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王慈会拒绝,没想到过了几天,王慈跑来找他了,说是想跟他一起研究一下药膳。
宋随意道:“可我想玩你的丹炉。”
“那个还没弄好。”王慈道,“再说这两个没什么区别,丹炉只是温度更高罢了,实际上做起来是一样的。”
宋随意顿时有些失望:“那好吧,你想弄什么?”
于是王慈把自己准备的方子拿了出来。
他也是听说宋随意最近在学做饭而且成果喜人才想着找他帮忙的,因为王大神医虽然医术了得,但厨艺真的让人不敢恭维,炒个菜都能把沈云霆放倒,唯一控制得好火候的只有煎药的时候。
“所以你是想用调料掩盖掉药的苦涩味。”宋随意看了看他的方子,评价道。
王慈点头。
“那我推荐你多买点辣椒。”宋随意把方子放下,“它可以掩盖掉大部分的味道。”
“但是有人不吃辣。”王慈皱眉道,“而且还得考虑到辣椒本身的问题。”
“但是大部分东西都是过犹不及的。”宋随意道,“那些调料下多了都不好,除非你能抵掉那个味。”
王慈想了想,说:“我们试试?”
“那得去西苑。”宋随意道,“不然我这的锅都有味了,就不能吃了。”
王慈自然没意见,收拾了药材就跟宋随意去了西苑一个不住人的院子,里头的小厨房真好可以让他们捣鼓。
一开始宋随意还没什么兴趣,但看王慈弄,看久了觉得好像也挺好玩的,于是加入了战场,有时两人能在那边从早待到晚上,直到沈云霆来接人回家。
又一天,王慈拟了个新方子,准备拿来炒面试试。
虽然药材炒面听着有那么一点点丧心病狂,但他们这些天已经研究出了一点心得,两人都挺有自信的。
把面放进锅里淋上水盖盖闷着,宋随意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会的时候,野竹忽然来了,说是三十九爬上树,现在挂在花园里下不来了。
宋随意:“……”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笨猫到底怎么想的?
他有些无语,连忙跟王慈一块跑了出去,就见三十九扒拉在树,缩着脖子飞着耳朵,一副下一刻就要吓死过去的样子。
宋随意:“……”
“三十九。”宋随意跑到树下喊它,“你又爬上去了!下来!”
三十九“嗷”了一声,没动。
宋随意又看了看,发现这树枝丫太少了,三十九占了最粗那根,其他的不太好站人,旁边也没什么可以落在的地方。
他只好道:“去搬椅子来。”
“他们去搬了,还去拿了梯子。”野竹道,“要不要让人拿斧头来把树砍了?”
“砍了光秃秃的多难看。”宋随意摆摆手,等人搬了椅子来便踩上去朝三十九伸手,“下来。”
三十九抿了抿耳朵,没敢动。
宋随意真的要被气死:“怎么有老虎爬高的,你丢不丢虎!”
三十九“嗷”一声,还是不动。
宋随意只好让人换了梯子,踩着梯子爬上去,高度倒是刚好,于是伸手过去试着拉了一下三十九。
但三十九已经不是刚来时那么点了,宋随意实在没办法踩在梯子上把他硬抱下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反而搞得梯子摇摇晃晃的,吓得野竹脸都白了:“王妃,要不您先下来,我上去。”
宋随意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又下去了,换野竹上来。
野竹试着伸出手。
发现差一点点的。
这时他才意识的王妃个子挺高的,只是平日里跟王爷站在一起便显得有些小了。
他有些沮丧地下来,说:“够不着。”
王慈看他们这样,主动道:“不然我试试?”
宋随意摇头:“三十九这会害怕,其他人上去可能会被挠,只能去找王爷了。 ”
他说着招人过来,让他们去宫里把关承酒喊回来。
然后蹲在树下等着。
关承酒很快就回来了,看见树上的老虎有些无奈:“怎么又上去了。”
“唉,作的。”宋随意道。
关承酒闻言笑了笑:“随你。”
“别瞎说,我是会思考的,这种一看就收不了尾的事我才不会做。”宋随意说着拉拉关承酒的衣袖,“你快把它抱下来!”
关承酒叹了口气,也没用梯子,直接纵身上去把老虎捞进怀里抱了下来,全程不过眨眼的功夫。
宋随意看向野竹:“你不是说不行!”
野竹委屈得想哭:“我要是有王爷的武功我也可以!
宋随意心想也是,于是看向三十九。
三十九立刻委屈巴巴地跑过来蹭了蹭他,蹭得宋随意心软,弯下腰抱了抱它,摸摸它的脑袋,然后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说:“还敢不敢?”
三十九低低呜咽了几声,认错态度非常勉强。
宋随意满意地摸摸它的头,让野竹拿了肉干来一点点喂它吃。
王慈没养过宠物,看三十九这样也觉得好玩,跟着拿了点肉干在旁边喂,边喂边问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有吧。”宋随意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忘了就忘了,能忘记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王慈是不赞同这句话的,但这会他的确没想起来是什么事,于是作罢,伸手摸摸三十九的脑袋。
三十九紧张的时候会攻击别人,但平时还是乖的,尤其王慈是经常来家里的客人,他自然认得。
吃饱了,三十九精神也缓和了,站起来甩甩尾巴就要去散步。
宋随意见状也跟着站起来,拍拍他的脑袋,说:“我跟王大人做了好吃的,带你去吃。”
说完他跟王慈脸上都是一僵,惊恐地看向对方,上一刻还在优哉游哉下一刻已经狂奔去了西苑。
但跑再快也改变不了两人把面忘了的事,宋随意掀开盖子的那瞬间,整个厨房都被烟雾霸占了,差点把两人呛死。
关承酒看他们跑得那么快,还以为出事了,匆匆跟了过来,就看见宋随意拿着把铲子在铲锅底,看那架势不像在做饭,像在铲墙皮。
他顿时明白了,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弄成这样?”
宋随意心虚地把铲子往王慈怀里一扔,说:“不知道哇!”
王慈:?
他本来想骂宋随意没良心,但一想这事好像的确因他而起于是闭了嘴,心虚地不说话了。
关承酒唤了人来处理,众人抢救过程才发现锅已经被烧坏了,他们只成功抢救下来一块黑糊糊的东西,邦硬,生前大概是面条。
宋随意接过那玩意仔细看了看,又在往灶台上“笃笃”磕了几下,最后往关承酒面前一递:“王爷请吃。”
关承酒笑道:“谋杀亲夫?”
宋随意闻言也笑了。
关承酒看他这样,问道:“开心吗?”
宋随意点头。
“开心就好。”关承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以后小心些就是,别伤着自己。”
宋随意眨眨眼:“是不是我做什么王爷都不凶我?”
关承酒微微点头:“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好。”
宋随意立刻扑上去:“王爷真好,爱你。”
“我也爱你。”关承酒说着,看了他的手一眼,叹了口气,“手洗了?”
“没有。”宋随意收回有些黑的手,理直气壮道,“这叫有难同当。”
关承酒:“……”
他叹了口气,带上宋随意回房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