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基起得很晚,而督促他醒来的是一个坏消息:那股不知疲倦的骚动再次回到体内。纪事圣女的缓刑结束了,那头野兽又回来了。
他张开眼,玛丽的头发覆盖在他的枕头上,映入眼帘的是她脖颈的曲线和赤裸的后背。
他陡然冒出一身热汗,心跳加剧,腿间的分身迅速立了起来。
回想起两人在他进食完毕后的情形:在蕾拉离开后,他俩回到自己的房间,同一天里,他又要了她两次。他为自己对玛丽的无度索取而感到有些羞愧。不过,每一次玛丽都笑意盈盈地接纳他的进入,尽管她一定已经疲惫不堪,甚至可能有些肿痛了。
可现在他又想要她了,不过这一次欲望的冲击和之前的感受全不相同。这一次,他的饥渴来得更加野蛮,就像从没占据过玛丽,或者像是数个月都没有见到过她似的。他和这股冲动激烈地搏斗着,紧握拳头,肌肉绷紧,指尖深深刺进肉里。
这让瑞基感到非常不安,他身体里的每根骨头都在颤抖不已。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喷淋头下。冲完回来后,他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可随后他就看见玛丽踢开了盖住的被子,俯卧在床上,露出靓丽的裸体,还有那美妙的臀部,仿佛又一场诱惑,在不断吞噬他的意志力。
“要我帮你从厨房里拿点东西吃吗?”他口干舌燥地问道。
“睡觉。”她嘟囔着翻过身,乳房的粉色尖端在空气里傲然。
哦,甜蜜的主啊……等等,有什么不对的。她的脸红得就像被晒伤了一般,她的腿在不停摩擦着床垫。
他走上前,手搭在她的前额上。
玛丽在发烧!她的身体很干燥。
“玛丽,我觉得你发烧了。”
“一点点,没什么不寻常的。”
惊恐让他热切的欲望冷却下来:“要不要我给你拿点阿斯匹林来?”
“只要睡一觉就过去了。”
“那你要我陪着你吗?”
她睁开眼睛,目光呆滞:“不用了,经常发生的。说真的,我会好的。只要睡一觉就过去了。”
瑞基停留在玛丽身边,又待了一段时间,然后才套上黑色尼龙短裤和一件T恤。离开前,他深情地注视着她。他连玛丽得了轻微的发烧都承受不了,要是到她生重病的时候,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
哈弗斯,他还没有得到哈弗斯的回音,而且这个好好医生应该很久之前就接触过玛丽的医疗记录了吧。瑞基抓起电话,到走廊里打起了电话。
和吸血鬼医生的对话并不长,对方也没有太多办法来帮助玛丽。吸血鬼不会生癌症,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同事都没法钻研这种疾病。
瑞基正准备挂断电话,话筒那边的男人却说道:“先生,请原谅我,我不是有心打探你的隐私,不过你有没有……你是否清楚她的治疗有多繁重?”
“我知道会很辛苦。”
“你知不知道那些治疗的副作用有多严重呢?如果血癌复发,她的选择仅限于化疗和……”
“谢谢你查看了她的医疗记录,我很感激。”哈弗斯的废话真多,好像他还需要再次确认玛丽的病症有多严重似的,瑞基大感不悦。
“等等……你要明白,我这里也在尽我所能地帮你。虽然没有办法帮忙消除化疗的副作用,但是我们手上有不少药方可以用来缓解剧痛,还有不少针对她之前其他病症的特效药。我可以帮你减轻她的痛苦,就算她得去人类的医院接受治疗,你也必须给我电话提醒。”
“我会的,还有……谢谢,哈弗斯。”
挂断电话后,他去了瑞斯的书房,但房内空无一人,于是他转身下楼。也许瑞斯和贝丝在那里找东西吃。
一个从头到脚裹着皮衣的黑发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今天瑞斯戴的眼镜是银色包边的。
“找我?”吸血鬼之王开口问道。
“嘿,是这样的。玛丽会搬进来,永久地。”
“我听说了。弗里茨说她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嗯哼,听我说,你介不介意今晚我在这里开个小派对?我想让玛丽见见她朋友贝拉,还有我觉得黑剑兄弟会今晚能好好表现下。你知道我的意思,穿个西装,打扮一下。也许薇尔丝也可以出席。虽然玛丽已经有了我,但她还是需要身边有些同伴,我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被孤立起来了。”
“真是个该死的好点子。贝丝本来计划今天晚上我和她两个人到城里去,不过既然你提出……”
“不用更改你的计划,就是很随便的派对,真的。”
“好吧,我的谢岚一直很向往能和我出去走走。她有点想霸占我的意思,我也,呃,我也真的很喜欢那感觉。你懂我的意思吗?”
瑞基微笑着,感应到了瑞斯体内释放出的那股热力贲张:“嗯,我懂。”
停顿了一小下,吸血鬼之王继续道:“我的兄弟,还有其他事吗?”
