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咒篇 “他会不会打你啊?”(二合一)……
从医院出来,花见月的脚踝已经被包扎上了,只是因此他的鞋也穿不了了。
五条悟拎着花见月的鞋,把花见月抱在怀里,还在感叹,“我真是热心的五好市民啊。”
花见月:“……”
他咬了咬唇,轻声说,“五条君,真的得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五条悟嗯哼了一声,“走吧。”
“可以乘坐电车或者公交车。”花见月说,“还有那个……”
黑色的汽车停在路边,五条悟打开车门的时候抬了抬眼皮,“你说什么?”
花见月:“……没什么。”
第三次碰上咒灵,花见月敢说肯定不是什么意外的了。
他微微侧过脸看向五条悟,“五条君,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三次碰上这些东西了。”
“你就是咒灵之神。”五条悟鼓掌。
花见月:“……五条君请不要再开玩笑了。”
“我也不知道啊。”五条悟又凑近花见月,“你身上也没有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停止,让花见月有些紧张,“……你发现了什么?”
“你挺香的。”五条悟又嗅了嗅花见月颈项上的味道,“嗯……闻起来很好吃。”
花见月:“……”
他推了推五条悟的脑袋,“请不要做这么让人误会的动作。”
“诶?”五条悟抬头,问得很真诚,“什么让人误会的动作?”
“很像变态啊。”花见月说,“为什么要这么闻一个同性身上有什么味道?”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你说的好像也是哦……那我多闻闻不就好了?”
花见月:“……”
他面无表情的挪动了一下位置,这一动又扯到了脚踝,疼得他轻嘶出声。
五条悟诶了声,“别乱动别乱动,我不闻你了……怎么年龄比我大,比我还幼稚?”
花见月咬了咬牙,“你还知道自己幼稚吗?”
五条悟握住花见月的脚,“别动,我看看坏了没有。”
什么叫坏了……
还有被五条悟的手握住脚真是……真是太奇怪了。
花见月忍不住轻轻地缩了缩脚,“没坏。”
掌心中的脚过分柔嫩,雪白的足背上可见青色的血管,若是不看肿起的脚踝,这双脚也好看得过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五条悟手微微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花见月。
少年的睫毛微微轻颤着,像是疼得厉害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覆盖着一层浅浅的水光,染得那双翠绿色的眼瞳如同晨起时绿叶上的露珠。
“你那个弟弟……”五条悟说,“等会我送你回去他不会骂我吧?”
花见月有些茫然的看向五条悟,“他为什么要骂你?”
“觉得我没有照顾好哥哥什么的……”
“小惠性格挺好的。”花见月说,“比其他小孩都懂事,甚至有点过分懂事了。”
五条悟松开花见月的脚,听见这句话,他说,“难道是因为家长不负责吗?毕竟周末也是你这个哥哥带他去游乐园。”
花见月道,“我对他家的事情不太清楚,但他和他爸爸的关系好像的确不是很好吧……”
“不是你的弟弟吗?”
“不是亲弟弟,只是因为他年龄比我小,所以让他这么叫了。”花见月解释了一句,“我暂时住在他家,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因为年龄比你小所以叫了哥哥。”五条悟忽然笑了一声,“那我年龄比你小,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哥哥?”
短短两次接触,花见月已经有些摸清五条悟的性格了……大概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
花见月微微笑了笑,“如果五条君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如果之后我能雇佣你的话,价钱可以打折吗?”
五条悟笑眯眯的说,“当然啦,哥哥~”
花见月:“……”
车子停下,五条悟握住花见月的手把人抱下车,他看了一眼这片区域,“哪边?”
花见月指了指路。
“你抱好我啊。”五条悟看向怀里的人,“不抱紧到时候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花见月没办法,只能搂住五条悟的肩,“这样可以吗?”
五条悟嗯哼了一声,敲开了伏黑家的门。
开门的是伏黑甚尔,伏黑甚尔居然在家。
男人抬起眼皮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他神色冷淡的收回视线看向花见月的脚。
被伏黑甚尔盯着,花见月有种诡异的不自在的感觉,毕竟他现在名义上是伏黑甚尔的妻子,现在被另一个男人抱着回来撞上名义上的丈夫,这种感觉也太微妙了。
花见月轻咳一声开口,“五条君,你先放我下来吧……”
五条?伏黑甚尔的目光重新移到了五条悟的头发上,是那个五条吗?那个……最强?
五条悟眯了眯眼,语气十分轻快,“哥哥,难道不需要我抱你进去吗?”
“那个我……”
“把他给我。”
花见月话没说完就被伏黑甚尔打断,他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伏黑甚尔。
五条悟微笑着看向花见月,“哥哥,他看起来很凶啊,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花见月:“我……”
伏黑甚尔已经抬手把花见月接过来了,他毫不客气的逐客,“你可以走了。”
“明天记得去医院——”复查。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差点没撞到五条悟的鼻子,也打断了五条悟的话。
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盯着这扇门若有所思的看了半晌。
伏黑……吗?
花见月被伏黑甚尔抱着只觉得浑身不适,他只小声说,“伏黑先生,他帮了我我还没道谢,你这样……”这样凶做什么?
