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鼻尖是浓烈醇厚的玫瑰香味,像一把大手抚摸过每一寸皮肤。桃花酒的味道不知羞耻一丝一缕的掺到玫瑰香里,空气都是醉人的。

叶飞羽在这个味道里沉沦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个桃花酒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意识到这件事的他突然有一瞬的清醒,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易感期的alpha没有理智,对自己的Omega有很强很强的独占欲。

叶飞羽正在发情期,身上没有力气,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把沈行秋推开。只是软绵绵的把手按在沈行秋的胸膛处,阻止他靠近自己。

沈行秋低头看他,声音低沉沙哑:“怎么了?”

叶飞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是平常又郑重的:“宋少爷怎么办,你不是要结婚吗?”

说出口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甜腻腻的,因为刚刚哭了,所以听着像是在责问在抱怨在委屈。

易感期的alpha根本不愿意从Omega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

他花了一些时间,从脑海里扒拉出这个人。

叶飞羽觉得沈行秋好像是笑了一声,随后沈行秋开口说话,语气是平静的:“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和他结婚的。”

抵在胸膛上的手臂被拉开,放在脖颈处搂着脖子,下一瞬,是无边的欲海。

尖利的牙齿抵上了后脖颈,跃跃欲试就要咬下去。

叶飞羽在愈渐升温的热水里沉沉浮浮不知今夕何夕,此刻却突然惊醒,猛地退开了一点,低声哀求,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不,不要。”

沈行秋低头去看,在看到那一脸的泪痕时顿了顿,眼神闪烁。他艰难的忍住心里的渴望和阴鸷卑鄙的念头,深吸一口气,咬下去的动作就变成了啃咬吮吻。

叶飞羽觉得自己像是要在温水里被溺死,他克制不住的想放纵自己沉迷下去,却还是忍不住低声抽泣。

沈行秋亲吻他的眼睛,低声问:“怎么了?”

叶飞羽也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第三天,发情热退下去了一些。

叶飞羽终于彻底得到了理智。

他睁着哭得桃子一样肿的眼睛,看着黑暗里的天花板,听着身边人的心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是在难过,很难过。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失去了父亲,又从一个最普通不过的bate分化成omega,和自己父亲老板的儿子匹配度百分百,甚至在他的帮助下度过了发情期。虽然沈行秋坚持说只是自己病了他帮自己,这些事情就当是在治疗。

但是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自己明明只是过来收拾东西打算离开的。

在自己的计划里,应该是收拾好东西,然后回去读书。之前因为父亲生病,自己办了休学照顾父亲,现在父亲……父亲去世,自己回去读书。大学在S市,如果没有父亲,自己应该不会再留在A市了,以后在S市工作。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自己就不会再和沈行秋有什么联系了。

自己本来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联系。

可是现在呢?

后期分化。

和沈行秋匹配度百分百。

如果按照正常发展,自己和沈行秋……

大概会在一起。

医生说得很对,百分百的信息素,注定要在一起。

而且自己后期分化需要沈行秋,沈行秋易感期也需要自己。沈行秋说他不会和宋桑书结婚,但是沈夫人一定是已经在催促他结婚了。现在自己和他信息素匹配度百分百——好像是一条绳索,把自己和他牢牢的绑在一起。

可是自己并不想成为omega,也不愿意因为信息素和谁在一起,尤其这个人是沈行秋。

更何况,宋桑书怎么办?

沈行秋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两家人有意让他们在一起,也是真的。

叶飞羽拽紧被角,忍不住又缩成一团。

这一切都是突如其来的。命运就这样霸道且不容置喙的,把自己丢到一个陌生、险恶、紧急、和自己对未来的设想截然相反的境遇下。

沈行秋还是问他:“怎么了?”

声音越发的轻柔温和。

叶飞羽却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缓缓摇头,尽量让自己不要想太久远的事情。

沈行秋俯身,注视叶飞羽的眼睛。易感期最严重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是前两天那种野兽一样的眼神。可是却还是有着平常不会有的专注、独占。

他目光下移。

有一瞬间叶飞羽甚至以为他是要吻自己了。

可是他只是勾勾唇角,然后伸出手,把自己遮住眼的一撮刘海捻到一边。

发情热又涌上来了。

发情期结束是一星期之后的事了。

即使已经在这个房间里醒来好几天了,叶飞羽睁眼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

这里不是沈家,而是沈行秋自己住的公寓。

可是房间装修风格和沈家那个房间很像。

偶尔恍惚间,叶飞羽以为自己是在沈家那个房间里。

沈行秋的房间很大,一间卧室比他整个家都大。墙上大面积的浅灰色,灯隐藏在墙壁里,没有衣柜,只有一个浅灰色书架一个玻璃桌子和一个木制沙发。

叶飞羽年少的时候很喜欢沈行秋的房间,他觉得这种装修风格太酷了,喜欢得不得了。

只是他那时候毕竟只是一个花匠的孩子,除了帮父亲过来送花,否则他是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来沈行秋房间的。所以他偶尔来一次,总是会让自己的动作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他就可以多看看这个房间,记一下家具的样子,以后好去找同款装修自己的房间。

他一直没有找到,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些简简单单的东西都是定制的。

只不过那时候他已经不喜欢这种风格了,知道之后也没有遗憾,只是有种“本该就是如此”的怅然。

现在真的有一天在和那个房间类似的、依旧还是沈行秋的房间里醒来,看着天花板,心里只觉得是上帝在和自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