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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柯学篇 “夫妻和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降谷零握紧了花见月的手,极轻地冲花见月摇了下头。

他的意思很明显,花见月不能跟琴酒离开。

现在花见月和诸伏景光关系亲密的事情在琴酒面前暴露出来,降谷零不敢想如果花见月跟琴酒回去会被如何对待。

琴酒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眼底掠过嘲弄的冷意,“波本,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

花见月慢吞吞的用空余的那只手轻轻地推了推降谷零,“Gin,你不用过分揣测,他只是觉得我可怜而已。”

琴酒不置可否。

他冰冷的目光打量着降谷零,降谷零淡淡道,“他身飘零,如今朋友没了,我怜惜他难道不正常吗?”

“怜惜?”琴酒冷嘲,“你算什么东西?也能怜惜他?”

花见月眉梢动了动,从前会有人和他表白,但他总是过了许久过了,才在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话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啊,原来那个人喜欢我啊。

但对待感情总是有些迟钝的他此刻,竟在琴酒的话中品到了一点醋意。

琴酒怎么可能喜欢他?

“跟我走。”琴酒看着花见月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还是说,这具尸体你也要让我毁掉?”

花见月的心头一跳,他意识到琴酒没有开玩笑,垂下眼看着诸伏景光,“我会跟你走的,至少……让他完好无损的,Gin。”

琴酒完全没有感受到得偿所愿的喜意,因为他意识到花见月并非自愿跟他回去的,而是因为死去的苏格兰。

即便是已经死了,只是一具尸体而已,花见月依旧把这具尸体看得很重要,这让琴酒的眼底一片阴霾。

他后退了一步说,“我只给你一分钟。”

花见月指了指天台入口,“不要淋雨了,你去那边等我吧。”

琴酒沉默的看着花见月,半晌,他转身往天台入口走去。

琴酒的让步让降谷零眸光闪了闪,他意识到,琴酒对花见月似乎真的上心了。

毕竟对待叛徒,琴酒从不会手软,当场就杀,现在的花见月在琴酒眼里,大概与叛徒无异。

但是琴酒这种人,真的会有感情这种东西吗?

降谷零默不作声的在花见月身边蹲下,思索着该如何把花见月留下来不让琴酒怀疑,他抬手将花见月耳畔的发捋到耳后,视线停留在花见月怀里的诸伏景光身上。

他相信花见月,花见月说诸伏景光没事,那么肯定就是没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太大了,花见月的身体在雨中越见透明苍白,这让降谷零心底浮上一层隐忧。

“小月。”

花见月抬起沉重的睫毛看着降谷零,随着能量的流逝,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也变得疲惫起来。

“我没事。”花见月的声音很低,“我要跟Gin离开。”

“可是我不能……”

“相信我,不会有事。”花见月的声音很轻,混合着雨声传入降谷零的耳中,显得模糊不清,“你知道的,我是幽灵,既然我能救小景,也能救自己。”

“你骗了他,他不会轻易放过你。”降谷零咬牙,“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狠?”

“Gin或许是个坏蛋吧。”花见月说,“但是他对我很好,我终究还是骗了他,所以我想要和他道歉。”

他说到这里,又在降谷零的沉默中轻轻地弯眸,“更重要的是,不待在Gin身边,我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不要因为我再和Gin对上了,本来……他或许就在怀疑你了,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想保护的你。”

降谷零张了下嘴,说不出话来了。

他无法拒绝呢?他永远拒绝不了花见月的请求。

那边琴酒的声音穿过雨幕落入花见月的耳中,“时间到了。”

花见月的手一紧,他询问系统,‘可以了吗?’

只要系统把诸伏景光治疗好了,他就能毫无顾虑的跟琴酒走,不管之后琴酒想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是会报复他,杀掉他……不过想想还是会有些遗憾。

他还是很想活着。

本来系统也没什么能量了,或许琴酒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太久呢。

【可以松手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但我已经没有更多的能量了……】

花见月已经感受到了。

因为没有足够的能量填充他的灵魂,他撑着身体站起来,朝琴酒走过去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摇摇欲坠的身体被降谷零扶住,花见月勉强推开他的手,低不可闻的叫着zero,“松开。”

“……”降谷零的手握得更紧。

琴酒大步来到花见月面前,他握住了花见月的手腕,把花见月从降谷零手中拉回来,说的话凉飕飕的,“波本,不要碰我的人。”

“他不是你的人。”降谷零的目光从花见月身上收回来,平静道,“他是他自己的。”

花见月已经趔趄着撞入了琴酒的怀里,手指紧紧的抓住了琴酒的衣服,却没有再看降谷零了。

“波本。”琴酒把花见月抱进怀里,看向降谷零,语调不轻不重,“既然如此,苏格兰的尸体你处理干净,他的东西你也处理干净。”

降谷零眸光暗了暗,他说,“知道。”

天台上空无一人了,只有雨声哗啦。

降谷零在诸伏景光身边坐下,他顶着漫天大雨沉默了许久终于伸出手去,准备扶着诸伏景光离开,然而就在此刻,他看见诸伏景光的眼珠动了动。

降谷零睁大眼,在他略显惊愕的目光中,诸伏景光缓缓地睁开眼。

……

开车的依旧是伏特加。

伏特加的声音很低,“大哥,没杀的了,被他逃走了。”

花见月慢慢地抬起眼睫,声音沙哑,“谁……Gin,你要杀谁?”

琴酒的脸色极沉,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伏特加一眼,目光落在花见月身上。

这只被他养得白白净净的小猫,现在浑身湿漉漉的,连身体都比刚出现在他面前时苍白透明。

精神看着也越发萎靡不振。

“没有谁。”琴酒说,“你累了。”

“……”花见月没有说话,他的确觉得自己很累了。

琴酒取了手帕,一点点给花见月身上的雨水和血水擦干净,他的语气平静,“你一直在骗我。”

花见月无法辩驳,只能说,“对不起。”

琴酒手一顿,他抬起眼看着花见月,随即手指轻轻地擦上花见月的眼尾,“你是因为骗了我哭的,还是因为苏格兰死了哭的?”

花见月闭了下眼,没说话。

“你和苏格兰早就认识对吗?”琴酒又说,“你知道他的名字?”

花见月安静了许久才说,“Gin,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我吗?”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琴酒反问,“我以为,我之前给了你许多信任。”

花见月抿紧唇。

“你和波本曾经认识吗?”琴酒又问。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怀疑我对吗?”花见月看着琴酒,“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这双眼睛看着是多么澄澈啊,翠绿如深湖,此刻显得安静又柔和。

琴酒说,“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了。”

花见月浅浅的笑了一下,“那你问我和波本曾经是不是认识又算什么呢?就算我说不认识你也不会相信我的。”

“他对你的态度可不像是刚认识的人。”琴酒嗤笑。

花见月说,“我很喜欢他。”

琴酒的脸沉了下来。

花见月又说,“我也很喜欢你。”

琴酒能感受到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那颗冰冷而无情的心脏忽而跳动了。

“被我发现你背叛我之后说这种话。”琴酒掐上花见月的腰,帽檐遮住他的眼睛,花见月看不清琴酒的表情,只能听见那过分冷寂的声音,“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心软吗?”

不会。

花见月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被传送到琴酒身边的时候,琴酒杀掉的那个人直直的对着他的方向倒下来。

他暴露在琴酒面前。

“原来这里还有只藏起来的小老鼠。”琴酒吹了吹枪口,枪口对准了花见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花见月的脸上还沾着那个人死掉时溅到他脸上的血,眼底的恐惧还没褪去,听见琴酒的问话,呆愣的去看地上的死人。

他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他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但琴酒显然没有耐心等他回答,毫无预兆的开了枪。

花见月以为自己要死了,因为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

琴酒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诧异,“你不是人?”

花见月看着那还在冒烟的枪口,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送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身边,被吓得脸色煞白的时候还不忘解释,“我……我是人,不不,我以前是人,我现在不是……你别杀我,我不是坏蛋,我和他不认识,我就是看你……我就是突然来到这里,我不是故意打扰你。”

琴酒举着枪,一步步靠近花见月,抬起手,手指穿透花见月的脖子,他用那双墨绿的眼瞳打量了花见月许久才慢慢道,“你不是坏蛋,我是。”

花见月一愣,他有些困惑的歪了歪脑袋,因为他没有想过有人会说自己是坏蛋。

既然不是人,琴酒也就没有搭理花见月的理由。

直升机轰鸣声中,他一跃而上。

花见月在系统的催促声中,不得不咬牙跟上去。

他能够闻到琴酒身上的血腥味,也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杀人也干脆利落。那个时候他还想着,他只需要让琴酒给他一点能量回到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和琴酒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只需要一个晚上,他们之间不错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景光没有暴露身份的话,花见月想,或许自己到离开琴酒时他们还能保持着之前那样的关系。

系统说过,琴酒对他有着强烈的独占欲,或许那颗心用不了很久就会点亮。

但现在看起来不可能了。

琴酒不会对背叛他的人心软,更不可能点亮那颗心了。

这次他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所以……

“所以你现在要抓我回去拷问吗?”花见月轻声问,“会用什么方式拷问我?”