对上伏黑甚尔的目光,花见月声音微弱,“伏黑先生还是先放我下来吧。”
伏黑甚尔没说话,但把花见月放下来了。
花见月微微松了口气,扶着墙脚也不敢落地,他尝试着动了动受伤的脚,疼痛几乎在一瞬间冲击而来。
他咬紧了唇,泪水还是迅速涌上来。
伏黑甚尔冷眼看了半晌,在触及到那滴泪的时候,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他俯身把花见月抱起来,轻啧一声,“麻烦。”
花见月下意识抓住了伏黑甚尔的衣服,慢慢地换了口气,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我记得伏黑先生说,普通人不会那么频繁的遇到咒灵……伏黑先生作为收取我报酬要保证我安全的人,今天我受伤也有你的原因。”
伏黑甚尔垂眼看着花见月,他咧了下嘴,嘴角的疤看起来有些凶恶,“你的意思是怪我?”
花见月被他吓得有些怵,又别过脸,“本来……本来就和伏黑先生有关系。”
“说给我的报酬,不止定金没有,钱的影子也没看到。”伏黑甚尔三两步进了花见月的房间,把人放床上,“你若是给我报酬了说这句话还有点说服力,我也是要挣钱的。”
“……”这句话花见月没办法反驳,他从旁边的包里取出来一张卡递给伏黑甚尔,小声说,“……这个可以作为一部分定金,我想伏黑先生能在这段时间保护我。”
伏黑甚尔伸出两根手指头夹住了那张卡,“里面多少?”
“应该有五千万。”花见月声音更轻了,“虽然不太多,但作为定金……应该没问题吧?”
五千万?
不太多?
这些有钱人可真是讨厌啊。
伏黑甚尔收了卡,难得冲花见月露出一个不是嘲弄的笑,“当然,收钱办事,这段时间我会跟着你那里也不去。”
“真的吗?”花见月的眼睛微亮,“那么麻烦伏黑先生了。”
“毕竟我们现在是夫妻嘛。”伏黑甚尔懒洋洋的,他说,“晚上我也一步不离的。”
花见月:“……”这个大可不必。
不对,还是有点必要的,毕竟他现在脚受伤了,可能……还是需要伏黑甚尔的帮助。
否则他总不可能让伏黑惠一个小孩帮他。
说到伏黑惠,花见月微蹙了下眉,“小惠还没回来吗?”
“谁?”伏黑甚尔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很快他反应过来,“他啊,好像在闹脾气吧。”
花见月:“……”
他看了伏黑甚尔一眼,沉默了片刻说,“伏黑先生,你该不会和他吵架了吧?”
“我会和那种小鬼吵架吗?”伏黑甚尔靠着墙坐下来,淡淡道,“没有吵架的理由。”
“小惠的性格很好我不觉得他会随意闹脾气,伏黑先生才是,缺少对孩子的关心,更何况……”
“你是他妈妈吗?”伏黑甚尔打断了花见月的话,眼底露出轻潮,“短短时间你就接纳他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了?”
花见月的声音一收,的确,关他什么事啊?他本来也没打算管伏黑家的事。
但是……但是想到伏黑惠过分早熟懂事的模样,他忍不住就开口了。
真是……
花见月有些懊悔。
懊悔之际花见月抬头看见伏黑惠站在门口,他不知道伏黑惠听见伏黑甚尔说的话没有,只轻轻地叫了声,“小惠。”
伏黑甚尔头也没抬的看着手机,看得花见月有些冒火,伏黑甚尔就是那种在家庭里缺失存在感的父亲,如果不是跟他没关系的话,他真的很想骂伏黑甚尔一顿。
压着心底的怒火,他看着伏黑惠进来。
伏黑惠也没搭理伏黑甚尔,和花见月说,“我来看看你……你的脚。”
伏黑惠看了一眼花见月的脚,眼底被内疚填满,“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游乐园的话你不会受伤的。”
“这跟你没关系,是我太倒霉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不是在游乐园,其他地方也会遇到。”花见月抬手摸了摸伏黑惠的脑袋,轻轻地笑了笑,“更何况,带小孩子出门玩,满足一些要求本来就是大人该做的事。”
伏黑惠微微摇了摇头,平静道,“你没有理由满足我。”
这个孩子很固执的认为花见月不该和他的父亲结婚,尽管花见月和伏黑甚尔都没有为此解释过什么。
花见月余光瞥了一眼伏黑甚尔,此人依旧是一副玩手机的模样,他忍耐的闭了闭眼,安抚伏黑惠,“你叫我哥哥,那么我对你就有责任。”
伏黑甚尔抬了下眼皮,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呵声。
花见月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着伏黑甚尔,“伏黑先生有话要说吗?”
伏黑甚尔淡淡道,“没有,你既然乐意当妈你就给他当吧。”
花见月:“……”
他觉得自己脾气已经够好了,但伏黑甚尔这个狗男人真的轻易挑起他的怒火了,根本就是、根本就是……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结婚的人会被逼疯了,因为有这种丈夫根本就是一种折磨。
幸好这人不是真正的他的丈夫。
转头看着伏黑惠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的模样,他又冷静了下来,“小惠,总之你不需要自责,之后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就当我借住在你家的报酬好了,现在你去休息吧,好吗?”
见伏黑惠看着自己的脚没动,花见月又补充了一句,“我也需要好好休息脚才能好起来呢。”
伏黑惠低声说,“到时候我给你涂药。”
花见月微笑,“不用你来,你父亲可以帮忙呢。”
毕竟他可是支付了五千万呢,总不能伏黑甚尔什么都不做吧?
听见花见月话的伏黑甚尔转过头看了一眼花见月,这个少年明明很怕他,但是有时候却又……真是矛盾得厉害。
等到伏黑惠离开,花见月往下一躺。
“怎么?相处出感情了?”
