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野竹有点愁。

他不明白王妃怎么跟王爷独处了会, 回?来就气得宵夜都不吃了,甚至还把要埋掉的轮椅拿了回?来,说是大功臣, 不埋了, 以后改做花架。

“是王爷做了什么嘛?”野竹撑着下巴躲在床边, “就算王爷真的做错什么, 王妃也不能糟践自己呀,宵夜不吃梦里会饿的。”

“不吃!气饱了!”宋随意愤愤道,“你有个喜欢的人吗?”

野竹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一愣,随即脸颊飞红,小声道:“小、小绒……?”

小绒这个名字宋随意倒是有印象, 是西苑的侍女, 长得清秀可爱,非常讨喜。

他忽然有种在看两个初中生谈恋爱的感觉, 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 刚想说什么, 就听野竹又连着报了几个名字,差不得涵盖了西苑年纪跟他相?仿模样也好看的姑娘。

宋随意笑容僵在了脸上:“你喜欢她们哪啊?”

“好看。”野竹理?直气壮道。

宋随意嘴角抽了抽:“那我呢,我不好看?你怎么不喜欢我?”

野竹皱眉,严肃道:“我才不干那种插足别?人的事。”

宋随意:“……”

行吧,毫无原则中还捞着底线。

“我的意思是说……”宋随意想了想, “就是那种,你最喜欢的, 甚至可能是你第一次喜欢的, 一直留在心里的像月光一样的人。

野竹有些不好意思:“百、百灵姐……”

宋随意:“……你刚刚好像没有说这个名字。”

“因?为百灵姐已经结婚了。”野竹低着头,沮丧道, “他跟方大哥结婚了,他们结婚的事我还去了,给了好大的红包,顶我一个月例钱呢。”

宋随意:“……”

明明是很虐的事情为什么他那么想笑。

他捂住脸强压住笑意,缓了几息才道:“那你喜欢百灵什么?”

“她漂亮,唱歌好听。”野竹说着,脸上又开始红,“有一次我不小心受伤了,她给我包扎伤口,还把那个帕子给我了,香香的,上面还有一只小鸟。”

宋随意了然:“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她唱歌其实不好听呢?”

野竹蹙眉:“我听过的!”

“可能是你聋了呢。”宋随意说着,也觉得有点站不住脚,改口道,“那如果你发现她其实很凶呢?就是会打你方大哥。”

野竹脸色顿时不好了:“不可能!”

“如果就是呢。”宋随意道。

野竹想了一会,露出一个快哭的表情,说:“王爷怎么这样啊!”

宋随意满意了,重?新躺回?床上,跟野竹一起唉声叹气。

但晚上的宵夜宋随意还是吃了,吃一碗面,上头堆满肉还摊了两个荷包蛋。

第二?天他就捣鼓自己那架轮椅去了。

这轮椅说坏倒是没完全坏,换个轮子还是能用的,但摔了那一下他还是不打算用了,干脆推到院子里摆着。

宋随意把轮椅摆好,大致比划了一下,定好位置后扭头吩咐野竹:“拿几个花盆来,咱们一会去花园移栽些花过来。”

野竹应了一声,很快去拿了几个花盆回?来,大小都有,多是瓷的,颜色素白,就一个不知道什么图案的青花,丑得花里胡哨的。

宋随意皱了皱眉:“你就不能挑几个好的?”

“没啦,就剩这些了。”野竹解释道,“大家练武经常打碎花盆,打碎了就要换。”

宋随意无语:“你们就不能去没有花盆的地方打?”

“总是有很多意外。”野竹把盆放下,问道,“王妃要哪个?”

“哪个我都不想要,这什么丑东西?”宋随意说着挑了个白的,“就要这个吧,我们出去买新的。”

野竹便把剩下的搬到一边,问道:“要去账房支吗?”

宋随意本想说不用,转念一想他以?前好像没领过月例,毕竟大钱他不好跟关承酒开口小钱自己又有,就没去过,也不知道在给关承酒省个什么劲。

“去吧。”宋随意大手一挥,打发人去领,自己回?房换了身轻便些的衣服。

野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王妃换了一身青绿的窄袖龟背纹锦袍,腰间插着把折扇,正?蹲在床边不知道弄什么。

他悚然一惊,连忙过去拦他:“王妃,您不会要我推着这个招摇过市吧?”

宋随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直接坐车过去就好,车备好了吗?”

野竹闻言松了口气:“好了好了,保证给您送到门?口,不让您多走一步!”

宋随意很满意,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两半玉扣来塞给他:“赏你了。”

野竹愣了愣。

宋随意解释道:“放桌上没注意,不小心扫到了。”

“没伤着吧?”

