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话,姜洛洛倒是觉得心里莫名的愧疚。
但是仔细想一想,是他在恶作剧,是他在故意扮演自己的老公在前,又不是自己的错。
细软的手指握着筷子,他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乌棱棱的睫毛忽闪忽闪,格外专注地看着傅寒洲。
算了。
对方也在真诚的跟自己认错。
自己还是大发善心,原谅他好了!
毕竟在自己消失的这半年里,还曾经替自己去学校报了道,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对自己也很好,他是一个很合格的好朋友。
唇红齿白的少年抿了抿嘴巴,很快打定了主意,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在这里吃吧,我不会心烦的。”
傅寒洲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他俯下身子,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的笼着着纤细少年,鼻尖传来很久没有闻过的木质冷香,低冽的声音响在他耳畔,
“中午的时候我再来,宝宝要好好吃饭。”
他摸了摸姜洛洛的脑袋,稠黑的目光紧紧缠绕着那张过分白皙的小脸,带着姜洛洛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乎要将这张脸印进心底一般。
坐在另一边封承霄拿起了汤匙,白瓷碰在碗壁发出脆响,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递到了姜洛洛嘴边,打断了傅寒洲的视线。
姜洛洛乖乖“喔”了一声,开始认真吃饭。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宛如撞击的利剑。
傅寒洲没有再说别的话,简单道别之后离开了房间。
关门的时候,他还在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是封承霄夹着调子在那里哄人,
“宝贝,你看这块肉是爱心的形状,就像我对你的心……”
细软声线带着羞恼,封承霄还在那里不依不饶,
“……太瘦了……是要多吃一点……”
吃完早饭之后,心理医生再次叫走了姜洛洛,去咨询室进行心理疏导。
借着这个机会,封承霄从助理手中拿过来的电脑,赶紧开始工作。
男人高大的影子倒映在窗玻璃上,高眉薄唇,五官立体,侧脸的弧度都堪称完美。
只是房间里那位少年不在的时候,封承霄脸上的笑意就会完全褪去,半年的时光打磨,他早就不是那个恣意张扬的大少爷。
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帮他按着腿的助理半个字也没敢多说,毕竟一个月前那位背叛了封少爷的保镖,下场有目共睹。
他现在完完全全忠诚于封承霄,就算是封先生有事情找他,他也连面都不见。
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推开了房门。
来人穿着一身护士的衣服,涂着鲜艳的口红,声音很是和煦温柔,
“姜少爷……”
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之后,她才像是惊讶一般的自言自语,
“啊……姜少爷不在吗,我是来给他送药的。”
一直给封承霄按着腿的助理默默翻了个白眼,嘴角都跟着撇了撇。
姜少爷住的可是医院最高级的私人病房,连医生都是精挑细选,哪个时间点做什么事情,全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个时间他就是要去做心理咨询,但凡这个小护士往日程表上看一眼,就会知道对方不在。
可她偏偏挑着这个时候过来,是真的想要送药,还是有其他的想法,恐怕她自己比谁都明白。
樊娇已经做好了没人理她的打算。
毕竟屋子里的这位要是主动搭话,那才是真正的天方夜谭。
她不是医院里的正式职工,是托了在这里做院长的表舅的关系才进了医院。
她来这家医院也并不是为了赚那累死累活才能得到的六七千块钱,早在她进入这家医院的第一天,就打定了攀上高枝,实现阶级跨越的主意。
来这所医院三年,每次去普通病房的时候都格外敷衍,那群没钱的穷人让她嗤之以鼻,连说话都带着嫌弃;反而在每次要去高级病房值班的时候,她都会精心的梳妆打扮。
说来也算她运气好,新年结束的尾巴上,医院里竟然来了这么两位人物。
不管是首富家的大少爷傅寒洲,还是圈子里顶层世家封家独子,哪个都是名头响当当的人物。
傅少爷总是冷着一张脸,看人的时候冷冰冰的,像是别人欠他钱。
而封少爷性格比较温柔,人又很爱笑,这两天她刻意观察过,决定先试试封少爷,毕竟他看起来好相处一些。
虽然封承霄坐着轮椅,有些残疾,但是她打听过了,封少的腿在国外那几家团队的联手治疗下,应该能完全康复。
就算不能康复也没关系,自己只要搭上封承霄,给他生个一男半女,那不就是妥妥被寄予厚望的家族继承人?
到时候自己母凭子贵,还愁没有好日子?
樊娇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她嘴上说着对不起,记错了时间,可是身体却没有往外走,反而关上了门朝着封承霄的方向走了过来,
“封少爷,我也学过护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着您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