花见月心里憋了股气,此刻根本不想搭理伏黑甚尔,听见伏黑甚尔的话,冷冷的瞪了伏黑甚尔一眼。
那双翠绿色的眼染着显而易见的怒火,却显得平时安静的脸生动了许多,看起来越是漂亮。
但花见月什么都没说,瞪了伏黑甚尔一眼之后闭上眼。
伏黑甚尔:“……”
他第一次直面花见月的怒火,还觉得有些惊讶。
花见月因为脚踝一直在隐隐作痛,睡不太熟。
半睡半醒间他轻轻地嘶了声,因为疼痛醒过来。
看起来已经是下午了。
伏黑甚尔已经没在房间里。
花见月坐起来,看向自己的脚,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扶着墙下了床。
从床到房门的几步路,他已经疼得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轮椅才行。
伏黑甚尔在客厅里一边看点书一边打电话,那张脸冷淡的勾起嘲讽的弧度,听见脚步声他抬起眼,对着电话那头说,“我的雇主来了。”然后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花见月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两个小孩,又抬起眼睫,声音很轻,“伏黑先生,会做饭吗?”
伏黑甚尔:“什么?”
“你总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孩子给你做饭吧?虽然我也不会做饭,但我也会在厨房帮忙的。”花见月说。
伏黑甚尔瞥了花见月一眼,没有说话。
“在去厨房之前。”花见月扯住伏黑甚尔的衣角,“伏黑先生请扶我去沙发上坐一下,谢谢。”
伏黑甚尔干脆利落的把花见月抱起来,又放到沙发上。
花见月坐下后又说,“伏黑先生,再给我到一杯水哦,谢谢。”
伏黑甚尔转身给花见月倒了杯水递给花见月。
花见月又指了指前面的遥控器,“伏黑先生,请把遥控器也给我一下呢,谢谢。”
伏黑甚尔默不作声的把遥控器递给花见月,这个人一口一个谢谢,但是那副模样明显就是故意的。
“好的,现在伏黑先生可以去厨房帮忙了。”花见月接过遥控器,微笑,“伏黑先生,您要加油啊。”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一钻进厨房,厨房瞬间狭窄起来,津美纪问,“叔叔……你怎么来了?”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雇主让我来做饭。”
津美纪:“……”
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调转电视的花见月,颇为迷茫,现在这些人……已经把自己的妻子叫做雇主了吗?
是什么情趣吗?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伏黑甚尔会听话的进厨房这件事才最奇怪吧?
……
礼拜一是伏黑甚尔送花见月去学校的。
被伏黑甚尔抱下车的时候,花见月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他轻声说,“伏黑先生,等会你去给我准备一个轮椅好吗?这样抱着太奇怪了。”
伏黑甚尔说,“教室。”
花见月指了指方向继续说,“伏黑先生去了之后快点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他怕又遇上咒灵了。
伏黑甚尔淡淡道,“我知道了。”
花见月微微的松了口气,他能感受到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隐约还有着议论声。
花见月听不清那些声音,伏黑甚尔却听得很清楚。
“那是花见月吗?是受伤了吗?”
“是花见月,是我一见钟情命中注定的老婆啊,抱着老婆的是保镖吗?看起来好凶啊……”
“老婆受伤了好可怜啊,那个保镖居然还不乐意的样子,不想抱让我来啊。”
老婆?伏黑甚尔眯了眯眸子垂眸看了一眼花见月,这些女孩……男孩叫这个人叫老婆?
“今天我和老婆一间教室,等会儿我会负责照顾他哒!”
“只会背后暗戳戳的叫,真不要脸,有本事你对着他叫老婆啊。”
“合格的老公是不会闹到老婆面前的!”
伏黑甚尔把这些话听在耳中,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这些学生在学校不是应该好好学习的吗?
他说,“你还真是受欢迎。”
花见月茫然的抬起脸,“什么?”
伏黑甚尔跨进教室,给花见月找了个座位,然后腿一伸坐下,挡住了某个想要靠近这里的学生。
他人高马大的,这一坐完全隔绝了别人看到花见月的可能性。
那个学生皱眉,“同学,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伏黑甚尔抬了下眉,“关你什么事?”
“你——”
“你好吵。”男人咧了下嘴,看起来气压很低,“可以滚吗?”
花见月转过头来,正好看到那个学生被吓得脸色煞白的退了两步。
花见月有些莫名,“伏黑先生,你为什么坐下来了?不是要去给我准备轮椅吗?”
伏黑甚尔往后一靠,“没感受过大学氛围,想感受一下,更何况我要是走了,咒灵来了怎么办?”
花见月:“……”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相比起轮椅,他果然还是更害怕出现咒灵。
不过人这么多,应该不太可能有咒灵……吧?
大概是因为伏黑甚尔坐在这里,花见月久违的感受到了清净,之前借口找他说话的人太多了,总是让他很困扰,偏偏他还不是很擅长拒绝别人。
他安静的度过了一节大课。
伏黑甚尔回了两个消息,抬眸看见花见月的长发垂落下来,隐隐遮住了脸庞,却能感受到少年的恬静。
他盯着那几缕垂下来的发丝,觉得这些头发更适合束起来,那张漂亮的脸蛋应该完全露出来。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花见月微微偏过头,正好撞上伏黑甚尔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花见月眼底露出疑问来。
伏黑甚尔慢吞吞的垂下眼,看了一眼手机对面发过来的消息,回复,【雇主脚受伤了,我当然要跟着……毕竟对方可是给了我五千万呢。】
【你傍上富婆了?】
伏黑甚尔又看向花见月,富婆吗?
