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1 / 2)

这家主人不晓得那买的棺材,重得紧,加上这活儿,寻常人也不愿做,棺材抬出门,得按大师说的时辰来,这会再找人,不容易,因此就想着坐地起价。

主人家不是好拿捏的,脾气也冲,谈两句,见着对方一副没皮没脸的样,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这会离选好的时辰不过两炷香。

主人家过来同大熊和方子晨道歉,说今儿棺材怕是出不去了,害他白跑一趟,等会让大师重新算日子,定好了再请他过来。

抬棺一趟就是四两银子,贵的嘞,寻常人家穷一些的,怕是都不敢死。

住城里的大抵是来自五湖四海,日常也就跟左右两旁的人家熟,不似村里。

乡间虽是不富裕,大家平日里也会有些摩擦和口角,但总体来说都是团结的。

方子晨瞧着屋里就几个披麻戴孝的,再想河大愣他老爹去的时候,那是四方来客,一院子都装不下,本村的,隔壁村的,都来了。

抬棺这种事,一般都是十几汉子一起上的,毕竟埋山里,离村里又远,人多了路上好替换。

做喜事也好,白事也好,都是大家相互帮忙不用喊,都会自个寻上门去,今儿你有事我帮你,明儿自个有事了,大家也才会来。

都不用刻意的花银钱去请。

哪像现在,抬个棺,都找不着人。

方子晨同大熊嘀咕了两句。

大熊上下看他,诧异道:“你真能行?这儿离义庄可不近。”怕他不懂,大熊解释道:“棺材一抬,不能碰地,中途可不能休息的。”

“我知道我知道。”方子晨参加过白事,这种事儿哪能不懂,催促:“你快去啊!不然到嘴的鸭子该飞了。”

大熊不信任的看他。

方子晨垂眸眤着他,又道:“快去啊!”

大熊又仔细看他一眼,才去找主家,说他和他兄弟自己抬也行,按原来的时辰出门吧!。

大熊从事这行差不多十年了,信誉还是有的,他身子也壮,瞧着就很行的样子,主家自是觉得他没问题,但······

他朝方子晨看去,对方身子骨还有着少年人拔个时特有的清瘦,肤色白皙,轮廓清隽好看,一看就像不谙世事的受人宠的小少爷,能行吗?

自是行的。

方子晨把木棍搭在左右肩上,走得要飞起,主家的几个披麻戴孝的在后头撒白纸,都差点跟不上,得一路小跑着。

到了义庄,大熊都气喘吁吁,方子晨仍脸不红,心不跳,只微微冒了些汗。

得了二两银子,他心里乐开了花,但当着主人家的面,他也不好意思笑,苦着张脸劝人节哀,扭头立马又笑嘻嘻的。

傍晚赵哥儿见着人还没有回来,便自己去吴府接了乖仔。

回来吃了饭,方子晨才回来,休息没一会,便又得去守义庄了。

照旧是练武,然后去洗漱。

赵哥儿给乖仔脱了衣服,忽而视线一凝,却见他手臂上有处淤青。

乖仔同方子晨是一样的冷白皮,那处暗色的淤青就显得很突兀,很明显。

方子晨昨儿没歇息好,下午又做了趟活,这会溪边清凉,他双脚泡在水里,后倒趟在草坪上睡着了。

赵哥儿压低了声音,问乖仔。

“这儿怎么青了?”

乖仔如实交代:“系一个大哥哥捏滴。”

赵哥儿闻言,双眉紧蹙:“哪个哥哥?”

“系佳怡姐姐滴表哥。”乖仔说。

吴老家里开了间小课室,倾力教导家里的几个孩子,就指望着他们出息,光耀门楣。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以后若是想高嫁,自也要识得些书。

大户人家当家的主母,手持中馈,其算术一道要精,家里的姑娘哥儿,除了女戒、内训,诗词,甚至还要学那琴棋书画。

若是大字不识一个,啥子都不会?如何相夫教子?又如何举案齐眉?人世家少爷,家世好的,自是想娶更好的门当户对的人,娶个啥子都不会的图什么?

村里姑娘哥儿,没条件,多是学些厨房里的活儿和一些针线,汉子们娶媳妇,便是看彩礼高不高,再是看这姑娘哥儿勤不勤快,干活儿利不利索。

吴老给吴佳怡和吴佳乐请了个教导夫子,专授其琴艺。

一天也就学一个时辰,其他时间,吴佳怡和吴佳乐也要到课室去学习。

吴老头学识渊博,比外头那些夫子都要好,陈氏大哥同吴泽宇乃同窗好友,他家中有一子,便了托关系,进到课室里旁听。

吴老不仅要管着书院里的事,还要给甲子班和乙子班上课,课程虽是不多,可他自觉精力有限,加之年纪又上去了,三两天只一堂课,也让他觉得疲倦,这事本不想应,但两家到底是姻亲关系,陈氏为家里生了三孩子,平时也管理着偌大的府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陈家这些年也没求过什么,陈氏和她大哥一同求情,吴老倒是不好拒绝了。

这陈伟东也是十岁,但长得膘肥体壮,母猪赛大象一样,瞧着就像一座肉山。

赵哥儿轻轻碰了一下,而后拇指轻轻抚着乖仔手臂上的淤青,不由想起他之前遭过的罪,大概是难受,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哑了:“疼不疼?”

乖仔摇头:“中午痛痛滴,现在不痛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