他这副清清淡淡的模样让琴酒的脸色难看起来,琴酒忽地将花见月按在怀里,脸上带着凛冽的笑,“看来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花见月当然没忘记,他记得很清楚,但他没有把琴酒说得那句话放在心上,他并不认为琴酒真的会对他做那种事。

“为什么对我骗了你这件事这么生气?对待叛徒你应该毫无顾忌的杀掉对吗?但是你没有杀我,所以……”他看着琴酒,用那张漂亮的脸蛋对着琴酒,“Gin,你喜欢我吗?”

他背叛了琴酒的信任,和警察有关系,但是琴酒没有杀他。

“我恨你。”琴酒按着花见月的后颈,这次花见月能看到琴酒眼底的那一团爱恨交织的怒火,“把我当一条狗一样玩弄,骗我,我恨你!”

恨到想杀了花见月,可他竟然会舍不得。

怀里这张漂亮的脸蛋苍白又羸弱,浓密的睫毛湿润颤抖,颜色浅淡的唇很努力的弯了弯,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这样的表情却让琴酒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养了一只可以逗玩的猫而已,顶多他对花见月有了些欲望。

他为数不多的信任分给了花见月,他任由花见月在自己面前发小脾气,允许着花见月在他头顶上作福作威……花见月怎么能背叛他?花见月怎么能骗他?

对待一个背叛自己的人,怎么能舍不得?

恨?

他曾经连这样的情绪都不屑有。

可是现在,他有了这种情绪,琴酒又重复了一句,“我恨你。”

花见月微微闭了闭眼,轻声说,“好,你恨我。”

“真想打断你的腿,折断你的手。”琴酒在花见月耳边说着,语调森寒,“我给过你很多机会的。”

花见月安静的伏在琴酒的胸膛上,他的呼吸很轻,又浅又淡。

听见这句话,花见月的指尖微微晃动了一下,低声呢喃着,“Gin,我好累。”

琴酒满腔的恨与怒在这句话下一滞。

花见月冰凉的手摸上琴酒的颈项,“你好温暖,你抱抱我吧,Gin。”

“你把我当什么——”

怀里的幽灵没有什么气息,手冷得像冰块,好像尸体。

琴酒后面的话硬生生被他咽回去,他冷冷道,“别以为我是原谅你了,我还要折磨你。”

花见月抱着琴酒的腰蜷缩成了一团,只觉得冷意渗入了他的灵魂里,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能量的缺失,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听见琴酒的话,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如果我还有命还让你折腾的话……”

“闭嘴!”琴酒阴森森打断花见月的话,“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花见月的头顶轻轻蹭了蹭琴酒的下巴,“Gin,你衣服都湿了,抱着一点都不舒服……上去的时候都不知道拿把伞吗?你好像也不聪明呢。”

“被你气的。”琴酒冷冷道,“你最好赶紧恢复过来让我出气。”

花见月闭了闭眼,他感受着琴酒的心跳和体温,低低地唔了声,“你抱抱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伏特加。”琴酒的手落在花见月轻颤的身体上,这身湿透了的衣服当然是不舒服的,“开快点,去就近的安全屋。”

他在花见月耳边低语,“等着吧,我会好好的折磨你。”

花见月听着这句话,扯了扯唇角,又安静的闭上眼。

就算是琴酒这样说,花见月现在也没精力去想琴酒会怎么折磨他。

……

伏特加把琴酒送到安全屋后在琴酒的吩咐下去准备东西了。

琴酒看向脸色苍白的花见月,微微皱了下眉,他清洗了浴缸放了温水,三下五除二的给花见月把那身湿透了的衣服脱了,然后把花见月放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让花见月睁开眼来,他慢吞吞的在浴缸里跪坐起来,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胸前,苍白光洁的胸膛带着樱色的软珠暴露在琴酒眼中,让本来心无波澜的男人呼吸微滞。

偏偏花见月本人无知无觉,他纤细的手指扶住缸沿,轻轻侧过脸,看起来柔弱无辜,“Gin,你先去换衣服吧,我不需要你守着。”

琴酒的目光落在花见月的脸上,少年一副懵懂清纯的模样,落在琴酒眼中却觉得花见月在勾引他。

如果为了不被折磨,勾引他也是理所当然的,琴酒这么想着,目光幽暗的看着花见月雪白修长的颈项,精致漂亮的锁骨。

他知道花见月很漂亮,像只漂亮娇气的小猫,如伏特加所说,这样的孩子肯定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否则怎么会如此天真,如此娇憨?

琴酒在花见月面前微微俯身下来,面容很冷,“你是不是以为,我带你回来就是原谅你了。”

花见月一愣,很快他回答,“我没有这样想。”

“现在讨好我已经没用了。”琴酒靠花见月更近了一寸,“我要好好的折磨你。”

随着琴酒的靠近,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完整的将花见月包裹。这让花见月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靠了靠,避开琴酒灼热的呼吸,“……会生病的,你去换衣服。”

“你在关心我?”琴酒说。

花见月睫毛轻轻眨了眨,“我不能关心你吗?”

“现在讨好我已经没用了。”琴酒抬着下巴,冷声道。

花见月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所以你快去吧。”

琴酒看着花见月的模样,呵了一声,起身离开。

花见月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他抬眸打量着这个浴室,单单从这个宽敞明亮的浴室来看,这个安全屋比之前那个一居室费钱多了。

【月月。】系统忽然开口,【我们需要能量。】

‘我需要怎么做?’

【琴酒。】系统说,【他距离你最近,你只能找他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他的那颗心点亮。】

花见月苦笑一声,‘他现在只怕不会给我什么能量了。’

【如果不能点亮的话,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选择……】系统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才说,【让他的情绪因为你而波动,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我捕捉到了。】

花见月呆了呆,他似乎明白系统什么意思。

要让他去……刺激琴酒么?

【爱可以,恨也可以,如果更激烈一点就好了。】

‘更激烈一点是指什么?’花见月有些茫然。

【在我的程序里显示,这是情侣或者夫妻之间会做的事。】

花见月顿时陷入沉思,情侣和夫妻可以做的?那不就是——接吻?

要和琴酒接吻吗?

花见月的脑子里闪过和降谷零接吻的画面,轻轻垂下眼眸。

只是接个吻而已,应该没关系吧?

可是琴酒现在这么讨厌他,会愿意和他接吻吗?

那双眼睛里的情感毫无保留,花见月也隐约看了出来。

琴酒……应该是喜欢他的。

让他去亲一个喜欢他的人,他能做得到吗?

可他想活下去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花见月把自己埋进水里,闷到几乎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才猛地钻出来,然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想活下去,他想回到自己的身体,他还想光明正大的和朋友们一起……所以他只能这样了。

他只能……

他只能再次和琴酒说抱歉了。

花见月从浴缸里站起来,他没找到浴袍,顺手取了旁边的浴衣披上,朝外走去。

他一拉开浴室的门,便看见琴酒换了身睡衣坐在沙发上,他难得没有戴帽子,只咬着一根点燃的烟,面容冷冽。

听见声音,琴酒抬头,看到花见月的那一刻,琴酒神色有些微妙。

少年身上浅色的浴衣被水珠染湿,贴着身体,隐约可见内里的肌肤,就那么赤脚站在那里看着他。

看着这双湿漉漉的眼,琴酒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花见月,即便是花见月站在浴室里,但还是需要抬头看着琴酒。

他轻声说,“Gin。”

琴酒微微俯身,单手穿过花见月的腿弯,抱着花见月的大腿把人抱到自己的臂弯里。

这个动作吓得花见月慌忙搂紧琴酒的脖子,“Gin,你……”

臂力真是……极好的。

“你做好准备了吗?”琴酒问。

花见月愣了愣,准备?难道琴酒知道……

琴酒另一手夹上咬着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吻上花见月的唇。

花见月的思绪被打断了。

花见月被迫接受了琴酒度过来的烟雾,他并不习惯这样的味道,这让他颤抖着想要咳嗽。

琴酒并没有给花见月躲避的机会他,另一只手按住了花见月的后脑,迫使花见月接受他这个微涩的夹带着烟草气息的吻。

花见月被亲得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他从这个吻里感知到琴酒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吻得越深,花见月越能感受到琴酒的恨意。

恨意如此鲜明,花见月避无可避。

等这个吻结束,花见月已经没力气了。

【月月,有用,可以继续。】系统语气都激动起来,【太好了,开发了新的方式——不过月月,琴酒提供的这不是友情哦。】

不需要系统说,花见月已经感受到了。

他的身体需要这样的能量,否则他真的撑不下去。

就算不是友情也没办法了,他不想死的,只能……只能对不起琴酒了。

花见月怀着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手轻轻地抚上琴酒的脸,他看着那双看似冰冷,实则含着爱恨的眼,“对不起。”

下一刻,琴酒毫无顾忌的咬上了他的唇。

如同泄愤一般,琴酒把花见月紧紧罩在怀里。

啃咬、舔舐,唇舌纠缠。

他以一种不死不休的态度吮得花见月喉咙里溢出猫叫似的呜咽来。

怀里的人轻轻地

为什么要背叛他?

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平时要用着那种亲近的态度对待他?

为什么说谎话也能那么情真意切?

为什么在他发现被背叛之后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为什么对其他人比他更好?

为什么要为了苏格兰凶他?

他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他看起来很像好人吗?

他应该把苏格兰的尸体也摔得稀巴烂才对!

骗子!

骗子!