【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你之前介绍给我的那个任务,他的父母都死了。】
下课的时候花见月也感受到了伏黑甚尔在的好处,也不知道是伏黑甚尔嘴角有疤看起来太凶了,还是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模样太有威慑力了,总之也没有人来和花见月搭讪说话了,平时花见月总是被那些热情的同学拦着塞卡片塞礼物。
他搂住伏黑甚尔的脖子微微撑起身体靠近伏黑甚尔小声说,“伏黑先生,看来你看起来真的很凶。”
感受到少年带着些许热度的呼吸,伏黑甚尔微顿,随即道,“是吗?”
“但是这样很好!”花见月眉眼弯弯的,“没有人拦住我离开教室了。”
伏黑甚尔没说话,他意识到花见月是一个和他截然不同的人。
如果不是父母出事,这个少年不会病急乱投医的和他结婚,而是在父母的呵护下继续当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
是一个家庭幸福的,漂亮又受欢迎的,堪称有着完美人生的人。
但现在那些都不复存在了。
……
因为脚的缘故,花见月需要去医院复查。
他让伏黑甚尔去给自己找轮椅,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医生检查他的脚。
医生重新给他喷了药包扎好。
他坐在那里等伏黑甚尔的时候,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哎呀,这不是哥哥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花见月转过头,“五条君,好巧,又见面了……你怎么在医院。”
“我们送人来医院。”五条悟在花见月身边坐下,又解释了一句,“一个被咒灵吞进肚子里的孩子。”
“……吞进肚子里?”花见月的脸都有些白,“吞进肚子里还活着吗?”
“啊,差一点就死了呢。”五条悟笑盈盈的撑着脸看向花见月,“哥哥,你运气真好啊,两次都被我救了,要不然以身相许好了。”
花见月:“……不要叫哥哥了。”
被五条悟叫哥哥真是奇怪,毕竟这个人看起来比他高那么多……
“不是你说的可以叫哥哥吗?”五条悟叹气,“终究还是错付了。”
“悟,我说你怎么突然跑这么快,原来是在这里骚扰小姑娘……”夏油杰的声音一顿,看向花见月,“抱歉,一开始没看清脸。”
花见月微微颔首,他刚才还在思考五条悟说的是我们,怎么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原来夏油杰也来了。
“哼哼,我可不在骚扰。”五条悟往后一靠,长腿一支,“……哎呀,这说明有缘啊有缘。”
夏油杰看了一眼他的腿,无语的在花见月另一边坐下来问了一句,“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花见月说,“有人和我一起来的。”
“难道是那天我看到超级没礼貌的那个男人吗?”五条悟说,“哥哥,寄人篱下还碰上那种家伙真是辛苦了。”
夏油杰:“……”
花见月:“……”
和五条悟说话也挺辛苦的,因为他时常不知道怎么搭话。
“不用理他。”夏油杰说,“跟你一起来的人呢?怎么没在?”
花见月回答,“去给我准备轮椅了,要不然这样子很不方便。”
“听悟说,是因为又碰到了咒灵的缘故?”
花见月轻轻地点了下头,“不过还是多亏了五条君。”
“那的确是多亏了我啊……”五条悟的手搂上花见月的肩,笑眯眯的凑近花见月,“作为报答,你让我闻闻……”
“聊完了吗?”
听见伏黑甚尔的声音,花见月抬头才看见男人靠在一旁的墙上,对方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花见月下意识点了下头,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古怪的心虚感又来了,花见月总觉得伏黑甚尔在用一种妻子出轨了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当然是错觉,毕竟他们的结婚只是为了钱而已,花见月想,虽然说是假夫妻……那一纸给自己的束缚比想象中大。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五条悟搂在自己肩上的手,将过分亲密的动作打散,“聊……好了。”
伏黑甚尔的目光从似笑非笑的五条悟身上移到夏油杰身上,最后停在花见月身上,他的语气毫无波动,“既然聊完了,那是不是该回去了?还是说,你还想和这两位小弟弟再聊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见月觉得,伏黑甚尔将小弟弟这几个音念得很重。
被叫小弟弟的五条悟靠近花见月,用一种不轻不重,但是伏黑甚尔听得见的说,“哥哥,这位叔叔真的好凶哦,他平时会不会打你啊?”
花见月:“……”
夏油杰:“……”——
作者有话说:谢谢老婆们支持,九月我也会努力的[抱抱]
第72章 咒篇 “妈妈……妈妈。”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五条悟,他抬脚来到花见月面前,瞥了一眼五条悟,“你活不到叔叔的年纪了吗?那是挺可怜的。”
花见月:“……”
他眼皮跳了跳,觉得今日大概不宜出行,他迅速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开口,“伏黑先生,请抱我一下,谢谢。”
伏黑甚尔说,“先让你旁边两个弟弟让开。”
花见月:“……”
五条悟就算了,夏油杰离他有一个座位那么远,这也碍着伏黑甚尔了?
“哥哥。”五条悟幽幽道,“他为什么这么针对我?是不是因为他讨厌你,所以你的朋友他也要针对?”
花见月真想把五条悟的嘴巴堵上,他颇为无语的抓住了伏黑甚尔的衣服借力站起来,“伏黑先生,现在这样可以了吗?”
伏黑甚尔搂住了少年纤细的腰肢,把人抱了起来。
花见月转过脸,冲二人摆了摆手以示再见。
五条悟慢悠悠的站起来,“哥哥,一起走吧,正好我们也要回去了。”
伏黑甚尔面色冷淡的看了一眼五条悟,把花见月放到轮椅上才说,“你在外面认这些弟弟说话真恶心。”
花见月:“……”
五条悟耳尖的听见了这些话也没生气,只是笑盈盈的走到轮椅边,“哥哥,需要我推你吗?”
