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寰下跪道歉,最后的谈判
和他谈感情,真的是再好笑不过的事了?
他们一个个算计他,逼迫他,一场一开始就说好的情色交易,却妄图在这一团污泥中养出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而很可惜的是,他孟简不是什么莲花种,长不出什么莲花叶,也开不出什么莲花心。
他能长的,也只有那么一颗包藏祸心。
谢寰总归是经历了风雨浮沉很多年,知道是他们过激的手段让孟简触底反弹,他们这段时间只想着如何让孟简属于自己,手段就算再收敛也不掩残酷本性,而孟简向来是极其记仇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会不恨他们呢?
他又怎么会愿意和孟简达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尽管心里对孟简这样的行为再如何愤怒痛苦,甚至恨不得在另外几个男人面前强奸死了孟简,谢寰还是迅速压住所有负面情绪,他变得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还要温和。
老男人本就擅长笑里藏刀,当特意装出温和可亲的那一面时更是无懈可击。
“宝贝别生气,是我们错了。”
从一出生开始就是权力顶端,谢寰何时对人认过错呢?在他面前就连帝国陛下都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更换的傀儡,然而在孟简面前他只能一步步退让,纵使有再多的手段也没有办法使出来,他倒了一杯水,来到孟简低下头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半点攻击性,就好像寻常亲近的长辈安抚喜欢的后辈:“感情的事我们慢慢谈,我知道是我们做得太过分了,可那也是在保护你。”
“你继续待在政坛太危险了,那么多的人盯上你,你假死他们也不放心,我们只能让他们信以为真,不会再追查你。”
“如果你觉得我们将你的身份信息一点点抹除太过分,我们马上恢复,好吗?”到了这个时候,谢寰也不忘记拖别人下水,一口一口我们,绝不带一个单纯的我字。
“谢叔叔。”孟简朝他露出两分乖巧的笑容:“道歉的事是嘴上说说的吗?”
谢寰一顿,更是温柔道:“宝贝说得对,道歉不能嘴巴上说说,作为这段时间的赔偿……”
“道歉通常都是要下跪的吧?议会长。”孟简打断他道。
谢寰定定看着他,整个人的下巴紧绷着,温和重复了孟简口中的那两个字眼:“下跪?”
孟简轻笑了一声:“做不到吗?没关系,毕竟我也没想着高高在上的议会长能给我下跪……”他嗓音忽然滞住,因为谢寰真的跪在了他的面前,男人的手自然而然垂在两边,一只手还握着水杯,哪怕双膝跪在地上,也依旧从容稳重,透着生杀予夺的权力感。
谢寰仰头看他:“宝贝,我真的很抱歉,在过去的相处里,我缺乏对你的尊重,对不起。”
看见这一幕的季归瞳孔骤然缩紧,又很快恢复平静。
有什么好意外的呢?若是孟简让他下跪,他不是也只有跪下这一条选择吗?
霍洛则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一直觉得谢寰对孟简的爱多是对待一个喜欢的宠物,所以对谢寰向来嗤之以鼻,然而谢寰能够做出当着情敌的面下跪道歉这种事,意味着他对孟简的感情绝不比他的低。
他一边为孟简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威胁举动愤怒不已,一边又焦急孟简真的被谢寰这样的举动打动,恨不得自己也跪下去说老婆我跪得比他好,只按住冲动等着看接下来孟简的选择,只要有用,给老婆下跪又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若是这样的招数对孟简有用,娄懿也不用被孟简逼得走投无路了。
他只是微微笑着说:“看来议会长也不想这样的丑事暴露在公众的视野影响自己的地位,我们的谈判还可以继续。”
谢寰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孟简深深剜了一道。
他闭了闭眼,嗓音沙哑问道:“宝贝,你觉得我只是为了自己吗?”
“不然呢?”
“议会长要说为了我吗?”
剜了一道还不够,还要剜第二刀第三刀,他此刻若说为了孟简,孟简也不会相信吧?
他只是不想孟简毁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努力,孟简不应该声名尽毁,他应该高悬在他在意的民众心间,被望作明月。
“就当我是为了我自己吧。”他苦笑一声,睁开眼睛从容起身,看向面前的年轻爱人。
孟简的恨意毫不掩饰,像火焰一般汹涌热烈,像是要将人焚烧殆尽。
他们想得到孟简的爱,最后得到却只有纯粹恶毒的恨意,孟简宁可与他们同归于尽也不愿与他们在一起。
谢寰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把孟简逼到和他们同归于尽绝非他的本意,况且这件事一旦捅到民众面前,他不过是通媒体公开道歉卸任帝国议会长调往其它位置,而孟简却要承受得更多。
他将手中水杯搁置在桌子上,语气忽然变得十分平静:“说吧,你的条件。”
“不应该只是我们不再纠缠你吧?”
只是这样的条件还不至于让孟简连自己都能牺牲,能让孟简这么舍得,贪图的东西也绝不可能只是感情上的旁枝末节。
谢寰多了解孟简啊。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孟简的贪心,就像低估孟简的冷酷残忍。
孟简给出的条件除了不再缠着他不放,还要归还他被封锁冻结的资产,以及配合他离开核心区城隐瞒踪迹,不能以任何方式对他扶持的官员动手,且之后每年给出十五个官员的位置让他安插他的人,除此之外,他与季归还要支付一笔不菲的金钱,另外,不得干涉他之后任何的行为,不得伤害他身边任何人。
谢寰大可以嘲笑孟简的贪婪,然而他现在实在没有那个心思。
他们爱孟简,想独占孟简,若是孟简肯愿意接受他们其中一个,若是孟简态度肯软和一些,他们命都可以给到孟简手里,偏生孟简对他们的痛恨和厌恶已经深到不能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