琴酒从来没想过,被花见月骗是这样的滋味。

他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现在尝着花见月的味道,闻着花见月的味道他才知道,他根本一点都不冷静。

他要花见月为他哭。

他要让花见月后悔背叛他。

他要让花见月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吻慢慢地变了味道,从毫无理智的啃咬变成了力道还算轻柔的吻。

同样潮湿的长发纠缠在了一起,花见月没有半点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只是呼吸急促起来,没什么力气的承受着琴酒的吻。

琴酒把花见月丢到了床上,他的力道不重,却让花见月一下子坐起来。

花见月用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琴酒,眼底含着些许的紧张。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吧?”琴酒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花见月,“之前我说过的。”

花见月抓紧了床单,慢慢地坐起来,还不等他蜷到床头,琴酒已经握住了他的脚踝。

滚烫的、带着茧子的,有些粗糙的掌心制止了花见月的动作,花见月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

他的声音也不复平时清朗,有些哑,“Gin。”

琴酒俯下身来,灼热的呼吸落在花见月的脚踝,一起落下来的,还有泛热的唇。

花见月挣脱不了琴酒的力道,他只能紧绷着身体,喉结不安的滚动着,那双潮湿的眼睛扑闪着,像只被关在笼子里出不来的小猫。

琴酒的吻从脚踝到小腿,再到大腿,腰腹,然后在停在花见月耳侧。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对吧?”

花见月有些紧张的,慌乱的偏过头去,对上琴酒那双深不见底的绿眸。

“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

琴酒的声音低如情人间的呢喃,“现在我要做的事是——操-你。”

……

浴衣在接吻中散开来,琴酒的手落在了花见月柔软的腰上。

粗粝的手指让花见月身体都止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大口呼吸着,几乎是呢喃着的叫着,“……Gin。”

琴酒的吻落在了花见月的锁骨上,听见花见月的声音,他的指尖按着腰窝,他感受到了花见月的轻颤。

“要拒绝我吗?”琴酒的手指缓缓用力,“我不会给你拒绝我的机会。”

花见月眸中附着一层水光,他偏过头去。

他其实没有想过拒绝,他竟然没有想过拒绝。

一开始就是如此,因为系统说,需要更多的……他需要能量,或许这样,琴酒会愿意给他更多的能量。

他还真是个坏蛋啊。

他也没办法的,他还想活着,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花见月慢慢的,轻轻地抬起头亲了亲琴酒的下巴,声线微颤,“……没有要拒绝。”

“拒绝也没用。”琴酒凉声道。

“Gin。”花见月的吻落在了琴酒的唇角,他说,“谢谢你。”

琴酒难得有些迷惑。

谢谢?

“还有就是,真的对不起。”

但花见月说完这句话后发现,琴酒似乎更恼怒了,咬着他的耳垂,有些疼。

“你以为,我需要你跟我说对不起吗?”琴酒的声音阴森森的,“我需要的不是对不起。”

花见月没有多少挣扎,琴酒又松开了他的耳朵,常年握枪的手重新揉上花见月的腰,往下。

银色的长发落在花见月的脸侧,耳畔,又顺着琴酒的动作往下移动。

这种密密麻麻的,若有若无的触动让花见月忍不住抓上了琴酒的头发,低低叫着,“Gin。”

琴酒停在了腰间,他没有抬头看花见月,声音很沉,“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做下去。”

花见月:“……”

他又按了一下琴酒的脑袋,“Gin,这个时候你该学会闭嘴。”

琴酒:“……”他分明是要惩罚花见月,为什么花见月这么享受?

他有些恼怒,一口咬在花见月的肩头。

身下这具清瘦的身体颤抖着,轻哼了几声,猫叫似的,细细的软软的。

琴酒的指尖捏在花见月的耳垂,灼热的呼吸落在花见月的耳畔,冷笑一声,“你说的闭嘴是吗?”

花见月睫毛抖动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看着琴酒。

琴酒不说话,身上的气息却将花见月整个人完全包裹。

花见月这个时候好像才注意到琴酒的手指很长。

他绷紧了身体也抓紧了琴酒,有些哆嗦的叫着,“Gin,Gin等……等一下。”

琴酒没有等一下,也没有说话。

花见月几乎要哭出来,他呜咽着,“Gin。”

手指取出来的时候,花见月的脸上已经完全布满了潮红,大口呼吸着,看起来已经很累了。

“真没用。”琴酒如此嘲弄着,“这样就受不了了等会可怎么办?会晕过去吧?”

花见月用那双水润的,含着情色的眼睛瞪着琴酒,咬着牙,“你才……你才没用!”

“嘴硬。”琴酒说,“希望你等会还是这么嘴硬。”

花见月飞快的看了一眼琴酒的手,他看到,琴酒的指尖还在滴水。

注意到花见月的目光,琴酒俯身下来,声音很低,“看什么?看你的水?要喝?”

这句话让花见月闭了闭眼,他觉得有些羞耻。

琴酒嗤笑一声,他慢条斯理的解开睡衣的纽扣,露出精壮的身体。

花见月又飞快的扫过琴酒,这次他看的是下面,登时脸色煞白。

琴酒的手指很长,同样,别的地方也一样。

花见月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缩着,他有些后悔了。

这是真的会死吧?

肯定会的!

所以不行,不能……

不……

“去哪里?”

脚踝再次被琴酒握在手中,男人面无表情地撩了撩眼皮,“事到临头害怕了?想跑?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脚踝被握得发烫,花见月的身体都浮了一层粉,接触到琴酒那里,他没忍住又抖了一下。

“你乖一点。”琴酒俯身把花见月笼罩,声音很低,“乖一点就不吃苦。”

花见月觉得心里苦。

他闭了闭眼颤声道,“你……你小心一点,温柔一点。”

琴酒盯着花见月不安扑闪着的睫毛,半晌,他低下头来。

……

空气湿热。

房间里一片昏暗。

昏暗下掩藏着混乱。

花见月已经不记得时间过去多久了,但从房间里光线的变化他只能猜到天亮了。

他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床头的小灯被打开了,花见月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到了琴酒深喑的眸。

琴酒是不是也累了?

那可以……

花见月唇颤了颤,“……可以,结束了吗?”

“结束?”琴酒吻了吻花见月的耳垂,低低地笑了一下,“刚开始怎么就要结束了?”

“明明……”花见月差点又哭了出来,“很久了。”

“你受不了了?”

花见月慌忙点了点头,“我不行,我想休息,我……唔,Gin……”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男人恶劣的勾了勾唇,扣紧他的手,声音沙哑,“这就不行了?之前你不是很嘴硬吗?”

之前的嘴硬都变成了现在的后悔。

花见月努力的呼吸了几下,想说句什么话也说不完整。

所以的话都被琴酒打乱得稀碎,他只能抽噎着叫出琴酒的名字。

琴酒一双绿瞳沉沉,颜色深不见底,他轻轻地舔上花见月的眼,这样堪称温柔的舔舐让花见月头皮发麻。

最开始的时候琴酒舔花见月的时候花见月还要说几句琴酒变态,现在他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被迫接受了。

“你很香。”琴酒低声说,“想吃掉你。”

这句话不像开玩笑,花见月偏了偏头,长发凌乱的散在床上,翠绿的眼底又迅速浮上眼泪。

“真可怜。”琴酒一点点吻去花见月的泪水,手落在花见月的小腹上,眼底似乎有怜惜,“像怀孕的小猫。”

“……”

琴酒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琴酒把花见月捞起来,手指捋过花见月的长发,他说,“坐上来。”

花见月的脑子里一片浆糊,听见这句话,有些茫然的看着琴酒。

“你看,床都被你弄脏了。”琴酒又低声说,“怎么办?要去沙发上吗?”

花见月抓紧了琴酒的手臂,发丝缠着他的唇、他的颈项,他勉强的摇头,呢喃着,“不要。”

“那怎么办?”琴酒似乎在和花见月商量一般,“你看,这上面都是你的水,怎么处理?”

花见月羞耻的别过脸,他说不出话来,没什么力气的陷在琴酒怀里,“……松开。”

“不行。”琴酒从花见月身后咬上花见月的耳朵,“不听话的小猫要被惩罚。”

花见月已经害怕惩罚这个词了,他想,他现在应该晕过去才对。

可惜很遗憾,他不仅没有晕过去,甚至十分清醒。

直到琴酒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他。

花见月没有更多力气和精力了,他被琴酒圈在怀里,很快闭上眼睡了过去。

琴酒垂眸看着怀里的幽灵,那张泛着潮红的脸一点点的恢复了,相比之前的苍白,现在变得红润许多。

之前分明还哭个不停说受不了了,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健康。

像吸食阳气后餍足的鬼怪。

艳丽,勾人。

门铃响了。

琴酒的指尖擦过花见月的脸,然后起身去打开门。

“大哥。”伏特加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琴酒,他的目光扫过琴酒脖子上的抓痕又飞快移开。

他有些唏嘘,看起来这两天大哥都在和那个幽灵……这样的事真是不可思议。

琴酒接过伏特加手中的链子,微不可见的皱眉,“很丑,只能暂时用。重新准备一条,要好看的,不要太重,戴起来不能难受。”

伏特加:“……”

琴酒抬了抬眼皮,“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吧。”

伏特加:“是。”

琴酒回到房间,他看向链子上的那个圈口,肉眼可见比花见月的手腕大些,他视线下移,看向那骨肉匀称的脚踝,松松的比了比。

能用。

圆口圈住了花见月的脚踝,然后“咔嚓”一声锁上。

看着被银色圈口扣紧的雪白足腕,琴酒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上去,他想这样就好了,这样这只猫就只能乖乖的待在他身边了。

“是生是死,你都得留在我身边。”琴酒的手指轻触着花见月的唇,他说,“毕竟我这么恨你。”

少年本能的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唇上的手指。

琴酒眸光微暗,他低下头来,又含上那这两天被他亲了无数遍的唇。

“Gin……”少年的声音含糊的,虚弱的,“不要了。”

琴酒没有回答花见月的话,手指熟练的下移。

他已经不计较花见月背叛他的事了,所以花见月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毕竟琴酒从不做划不来的事。

识海沉浮中,花见月隐隐约约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滴,Gin红心已点亮。】——

作者有话说:本来写了失那个啥禁,感觉不是很合适所以删了[可怜]

本章评论区掉落红包,谢谢老婆们支持~[抱抱]

第25章 柯学篇 消失的(二合一)

花见月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也许是因为他是幽灵,即便是四十八个小时没吃东西他也完全不饿。

又或者说……吃太多了。

花见月的手放在小腹上,又默默地移开。

他揉着脑袋坐起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迟钝的脑子沉思了片刻,忽然掀开被子。

他看到了一条银色的链子,束缚在他的脚踝。

这是……什么?