“那倒没有。”宋随意站起身,拍拍手,“走吧。”

这还是他读档后第一次在没有关承酒陪同的情况下出门?,虽然谈不上兴奋,但心情的确不错。

想他刚穿来那会,什么规矩都不懂,吃了几次亏后就有点战战兢兢的,门?都不敢出,生怕踩雷,现在就不会了。

马车是野竹特地挑的,不算大,外表看着也很简单,不过内里精致又讲究,四处都铺了软毯,还有几个软乎乎的枕头。

野竹解释道:“这车本来是冯公公准备入了冬给王爷用的,但是王爷不喜欢,就放着了,枕头是玲婶给的,她听说王妃喜欢,又做了好几个送来。”

宋随意把自己丢进软枕里,感叹道:“王爷真不识货,这车以?后就是我的了。”

“应该行。”野竹道。

他说着抬手敲了敲门?,说:“方大哥,咱们走吧。”

“方大哥?”宋随意揶揄道,“就是那个娶了你心上人的?”

野竹闻言慌了,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方大哥耳朵可灵了,别?让他听见。”

他才说完,就听见车外传来一声轻笑,那个方大哥显然是听见了。

宋随意也笑:“就你这说起来就脸红的傻样,怕是人家小夫妻都知道,没提是怕你害臊呢。”

话毕,外头就传来一声“是”。

野竹顿时郁闷了:“我明明藏得挺好的。”

宋随意闻言笑了笑:“就你这演技,还是别?为难别?人了,不过王府人那么多,你怎么会想起带他来?”

“因?为我跟方大哥本来就很好。”野竹说着,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而且方大哥身手好,出了事也能保护王妃。”

宋随意了然,怜爱地摸了摸野竹的脑袋。

估计是上回?在宝慈寺的事打击到他了。

于是宋随意也不再多问,三?两句扯开了话题。

卖瓷器的铺子离王府有小段距离,一路上宋随意闻着窗外时不时飘进来的香味,馋虫蠢蠢欲动,于是每经过一个摊子,他就要让野竹下去买点,等?到铺子的时候已经吃撑了。

把最后一根糖冬瓜扔进嘴里,宋随意拍拍手上的糖末,抽出腰间的扇子拿在手里,下了车。

老板正?在整理?货物,见来了人连忙朝里头喊了一声:“丫头!”

“诶!来了!”屋里传来一声少女的回?应,很快一个穿着水蓝褙子的姑娘满脸怒容从里走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想说点什么的样子,在看见宋随意的瞬间熄了火,捋了捋胸前的发丝,含羞带笑地朝他行了一礼,语气温柔地唤了一声“公子”。

宋随意早已经习惯这种待遇,倒是野竹目瞪口呆:“变得好快!”

“你看见王爷的时候变得更?快。”宋随意用扇柄敲了敲野竹,“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那姑娘面前,说明了来意。

姑娘闻言立刻热情地自我介绍,说她叫香宜,今年十七岁,祖籍江南,在京城长大,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哥哥跟个妹妹,尚未婚配,问宋随意娶妻没有。

野竹:“……”

震惊我全府!

宋随意也有点哭笑不得:“我已成家,夫人可是只大老虎。”

那姑娘闻言有些失望,又问宋随意有没有兄弟,听他说哥哥已经结婚了,这才歇了心思,给他介绍起店里的东西,说不喜欢还可以?定做,她给宋随意优惠。

宋随意挑了几个喜欢的,又定了两个说是卖完了的款,心满意足地付了钱,交代道:“你们一会帮我送到摄政王府去,就说是西苑的东西。”

姑娘一听是摄政王府的,神色闪过些许害怕,很快又被好奇所取代,她小声道:“听说王爷可凶了,平日里总打骂下人,是真的吗?”

“是吗,我没听说过。”宋随意也跟着凑过去,“你听谁说的啊?”

“京城里都在传。”姑娘道,“听说前些日子王爷大婚,娶的王妃不是他喜欢的,发了好大脾气,杀了不少人呢,有人看见王府后门?抬了好多尸体?出来,那血把路都染红了。”

宋随意无语,虽然关承酒是挺凶,但这传闻是不是太恐怖了点。

“我是王妃院里的,那晚上没出门?,不清楚呢。”宋随意道,“京中关于王爷的事都是这样的吗?”

姑娘点点头:“再远些,就都是王爷在漠北那会的事了,听说王爷可英勇了,把那些胡人都赶到草原深处去,根本不敢再来。”

宋随意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京中有这些传闻肯定是关承酒放任的结果,只是这传闻会这么割裂,只能说他当年名气太大,着实盖不住。

宋随意又拿了两个小摆件,留下一粒银子便带着野竹走了。

走到快门?口时,忽然一个男人过来,挡住了他。

宋随意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转身错过他就要走,那男人却一个移步,又挡住他了。

野竹当即要说什么,却被赶过来的姑娘拉了一下,她劝道:“这人家里有人在朝中当官呢,公子还是别?得罪他了,快些走吧。”

宋随意无语:“现在好像不是我不想走。”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要不公子从我家后门?走吧。”

宋随意闻言笑了:“他家有钱有势,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