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2 / 2)

小队长眉头一蹙,做了个手势,身后一小兵直接推着个老妇出来,那老妇双手反绑着,被推得一个踉跄,跪到了地上,那小兵站在她身后,举着刀,就朝他脖子挥过去。

“娘······”

有人失声痛喊。

眼看着那小妇倒下去了,师爷赤红着双眼:“大人。”

他想叫开城门。

唐县令沉痛万分,摇头道:“城门不能开。”

“大人。”

“我得为城里的老百姓着想。”

师爷指着城门那那帮惶惶跪在地上的百姓:“那大人,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他们也是你的百姓啊!”

唐县令不说话。

城中多少人?

外头多少人?

一旦打开城门,敌军一进来,死的便不止几十人了。

“大人,我们去和他们拼了。”一衙役咬牙切齿的说。

先头唐县令派了大部分官差出去了,如今留城里的不足百人:“以卵击石,无用。”

敌军队长又问了一句,眼见唐县令还不愿打开城门,他又朝后头挥手。

小兵又推了个人出来,见着他又要砍人了,师爷喊了一声:“大人······”

唐县令闭起了眼。

城门上所有官兵都不敢再看,下意识移开头。

敌军举起了刀,正要砍下去,可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利箭破空而来,裹挟着风声,只听咻的一声,那正要砍人的敌军直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背后正插着一只箭。

事发突然,敌军都懵了,正要回头看,一声嘹亮的号角响破天际。

一队骑兵突然闯进了他们的视野,来势汹汹。

“趴下。”

方子晨喊。

敌军没反应过来,被擒的老百姓却是立刻反应过来了,立马的趴到了地面上,紧接着无数箭雨朝着敌军射了过去。

这一小队几百人,顷刻之间死了大半,有人护盾护着没事儿,方子晨打马到了跟前,一刻都没有犹豫,长枪直接扫了过去。

敌军队长被掀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他都还没能爬起来,方子晨又一长枪过去。

对方的头直接咕噜噜掉到了地上。

乖仔骑着小白紧跟其后,一根大铁棒朝着一大辽军的头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旁儿人听的都要耳鸣,铁棒砸到了对方的头盔,照理说应该是没事,可乖仔力气大得很,几十斤的铁棍被他挥得虎虎生风。

这会儿一身特制的盔甲,头上也戴了头盔,这头盔是专门给他量头打造的,不量头打造的戴不下去,此刻浑身身上被‘武装’得严严实实,就漏着一张小脸儿,表情严肃得很,那一棒他使了七成力,敌军那头盔都直接扁了,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摔在两米开外,直接死得不能再死了。

乖仔看着他,那人躺在地上,七窍流血,他伸长脖子咽了一下口水,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铁棒。

他杀人。

可父亲说,能一招毙命不给敌人喘气的机会最好。

这帮人是超级大坏人。

是狗娘养的。

该杀。

他朝方子晨看去,见他又杀了一个,乖仔嗷呜叫了一声,又一棍子朝敌军挥去。

“杀畜生,杀畜生。”

他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些人打得异常凶狠,似乎与敌军有不共戴天之仇。

师爷都看懵了:“大人,这是······路将军的人吗?”

“不是。”唐县令看对方砍瓜切菜一样,笃定的说。

见着方子晨把敌军杀完了,唐县令急忙的让人打开城门下来迎接,方子晨亮出腰牌,唐县令噗通跪了下去,战战兢兢道:“下······下官见过方大人。”

方子晨扫了他一眼:“把这些人带城里去。”

“是。”

“给本官守好幸平县,守好里头的百姓,若是有任何差池,唯你是问。”

唐县令惶恐道:“是。”

方子晨没进城,又带着兵走了。

师爷目瞪口呆:“大人,那是涸洲的方大人吗?”

唐县令点头。

师爷只觉得不可思议,又怀疑大人看错人了,涸洲知府方大人是个文臣啊!怎么领兵了?