花见月慢慢地伸出手扯了扯这条链子,这条链子的另一头系在了床头。

【月月,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系统说,【你想先听哪个?】

花见月拽着链子,‘……坏消息。’

【坏消息是你被琴酒关小黑屋了。】

花见月:“……”这个他已经看出来了。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琴酒的红心点亮了。】系统说,【你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花见月眼睛一亮,‘那我们……’

【现在不行。】系统幽幽道,【救治诸伏景光用了太多能量,我现在的等级只能将你送回身体。】

花见月一愣,‘那怎么办?我再找一个人集能量?’

【先稳住琴酒,给我几天时间。】

说完这句话,系统隐匿了。

花见月:“……”

他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Gin。”

琴酒用那双墨绿的、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花见月,也不说话。

花见月顿了一秒,然后晃了晃脚踝上的链子,“Gin,这个东西……挺重的。”

琴酒的目光下移,落在了花见月那光洁的脚踝上,银色的圈口衬着如雪的肌肤,隐约透露出色情的味道。

琴酒伸出手指轻轻地在花见月脚踝上滑过,“不喜欢吗?”

花见月:“……”

谁会喜欢这种东西啊?

“可你只能戴这个东西了。”琴酒握住花见月的小腿,“戴上,你才不会跑。”

滚烫的掌心让花见月忍不住缩了缩脚,他极快的眨了眨眼,“你取了我也不会跑的,你知道的,我得待在你身边才行。”

琴酒嗤笑一声,他的手指捏上花见月的下巴,凑过来吻上花见月的唇。

“Gin。”花见月侧过脸,避开了琴酒的嘴,他小声说,“不要亲了。”

琴酒面无表情的看着花见月,“为什么不让亲?”

因为很累啊。

花见月现在还觉得腰都是酸的。

“因为我给你戴上这个所以想反抗我?”琴酒拽了拽链子,“终于不想再像前几天那样哄着我了?”

花见月脚趾头蜷了蜷,“不是。”

“你心里还惦记着其他人?”琴酒眯了眯眸子,“苏格兰?他已经死了。”

花见月睫毛轻轻颤了颤,“……Gin。”

“还是黑麦?你在这里这些天他没有半点反应,这种人你还惦记着?”

“或者说你想的人是波本?那天我就发现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很古怪。”

“都不是。”花见月忍无可忍的打断了琴酒的话,“你不觉得,前几天你做得太过分了吗?就算我现在是幽灵也是需要休息的。”

琴酒微顿,他道,“你已经休息了48小时了。”

花见月:“……”

“你别想我放你离开。”琴酒淡淡道,“就算你用这种拒绝的方式来抗议也是没用的。”

“我没有。”花见月说,“我就是,很累。”

琴酒盯着花见月,他看了许久才问,“疼吗?”

花见月啊了声,很快他反应过来琴酒在问什么,只觉得耳根发烫起来,支支吾吾的,“还好……没有疼。”

琴酒淡淡道,“我并不是在关心你。”

花见月:“……”总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他认真点头,“我知道嘛,你恨我,讨厌我,想方设法折磨我,还给我戴上了这个链子。”

琴酒看向花见月的脚踝,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花见月:“……”为什么琴酒又生气了?这个男人不仅难哄还挺小心眼的。

拉开房门的琴酒微微转过头来,“要吃什么?”

“还能点餐吗?”花见月小声说,“鳗鱼饭可以吗?”

琴酒冷淡道,“没有说给你做。”然后砰的一声关了门。

花见月:“。”

他下了床,拖着那根银色的链子试了试,至少在这个房间里,活动是不受限制的。

花见月站在窗边往外看去,这栋楼有点高,从窗户看出去能看到不远处的米花大桥。

花见月又慢吞吞的后退了一步,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下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虽然没找到手机,但他也不算很着急,毕竟他手机里也没什么东西,就算被琴酒收起来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什么。

……嗯,顶多发现他和其他人聊天有点频繁而已。

至于涉及降谷零身份的事半点没有。

还有就是,自己突然这么失踪,只怕联系不到自己的降谷零会着急。

想到这里,花见月又有些恹恹的。

……

降谷零在环境清幽的咖啡馆坐了下来,没多久,背着贝斯穿着连帽衫戴着口罩的男人在他对面坐下。

降谷零上下打量了一番诸伏景光,“这副打扮看起来不像好人。”

诸伏景光取下口罩,露出整张脸来,脱离黑衣组织后,他把曾经留在脸上的那点胡子也刮干净了。

此刻听见降谷零的话,也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甚至开了个玩笑,“毕竟我可是黑衣组织的叛徒。”

降谷零也淡淡的笑了下,他看着诸伏景光面前的咖啡,“这几天给小月发邮件他都没有回复我。”

“现在琴酒不会允许他联系你的。”诸伏景光微微皱眉,“我很担心……琴酒会不会对他做些什么。”

毕竟他们都很清楚琴酒这个人的手段。

“我得知琴酒最近这几天都在米花大桥附近的安全屋。”降谷零道,“我会去那边看看。”

诸伏景光眉眼黯然了一瞬,“我去不了。”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他抬手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

诸伏景光身份在黑衣组织暴露后现在已经回到公安,但因为怕黑衣组织的人发现他并没有死,现在做了伪装潜伏在外。

降谷零安静了一瞬,又问,“你的身体,去医院检查了吗?”

听见降谷零的问话,诸伏景光抬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即便那一枪打偏了没有正中心脏,可那个位置却只有浅浅的足以忽视掉疤痕,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那一枪仿佛是幻觉。

短短几天这样的恢复速度的确很可怕,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不知道花见月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这件事对花见月会不会有影响。

总之他们现在,联系不上花见月。

“等会儿我会去一趟疗养院。”诸伏景光道,“我去看看tsuki。”

降谷零嗯了声。

分开之后,诸伏景光直接来到疗养院了。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在门口碰见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服,鬼鬼祟祟的躲在墙后往花见月的病房看。

诸伏景光狐疑,他抬手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松田,你怎么在这里?”

松田阵平反手抓住诸伏景光,差点就给了诸伏景光一个过肩摔,听见声音他才迅速松开,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诸伏景光指了指前面,“我来看个朋友。”

“啊。”松田阵平笑眯眯的取了下墨镜,“你的朋友我的朋友好像都是一个人呢。”

“你认识tsuki?”诸伏景光问。

“认识。”松田阵平说,“最近这段时间他没回复邮件我有些担心,所以想来看看。”

诸伏景光愣了愣,他说,“走吧。”

“去哪?”

“不是要去看tsuki吗?”

松田阵平立马跟上,他眼睁睁看着门口的两个保镖叫了声诸伏先生就让诸伏景光进门了。

松田阵平:“喂喂喂,为什么我进来就要被拦下啊?”

诸伏景光说,“因为他们不认识你。”

松田阵平:“嗤。”

诸伏景光侧头看了一眼松田阵平,迟疑了一下问,“你和tsuki怎么认识的?”

松田阵平:“你们怎么认识的?”

诸伏景光:“青梅竹马,从小认识。”

松田阵平:“……”很好,输了一局。

松田阵平神色镇定,“英雄救美。”

诸伏景光:“……”

“你暴露身份那天。”松田阵平又说,“研二给我打过电话,说他离开得很匆忙,但研二追出去后却没有见到他,自那天以后他就没有再回复我的邮件了。”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他问,“萩原……又是怎么和tsuki认识的?”

“美救英雄。”松田阵平微笑。

诸伏景光:“……”

“所以你知道怎么回事吧。”松田阵平说。

诸伏景光微微垂眸,他看着病床上的少年,这具身体和模样都一如四年前的模样,没有苏醒的这些日子,花见月如同停止了生长。

曾经诸伏景光很偶尔会不受控制的想,如果花见月永远醒不过来,或者在他们老了花见月才醒过来怎么办呢?