“啊,对。玛丽很快就会开始生病。晚上我会尽可能抽时间跟兄弟们活动,不过如果事情变得太难弄……”
“当然没问题,做你应该做的事去。”
“谢谢了,老兄。”
瑞斯摇着头,表示不需要道谢:“你是个值得倾慕的男人,真的。”
“还是把这话放心里吧。我只是个混蛋而已。”
“换了托尔,我可以预见他这么做。费瑞,绝对也会这么做。也许还要算上维肖斯。”
瑞基皱起了眉头:“你这么一说,就像我作出了很大的牺牲似的。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爱她。”
“这就是牺牲。就算你知道她不久于人世,还是会深爱着她。”
“她哪里也不会去。”瑞基咬牙切齿地说,“她会好起来的,也许很难熬,但是她会好起来的。”
“原谅我的失言,”瑞斯低下了头,“她当然会好的。”
瑞基感到自己的视线不知该放在哪里,对于瑞斯的道歉,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只有向人道歉的经验。除此之外,每每想到玛丽将要去世,他就觉得胸膛如同在被一根火炬炙烤一般,刺痛不已。
“再见,吾王。”在自己的情绪失控,让彼此脸色难看之前,他打了个招呼,想要离去。
只不过,当他抬起眼时,第一次遇上了瑞斯的双眼。这位君主从没有摘掉过太阳眼镜过,从来没有。
瑞基的呼吸急剧停止,专注地注视着瑞斯的眼睛。那对闪动着虹彩光芒的银绿色眼睛也在注视着他。瑞斯的眼珠里几乎看不见瞳孔,只有两颗漆黑的小点,可闪耀着光环的双眼中所透露出的温暖令他吃惊不已。
“我为能喊你一声兄弟而感到自豪。”瑞斯郑重地说。
瑞基感觉到一对厚实的胳膊绕了过来,将他拉进对方同样结实的胸膛。他只觉得身体一紧,然后把头靠上瑞斯宽阔的肩膀。
“瑞斯?”
“嗯?”
瑞基张开嘴,欲言又止,说不出话来。
瑞斯却对他的沉默作出了回应:“我们都会陪着你的。所以,在你需要的时候就来找我们帮忙。如果那一刻到来的话,她将得到战士的谢岚应有的待遇,享受全套投向虚空的祭祀。”
瑞基感动地闭起双眼:“感谢您……吾王。”
晚上迟些时候,玛丽站在浴室里,梳理头发,用吹风机吹干。处理完头发之后,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视线顺着棕色的波浪滑下。那头秀发在指尖的触摸下柔软顺滑,光线照耀下显出金色和暗红色的光泽。
她拒绝去想象自己再次失去头发的样子,想要直接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外。天知道当事情真正发生之后,她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让自己释怀。
“你还是和昨天一样美丽动人。”瑞基从淋浴房里走了出来,口中说道。他用浴巾擦干身体,走到她的身后,朝着镜中的她抛来一吻。
她笑了起来:“很感谢你能邀请贝拉和约翰过来,她已经变成我很要好的朋友了,而且我也很担心约翰。”
“我也不想你因为待在这里就和其他人都失去了联络。另外,黑剑兄弟会每过一阵子也要表现得平易近人一些,这对我们的声望有好处。”
“你知道,托蒙特和薇尔丝很体贴,愿意接纳约翰。”
“他们是最棒的了。”
瑞基走出浴室时,背上文身的双眼突然紧盯住她不放。逼真得可怕,她心中惊叹着,并没有觉得不高兴。这种感觉就像被一条很想跟着你、讨好你的看门犬给盯上了。
她坐在床沿:“嘿,如果是我害你一早上都没睡好,我很抱歉。每次发高烧的时候,我总是会翻来滚去的。”
瑞基从衣橱间走了出来,拉上黑裤子的拉链:“你完全没有打扰到我啊。”
“说真的,没有就好。如果影响到你的话,我就去另外一个卧室睡觉。”看到他作出不满的表情回应,玛丽开怀大笑,“好吧,我不会那么做的。”
“哈弗斯那边会继续帮你,我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
“不用顾虑。我很感激你为我尝试。”
“你什么时候再去见你的专科医生?”
“很快,不过我们还是别谈这个了好不好?今天晚上就讲生活上的事情。我觉得那样很舒服,我才不想浪费时间在这该死的破话题上呢。”
瑞基翘起一边的嘴角,目光中满是赞许和尊重。
玛丽也对着他嫣然一笑,期待着傍晚结束,然后两人可以单独在一起:黑夜之下,不着寸缕。
瑞基的身影消失在衣橱后,她也跟着来到他身后。想着离派对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也许两人可以为这个美妙的夜晚先开个头。瑞基光顾着从整齐一列的衬衫里挑选今晚的着装。她的手按到他的背上,正中野兽所在的肩头。
瑞基打了个寒战,躲开了她的触摸。
“你很痛?”她问道。
她想绕到瑞基的身前,可他却继续转着身,一味躲闪,两人仿佛跳舞一般转了好几圈。
“瑞基……”
“我们得快点,不然就要迟到了。”他的声音有些仓皇,胸口在剧烈起伏。
“你的背怎么了呢?”
他从衣架上随便扒下一件衬衫穿上,敏捷地扣好扣子:“我背上没事。”
瑞基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从她身边挤了出去。他先用意念打开通向走廊的门,然后从梳妆台上拿起手表戴到手腕上。扣上表带时,他的手颤抖不已。
她正准备问他出了什么事,费瑞出现在门口。
“嘿,兄弟,玛丽。”他笑盈盈地招呼,“要一起下楼去吗?”
玛丽只得将心中的不安隐藏下来,决定如果要干涉的话,也需要找个更恰当的时机。费瑞那引人注目的多彩长发披散在宽阔的肩膀上。他的穿衣打扮没得说,绝对称得上万众瞩目。蓝黑色细条纹的西装配上浅紫色的衬衫,衬出他的粗壮脖颈和奇异绚丽的长发。皮鞋擦得光亮照人,法式袖扣的顶端缀着黄金的装饰,搭配手指上的一枚华丽钻石尾戒。
这位兄弟会战士绝对比得上《智族》杂志封面的绝佳模特,贝拉和他站在一起肯定不错,她心中盘算着。
“费瑞,我问句,你见过贝拉没?”
他低头忙着调整着前胸口袋里的手绢,尽管本就摆得一丝不苟:“嗯,我见过她,那天晚上你和那个男孩来训练中心的时候。”
“她今天晚上也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