花见月开口:“我……”我可以自己来。
话没说完,伏黑甚尔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原来你们五条家的人喜欢在外面乱认亲?”
五条家的?
花见月微微一愣,转过头去,他们其实认识?
五条悟转过头看向伏黑甚尔,嗤笑一声。
“好了悟,我们该走了。”夏油杰开口,打断了两个人这点微妙的对峙。
“哥哥。”五条悟还是那种不庄重的语气,“我走了哦~有事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呢。”
花见月抬手挥了挥,他抬眸看向伏黑甚尔,“你们认识吗?”
伏黑甚尔淡淡道,“不认识。”
看起来……不太像啊。
夏油杰也在问五条悟,“你和那个人认识?他不是咒术师。”
“曾经,我小时候,见过一面吧。”五条悟不甚在意。
“那个花见月……”夏油杰转移话题,语气有些微妙,“你为什么要叫他哥哥?”
“……”五条悟淡定道,“因为他比我们大一些啊,叫哥哥不是正常吗?”
“我觉得不太正常。”夏油杰若有所思的,“你该不会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占人家便宜吧?”
“那不是他占便宜吗?”五条悟哼哼了两声,“更何况,你不觉得他其实很可爱吗?叫他哥哥其实他会耳红的诶,而且他身上很香。”
夏油杰:“……”
他一言难尽的瞥了好友一眼,“你现在好像变态啊。”
“真的很香啊。”五条悟说,“下次你闻闻。”
夏油杰:“我不是变态。”
五条悟:“我也不是啊,但他真的很好闻。”
花见月打了个喷嚏。
伏黑惠给他递过来一杯水,关心的问,“是不是生病了?”
花见月摇了摇头,他接过杯子抬手摸了摸伏黑惠的脑袋,笑盈盈的,“谢谢小惠哦。”
伏黑惠转过头,看了一眼厨房里的男人,又看向花见月,小声问,“他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
花见月抿了口水,“因为给了钱。”
“你给了他多少钱?”伏黑惠问。
“大概是五千万?”花见月摸了摸鼻尖。
“五千万?!”
花见月第一次在伏黑惠眼中看到如此外泄的情绪,伏黑惠震惊之后又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花见月,“你给他这么多钱,和他结婚,还住到这里来……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花见月茫然:“我不喜欢他啊。”
“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伏黑惠绷着脸说,“特别是他这样的男人。”
花见月没憋住笑了一声,捏了捏伏黑惠的脸蛋,“我不是为他花钱,我是为我自己花钱的……”
伏黑惠的表情更复杂了,他纠结的看着花见月,许久才郑重其事的说,“你给他的钱说不定多久他就赌完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你不要喜欢他。”
【他把你当做恋爱脑了。】系统冷不丁出声,【他在试图劝你不要当恋爱脑。】
花见月:“……”
花见月不知道怎么和伏黑惠解释自己和伏黑甚尔真的没什么这件事,他只能温柔的,轻声的和伏黑惠说,“我真的没有喜欢你父亲,给你父亲钱是因为我需要他的保护……”
“但他没有能保护到你。”伏黑惠说,“之前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在你身边。”
花见月揉了揉伏黑惠的脑袋,“那次是意外,之后你父亲会遵守承诺保护好我的。”
“……”伏黑惠皱紧了眉,明明是一个孩子,皱眉的时候却像个小大人似的,“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花见月声音温和,“因为我和他有着交易。”
“就算是交易也有可能单方面毁约。”伏黑惠认真的看着花见月,“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并不靠谱。”
“你才五岁吧!”花见月有些震惊,又有些无奈的笑起来,“宝贝,五岁的年纪考虑这些太沉重了,不如还是多出去玩玩……这个礼拜天我带你去放风筝,要不要去?”
被花见月叫宝贝的小孩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他抿紧了唇,他定定的看着花见月,“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我没有喜欢他,我也不可能喜欢他。”花见月道,“好了,要不要看动画片。”
花见月说话的时候,电视上已经放好了蜡笔小新。
伏黑惠偏过头,“我不看,我不是那么幼稚的小孩了。”
花见月看着伏黑惠站起身走进了厨房,他一时失笑……不是那么幼稚的孩子了,说出这句话就证明还是幼稚的孩子吧。
花见月轻轻地眨了眨眼,转动轮椅回了房间。
自然,花见月也不知道伏黑惠在厨房用一种小大人的口气,和自己的父亲进行了一次谈判。
伏黑惠搬来了凳子站起来,一边洗手一边说,“你如果不喜欢他就不要和他结婚,他也还小,你这是不负责任。”
伏黑甚尔瞥了一眼伏黑惠,没什么表情,“这跟你这个小鬼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好人,你不适合他。”伏黑惠说,“你还花他的钱。”
伏黑甚尔:“……”
伏黑惠面无表情的开始切胡萝卜,很用力,“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不应该小小年纪就和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结婚,然后当别人的继母,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伏黑甚尔:“……”
“那天送他回家的那个哥哥都比你好。”
伏黑甚尔面无波澜,“那怎么办?他就是和我结婚了。”
伏黑惠沉着一张小脸,“你和他离婚。”
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他微微转过头看着伏黑惠,“你这么喜欢他,他留在这里陪你不好?他会一直陪着你。”
“……”伏黑惠很不高兴,“如果他要留在这里,那你就要对他好点,你对他一点都不好。”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才叫对他好?”