诸伏景光取出一个平安符放到花见月枕头旁边,他慢慢回答松田阵平的话,“tsuki他,的确出了点意外。”

……

花见月在琴酒的安全屋待了好几天。

琴酒对他的态度也很微妙。

尽管对他冷言冷语,每天的食物却不重样,甚至动手给花见月洗衣服,看起来完全是家庭煮夫的模样。

花见月不明白琴酒在想什么。

他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很难懂。

他也摸不清楚琴酒对他的是什么样的感情,他想或许是喜欢的。

一想到琴酒喜欢自己,花见月心底总是有着莫名的愧疚,但转念他又不知道自己在愧疚什么。

他靠近琴酒,可他从来没有带着要让琴酒爱着他的念头啊。

人总是如此矛盾。

花见月想不清楚也就不想了。

因为脚踝上戴着银链的缘故,花见月裤子都穿不了,只能穿一件睡袍,这种下面空落落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

花见月晃了晃脚,看向对面看书的琴酒,“Gin。”

琴酒面无表情的抬了抬眼皮,“做什么?”

花见月说,“你这几天好闲啊,你们组织没事给你干了吗?是不是要倒闭了?”

琴酒道,“日本警察的人都死光了组织也不会倒。”

花见月:“……”

“Gin,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在这个组织干没前途的。”花见月认真道,“你看你干了这么久还没有一套房,都是住的组织提供的安全屋,可是这安全屋不是你的呀,到时候你要退休了住哪?对待你这样的骨干成员组织都这么小气,你觉得有什么未来吗?”

琴酒翻了一下书页,没有搭理花见月。

“Gin,”花见月的目光落在琴酒修长的手指上又飞快的移开,他幽幽问,“你是不是在对我进行冷暴力?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琴酒:“你话很多。”

花见月:“……”

花见月说,“你把手机还给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琴酒放下了书看向花见月。

他的眼睛幽冷深暗,看得花见月有些怂,默默地别过脸。

琴酒来到了花见月面前,他的手撑在花见月身边弯腰,“你是故意的对吗?”

被熟悉的气息笼罩,花见月忍不住绷紧了身体往后仰了仰,“……没有这回事。”

“你就是故意的。”琴酒的呼吸完全落在花见月的颈项,声音泛着冷意,“否则明明跟我在一起的,为什么一定要在提起其他人?”

花见月轻轻地抬起脸,他看着琴酒,“你不觉得你有点无理取闹吗?我什么时候提起其他人了?”

“拿手机不就是为了联系其他人吗?”琴酒弯下腰,完全把花见月笼罩在床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花见月抬手抵着琴酒的胸膛,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只是太无聊了。”

琴酒的吻落在花见月的耳垂上,热意让花见月呼吸都慢了半拍。

“觉得无聊的话。”琴酒声音很低,“我陪你就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唔。”

后面的话被琴酒的吻逼回了喉咙里,只能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这件单薄又易脱的睡袍在此刻发挥了极大的用处,琴酒的手下移的时候声音极淡,“什么都不穿,不想吗?”

花见月震惊于琴酒的无耻,“明明是你不给我——混蛋,别……”

琴酒对花见月的控诉充耳不闻,他注视着身下这具清瘦的身体。

花见月皮肤很白,很容易留下印子,留下的这些印子也很难消散。前几天琴酒留下的那些痕迹现在还在花见月身体上,很轻易就能勾起别人心底的凌虐欲望。

花见月被看得有些紧张,小心地拉了拉睡袍,“Gin,你……还是别,别看了。”

琴酒按住花见月的手然后扣上去,堪称轻柔的吻落在花见月的手背,然后一点点的顺着手背往上吻。

花见月另一只手抓紧了床单,这一亲一热的吻让他控制不住的觉得有些痒。

琴酒比之前的情绪稳定了许多,花见月对上琴酒的双眼又避开,睫毛颤抖着,“Gin,现在……不适合。”

琴酒没说话,他勾着花见月的睡袍丢到一旁,然后垂首。

花见月微微绷紧了身体,他抬起手按在了琴酒的头上,声音有些低“……Gin。”

在花见月撑不住身体的时候,琴酒才慢吞吞的抬起脸来看着花见月。

花见月慢慢地呼吸了一下,“Gin。”

“说着不合适,身体却这么敏感……”琴酒的指尖落下去,“你看。”

“看什么?”花见月闭了闭眼,咬牙,“我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没感觉?”

“你不是木头,你是水做的。”

花见月急促的呼吸着,抓紧了被子,只觉得琴酒的手指让他的脑子都有些迷糊起来。

他想,他这意志真是半点不坚定,幸好他没有当警察做什么卧底。

今天的太阳这么大,就这么……真是让人羞耻。

男人取出手指的时候看了花见月一眼,少年的双眼含着无助的泪水,眼尾红红的,看着很可怜,他喃喃的叫着,“Gin……”

被叫住名字的男人眸子一片深喑,他按住花见月的大腿。

“Gin。”

“别动。”

琴酒声音低沉,他俯下身来,银色的长发也落了下来。

发尾扎在花见月的肌肤上,花见月不由把那长发抓紧。

他的身体绷起来了,慢慢地咬上了食指,渐渐用力。

脑子忽然空白了起来。

他听见琴酒如同嘲笑的声音,“真没用,这就结束了?”

花见月慢慢地睁开眼看着琴酒,还有些茫然,他用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叫着“……Gin。”

琴酒看着花见月这副分明情动却又无辜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正要继续下一步的时候,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来了。

花见月从混沌的状态中骤然回神,琴酒皱眉去亲花见月的唇。

花见月偏了偏脑袋,取了睡袍重新披上,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哑,“接电话。”

琴酒眼睁睁看着花见月系好衣带,面无表情地接了电话,“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

“难道我打断了你的什么好事吗?”贝尔摩得轻轻地笑了起来,“你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很容易让那位先生不高兴呢。”

琴酒的指尖在花见月锁骨上的吻痕抚过,花见月蹙眉推开他的手。

琴酒也不在意,他看着花见月脸上未褪去的红,问,“所以有什么事?”

“我们需要去一趟长野县。”贝尔摩得言简意赅,“顺利的话,今天就能回来。”

琴酒挂断了电话,回头见花见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琴酒神色微顿,他说,“我要出去。”

花见月闭眼,“我不去,我就在这里。”

琴酒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你不是不能离开我吗?”

他想,花见月是不是又在骗他。

“之前有时限呀,现在没有时限了。”花见月抬手替琴酒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起那双水润的眼看着琴酒,很认真,“你知道的,我讨厌在外面跑来跑去,既然你都已经把我锁上了……”

“没有时限了?”琴酒眸光微暗,“你的意思是不需要跟着我也没关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花见月立马说,他又晃了晃脚,“只是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不好吗?”

在这里等他回来?

琴酒神色不明的看着花见月,这句话的确……很诱人。

看出琴酒的表情松动,花见月又嘟囔着,“我可不想去看你杀人了,我又不是你,不喜欢见血的。”

琴酒没说话,但他在心底盘算着,他的确不应该带花见月出去,外面的意外太多了,或许他一个晃神花见月又和其他人熟悉起来,并交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

只有被关在家里的小猫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也不会被别人发现抢走。

琴酒靠近花见月,他的吻很轻的落在花见月的唇上,声音很低,“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去看房子,你应该会喜欢。”

花见月一愣,他抬头去看琴酒。

为什么突然……要看房子?

还有他应该会喜欢?

花见月抿了抿唇,所以……琴酒难道是因为他才要买房子?

花见月很不想这么自恋,可这个时候琴酒说着这样的话,他不得不过多揣测。

“Gin。”

“我会尽快在今天结束然后回来。”琴酒说着又顿了顿,“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Gin,其实我不需要吃东西也没关系的,你快去吧。”花见月说。

琴酒垂眸看着花见月,他的手指在花见月的唇上触动,片刻他收回手,“最迟明天早上肯定会回来,晚上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花见月轻轻地眨了眨眼,他忽然抬起脸吻了吻琴酒的下巴,然后弯了弯眸,“不害怕。”

琴酒一愣,他的眸光晃动了一下,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微光。

很快,琴酒起身进了厨房。

花见月看不清琴酒在做什么,但没多久琴酒从厨房里将做好的便当放到房间的桌上,又准备好了水这才看向花见月,“我走了。”

花见月看向桌上的便当眨了眨眼,都说了他不需要吃东西也没关系……

“谢谢。”花见月轻声说,“你要注意安全哦。”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花见月总觉得自己看到琴酒脸上露出了极浅的笑。

等到琴酒关门离开,花见月才有些不自在的抓了下身上的睡袍,睡袍后面有些濡湿,不止如此,还有难以启齿之处的湿润,这些都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重新找了件睡袍换上,把脱下来的衣服丢到床边,目光转动了一圈,拿了琴酒之前看的那本书。

江户川乱步——少年侦探团。

一个杀手看侦探推理小说吗?这很有生活了。

花见月把书合上,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

其实对他来说,就算被琴酒这么束缚在这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他本来也不喜欢到处跑。

他恍惚的睡了一阵,忽然听见系统的声音,【月月,我们得离开了。】

花见月一怔,然后睁开眼坐起来,可以离开了?

