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溜溜还小,接受力没乖仔那么强,方子晨教他的时候以认大字为主,算术方面就是个位数和两位数的加减,如今是乘法口诀也给教上了,一斤三十文,二十斤多少文,一乘就给算出来了,哪里还用得上算盘。
比得以前见过的那些掌柜还要厉害,以前刘叔去给醉宵楼送菜时,杨掌柜在醉宵楼干了几十年,都还得用算盘呢,想到这儿,刘叔便道:“上次回村,我跟小文去了趟醉宵楼。”
刘婶子问:“可买东西去了?”
醉宵楼里甭管是杨铭逸还是底下的伙计,对着他们刘家都是多有照顾的。
刘叔道:“买了,这事儿我还能不晓得啊!空着手去也不像样,那次去倒是碰巧见到了逸哥儿。”
“这孩子可是大了些了?”刘婶子有些怀念的说:“那次他来方小子家过年,赵哥儿带着他来咱家里吃过一顿,我瞧着他那模样,可真是跟方小子一样呢!”
刘叔有些懵的看她,语气掩不住的惊呼:“跟方小子一样?这不能吧!我瞧着没哪里像啊!倒是乖仔跟他是越来越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逸哥儿也是俊得紧,让人不敢看。”刘婶子没好气的说,到底是村里妇人,肚里没啥子墨,说不清,但说白了,就是杨铭逸五官凌厉张扬,让人不敢直视。
当初方子晨就觉得杨铭逸是人靓话不多,凤眸狭长,不熟悉的一看,就觉得他很不近人情,气质很有高冷男神的范,寻常人自是不敢多看。
到底是多年夫妻,她说得不清不楚,刘叔倒也听明白了,赞同的点头:“确实是,我上次见他,长高了,模样也是愈发的俊了,我去买糕点的时候,还听着有些人说他是咱们镇上这个。”
刘婶见他竖起了大拇指,又听着他说:“先头他还小,那模样我瞧着就是顶顶好的了,结果这会儿长大了些,比得小时候还俊郎,以后不知道会便宜谁家儿郎。”
除了夸方子晨,刘婶子很少听见他这般夸奖旁人,当下也好奇:“比那云哥儿怎么样?”
云哥儿是源州通判家的孩子,之前常来店里买奶茶,是刘婶子见过模样最顶顶好的。
刘婶子虽是也见过杨铭逸,可那会儿杨铭逸到底是还小了些,去了源州除去刚开始那一年杨铭逸来店里住过几天,后面就再没见过了,她不是没见过小时候长得水灵灵的孩子,长大后却平平无奇的。
而且刘叔很少这般子夸人,倒是让她好奇。
刘叔想了想,说:“各有各的好,但真要我说,逸哥儿瞧着是冷些,可那模样是真的好,云哥儿像赵哥儿。”
云哥儿是模样水灵又可爱那一类,说漂亮,又不算顶顶漂亮,但说丑,那不至于,就是瞧着可人,顺眼。
刘婶子笑起来:“怪不得咱乖仔总念叨他。”
“念叨啥了?”
“我们刚来那会儿他问我见过他杨叔没有,问我逸哥儿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说他现在有多多的银子了,过几年就能去娶他,还说让我存点银子,以后做份子钱,这小子。”
刘婶子想起他说这话儿的时候就好觉好笑,明明个头就那么点大,隔三差五的还被赵哥儿拿木条满村子的追,却想着娶夫郎了。
不过乖仔能记杨铭逸这般久,着实让刘婶诧异,而且以前在村里跟河小董几个哥儿玩的也好,可乖仔却是没说过这种话,刘婶当时就问了一嘴:“真想娶他啊?”
乖仔很认真的点头:“肯定啊!乖仔不说假话哟!”
“为什么?你杨叔又没有跟你玩过。”
“玩不玩的不重要,漂酿就完事了。”
刘婶子笑了,乐呵得不成:“你去京城没见过比你杨叔好看的哥儿吗?”
漂亮的是见过,左相家的小哥儿就很好看,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可是······
乖仔很严肃的说:“漂亮也不关乖仔滴事啊!乖仔已经心有所属,是好男人,可不能见一个爱一个,这样是不对滴,刘奶奶,乖仔是好男人,以后你不要再问这种问题咯,不然别人听见了怕是要误会乖仔,那可不得行。”
刘婶子当场就笑开了。
六月中旬,地里的谷子开始黄了。
顾老自从进入六月后,就天天的风雨无阻的往地里头跑,亲眼看着庄稼结出了谷子,密密麻麻的,挂满了稻穗。
瞧过去,黄灿灿的一片,满满一副丰收的景象。
村里人走哪里脸上都是挂着笑的,以前穷,过得辛苦,大家就总是为了柴米油盐去拌嘴,化肥没捣鼓出来的时候,偶尔的方子晨走村里,还能听见人夫妻拌嘴,说过不下去了,孩子又闹着吃肉了,投到咱家本就是苦了孩子,如今你还打他,是不是男人之类的,可过完年回来,再在村里逛,没人吵了。
日子眼看着要好起来了,心里都平和,吵干啥呢!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地里头多看看,今年那庄稼长得美哦!