“反正你现在对他一点都不好。”伏黑惠说,“你也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伏黑甚尔觉得好笑,但他没有笑出来,只是说,“他不需要我尽做丈夫的责任,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需要管。”
“我不是小孩子了。”伏黑惠这句话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皱紧了眉头用一种你无药可救的表情看了一眼伏黑甚尔,放下刀离开了厨房。
伏黑甚尔看着伏黑惠明显写着不高兴的背影,半晌才慢慢地收回视线来,处理手上的食材。
他洗完手推开花见月的房门,见花见月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电脑还开着,光打在少年的脸上,似乎连发丝都在发光。
伏黑甚尔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花见月的脸上看了许久才慢慢地移开,然后进屋。
他这才看清电脑屏幕上是什么。
是花见月在和五条悟聊天,对面的语气显得尤其轻浮,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十分欢快。
伏黑甚尔皱了下眉,忽觉衣服被拽住,他又移动了目光看去,花见月正扯着他的衣角,如画般的眉眼微蹙,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抖着,在眼底覆盖出一片阴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梦。
他面无表情的推了推花见月的肩,“吃饭。”
花见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抓着伏黑甚尔的衣服叫了声,“爸爸。”
但仅一瞬间,花见月立马又清醒过来,松开了伏黑甚尔的衣服,“抱歉伏黑先生,我只是……做梦了。”
伏黑甚尔平静的嗯了声,他大概能想得到花见月做了什么梦,否则也不会在此刻突然叫他爸爸。
花见月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将梦里的那一丝怅然散去。
他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
……
自从伏黑甚尔贴身保护之后,花见月的确没有再碰到那些危险又恶心的咒灵了。
这让他极大的舒了口气又想,或许之前就是意外呢。
不管是不是意外……只要之后不再碰到就好了。
花见月的轮椅停在草坪上,他看着不远处玩风筝的伏黑惠,撑着脸想,真好啊。
这样惬意的生活他也有过。
伏黑惠的风筝好像缠在了树上,花见月瞥了一眼旁边毫无所动的伏黑甚尔,开口,“伏黑先生,可以去帮小惠取一下风筝吗?”
伏黑甚尔嗤笑,“你现在使唤我很顺口。”
“我付钱了的。”花见月理直气壮。
伏黑甚尔轻呵了一声,抬脚往那边走去。
花见月转动着轮椅看着看了一眼,又伸了个懒腰。
脚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好了,之后就……
“咦?”
轮椅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但是这个草坪……至少,没有可以缠住轮椅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花见月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种古怪的,可怕的气息。
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大。
花见月慢慢地低下头,如同意料之中那般睁大了眼。
肉瘤一般的触手缠住了他的轮椅,触手已经顺着轮椅绕到了他的脚踝上。
花见月慌忙抬头,却没有再看到伏黑甚尔和伏黑惠的身影。
开始还小心翼翼的触手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在花见月想要站起来之前飞速的绕过花见月的胸腹,完全把花见月固定在了轮椅之上。
花见月脸都吓白了,声音轻颤着,“放开……放开我。”
肉瘤发出嘻嘻的声音,蹭上花见月的脸,“妈妈,妈妈……妈妈陪我玩。”
什么……什么东西?
他是不是听见这团肉瘤在叫他妈妈?
“妈妈,妈妈怎么不抱抱我?夸夸我?你摸摸我的脑袋。”肉瘤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语调说着,如果不看它恶心的外表,或许花见月会以为这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但不是,这是一只危险的、会杀了他或者吃掉他的咒灵。
“妈妈。”肉瘤的触手强行挤入了花见月的掌心,“你快夸夸我啊。”
黏糊的触感让花见月几欲作呕,他忍着内心的恐惧轻声说,“你……你很乖,可以先放开我……放开妈妈吗?”
“不要!”肉瘤尖叫着,触手收得更紧了,“妈妈要去找那个海胆头是不是?我不允许……妈妈,我的!我的妈妈!”
什么海胆头?
伏黑惠?
花见月的心跳加快,脸色更苍白了,这个咒灵……这个咒灵好像和之前遇到的那几个咒灵不一样。
“妈妈。”肉瘤已经蹭到了花见月的怀里,做出乖宝宝的动作,“好喜欢妈妈,妈妈身上好香啊……妈妈。”
花见月连多看一眼肉瘤都会害怕,更别提现在肉瘤在他的怀里往上蹭着,他努力想要压制着过分急促的呼吸,从空白的脑子里分出一点清明之色来。
“可是妈妈好难受,可以松开妈妈的手吗?”花见月声音更轻了,“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对不对?”
肉瘤上钻出一只黑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妈妈会摸摸我吗?”
花见月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他说,“会。”
这团肉瘤瞬间高兴起来,小心翼翼地松开了些花见月的手,“妈妈不痛哦……”
紧缚着的手被松了松,花见月心头的恐惧勉强去了些,他在那只期待的黑溜溜眼睛中,颤抖着手摸上了蠕动着的肉瘤。
“妈妈……妈妈。”
肉瘤眷恋的呼唤着,“我的妈妈……”
它忽然又尖叫起来,“妈妈,有人来了,有人想抢走我的妈妈……”
刚刚松开的手又被束缚住,几乎是一瞬间,花见月被肉瘤和触手完全包裹着。
黏糊蠕动的肉瘤让花见月快要喘不过气来,自然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想要咳嗽,想要呼吸,可他的手动不了,嘴也动不了。
几近崩溃和晕阙。
他只能听到那团肉瘤在尖叫着,“妈妈是我的,妈妈是我的……我的,我要带妈妈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之后呢?