【那个,我从已经点亮的红心里收取到了新的能量。】系统说到这里还有些庆幸,【幸好把诸伏景光救回来了。】

花见月抿了抿唇,“就这样走会不会不太好,毕竟Gin他……”

【月月你对他……有感情了吗?】

“不是。”花见月安静了一阵,“我对他,并非是那种感情。”

【我们吧,我已经计算到了最合适的时间送你回身体,晚了或许都会发生意外……我们还有别的心没有点亮。】系统说,【更何况,你不是说,离开后就不再和琴酒有什么关系了吗?】

对,他一开始所想的,回去之后他不会再和琴酒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可能也不会再见了。

他的家人朋友都在等他,至于琴酒……

花见月顿了顿,他把那本少年侦探团放到床上,他说,“……至少,不能一言不发的就离开吧,那也太坏了。”

【那给他发邮件?】

花见月:“我手机都被他收了。”

花见月看着这空荡荡的,连支笔都找不到的房间,“……”

【这不是你的错。】系统安慰,【是琴酒的问题。】

花见月轻声说,“那就走吧。”

他只能和琴酒说声抱歉了。

当然,这个抱歉就不必当面说了,琴酒肯定不允许他走,说不定还会在知道他要离开后真的折断他的手脚。

这样一想,花见月又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还是快些走好了。

没有束缚的银链坠落在地,躺在了空荡荡的地上。

……

回程的时候,贝尔摩得站在车边看着琴酒,笑盈盈的说,“你速度这么快,是家里那个小朋友在等你回去?”

家里?

琴酒下意识要反驳的时候却又想起花见月说等他回去的话,他用枪口压了压帽子,神色淡然,“这样说也没问题。”

“那个小朋友很漂亮,我也很喜欢呢。”贝尔摩得道,“什么时候再把他带出来?”

“里面的人还等着你。”琴酒瞬间变脸,“那是你的事了,我该走了。”

“哈?”贝尔摩得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人——”

汽车的轰鸣声响起,贝尔摩得再回头,那辆保时捷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贝尔摩得:“……”

她自言自语,“琴酒这个人真的有感情吗?真是不可思议。”

安全屋的门被打开。

降谷零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他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过,又捡起地上的抱枕放到沙发上,最后在阳台看到了花见月穿过的衣服。

果然在这里……

他这两天把这附近的安全屋都摸遍了,总算是找到了这里,更巧的是,今天琴酒不在。

降谷零压低了声音叫道,“小月。”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降谷零推开房间的门,他的目光从桌上的便当看过去,看到了床上的书和睡袍,然后是地上的银链。

看到那根银链之后,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降谷零蹲下身,捡起银链轻轻地嗅了嗅,果然闻到了属于花见月的气息。

那个琴酒……降谷零的神色有些沉,居然用这种方式把小月禁锢。

琴酒离开的时候把小月带走了?

肯定没有。

便当和水看起来是为小月准备的,没有吃,圈口也是紧束这的没有被打开……还有这件睡袍。

降谷零的指尖在睡袍上落下,他的眼底掠过一丝丝的凉意。

那么小月去哪里了?

看起来像是自己消失的。

消失?

降谷零垂下眼看着手中的链子,没错,小月是幽灵,就像突然出现在天台上一样,自然也是会突然消失的。

小月说过,他要在琴酒身边待着才他有苏醒的可能,如果小月不在这里了,那会不会是……苏醒了?

想到这里,降谷零放下链子,转身离开。

在降谷零离开没多久,琴酒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

进门那一瞬,他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有人来过这里。

房门打开着,他只一眼就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那条银色的链子就那么孤零零的落在地上。

琴酒的脚步一顿,他神色平静的走进房间,捡起地上的链子看了许久。

这个屋子里有除了他和花见月第三个人的痕迹,所以花见月是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对吗?

他回来之前还给花见月买了新衣服,他想,或许花见月会高兴点。

花见月不喜欢安全屋,不喜欢住在小的屋子里,他已经观察了很多的别墅。

小猫喜欢大的屋子,那就买大的屋子,让小猫住的开心。

反正他有钱,他进入组织以来几乎不怎么花钱,这些钱买别墅绰绰有余,他可以把他的小猫养得很好。

只有他这么想了。

琴酒一点点握紧了手中的链子,目光移动,落在那没有被碰过的便当上面。

——不是喜欢他做得食物吗?

这个便当根本就没被动过。

果然是骗他的,根本就不喜欢,就是为了折腾他而已。

“骗子。”琴酒低声喃喃着,“不是说等我回来吗?不是说喜欢我吗?”

喜欢就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和别人离开?

这样玩弄着他,把他当什么?

当狗吗?

然后训狗吗?

明明说过要在这里等他回来的,明明说过离不开他的。

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的骗子,每一句话都是骗他的,每一个字都是骗他的。

骗子!

花见月说的话只有他相信了,偏偏他还相信了。

琴酒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帽檐遮住了眼底那一片阴鸷。

他的语气很慢,是极致的阴沉森然。

“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子。”

“最好别让我再逮到你!”

他再也不会相信花见月的话,再也不会对花见月温柔,再也不会给花见月做吃的了。

被花见月如此欺骗和玩弄,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花见月的!——

作者有话说:其实还是会冷脸洗内裤(……)

谢谢老婆们支持,本章也掉落红包。

第26章 柯学篇 他闻到了花见月的味道(三合一……

夏季沉闷多雨,这样的天气很让人烦躁。

对降谷零来说,这样的天气很容易让他联想到花见月被带走的那个雨夜。

“安室先生。”榎本梓把什锦三明治和冰咖啡给鹤山婆婆端过去后回来,“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呢。”

降谷零问,“有吗?”

“我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吧。”榎本梓说,“这样闷热的天气的确很容易让人觉得心情糟糕呢,不过在店里的话,因为有空调会感觉好很多。”

降谷零微微的笑了一下,“的确如此。”

背着贝斯的男人戴了口罩进来,他收了滴水的雨伞,站在柜台前,声音有些低哑,“一杯冰咖啡。”

“诸伏先生的冰咖啡——”

“我去吧。”降谷零拦住了榎本梓。

榎本梓知道降谷零和这位神秘的诸伏先生认识,笑盈盈的说好。

降谷零把冰咖啡端到诸伏景光桌上坐下,“还是没有消息。”

“我也没有。”诸伏景光低声说。

时间过得很快,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要说有什么大事的话,那就是三年前花见月的身体凭空消失了。

明明有保镖24小时守在病房门口,花见月所在的病房是在十三楼,不可能有人去偷他的身体,可花见月就是不见了,三年来了无音讯。

不管是名侦探还是警察都找过,可根本没有花见月的半点消息,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

他们依旧坚信着花见月还活着,就像曾经那样,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说到花见月,两个人不免有些沉默。

“班长说等事情彻底稳定下来邀请我们吃饭。”降谷零转移话题,开着玩笑,“或许他想要和女朋友求婚呢。”

诸伏景光握住咖啡杯,浅浅的笑了笑,“那很好。”

“如果小月在的话……”

降谷零又沉默了片刻,他一直在想,三年前那个时候如果他去得早些或许花见月就不会消失了。

可哪里有如果。

很快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来电显示是风间。

接到风见裕也的电话之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先一步离开了,榎本梓一个人在波罗咖啡店工作。

或许因为是工作日的下午,又因为是下雨,咖啡店里人并不多,一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压力。

她轻轻地哼着欢快的曲调,听见脚步声时抬头,“欢迎光临——”

榎本梓的声音一收,波洛咖啡厅来来往往许多顾客,偶而也有着明星之类的人会出没,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惊艳的人。

停在柜台前的人容颜过分精致优越,介于少年与花见月之间的年华,灰白的长发似乎沾染了水汽,此刻有几缕坠在白得晃眼的脸侧,柔软又乖巧,眼尾微微上翘着,猫似的眼瞳若有若无的显露出无辜来。

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发上,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整个人如同沐浴在光中,如同耀眼的天使一般莹润。

榎本梓被美貌冲击了一瞬,下意识屏住呼吸,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你好,请问要点什么?”

“抱歉,我不太清楚这里有些什么……”长相如此漂亮的男生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他来这里主要是找人的,可是降谷零好像并没有在这里。

难道系统骗他了?

花见月在心里腹诽着,系统真的很不靠谱啊。

看着面前的店员,花见月决定问一下降谷零的消息,可他又不确定降谷零是以什么身份和名字在这里上班的,怕自己胡乱说话给降谷零惹麻烦。

迟疑了一下,花见月的声音柔软轻盈,“可以推荐一下吗?”

榎本梓很快回答,“当然,我们店里的三明治很受欢迎哦,特别是安室先生做的三明治……啊不过他现在不在店里。”

“安室先生?”花见月问,“是安室透吗?”

“是他。”榎本梓有些好奇的看着,“你认识吗?”

“嗯,认识。”花见月觉得自己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他半垂下眼遮住了那双翠绿色的猫瞳,“他没在店里吗?明天会上班吗?”

“会呢。”榎本梓回答,“如果想要见他的话,明天来就好了。”

明天吗?