还······还打得那么猛。

刚就数这对父子最是凶狠,小的一棍子一个,大的一枪一个,杀敌跟玩儿似的。

一进涸洲他便把带来的四万兵分了二十个小队,地毯式扫过去,务必要把偷渡进来的敌军全部绞杀干净。

四天后,后方的耗子都被收拾干净,大军结合,方子晨领兵去见了路正仁。

路正仁见他带着儿子,军队里还有女人和哥儿,还有一个能站着睡觉的大夫,眼皮是一直跳,喊他滚回去,方子晨没理他,跟着人呛了半天,软磨硬泡,把秦家都搬出来了,才要得了京军和五万西北军的指挥权,方子晨得了人,直接领兵去了西南方。

路正仁镇守西北方,方子晨镇守西南方。

如今打不过,只能守,敌军大多,守得住都算不错的了,路正仁是这么认为,也对着方子晨千叮咛万嘱咐,方子晨为了要人,嗯嗯嗯的应了,可隔天,底下人回报,说大辽军都没进攻,但方大人却是打过去了。

路正仁一口老血都要出来了。

这畜生,怎么这么胡闹?他自己找死不算,还带着他的兵去。

简直胡闹至极。

如今什么局势啊?

人不打过来都要阿弥陀佛了,他还敢不知死活的打过去?人占领了兴和县,再城门一关,是那么好打进去的吗?

联军占据兴和县,原是打算休整两天,可这会儿下头小兵说敌军来犯,呼市浩都有点惊。

到了城将上一看,果真见见着了西北军,不,不像是西北军,对方衣裳颜色不一样,可后头的又好像是西北军和京军。

最跟前打头阵的,也不是路正仁的副将。

“你是谁?”

方子晨骑在马上,看着呼市浩:“老子姓士,名泥跌。”

呼市浩眉头拧起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目光又落在乖仔身上。

他小个头,最是突兀。

乖仔以为他也想问自己是谁,主动道:“我姓倪,名也也。”

身后一众士兵都笑了起来。

方子晨给了他一巴掌:“你乱辈分了,我是他爹,你是他爷爷,你占便宜占到你老子头上了,你个死孩子。”

乖仔呵呵笑,又同方子晨黏黏糊糊了两句。

两人之间的互动说不出的腻歪。

呼市浩反应过来了,顿时气得牙痒痒。

“你们是自己开城门,主动从我们大夏国土上滚出去,还是要我把你们打出去?”方子晨问。

呼市浩笑了起来:“嚣张啊!小伙子。”

“滚不滚?”方子晨道:“不滚,老子可就要动手了。”

他看着尚且年轻,呼市浩没把他放眼里:“小伙子,你倒是好胆,你们大夏路将军,这会儿见了老夫,都还得饶着走,不敢正面同老夫相抗,你倒是无知无畏。”

方子晨笑了起来:“你的口气还真是比你的脚气还大,先头让着你们打进来,不过是失误,如今老子都亲自来了,在你以为你还能狂妄?我大夏的地盘上,轮不到你来嚣张,最后问你一次,城门你到底开不开?滚不滚?”

呼市浩自是不会滚的,方子晨朝后头打了个手势,士兵们把三辆投石车推了过来。

这是战场攻城第一大杀器,投石车的作用直如其名,破城砸人,破坏力巨大,这玩意儿方子晨用牛蹄筋制成了扭力弹簧,同时配备绞盘系统给弹簧上弦,驱动着一把大汤勺将巨石抛出,可方子晨这会儿没给汤勺里放石头,直接放了炸药。

这会儿一投,炸药包一炸起来,那声恍如惊雷,几乎是震耳欲聋,火光一闪,土石飞溅,城墙只瞬间就裂开了。

敌军都傻眼了,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

刚就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他们飞来,他们都没当回事,可那玩意儿怎么······那么厉害?

是个什么东西啊?

方子晨可没管他们,下令再投。涸洲军呼啦啦接连朝城门抛了几个炸药包过去。

有些炸药包落到了城里,敌军直接被炸了个人仰马翻,

联军哪里见过炸药啊!

