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他没能顺利起身。
手臂动了动,耳边就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锁链的撞击声,而后,胳膊的动作就被迫牵住了。
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他烧红的脸上浮现迷茫地表情,定定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缚着的黑色皮圈,湿漉漉的眼睛眨了好几次,好像是要看个明白。
可发热期的高热烧的他本就不聪明的小脑袋更迟钝了。
他就这样盯了好久,才渐渐反应过来。
歪向一边的脑袋看着熟悉的房间装潢,慢慢转平的时候,眼睛看向房顶,整个人跟着愣住了——
原先装着水晶吊灯的房顶,如今换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完整倒映着他如今的模样。
手脚都被黑色皮圈捆住,连着一截长长的金色锁链,锁在了床头。
身下的床单都换成了黑色,铺天盖地的黑,像是一只头凶兽,四条黑色皮圈就是凶兽的巨爪,拽着他堕入了无间地狱中。
只有露在外面的手脚和脸颊是白的。
牛乳一样的白缭绕着淡淡的粉,手腕脚踝纤细,有种不堪折的可怜。
他伸手试着去挣脱手上的链子,又听到一声幽冷的音调响起:
“别费劲了。”
“没用的。”
床上的小美人转了转脑袋,果不其然的在房间角落搜寻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对方就那样坐在沙发上,手指按捏着自己的额头,像是对他的行为很不以为然一般,又像是在压抑着自己沸腾的怒火。
小美人挣扎的动作停了停,天花板的镜子里也随之倒映出一张浮现着薄怒的漂亮面孔,红润的嘴巴带着质问:
“宴寒,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警告你,赶快放开我。”
细软的调子带着哭腔,毫无威慑力的在那里努力威胁着他:
“你再这样,我肯定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宴寒掀了掀眼皮,刀劈斧凿般的脸庞格外凉薄,就像他如今的语气一样:
“那就随便你吧。”
他说完,终于纡尊降贵般的起身。
地板上传来脚步落地的声音,一声声逼近。
不过几步远的距离,他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床上的小美人,眼底沸腾着压抑的怒火,不悦道:
“我就是太宠你了,姜洛洛。”
“所以你才敢这么恃宠而骄。”
“什么都敢做。”
小美人脸颊绯红,红意从脖颈蔓延到锁骨下面的衣领里,像是三月初春的桃花,眼波都被春水揉皱了。
衬着粉粉白白的一张脸,连生气都带着娇气的意味在里面:
“你在说什么话啊?宴寒。”
“你到底讲不讲道理啊!”
小腿在床上蹬了几下,却只换来链子碰撞的声音。
站在床边的男人微微俯身,幽幽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目光锐利如刀锋,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话里格外酸:
“看来你还挺喜欢萧忆慈的,所以一离开我,马不停蹄的就要奔向他的怀抱。”
“那和我上床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希望在你上面的人不是我?”
宴寒声音越来越冷,带着不服气的执拗:
“你和他也睡过了?”
“他在床上更温柔一些?所以你就喜欢他了?”
“可是你这么骚,他能满足你吗?姜洛洛?”
小美人被他气的一时找不到骂人的话。
弧度圆润的杏眼微微抬着瞪向他,眼睛里含着一汪水,被缚住的小手抓了抓,像只张开利爪的小奶猫。
弥漫着酸味的调子还在继续: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闻闻你身上的味儿。”
“你是不是生下来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啊?姜洛洛。”
小美人定定的瞪了他几眼,搜肠刮肚的找出来最恶毒的话,气红了眼睛:
“你就是狗。”
“我听不懂狗叫。”
然后转过脸去,不再看宴寒了。
床边的高大男人就这样看着他片刻,忽然伸出手指来,粗粝的指腹蹭了蹭姜洛洛后颈处的小月牙。
偏过脸去的小美人反应格外剧烈,身子直接弓起来,像条小虾米一样,嘴里不受控制的溢出一阵轻呼。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像是得到了验证一般,宴寒轻轻的笑了笑,
“果然是这样。”
这段时间在床上的时候他就发现,姜洛洛的脖子格外敏感,尤其是这处。
每次他轻轻的碰一碰,姜洛洛似乎就受不住了。
“这是什么开关吗?姜洛洛。”
男人轻轻地笑了笑,不依不饶地伸过手去,指腹在上面轻轻刮蹭。
姜洛洛像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一般。
看着小口喘气,眉眼如丝的小美人,宴寒弯了弯眼睛,一脸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