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2 / 2)

即使不走仕途,也当君子远庖厨,如今你年纪还小,也是不该,须知有些事儿,是要从小教起的。

乖仔觉得他说这话不对,他也不是要顶嘴,只是疑惑的道,可父亲说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父亲说,它的意思系有血气的东西你都不要去杀它,推崇的系不忍之心,让君子不要造杀孽。系一种不忍杀生的心理状态,这系孟几劝诫齐宣王实行仁术。而不系说做大事的君几和堂堂男子汉应该远离厨房,而女人才系厨房的主人,夫几,你这样说不对,系断章取义。

父亲也说鸟,人不分九等,女仁做得滴事,男仁也做得,女仁做不得滴事,男仁更要做得,人不可吃白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要爱爹爹,爱父亲,要学会帮忙,做些力所能及滴事,而不系等着白西白喝。

乖仔一直都很勤快,方子晨又教他,说他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做家务也是他的义务,一家人应互帮互助,于是他就更勤快了。

以前洗碗就方子晨和小风轮着来,在驴了乖仔一顿,又摔了十几个碗后,乖仔如今已掌握了真正的‘技术’,方子晨亲自检验一番,给他发了张荣誉证书,自此,乖仔喜提洗碗工的身份,方子晨自认大人了,就不再和两个孩子抢洗碗的活儿。

乖仔不觉得进厨房洗菜,帮忙看火有什么不对,毕竟方子晨经常做。

孔夫子同方子晨教的相悖,但乖仔觉得他父亲说的才是对的。

因为男仁也要吃饭饭,他洗菜做饭,有什么不对?要西饭,就要干活,不干活,饭饭难道自己从天上‘砰’滴掉下来吗?

爹爹系爹爹,他又不系下仁,专给人烧饭的,他帮爹爹干活儿,有西莫不对?

孔夫子见他不受教,竟还公然顶嘴,左一句父亲说,右一句父亲说,不由气恼,也觉面子挂不住。

“你父亲又何许人?只一区区小商,如何识得文人之道?你即信奉与他,觉得他所言既是理,又作何的来我这里。”

乖仔不敢再说话了,他晓得赵哥儿和方子晨为了给他寻书院,愁了好些天,如果惹恼了夫子,被逐出门,父亲和爹爹又该烦了。

于是他又道了歉。

孔夫子虽是还气,觉得他颇有些不尊师重道,但当着满屋的孩子的面,乖仔已是认错,他到是也不好再揪着不放说什么。

今儿乖仔把竹筒带来,算是违反了私塾里的规矩。

课室里不可携带与之无关的东西。

孔夫子找到了借口,训了乖仔一顿还不够,又拿戒尺抽他手心。

……

乖仔一到家,谢肖宇瞧着他眼眶红红肿肿,都不需要多嘴问,一看见他的手,谢肖宇就晓得他在私塾里挨夫子训了。

可训就训,打两下也不要紧,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把孩子打成这样,都委实不该。

赵哥儿就看他跟乖仔坐在屋檐下,像喝了二两酒一样,大着舌头你唱我和,一下老东西,一下老畜生老禽兽,一直骂着孔夫子。

谢肖宇朝乖仔掌心吹了吹,又去摸他有些汗湿的头发。

“他打你,那你打他没有?上次你不是都把陈伟东打得牙都掉了吗?”

乖仔摇头,吸了下鼻子,说:“不能打老仁,父亲说鸟,打老仁不对,系畜生,乖仔要做仁,不做畜生。”

谢肖宇看他说的严肃,只觉得这孩子懂事了,往常在家也不闹腾,乖乖巧巧的,就是偶尔会帮些倒忙,咋一到了外头,不是被同窗欺负,就是挨夫子打呢?真是个命途多舛的。

可怜了。

刘婶子见着他手这样,动都动不了,一直张着,刚是掌心肿,这会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儿,手指也肿了,都要抹眼泪,刘叔摸了一下他的脸,进到厨房,去给他烤了个红薯。

乖仔一有吃的,也不想着骂人了,坐在刘婶怀里,刘小丽坐他跟前,拿着红薯喂他。

“慢点吃,热不热?要不要姨姨给你吹。”

“不热,”乖仔没心没肺的朝她笑:“红薯甜甜滴,好西,姨姨也西啊!”

刘小丽摇头。

这红薯是刘叔在外头买的,城外农户挑着担子,在街头那边卖,一个个的,都人手臂大,刚出的红薯,有些贵,若换了往常刘叔是舍不得花那些个冤枉银子来买这玩意儿,但想着乖仔和溜溜都喜欢吃,以前这两娃子,天天都要啃,他便买了。

刘小丽见识过乖仔的胃口,晓得他定是能吃完。

在刘小丽又把红薯递过来时,乖仔用手背把红薯推过去。

“姨姨也西,奶奶也西,乖仔不能多西。”

“是不好吃吗?”

“不系哟!红薯好西滴,”乖仔很是苦恼的说:“不过西红薯会放屁屁,父亲说臭臭,会打乖仔滴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