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闻隽心中浮现一个身影来,那人方才还在亲吻他。
从发现赵旻与宋稷在四川开始鬼混起,应闻隽就不是没有预感,可他原本以为赵旻左不过是设局仙人跳给宋家找点小麻烦,又或是从宋稷入手去找宋千兆的把柄,没想到他竟直接将宋稷牵扯进来,毕竟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宋稷没参与过。
赵芸也应该猜到了什么,所以在四川时,才拜托自己看着赵旻些,别叫他误入歧途。
只是赵旻这人本来就邪性,又哪里是应闻隽能看得住的。
“哥哥,你怎么了?”六姨太茫然地看着他。她不是没设想过应闻隽的反应,料到他会恨铁不成钢地斥责她,却唯独想不到应闻隽知道宋稷在抽大烟欠赌债以后反应如此平静,仔细看来,又不止平静,还有些后怕与担忧。
应闻隽忍不住想到:赵旻抽了没有?
“他是被人设计了……”
“人一旦沾上大烟,这辈子就再难戒掉。”六姨太悻悻道:“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未免也……太过歹毒。”
她瞧着应闻隽的神色,隐约猜出这人是谁,不敢再说下去了。
应闻隽突然道:“赵旻替我们把去香港的手续办好了,我想找个机会,先将我父亲母亲送去广州。”
六姨太哦了声,从应闻隽脸上看不出半分喜色,末了,听到应闻隽叹气道:“我送你回房,今夜我心情有些乱。你也早点休息。”
六姨太乖巧点头,抬眼一看应闻隽,见他心不在焉,想必也只是想要借着送她回房的功夫出来透气罢了。就算应闻隽不说,她也有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之感,说了句:“我觉得宋家以后要乱……”
应闻隽一开始沉默,她的主心骨也没了,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儿一个想法,觉得乱就乱吧,正好二人趁乱逃走,又想着应闻隽这样的人,若是叫他一辈子背上个宋家男妾的名头,说不得比杀了他还难受。
若是有个办法,能叫应闻隽正大光明的从宋家离开就好了。
二人丧眉搭眼,默默无言,经过宋千兆房门口时,突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嬉闹声,先是听见了柏英的声音,又听到有人在里头唱戏。
六姨太面色古怪,盯着应闻隽道:“……那小开的男友,还会唱戏?”
应闻隽没吭声。
窗户上印出三个人的影子来。
六姨太一副要晕过去的神情,没头苍蝇一样原地转了几圈,应闻隽站不下去了,拉着六姨太继续走,再不走,怕是就要听现成的了。
那丫头跟在他身后默默道:“别的不说,就这两三个月,老爷身体确实好了不少,人也看着年轻了。”
六姨太十分绝望:“这一天怎么就这么长,怎么什么事情都给我撞见了。哥哥,你说,咱们还能更倒霉点吗?”
应闻隽还没说话,她的乌鸦嘴就成了真。
二人在走廊上转过一个弯,六姨太步子还未迈出去,就被应闻隽提溜着领子拎到了后头,一把捂住嘴。她瞪着眼睛看他,意思是怎么了?
应闻隽一扬下巴,示意六姨太往前头看。
只见宋千兆的司机从大太太的房间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腰带衣服。大太太追了出来,随手丢出个东西,看那力道,像是调情。
司机哼笑一声,转身捡起,六姨太这次看清了,那司机捡起的,是男人贴身穿的汗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