这个咒灵会杀了他的,肯定会的。
他不想死。
不想死。
救救我吧,他在心里这么崩溃的想着,谁都好,救救我。
肉瘤的尖叫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的心脏。
身体骤然被松开了。
花见月被人抱进了怀里,他不知道抱他的人是谁,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受。
他抓紧了男人的衣服咳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最终还是没忍住放声大哭。
伏黑甚尔僵着手慢慢地拍了拍花见月的肩,声音很沉,“没事了。”
花见月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又要找上我,我明明、我明明只是想要安安稳稳的活着……”
伏黑甚尔没说话,他也不会安慰人。
伏黑惠站在一旁,伸出手想要拍拍花见月的肩,他想说点什么安慰花见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也看到了那只咒灵的模样,他看到了花见月被咒灵缠着的时候的恐惧。
那只咒灵还叫花见月,妈妈。
或许那只咒灵一开始不是想伤害花见月的,那个念头在伏黑惠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化为了某种愤怒。
如果不是想伤害花见月,那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把花见月困住,为什么……
“死了吗?”花见月哽咽着问,“死了没有。”
伏黑甚尔沉默了片刻把花见月抱起来,“没死,跑了。”
花见月的身体僵住了,他颤抖着湿漉漉的睫毛看着伏黑甚尔,眼底的惊惧不加掩饰,“……你说它跑,跑了?”
伏黑甚尔说,“你在它的身体里,我要先保证你的安危。”
花见月露出格外难看的笑,“你肯定在开玩笑吧……”
“跑了,短时间不可能出现的。”伏黑甚尔道,“你不用太害怕了。”
什么叫不用太害怕。
那只咒灵……那只咒灵分明就是有意识的靠近他的,有意识的叫着他的……
那只咒灵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咒灵不一样。
一想到那团肉瘤尖锐的叫着他妈妈,花见月就觉得自己浑身难受,难受到想吐。
他几乎是蜷缩在了伏黑甚尔的怀里,手紧紧地抓住了伏黑甚尔的衣服,“我不要……”
这副模样实在是像只受了惊吓后应激的小猫,蜷缩在他认为安全的,不被发现的位置。
可怜到了极点。
伏黑惠目睹着平时温柔的少年露出了这么脆弱的一面,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想要……保护。
伏黑惠怔怔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他也……他也想要保护他。
伏黑甚尔微微收紧了手臂,承诺道,“我会杀掉它的,不要害怕了。”
第73章 咒篇 “好像真正的夫妻一般”(二合一……
“妈妈……妈妈。”
肉瘤尖利的声音这么叫着,“好喜欢妈妈,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妈妈。”
“不要……不要过来!”
花见月猛地睁开眼,在昏暗的房间里大口呼吸着。
是……是噩梦。
他站起来,慌忙往外走去,因为太害怕而以至于脚踝的疼都被他忽略掉了。
放房门打开,外面的光透露进来。
他看见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在打电话,心头陡然一松,扶着门框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转过头来,少年穿着睡衣,衣服挂在他单薄羸弱的身体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伏黑甚尔挂了电话来到花见月面前,“哭了?”
哭了吗?
花见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他只知道男人的手指擦上了他的眼尾,眼前一片模糊。
“做噩梦了?”伏黑甚尔的声音略柔和了一些,“我接电话才出来的。”
花见月抓住了伏黑甚尔的衣服,睫毛压了下去,声音有些哑,“……梦见那个,那个咒灵了。”
“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的。”伏黑甚尔视线下移,“脚不疼了吗?鞋子也没穿。”
花见月没注意到伏黑甚尔如同关心般的话语,他怔怔的抬头,眼底都是迷茫和恍惚。
伏黑甚尔抬手,把花见月抱起来,又问,“睡了一整天,饿不饿?”
饿?
想到肉瘤黏腻蠕动的触感,他毫无胃口。
他慢慢地摇了摇头,脑子清醒了许多,他说,“我睡了……一整天吗?”
伏黑甚尔嗯了声,他把花见月放到沙发上,蹲下身握住少年的脚,“看看脚踝好些没有。”
之前肿得厉害的脚踝现在差不多已经恢复如初,白皙匀称,握在手中犹如上好的美玉。
伏黑甚尔抬眼,见花见月的手撑在沙发上,长发垂落下来,那双漂亮的眼睛没什么生气的看着他。
有种失去光泽后落魄的美感。
伏黑甚尔沉默的给花见月花见月的脚踝按了按,问,“疼吗?”
花见月脚缩了缩又停下,摇头,轻声说,“还好。”
伏黑甚尔松开手,“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了。”
花见月有些迟钝的点了下头。
“要出门吗?”伏黑甚尔问。
花见月哆嗦了一下,立马蜷缩到了沙发的角落里,用力摇头,“我不要出去。”
伏黑甚尔在花见月身边坐下,他靠近花见月,看着花见月,“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不会让那些咒灵靠近你的。”
花见月把脸埋进膝盖没说话,过了许久他又抬起头来,伏黑甚尔手里握了根发圈,把他的长发侧编起来。
伏黑甚尔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生疏,将发尾留出来,花见月才迟缓的看向那条搭在胸前的辫子,“伏黑……先生?”
“这样会方便很多。”伏黑甚尔说,“发圈是我问津美纪拿的,她没用过。”
花见月怔怔的看了伏黑甚尔一阵,转过脸,“谢谢伏黑先生。”
“可以不用叫我先生,毕竟住在一起,总是这么客气很奇怪。”伏黑甚尔淡淡道,“所以你可以直接叫名字。”
花见月又呆呆的点了下头,“好的。”
伏黑甚尔的掌心落在花见月脑袋上,花见月愣愣的抬起头来看着他,“……怎么了?”
