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南闯北’,坐街上要饭这么些年,什么人没见过,在京城时,满大街的花花公子路过跟前,他都没觉得谁帅呆了。
侯府的公子,坊间传言,此人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善琴善诗,其小舅乃是当年京城出了名的俊哥儿孟如清。
这哥儿美貌无双,李承安是外甥像舅,同孟如清有三分相似。
可只这三分相似,人便成了京城里,大多姑娘哥儿的梦中情郎。
村里流言蜚语多,且大半不属实,刘小文当初在一小酒楼后厨做搬柴的活时,听着前头小二议论,也没当回事,后来上街,见着李承安打马而过,只匆匆一眼,便觉得这坊间传闻,倒也不算得太过夸大。
李承安长得是不错,刘小文当时只一眼,便觉自行惭愧,对方样貌不凡,气质出众,帅是帅,但他也没觉得帅呆了。
赵哥儿喜欢他夫君,就看他夫君就什么都是好的,他觉得那人即使当着赵哥儿的面挖鼻屎,赵哥儿也能说对方有型。
乖仔就更不必说了,小小年纪,懂什么呢?刚这孩子还人猴不分呢!
刘小文又开口了,他有操不完的心:“那你有问过他吗,在来我们大夏之前,他是否已经娶妻生子。”
赵哥儿摇摇头。
这事儿倒是没问,可他第一次问方子晨要吗的时候,方子晨说他不是人,说自己年纪小,怎么能做这种事,求他放过。后来两人感情好了,方子晨想同他亲热,还得去学习,这样的,之前怎么可能有媳妇。
刘小文看他否认,眉头紧拧,脸上流露出不解。
“不应该啊!”
“什么?”赵哥儿问。
“你说他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但富贵人家的,多是十几就娶媳妇儿了,即使媳妇未娶,那也是小妾通房一大堆。”
赵哥儿立马道:“我夫君才没有。”
“啊?那是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隐疾,或者不太受欢迎,没人给他做通房啊?”
“怎么可能,”赵哥儿脸有点红:“他有没有隐疾我能不知道。”
“也对哈。”刘小文道:“那八成就是不受欢迎了,没人肯跟他。”
不受欢迎?
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因为太受欢迎,才被人下了药,差点不举了,媒婆都不知道被他打跑了多少个。
赵哥儿不悦的看着刘小文:“我夫君才不是不受欢迎,他是眼光高。”
刘小文上下扫了赵哥儿一眼:“我觉得这个不太可能,要是眼光高,能找你这样的?”
“你刚说什么?”赵哥儿眯起了眼。
看他满眼杀气,刘小文笑了笑,往旁边挪了一下:“别生气,也不是说你不好,你和周哥儿在我眼里是这个。”
他竖起根拇指,这话倒也不是吹捧,赵哥儿确实是长得乖巧,可可爱爱的样,但刘小文在外闯荡这几年,自是晓得,那些高门大院里的,有多瞧不起他们这些穷苦人。
他有时只是路过,对方出门,正巧碰上,都说晦气,之前不懂,他睡人外头的屋檐下,还给那帮子下人扫开,说他胆子真是大,也不看看什么地,就敢搁这睡,这地儿是什么阿毛阿狗都躺的地儿吗?
村里人娶媳妇嫁闺女,都是看的对方家世如何,有几亩田,几间房,或嫁妆几许,能不能干活,结这门亲,能不能有到帮衬。
婚嫁就像利益的交换。
大户人家更是如此,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也许面都不曾见过,没有感情,便去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对方若是富家出来的,咋地可能看得起他们这些村里人啊!
“不同你说了。”赵哥儿深吸一口气,有股想捶刘小文一拳,好送他上路的冲动,他使劲揉搓着手里的鸭子,道:“晚上我夫君回来,你就晓得了。”
刘小文见那鸭爪子都要被他搓成泥,啥子话也不敢再说了。
对方是个好的就成。
傍晚时,方子晨扛着一箱书回来了。
他刚到门口,乖仔听到动静就从后院冲出来:“父亲~”
“哎哟,我的宝贝啊!”方子晨扔了箱子,接住乖仔抱了起来。
乖仔小手皱巴巴的捧他脸,拿脸同他蹭了蹭,才道:“父亲今天去哪里鸟?乖仔都不见你,想想。”
“父亲也想你。”方子晨捏他手,见有些发白,问道:“今天又拔鸭毛了?”
“嗯!乖仔锻炼完,跟爹爹和哥哥一起卖东西,店里来好多好多滴仁,乖仔收银几都收不过来,卖完鸟,才杀鸭鸭。”
方子晨闻言,夸他两句,乖仔捂着嘴,腼腆的笑了起来。
方子晨都瞧得发愣,觉得一天不见,自家儿砸真是长大了,以前要是这般夸,这死小子一定是顺着杆子往上爬,说他也是这么认为,如今竟是都会害臊了。
还懂捂起来,笑不露齿?不知是跟哪个黄花大闺女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