听都没听说过。

那声音砰砰砰的响,乱石四处飞溅,砸到了不死也得残,他们四处乱窜,胆战心惊。

城里在后方歇息的士兵都不晓得怎么回事儿,听了声就往城门口冲,可到了地,就见先头集结这这里准备出战的士兵们都倒在了血泊。

呼市浩被炸死在了城门上。

大辽一代猛将,就这般去了。

城门被炸开,方子晨直接带兵杀了进去。

对方没了将领,乱得不行。

有了手榴弹,那就是犹如神助。

联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涸洲军也是气愤填膺,杀起敌来异常的凶猛。

只一天,敌军匆匆忙忙,后头恶狗撵一样,简直慌不择路,从兴和县退出去了。

路正仁想守,方子晨却是想打,把敌军打出去,吉洲才能稳定下来。

他一路势如劈竹。将敌军赶出了兴和县,又追着敌军到了幸平县。

一路炸过去,敌军是死了一路,追上后直接包抄,这帮人也是硬骨头,没求饶,那便全杀了。

一有受伤的,黎艺盛立马就带着人上场去抢救。

……

另一边,吉洲急报一直往京城传。

报······

皇上,吉洲安平县失守了。

报······

皇上,吉洲兴和县失守了。

报······

皇上,吉洲永宁县失守了。

吉洲接连传来‘噩耗’,朝中百官都惶惶不已。

路正仁接连来信,请求支援。

可京中没有兵了。

大臣们商讨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兵了,那就征啊!

说得轻巧,前年刚征了,这会儿又征,怎么,是怕老百姓们不反吗?想内忧外患吗?

都把汉子征到前线去了,地里的活儿谁来做啊?

没粮食了,你前头的兵再多有什么用?你拿什么去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怎么办?

不知道啊。

大臣迟迟商讨不出个完全的对策来,这个一提,那个又说不行,吵来吵去。

四国联合攻打他们大夏,这情况儿前所未有。

如今局势史无前例的严峻。

大辽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要是没有大辽横插一脚,西北军加上十万京军,未必没有能力同大凉和北契抗衡。

方子晨的信,也接连送到了御案前。

夏景宏头疼欲裂,这一个多月来都没睡得一场好觉,眼花得厉害,最近批折子都是黄公公给他读。

这会方子晨信一来。

黄公公读给他听。

皇上,赶紧派兵来啊!感觉西北军要顶不住了。

皇上,难民们怎么安置啊?朝廷派的粮什么时候到?

皇上,派兵来了吗?再不来,臣上有老下有小就撂担子了啊!

皇上······

都是让他赶紧想法子的。

夏景宏真想亲自跑涸洲去赏他一脚。

这臭小子,出了事儿就孬得很。

救灾的粮已经派下去了,但两地远,定是到不了那般快。

还好的方小子先安顿人了,吉洲那知府,该砍头了!

难民们得到妥善安置,夏景宏是松了一口气。

他又连夜批了些折子,隔天天未亮,黄公公便进来伺候他穿衣裳。

刚到外头上朝,外头又有小太监在喊。

报······

夏景宏现在是一听见这个字,就晓得要大事不好了,这会儿太阳穴突突的疼。

底下众臣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又沦陷了?

能不能让他们喘口气?

外头士兵进来,双手举着一折子,不是吉洲的兵。

是涸洲的。

黄公公下去拿了折子回来,夏景宏以为是方子晨来信,又让他赶紧想法子,结果一看,好家伙,人说不等了,路正仁看着好像不太行,要是真指望他,吉洲怕是要沦陷了,他要亲自上了。

夏景宏又是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颓然的靠到了龙椅上。

文科状元领兵出战,他们大夏······要完了。

左相就看不得人小看方子晨,这好歹是他外孙,还像极了他家的哥儿,那脑子激灵得很,不就打仗吗?

怎么不行?

乖仔不就是他训出来的。

夏景宏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领兵作战,并非只看一人之才,如何调兵遣将,如何排兵布阵,都是有讲究的,若是可只靠一人,朕早自己杀到大凉去了,还能让他们在那跳?”

满朝文武刹时抿住了嘴,低下头,似乎是一脸不忍直视。

黄公公听了这话都感觉非常的不好意思,脸都有点烫,小声道:“皇上,您这话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