这会稻穗都黄透了,沉甸甸的要垂地上,可大家都舍不得割,想再等等,这会儿还能再长个十来天,可顾老等不急了,找了村长,让他先割一亩出来。
村上是晓得事儿的,没推辞,带着家人拿着镰刀就去开割了。
村里好些人都来帮——其实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
然后晒干了,一过称······
先头赵哥儿没追肥,就四百斤多一点点,这会儿直接五百二十多斤了。
是不是谷子没晒干?
没!真干了,再晒下去都要烧起来了。
是不是真割的一亩地?
那肯定的,全村人都看着呢!
这会称了七/八次,连称都换了两。
没错了,真真是五百二十多斤。
村里人个个的喜笑颜开。
后头这十来天还能长,那到时候应该能有五石八斗。
顾老呼吸都急促,喘息如牛,蹬蹬蹬的往后退,两眼一翻似乎要晕过去,方子晨未雨绸缪,先扶住人,往他人中按,疼得顾老眼泪都飙。
第二天,顾老几人来告辞,迫不及待的就要走了。
来时花了好几个月,因为大家都觉得是白跑一趟,因此一点难受都不愿忍,可这会儿得忍,必须得忍。
回去要是快了,能八月到京城,然后八月底能把化肥推出来,老百姓能在稻穗长出来前,追次肥······
再然后,一亩没有四石,怎么的也比二石好啊!
短时间内不能大范围推广,可能惠利几处是几处。
这几人都是那廉洁且正直的好官,心头有百姓,不然也不会被夏景宏钦派过来,他如何能不晓得涸洲离京远,路途遥远又颠簸,这几人老了,要是不慎,可能这一躺是去了就回不来,可派旁人夏景宏不放心啊!就算他们来了,晓得化肥有用了,也不会像得顾老这般赶——今年来不及明年再推广就行了嘛!何必累着自己,那些老百姓又不是他们啥子人,化肥不用也饿不死,不急不急。
顾老几人这会儿一腔热血,人好似一下年轻了几十岁,马车太慢了怎么办?把马牵来,老夫要聊发少年狂。
日夜兼程,赶急赶忙,一路到了京城,顾老几人被人抬进了皇宫。
夏景宏看他们胡子拉碴,瘦得皮包骨,奄奄一息,气出进少,直接吓了一大跳:“众位爱卿这是怎么了?是被方子晨那臭小子抢了从涸洲逃回来的吗?”
“没有,皇上,化肥,做化肥······”
见此,夏景宏都不用问了。
这几个老东西,当初把他们喊御书房来,他说了化肥的事,想派他们去涸洲学学,这几老头子一直暼着笑,推辞来推辞去,话里话外不过是皇上糊涂了,方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十句有九句是在吹,而且这次这牛吹得这么大,一听就是假的,您怎么还信了呢!
这会儿夏景宏看着他们虚脱却神色依旧还激动的样,着实扬眉吐气了一把。
“皇上。”顾老疲累得好像都要断气了,嗓子哑得紧,似乎再说两句他就要两腿一蹬上西天,夏景宏道:“顾爱卿······”你们先休息休息,有话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
可顾老急他们啊:“皇上,方大人手上有好东西。”
“什么?”
“方大人会修水泥路。”还有卫生纸,他最爱用这个了,回来这一路上茅房,没了卫生纸他蹲坑都不香了。
夏景宏闻言脸色平平。
哦,这个听过,不过就是条路嘛!过年回来那会儿禁卫军说的事儿太多了,夏景宏被镇住了,就光顾着炸药和化肥的事儿,水泥路倒是没多过问,后头想起来,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儿。
就是条路而已嘛!
顾老看他没重视,急了。
那水泥路可是好东西啊!硬邦邦的,他可是拿了锤子去砸过的,砸了老半天,那水泥路还是好好的。
先不说要是他们外头也修了这种路走得有多平坦多舒服,要是拿来做城墙,敌军要是打来,那可就不用怕了。
方子晨说了:“到时城门咱做成铁的先,敌军要是真打来,进都进不了城,我看他还打个屁股。”
顾老觉得这法子很是可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小可耐们,晚了一点,对不住。
为了后面情节能通畅,这几天铺垫,可能情节就没什么起伏了。
看了估计像看了个寂寞,大家可以存着后面一点看。 (-^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