“谢谢,一杯咖啡吧。”

最终“花见月点了杯咖啡带走。

榎本梓看着那道单薄纤弱的身影,微微眨了眨眼。

总觉得……很神秘也很奇怪诶。

花见月一手握咖啡杯,一手握着雨伞,以至于实在不太好开门。

恰巧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的粉发男人,穿着足以遮住颈部的高领衬衫,那双眼睛在镜片后眯着,带着浅浅的笑意。

见到花见月的那一刻,年轻男人几乎是愣在原地,推着门一动不动。

发现有人开门,花见月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被雨水染得有些湿润,冲着男人浅浅的笑了一下,“谢谢。”

“……”男人不动声色的敛眉,“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或许在咖啡厅喝完再走会比较好。”

似乎是为了印证男人的话,外面的雨果然越来越大了。

花见月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后退一步,“您说的没错,或许我该等雨小一些再出去,谢谢。”

“不客气。”男人的声音很温和,“我叫冲矢昴。”

“花见月。”花见月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他说,“我叫花见月。”

冲矢昴眯着眼,定定地看了花见月好一阵才转身去点了一杯咖啡。

花见月撑着脸看向外面的大雨。

系统真是不靠谱,说好的送他回到身体,结果莫名其妙的把他送到系统空间里去了,被他发现后,还十分心虚的说着,在系统空间才能更好的让身体恢复之类的话。

只是不知道他在系统空间待了几天,发现他不见了爸爸妈妈应该很着急吧。

“可以坐在你对面吗?”冲矢昴在花见月对面站定,微笑问,“店里没有其他人,我比较爱热闹。”

“当然可以。”花见月浅浅的笑了一下,“冲矢君住在这附近吗?”

“啊。”冲矢昴说,“是在这附近,你呢?”

“我……”

花见月咬了下吸管,“我还不知道我住哪里。”

花见月本来是想先回家的,但父母搬家了,他联系不上人,他又听系统说降谷零现在在波洛咖啡厅上班,因此他又来了这里想着找到降谷零就好了。

不巧的是降谷零现在根本不在。

他也不知道降谷零住在哪里……

酒店也住不了,因为他没有身份证。

该不会要露宿街头了吧……花见月又慢吞吞的喝了口咖啡,都是系统的错。

“没有地方住吗?”冲矢昴抬手轻轻地推了推眼镜,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模样,“如果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我可以暂时收留你一晚。”

“诶?”花见月有些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人,“你?”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说真的没问题吗?怎么想都觉得好像罪犯预备役啊……

“不用担心我是坏人。”冲矢昴说,“我是东都大学的学生,那个……这个店的服务员小姐也能证明我的身份的。”

被点名的榎本梓,“啊……的确是这样。”

花见月眨巴着眼看着冲矢昴,虽然这样说,可是无论怎么想,第一次见面就收留陌生人什么的……怎么看都很让人警惕吧?

更何况就算店员可以作证身份这种事,也不能证明这个人就一定是好人啊,伪装成好人的坏蛋很多的嘛。

看出花见月的怀疑,冲矢昴又开口,“最近这附近不太平,我一个人住也有些害怕,如果有人愿意陪着我我会很高兴,因此才说出来如此唐突的话,如果冒犯到你的话我很抱歉。”

“不不不,没有这回事。”对面的人说着如此坦诚又真诚的话,反而让心生怀疑的花见月感到不好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更让花见月感到犹豫的是,冲矢昴说最近附近不太平……附近有发生什么很危险的事吗?这样的话他更害怕了啊喂!

对面的冲矢昴打量着花见月的神色,又说,“我明白,你害怕我是坏人对吗?”

被冲矢昴这么直白说出来,花见月更不好意思了,“……也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你担心是正常的,毕竟对初次见面的人说这样的话的确很像居心不良呢。”冲矢昴并不介意花见月这样想,他只是看着花见月,“如果你很担心的话,有店员小姐作证,明天如果你没有出现在这里她可以去报警。”

榎本梓:“……也可以呢。”

花见月:“……”这样也可以吗?

既然都这么说了应该没问题吧?或许他只是遇上了一个热心肠的大学生呢。

大学生,热情一点应该也很正常吧?

最重要的是,他怕自己真的会露宿街头,从他少得可怜的社会经验来看,在米花町露宿街头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案件频发的地方,晚上还是得老老实实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吧?

他看看冲矢昴又看看榎本梓,纠结的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可是现在他也没什么钱,就算想要付房租也……说起来房租和感谢什么的,明天见到了降谷零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冲矢昴也不着急,他就那么坐在那里等着花见月的回答。

直到花见月小声说“打扰了!”,他的唇畔才勾起一抹笑,“不打扰。”

雨稍微小了一些后,花见月跟着冲矢昴离开了咖啡厅。

“我的伞好像坏掉了。”冲矢昴脸上浮现出疑惑来,“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没关系,用我的吧。”花见月把伞递出去,“我的伞足够大,可以一起撑。”

冲矢昴的视线花见月那只落在握着伞的手上,手指白得几近透明,也有着常见不见阳光,不带多少血色。

他接过伞,指尖不经意滑过花见月泛着凉意的掌心,微笑着,“好,我高些,我来撑会比较好。”

花见月嗯了声,他握了握手心。

事实上他还是有些忐忑,跟着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就回家什么的……如果被零和景光知道了肯定会被说的吧!

冲矢昴也没有过多的询问花见月很私密的话题,这让花见月的警惕心又褪去了一部分。

冲矢昴说话的时候和声细语的,问着花见月有没有吃饭。

吃饭……

说起这个,花见月摸了摸肚子,小声说,“没有。”

冲矢昴不问的话花见月还没反应过来,冲矢昴一问,花见月忽然觉得很饿,有一种很久没吃东西的饥饿感。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不再是一个幽灵,所以他饿了是正常的。

“买了咖啡居然没想到买三明治吗?”冲矢昴似乎有些无奈,“还真是……”

花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没有想起来……”

“没有吃东西就喝冰咖啡的话或许会肚子疼。”冲矢昴问,“旁边是寿司店,或许你想先吃点寿司?”

花见月摇了摇头,“不用了。”

冲矢昴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花见月摸了摸口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幽灵当久了脑子都变笨了,系统给他的那点钱本来就不多,他买了伞又买了咖啡,根本就不剩什么钱了啊……

没有吃东西的理由。

花见月:“……我不饿。”

冲矢昴愕然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不用担心,我请你吃。”

这个人真是个好人啊,花见月在心底这么想着,可他不能因为对方人好就这么得寸进尺。

花见月抿了抿唇,“其实刚才喝了咖啡已经没有很饿了。”

反正已经天黑了,不吃东西也没关系,等明天见到零就好了。

冲矢昴安静的看了花见月一会儿,他没有再劝花见月,只是撑开伞说,“走吧。”

虽然花见月说这把伞很大,但事实上遮两个男性还是有些勉强,特别是冲矢昴长得高大。

冲矢昴把伞往花见月这边倾了倾,“会淋到吗?”

花见月摇了摇头,他转头看了一眼冲矢昴的衣服,“你淋到了。”

“没关系,只是淋到了一点而已。”冲矢昴说。

花见月迟疑了一下朝着冲矢昴身边靠近了一些,“伞可以稍微……”

浅香钻入了冲矢昴的鼻尖,他低下头,半睁了睁眼,隐约可见绿色的眼瞳。

他抬手,拢了下花见月的肩膀。

花见月微微有些疑惑的抬头。

“肩膀要湿了。”冲矢昴又及时把手收回来,“抱歉。”

花见月侧头看了一眼肩膀,的确又雨飘了进来,落在他的衣服。

冲矢昴住的地方果然不远,花见月看了一眼外面的门号,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这不是我家。”冲矢昴露出些许歉意来,“我之前租住的地方被烧了,所以住到了这里。”

花见月问,“那我来不会不合适吗?”

“没事。”冲矢昴道,“我会和主人家说的。”

都已经这样了,说不去好像显得他有点奇怪,花见月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头发都湿了,先洗个澡吗?”冲矢昴问。

“好的,谢谢。”花见月十分有礼貌的说,“那我想先洗个澡。”

“浴室里有浴巾和浴袍,你需要浴衣吗?”冲矢昴说到这里,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我可以叫你小月吗?总觉得叫花先生会很奇怪呢。”

“当然可以。”花见月说。

“那小月,需要浴衣吗?”冲矢昴又问了一遍。

花见月谢绝了浴衣,进入了浴室。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脸上浮现出的复杂神色。

温热的水让花见月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跟一个只见了一次面的陌生男人回家了,他对这个男人除了名字外的其他事一无所知。

但好在看起来这个男人只是有些热情的大学生,并不是什么坏蛋。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搬到哪里去了,他在系统那里待了多少时间?

现在系统又因为升级这几天不在,花见月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

胡思乱想了一阵,花见月关了水。

他披上浴袍离开浴室,发现冲矢昴正好从厨房端了一碗拉面出来。

冲矢昴冲花见月说,“洗完了就过来吃拉面吧,我想味道或许还不错。”

花见月微愣,他看向桌上的拉面,微微抿唇,他轻声说,“……谢谢。”

冲矢昴微微笑了笑,又说,“不过其他的房间都是主人家的,今天晚上可能要勉强你和我同一间房了。”

人家好心收留他,怎么还叫勉强呢?

“先吃面吧。”冲矢昴在餐桌对面坐下,“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人家都做好了,再推辞就不礼貌了。

花见月坐下来。

“好吃吗?”

他吃面的速度慢吞吞的,听见冲矢昴问,他认真说,“冲矢君做得很好吃,我很喜欢。”

冲矢昴没有再打扰花见月,他的目光从花见月的眉眼移动到花见月因为吃东西而泛红的唇,又慢慢的收回视线,“我先去洗澡。”

花见月眨巴了一下眼,点了点头,再次低头解决碗中的拉面。

……

临近睡觉的时候,冲矢昴给花见月找了睡衣,只是睡衣对花见月来说过分大了。他坐在床上挽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抬眸看着冲矢昴。

男人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睡袍,系带没有系紧,露出结实的胸肌。

身材还怪好的……花见月只看了一眼,睫毛扑闪着避开。

把花见月的反应看在眼中,冲矢昴极轻的扬了扬眉,他靠近花见月,“还不想睡吗?”

