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骋北送走产科大夫后,走到陆婉莹身旁又不放心的给她把了把脉,“媳妇,你和闺女都很好,别担心。”他这话说完不久,他心慌慌的接着又道:“我还是去把李老给请来走一趟了吧。”
“好。”陆婉莹轻拍了拍他的手,应答道。
江骋北快步出了待产室,陆婉莹紧紧握着苏敏华的手承受着身下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抽痛,她感受身体疼痛的同时也伴随着浓浓的喜悦之情。
她脑中猜想着,那位远在香江的胡淑珍当初生她时是不是也如她此刻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阵抽痛已经有些麻痹的陆婉莹突然大声“啊”了两声,惊的苏敏华立刻喊来产科大夫帮忙察看。
江骋北领着老李头过来时,陆婉莹已经被产科护士们推进了产房。
苏敏华脸上带着歉意和老李头打了声招呼,两人坐在产房外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江骋北不安又忐忑的在产房外来回不停的走动着,产房里陆婉莹“啊”的喊叫一声,他的心便跟着揪疼了下。
苏敏华和老李头聊完后走到江骋北身边交代了几句便裹紧身上的军大衣回科宿舍给陆婉莹炖补身体的汤水。
老母鸡要现杀再炖上至少四五个钟头,她得赶紧回去炖上,不然一会儿小儿媳妇生完孩子得空着肚子休息了。
产房里的陆婉莹咬紧护士塞入她口中的毛巾,一声又一声的嘶吼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要被撕碎了般的疼。
泪水从她的眼角溢了出来,她却没忍住“哇哇哇”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
她也是胡淑珍千辛万苦的才生下来的,她为什么会抛下自己?
“啊……哇哇哇哇……”
一直压抑在陆婉莹心里的痛伴随着生孩子的疼痛倾涌而出。
她的悲痛似乎也传给了肚子里正活跃的闺女,随着一瞬撕心的疼痛,陆婉莹“啊啊啊”几声中夹杂着孩子“哇哇……”的啼哭声。
产科大夫欢喜的抱着孩子走到陆婉莹的身旁,轻笑着道:“别哭了,小陆同志。你家闺女被你哭的急吼吼出来了。”
被泪水糊了双眼的陆婉莹,难为情的伸手想抱孩子,却被产科大夫给拒绝了,“我帮她洗洗再给你,小陆同志你先歇歇,一会儿就好。”
“好。”
陆婉莹恋恋不舍的望着产科大夫怀里的小小身体,心里软乎乎的一片。
产房外的江骋北听到孩子的啼哭声,激动的抓住老李头的手,“师傅,我媳妇生了,她生了。”
老李头没好气的回他,“听到了。你媳妇是个有福气的,别人头胎得生七八个小时,有的甚至要磨个一天一夜才生下来。你媳妇她才用了不到五个钟头就生了,不错,不错。”
老李头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个乳白色的平安玉塞到了江骋北的手中,“这是我给小娃娃准备的,你一会儿帮我给她戴上。”
“师傅,不用。”
这个平安玉扣江骋北认识,听说是老李头没出事的时候给家里还没出世的小孙女准备的,他不能收。
“你小子没听说过,‘长者赐,不可辞’吗?这是我给你闺女的,不是给你的。你妈刚才和我说你大哥家的两个闺女,大的叫明珠,小的叫美珠。她问我,你闺女叫福珠如何?刚才我觉得有些不妥。但现在你闺女出生的时辰,让我好奇的算了算,她还真是生来带福的娃娃,你和你媳妇要是没其他的好名字挑选的话,就叫她福珠吧。”作为中医圣手的老李头,他对《易经》也懂些皮毛,所以才会和江骋北低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福珠?好。”
江骋北在口中呢喃了几遍,这名字其实也不是他妈取的,是他媳妇给取的。
老李头瞧了眼窗外渐亮的天色,等陆婉莹被推出产房外立即上前给她和孩子诊脉,确认母女俩脉象正常后才安心的离开。
忙活大半宿的苏敏华抱着一大砂锅老母鸡汤在护士的指引下进了陆婉莹待的病房。
陆婉莹母女俩此时睡的香甜,江骋北见苏敏华抱着一个大砂锅走进来,小声埋怨道:“妈,您咋这么久?我媳妇都睡下了。”
苏敏华没搭理他,把怀里的大砂锅放到床头柜上,满眼欢喜的瞅着睡在陆婉莹臂弯里的小小软软的孙女,忍不住感叹道,“我孙女长得可真俊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