸子里的笑。

又在坏笑。

元乔翻身就想不理她,白日里想的政事,愁眉苦脸,到了晚上就换了一人般。

“你莫走,我想看看你。”元莞声音低了下来,开口就将人哄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握着她的手,放在被下:“我也觉得感情的事就该平常些,是公平的。”

与天下掌权人说公平,怕是找不出第二人来。

或许经历过废帝的事,元莞将权力看得很淡,纵她手中抓住不放,也没有太过扰乱自己的心。

周暨的说法并没有错,自古后宫女子便是以皇帝宠爱为主,可世间没有绝对过错。

哪怕当初为帝,对元乔投出一腔爱意,也没有利用皇帝权势去压迫,只是小心翼翼地表达喜欢罢了。

“嗯,周暨的说法过于世俗。”元乔出声,也不顾及夏日的燥热,主动将人揽之身侧,抵着她的额头,咫尺的距离让她感受到元莞的呼吸急促:“阿莞。”

“嗯?”

换了新称呼,元莞眉眼一笑:“我听见魏国长公主也这么唤过你。”

“那时我还小,她对我多有照拂,便唤作阿乔,德惠太后与先帝都是如此。”元乔会心一笑,望着元莞的笑颜后,心口忽而发热,就像冰冷的冬日里捂着暖炉。

正当她要陷于旧日思绪时,元莞与她更近一分,搂着她的腰,碰着她的唇角:“阿乔。”

床.笫之间的吻,最容易让人失去心智,随着热度加深,她感受到元莞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十指交颤。

温热的唇也在徐徐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