伏黑甚尔看着花见月那双漂亮的绿瞳,收回手轻轻地蜷缩了一下手指说,“一天没吃东西应该饿了,要吃什么?”
见花见月不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惠也会担心的,他去上学之前还看过你。”
花见月抿了抿唇,轻声说,“拉面吧。”
伏黑甚尔道,“好,你在这里等我。”
“……”
花见月默不作声的站起身跟在伏黑甚尔身后,站在厨房门口。
伏黑甚尔回头看了一眼乖巧站在门口的少年,“可以去沙发上等我。”
花见月摇了下头,他小声说,“我害怕。”
看起来那个咒灵真的把他吓得不轻。
伏黑甚尔道,“那把鞋穿上。”
花见月脚趾头动了动,“不要过去……”
伏黑甚尔越过花见月,“我去给你拿。”
花见月又一路跟着伏黑甚尔走到房门口,伏黑甚尔看着花见月沉默了片刻问,“这么害怕?”
花见月抿紧唇没说话,睫毛却不安的颤动着。
男人看他可怜的模样,抬手把他抱到椅子上坐下。
伏黑甚尔蹲下身给花见月穿鞋的时候说,“它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的。”
花见月身体轻轻地抖了抖,他偏过脸没说话。
“那个咒灵……似乎很喜欢你。”
花见月倏地抓紧了衣角,泪水说来就来,啪塔啪塔的掉在了伏黑甚尔的手背上。
男人仿佛被泪水的温度灼烧,手也僵硬了一瞬,他站起身把花见月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声音很低很沉,“我会保护你的。”
脆弱漂亮又胆小,如此容易应激的……
伏黑甚尔安抚过花见月,给花见月做了拉面。
花见月的确没什么胃口。
他看着拉面上的肉甚至有些反胃,握着筷子的手越发泛白,闭了闭眼才勉强吃了一口。
伏黑甚尔在一旁看着花见月,看着那鸽羽般的长睫轻颤,“不好吃吗?”
花见月侧过脸看向伏黑甚尔,微微摇头,“没有。”
总归是别人专门做的,花见月想,无论如何也得吃一点才行。
他在伏黑甚尔的目光下努力的吃了三分之一,然后轻声说,“我吃不下了。”
“肉……”肉一点都没吃。
伏黑甚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花见月被咒灵吓到更重要的是那个咒灵本身……毕竟那团肉瘤和触手的确不怎么好看,更何况花见月还被触手困了起来。
对上花见月的目光,伏黑甚尔把碗端过来,“我吃。”
花见月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伏黑甚尔三两下把他剩下的拉面吃掉,有些惊愕又有些茫然。
他斟酌着开口,“伏黑先生如果饿了的话刚才应该多做一些。”
伏黑甚尔抬起眼看了一眼花见月,“不算饿。”
花见月:“……”哦。
所以是为了不浪费吗?
伏黑甚尔吃完拉面把碗收拾了,这段时间他做家务十分顺手,但和伏黑惠的关系还是不冷不淡的。
“对了。”伏黑甚尔忽然说,“你住到我房间来。”
住到他的房间?
花见月极轻的偏了下脑袋,眼底露出疑惑来。
“……”伏黑甚尔对上那双绿眸,沉默了片刻说,“你的房间太小了,晚上我不好守着你……”
花见月顿时明白了伏黑甚尔的意思,他说,“好。”
……
伏黑惠和津美纪回到家的时候伏黑甚尔在给花见月的脚踝涂药,辫子从胸前垂落在下来,微微晃动着。
听见开门声,花见月回过头来浅浅的笑了一下,“你们回来了?”
伏黑惠嗯了声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踩在伏黑甚尔膝盖上的那只脚问,“要好了吗?”
“差不多好了。”花见月道,“但是你父亲说有复发的可能,所以还需要在抹药才行。”
伏黑惠皱眉。
津美纪在伏黑惠耳边压低了声音,“看起来叔叔和小月哥哥的感情好了很多呢。”
感情好了很多?
“那个发圈还是叔叔专门问我要的。”津美纪弯了弯嘴角,“走吧,不要打扰他们。”
伏黑甚尔显然听见了津美纪的话,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两人淡淡道,“不用的东西可以放到之前那间屋子里。”
之前那间屋子?
伏黑惠迅速推开花见月之前住的房间,他抿紧唇,意识到了什么。
花见月搬过去和伏黑甚尔一起住了。
他回过头眉头纠结了一阵来到花见月身边小声问,“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伏黑甚尔:“……我听得见。”
花见月轻笑了声,“没有,只是因为我一个人住害怕而已,而且你父亲房间有窗。”
伏黑惠鼓了鼓脸,看起来倒像是真正的小朋友了。
花见月没忍住轻轻捏了捏伏黑惠的脸蛋,笑盈盈的,“都说了小朋友不要思考太深沉的问题,先去放包好吗?”
伏黑惠紧锁着眉头听花见月的话走了。
花见月看向伏黑甚尔,有些莫名,“伏黑先生,你笑什么?”
“我没笑。”伏黑甚尔摸了摸嘴角,“还有,不是说了不叫先生吗?叫名字。”
“甚尔吗?”花见月微微蹙眉,“叫名字……感觉有点奇怪。”
“伏黑先生……甚尔先生。”花见月又说,“你不是咒术师,能杀掉咒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