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1 / 2)

父子俩一唱一和,旁儿人听了这话,喊道:“能给我们摸一下吗?”

方子晨把纸巾殷勤的递过去:“有什么不能呢!叔您随便摸。”

“哎呀,还真是软的啊!”这擦屁股肯定不会伤的,跟那绸缎似的,大户人家就是拿布擦的,但瞧着就这跟纸一样,会不会很贵?

上阳这么老百姓虽是富裕,舍得花钱,可真要说上次茅房就去个几文钱的,大家也是不舍得,这玩意儿又不能吃肚子里,而且,用多了,茅房怕是时不时的就得请人来掏了。

方子晨知道他们想什么,率先道:“也不贵。”他从后头袋子里拿了一叠二十厘米高的纸出来,红绳绑着。

“这么一叠九十文,一家七/八口能用一个月。”

啊!

这么一大沓才九十文?

而且还能用一个月?那就是一月九十文,这可真不算贵的。

每次上完茅房,那搅屎棍虽是自己用的,可洗的时候也觉得恶心。要是用一次丢一次,这玩意儿难溶,茅房容堵。

方子晨其实有时候非常的想不通,这搅屎棍其实一点儿都不贵,城外山上随便砍一树枝拖回来就能用老大久了,要说堵茅房,那扔箩筐里等干了烧掉也行,但不知道为什么,城里的老百姓就是爱用了洗,洗了用,一家人就一根搅屎棍,大概是因为新买的竹片没用过都比较利,没旧的好用吧!

区区九十文,上阳的老百姓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放在眼里,同着涸洲百姓完全不一样,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小伙子,给我来一麻袋。”先头汉子道:“他奶奶的,上次老子不小心刮伤了屁股,火辣辣了好几天。”

“那也给我来一沓吧!”

“我也要一沓,再来六包泡面。”

几个管事帮着给人装货。

钱老板看着他们进进出出,九个人都忙不赢,这几个管事都是村里的,平时干活倒是麻利得很,不过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水土不服还是受惊过度了,手脚变得有些笨拙,那手一直在抖,冷汗一直在冒,赵哥儿只得让几个禁卫军过来一起帮忙。

这一卖就卖到了晚上。

只一天,五车货就都卖光了,王达几人是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

特别是唐夫郎,他就是泡面厂那边的管事,晓得这玩意儿是怎么做的,那一饼面,都用不着半斤面,那些香料是贵了一些,但是真算起来,一包成本也不过八/九文钱。

可这会儿一包竞是三十五文,而且就一天啊!两车泡面就全卖光了。

至于赚了多少,他是算不出来也不敢算,只要一想,也不知道咋的回事,就心跳剧烈,呼吸困难,想要晕过去。

赵哥儿盘腿坐在床上,数着银子,数着数着就模糊了,铜板实在是太多了,完全数不过来,略略一算,应该有七百多两了,一麻袋都不够装。

铜板拿着不方便,明儿得拿去钱庄换才行啊!

赵哥儿高高兴兴的,一扭头就见方子晨把铜板铺了一床,四个孩子睡在上头抓着脚丫子缩成一团滚来滚去。

方子晨问:“铜板的味道香不香?”

四个孩子异口同声:“香。”

方子晨插着腰:“看看,看看,你们小小年纪,就已经达到人生巅峰了,以后还跟不跟父亲混?”

四个孩子举着手,嘶吼出声:“跟······”

赵哥儿:“······”

他目光落在溜溜身上,这会儿溜溜正躺在乖仔旁边,美滋滋的。

这一来月,溜溜是一点儿都不黏周哥儿,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嘟囔着要找乖仔和方子晨,后来更是过分,晚上直接是不想回去了。

他在源洲没什么朋友,就一个娇娇,来了涸洲跟乖仔玩了一段时间后又去了安和村,村里虽是有不少孩子,但溜溜也没能跟他们玩到一块去,小孩子玩的游戏也就那两样,不是躲猫猫就是玩泥巴。

这些游戏对大一些的孩子来说,已经毫无兴趣了,哪里像跟着乖仔和方子晨,好好的去摘个梨都能搞得跟打仗似的,实在刺激又好玩。

以前不见乖仔,他就想,在源州最初那会儿他还小,乖仔来信时,他还会跟周哥儿说他想乖仔了,爹爹,带我去找乖仔好不好,后来大一点儿了,懂事了,就没再闹,每次看完信后就仔仔细细收起来,有时无聊了,他又开出来看,对着信一看就是半天。

他就乖仔一个朋友,现在凑一起了,自是舍不得分开,他高兴,晚上想跟乖仔一起睡,周哥儿也就随他了。

隔天早上,大家自觉的来买泡面,可是刚到摊位前,发现人夫郎在煮面,那面跟昨儿见的泡面还不一样。

赵哥儿捞了两碗酸辣粉给乖仔,乖仔又端到一旁吸溜吸溜起来。

“老板,这是啥子啊?”

酸辣粉不像泡面味儿香,可红扑扑的看着让人非常的有食欲。

赵哥儿还认得他,这人昨天他说他儿子矮溜溜:“是酸辣粉,客人要来一碗吗?”