热气也靠近了,花见月身体微微紧绷着,莫名有些紧张,“没,没有。”

“你看起来有些脸红。”冲矢昴伸出手,摸了摸花见月的额头,“好像也没发烧。”

冲矢昴的掌心也很热,还有一种刚洗完澡的潮湿感,花见月慌忙别过脸,迅速躺下来,“没有,我就是有些,就是觉得……那个,谢谢你。”

花见月这么迅速,冲矢昴的手微顿,他微微的笑了一下,他指了指旁边的灯,“要关灯了,该睡觉了哦。”

花见月乖巧的答应了一声把手合放在小腹上,睡姿十分平整。

冲矢昴无声的,又笑了一下。

很快,灯关了,花见月感觉到旁边有人躺下来了。

他对此适应十分良好,毕竟跟在琴酒身边时也一直跟琴酒一起睡。

想到琴酒,花见月在心中无声叹气。

他始终觉得自己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很对不起琴酒,希望琴酒不要太生气吧……

琴酒离开的时候他还说着等琴酒回来的话,结果就这么走了……花见月闭上眼想,他真是个坏蛋啊。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花见月忽然听见冲矢昴问,“没有回到家……那你一直在外面吗?过得好吗?”

花见月怔了一下,半晌他说,“还好。”

“和谁在一起?”

这句话问出来已经超过了陌生人初见的距离了,但花见月没有多想,老实回答,“我一个人。”

“没有待在日本吗?”冲矢昴又问。

花见月迟疑了一下,“……嗯,没有待在日本。”

系统……怎么也不算是在日本吧。

听见花见月的话,冲矢昴安静了片刻,等他再侧头,花见月已经陷入了睡梦之中。

冲矢昴没有睡着,他睁开一直眯着眼,露出绿色的眼瞳。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直寻找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底有着说不出的隐秘情绪。

就这么把人带回来了,也是他不曾想过的——应该说想过,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也不是以冲矢昴的身份。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花见月,注意到花见月比起三年前稍微……或许可以说稍微成熟了一些,身体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保持着少年的模样。

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时间在他的身上,仿佛停止一般。

一个人……这三年来一直是一个人吗?

为什么没有回来呢?

一个人的话应该会过得很辛苦吧?那个时候,那些时候……他也知道,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把花见月保护得很好,即便是琴酒对花见月的态度也非同一般。

他很正常,琴酒现在还在找花见月。

还有现在,这具身体应该是真正的身体,而不是幽灵。

所以……消失的三年是因为这样吗?

冲矢昴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花见月长长的睫毛,似乎感觉到不舒服,花见月轻轻蹙了蹙眉,然后偏了偏脑袋。

冲矢昴极淡的笑了一下,他侧过身看着花见月想,曾经的自己真的很装,如果早点承认花见月对自己不一样的话,或许三年前花见月根本不会因为被琴酒带走而失踪。

但是至少花见月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他是第一个见到花见月的人,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他很庆幸自己在那个时候去了波洛咖啡厅,本来因为下雨他没有打算去的。

似乎被人一直注视着,花见月即便是睡着了也微蹙着眉,下一刻他很自然的滚到了冲矢昴怀里,手指抓住了冲矢昴的衣服。

冲矢昴身体微僵,他慢慢的搂住了花见月纤细的腰肢,然后轻轻地嗅了嗅花见月身上的味道。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对花见月所有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顶多明天,花见月就能在波洛咖啡厅找到降谷零,然后跟降谷零或者诸伏景光一起离开。

而他现在……

冲矢昴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他不能像琴酒一样,把花见月留在自己身边呢?

花见月醒来的时候下意识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他并不是和琴酒在一起,而是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的男大学生……

他发现,是他……是他的手主动抱住了这个叫冲矢昴的男人。

此刻,冲矢昴还没有醒来。

如果冲矢昴醒来发现自己好心带回家的男人竟然抱他的话……

花见月偷偷的咽了咽口水,他有些不敢想自己会不会被当做变态,他小心翼翼的想要把手缩回来起床,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但闭着眼的男人手一抬,搂住了他,完全把他抱在了怀里。

花见月:“……”

花见月闭目,有些无奈的笑了,现在根本没有办法了……这个样子如果他还想起来的话,冲矢昴肯定会醒来的。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花见月抱着这样的想法,平静的闭上眼,当做自己没有醒来过。因此他也不知道,头顶的男人睁开眼凝视着他,若有若无的蹭着他头顶的发丝。

冲矢昴不动声色的把花见月抱紧了些,很快电话的响起让他松开了花见月。

他轻手轻脚的松开了花见月,走出房门接听了电话。

冲矢昴一走,花见月立刻睁开眼,避免了尴尬之后他在心底松了口气。

他慢吞吞的坐起来下了床。

早上已经没下雨了,被雨水冲刷过后的天际格外的蓝,花见月趴在床边看了半晌,不能再打扰冲矢昴了,花见月想,得去找降谷零了。

他蹬蹬的下了楼,没看见冲矢昴,转了一圈才发现冲矢昴在厨房。

看见花见月,冲矢昴笑了一下问,“三明治可以吗?”

“可以。”花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进厨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很快就好了。”冲矢昴说,“不需要帮我也没关系。”

想要帮助被拒绝了,花见月更不好意思了,他站在厨台厨台后面,眨巴着眼睛看着冲矢昴,“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嗯?”冲矢昴回头看了一眼花见月,他似乎是想了想才说,“如果你很想帮忙的话,那就把这份准备好的端到餐桌上吧,然后你就可以吃了。”

花见月进来端了放着三明治的盘子,“我等你一起吃哦。”

冲矢昴微微的笑了笑。

他的三明治也很快准备好了,来到餐桌的时候花见月的手交叠着放在桌上,像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三好学生。

见冲矢昴坐下,花见月才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开口,“冲矢君,我开动了哦。”

冲矢昴温和道,“请用吧。”

花见月吃东西的时候小口小口的,隐约可见粉色的舌尖,冲矢昴敛眸想,吃东西也像小猫一样。

养这样一只小猫,的确会很高兴,难怪琴酒不愿意把小猫让出来。

吃完三明治,花见月十分主动的帮助冲矢昴收拾了一下餐桌,然后跟在冲矢昴身后小声问,“冲矢君,你今天要去学校吗?”

冲矢昴回答,“今天是周六。”

花见月:“哦。”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说起来,他好像没注意冲矢昴房间有没有挂日历。

花见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也不知道波洛咖啡厅那边有没有开门。

“是不是想走了?”冲矢昴忽然问。

花见月愣了下,他轻轻地眨了下眼,“我只是……”

人家好心收留,他这么急迫显得很没良心的样子……

“走吧。”冲矢昴道,“我送你到波洛咖啡厅。”

“谢谢冲矢君,但我可以自己过去,不需要很麻烦你……”

“不麻烦,正好我也要过去。”冲矢昴抬手握住了花见月的手腕,很自然的往外走,“走吧,现在波洛咖啡厅已经开门了。”

花见月只能跟在冲矢昴身后往外走。

波洛咖啡厅楼上似乎是一个侦探事务所,花见月粗略的扫了一眼,又垂下眼,想到马上就要和降谷零见面,他说不清理由的觉得紧张。

明明只是几天没见面而已……

周末早上的波洛咖啡厅人不算很多,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也很安静。

榎本梓对花见月印象深刻,笑着开口,“安室先生还没来哦,可能要等一下呢。”

花见月轻轻地嗯了声,他在旁边坐下,看向对面的冲矢昴,“冲矢君,谢谢你。”

冲矢昴依旧是那副眯眼微笑的模样,“不客气哦,助人为乐嘛。”

花见月弯了弯眸,冲矢昴收留了他一晚,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或许到时候还可以问问零呢……这么大了还依赖着朋友会不会不太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店里的人来去了几波,降谷零依旧没有出现。

冲矢昴安静的看着花见月,见花见月脸上流露出失落的神色,他开口安慰道,“或许是有事来晚了,不要着急。”

花见月嘴角牵了牵,“我没有着急。”

“如果他今天不来工作的话也没关系。”冲矢昴说,“我不介意你多住几天的。”

花见月抬眸看向冲矢昴,很真挚的道谢,“谢谢。”

“诶呀,”榎本梓看了一眼手机又看向花见月,似乎有些抱歉,“安室先生今天真的有事来不了了。”

作为卧底嘛,花见月想,肯定事情很多的。

他抬起脸冲榎本梓笑了一下,“谢谢。”

既然降谷零不来工作,花见月也没有等下去的理由,更何况还要让其他人和他一起等着……

“看起来你今天还是要跟我一起住哟。”冲矢昴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含笑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

“唔,先戴个口罩吧。”冲矢昴说着问榎本梓要了个口罩,“那里人多。”

花见月稀里糊涂的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猫儿似的绿瞳一眨不眨的看着冲矢昴,“这样吗?”

“就这样。”

冲矢昴所说的去个地方居然是去百货商店。

等到冲矢昴停下车,花见月才问,“冲矢君,来这里做什么?”

“嗯。”冲矢昴握住花见月的手避开旁边的人,“想了想还是给你买换洗的衣服比较好。”

买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