这是个不缺银子的:“行,给我也整上一碗。”

“好,一共十二文。”

“啊?才十二文?”这汉子眉头立刻就蹙起来了。昨儿泡面贵,可实在是好吃的,这什么酸辣粉,恐怕是不比泡面,不过也无事,就当是尝个鲜。

粉先头就下水泡过了,煮的也快,旁边案板上调料都一碗一碗的装好了,只要放了料捞一下就行。

这会儿十月中下旬,早上天气还是有些凉的,酸辣粉不烫,被捞了两下,这会儿正温,直接入口吃就行了。

汉子原是觉得不如泡面,可后头一尝,顿时觉得还是这酸辣粉比那泡面还好吃,是他喜欢的味道。

爽滑可口,麻辣鲜香,酸且油,但一点都不腻,一口下去,整个人都美了。

后头来的人见他吃了一碗又一碗,那碗都垒得老高,当下也不犹豫。

“这位小哥儿,给我也来一碗。”

哎呦喂,太好吃了,一碗不够吃,还得再来一碗,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队伍就排得老长了,这会儿刚一碗下肚,原是再吃一碗就能饱了,但是现在一瞧,队伍已经排到街尾去,要是真去排了,轮到他,刚那一碗估计也消化完了。

那是排还是不排,可是直接走了,这粉又实在好吃,刚听人说了,这是前两天进城时的那批大商队,押的货好像挺多,可买的人也不少啊!昨儿他就看见好多人都买了,那货怎么的都去了几车,而且如今瞧着,人还不是只有一种货,这酸辣粉也不知道有多少,可别是明个儿来了就没有了。

正犹豫着,方子晨又跳出来了,词都不敢。

“好消息好消息,赶时间不想排队的父老乡亲们看过来。”

大家又围着方子晨听他忽悠了。

红薯粉?

照旧是没听说过,不过和泡面一样,煮起来也完全不需要手艺,吃前泡一泡,之后煮一煮,捞出来,想和汤的就放点水,想干捞就干捞,想放啥料就放啥料,想放屁都行。

这两样吃食放现代,也就那样,因为现代能吃的多,花样也是数不尽,街上光是卖粉的,那就有几十种了,什么口味的都吃过了,自是不觉得泡面好,也就那般。

可大夏到底是不一样,不是羊肉粉猪肉粉,就是混沌大粉条,配菜馅料啥的虽是不一样儿,但百变不离其中,单一得可怜。

外头一碗混沌十三文钱,汤多料少,昨儿忙得晚,也难得来一次,方子晨和赵哥儿带四个孩子出去吃了一次,说是猪肉葱花馅,可混沌里头是绿油油,一口下去,全是葱花,至于老板说的猪肉,方子晨是压根没瞧见,他估计这家铺子剁肉的师傅手艺应该相当高超,那肉沫没用放大镜估计是见不着了,一碗混沌下肚,方子晨问也不用问,又去给四个孩子买了十个包子。

那一碗混沌,不用说,他家这几个,一碗下肚估计是吃了个寂寞。

可这样的,以前扶安镇也就七文钱,这会儿多了将近大半,吃的人还那么多······

方子晨当即决定,再给红薯粉升个价,就一斤六十八文。

这会儿一说,老百姓还有点犹豫,这一抓瞧着也不大,估计能煮个两碗,实在是有些贵了。

“不贵。”方子晨说:“大姐,初次见面,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为人,但其实我是一个正直善良,相当诚实不说谎话,人品杠杠的人,我不骗你,你看我这红薯粉好像少,可你拿回去泡了后再煮,这么一抓,能煮七碗。”

大娘被他这话逗笑了:“真的啊?”

“哎呀,我能骗大姐你啊!我这么一副老实人的长相,除非你家用盘吃饭,我家的红薯粉怎么煮都好吃,新吃食呢!才六十八文,您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他模样长得好,笑起来眉目舒朗,整个人似乎都发着光,大娘乐意同他说话得很:“那我买回家试试?”

方子晨把红薯粉放到她伸过来的篮子里:“行啊!保证你试了还想试。”

大娘呵呵笑起来。

“小公子,给我也来两斤。”是昨儿推销买纸时看着他脸红的大姐。

方子晨都没敢抬头看她,给她也装了两抓。

红薯粉不想吃酸辣的,回去跟大骨头炖,再放点酱油,也一样的好吃,一点都不比外头卖的差。

而且还能放得久,要是有酸菜,或者豆腐,放着一起炖,那更是绝了。

红薯粉又被抢了,光两天就卖了三车,进城那天几车货大家都瞧着清楚,晓得这货也就这商队有,上阳的铺子都没有卖,之前更是听都没听过,买时同赵哥儿闲聊,晓得人是从涸洲来的······哎呦喂,那不是做化肥的方大人任职的地儿吗?

这商队就是那边来的啊!

要说以前,一说涸洲,老百姓便是什么洲?涸洲?哪里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如今不一样了,就是那耳聋的都知道了。

涸洲离这边可远了。

有人问赵哥儿,货是不是要卖完了?

赵哥儿道:“嗯!大半了,也是婶婶你们买的多。”

“那下次还来吗?”

“还不清楚,就是要来,也得等明年了。”涸洲离上阳实在是远,来时就花了大半来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