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园,徐知着找管家夫人还衣服,虽然这套衣服事实上只有他能穿,但好几万欧的东西,徐知着也懒得占这便宜。玛丽推辞了几句,只好把衣服收下。
徐知着临出门时忽然意动,转身撑到玛丽的书桌上:“我有个问题。”
“嗯?”
“我可以追求老板吗?”徐知着问。
玛丽目瞪口呆。
“不行就算了。”徐知着直起身。
“哦,不,当然不!”玛丽一把拽住徐知着:“当然可以!!假如你能解决这个问题,我给你加薪水。”
“我的薪水是由您发的吗?”徐知着惊讶。
“当然,你没发现所有的账目都得从我这儿出吗?”管家夫人骄傲的。
“可您也不用这么高兴吧?”徐知着囧掉:“我不一定能成功的!”
“你最好能成功。”玛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十分为难的在背后说人坏话:“我真是受够那种蠢货了。”
第二天,艾琳娜在起居室里喝早茶时,听见车花玻璃大窗上一声脆响。她托起手里的红茶起身查看,发现徐知着躺在窗外的樱花树上晒太阳。
“早上好。”徐知着笑着打招呼:“我把那棵树让给豹子夫人了。”
“你居然真的可以。”艾琳娜胆战心惊地看着徐知着身下纤细的横枝,这棵垂枝樱由老科恩先生从日本带回国,虽然照料精心,枝繁叶茂,但毕竟不如橡木粗壮。
“自然比我们想象的坚强。”徐知着站起身,小心的移近墙边,双手扶到窗沿上,身体在微风中起伏,保持着完美的平衡。
“你在看什么?”艾琳娜发现徐知着插在身侧的书。
“《反恐安全》,我下个月考试,用该死的法语。”徐知着皱眉。
“你站在15英尺的樱花树上看《反恐安全》?”
“那你在看什么?”徐知着指着茶桌上那一叠文件。
“上周的市场分析。”
“看,你吃着那么好的点心,看市场分析。”
“好吧,所以我们都是无趣的人。”艾琳娜无奈。
徐知着颇得意的笑了笑。
“为什么喜欢呆在树上?”艾琳娜诧异。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理所当然的,应该是一个人。”
“你很孤独?”
“有一点点。”
艾琳娜沉默片刻,笑道:“其实一个人也挺好。”
徐知着想了想,点头赞同:“是啊。”
春日的阳光正好,暖风落在人们脸上,带来花木和清草的芳香。艾琳娜吃完早餐,按铃让女仆们进来收拾。离开时,她下意识回头,徐知着斜靠着花树主杆,口中念念有词,注意到艾琳娜的视线,笑着吹了一声口哨。
徐知着发现他其实并不那么执着地想要得到谁,他只想能有一个人可以惦记,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好。好奇她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为她做一点小事情,如果她领情,他就高兴。
徐知着过去谈个恋爱十分郑重,仿佛不成功便要成仁,一旦失去就伤筋动骨痛不欲生。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来没有主动追过谁,现在才发现主动的感觉也挺不错,是非成败都没那么重要。蓝田曾经说“追求你本身就让我很快乐,所以不必感觉欠了我什么”,徐知着原来不相信,现在想想大约是真的。以前,他总觉得恋爱是一笔投资,感情的投入必须有一个结果,会成功,也就会失败……现在想来或者太功利。
人生不过匆匆百年,每一天都是在失去,能有人相伴走一程也是幸事。
休息时,艾琳娜回到起居室喝下午茶,她有意把桌子搬到窗边,但窗外空无一人。艾琳娜想了想,没有邀请任何人过来,即使你偶尔会感觉有一点点孤独,但一个人也挺好。
下午茶点是花色曲奇和奶油司康,配带一点酒味的清淡饮料。艾琳娜只尝了一口,便发现今天的司康蕴了浓郁的茉莉花香和隐约的清茶涩味。在她的印象中,只有一个地方出产类似的口味:中国!
在她小的时候,父亲带她去中国,有人给她喝过这种花香浓郁的琥珀色茶水。
艾琳娜愣了一会儿,按铃招唤女仆过来询问,第一女仆霍莉小姐几乎用一种看好戏似的神情告诉她,今天的司康的确出自另一位厨子之手,某个中国厨子。事实上,不光是下午的司康,连早上那碟红茶饼干也是。
回到办公室,凯特正在整理下午需要批阅的文件,看见她进门便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艾琳娜感觉这简直就像小时候,全班人都知道迈克喜欢玛丽,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发生点什么。
她就是那个玛丽。
艾琳娜不是个特别迟钝的姑娘,她只是困惑。在她看来,像徐知着那样的男人应该淹没在女孩儿堆里,而即使他想随便找个人,也不应该会是自己。她忙碌而强势,不是男人们会喜欢的那种女人。
“我们对TSH有多少控制力?”艾琳娜迟疑问道。她手上拿的是合伙人原始B股,这代表着特权与优遇,但同时没有决策力,以确保家大业大的科恩不会抢班夺权。
“你是说肖?”凯特的反应很快。
“我能帮到他什么?”
“你觉得他是因为……”凯特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我觉得他不会,但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艾琳娜十分平静:“但如果他是为了这个,反而更好,你不觉得吗?至少这是我有的。”
“我们跟他们几个董事关系好像还不错。”凯特开始进入职业状态,搜索老板需要的信息:“但你得知道他想要什么,如果他想要得太多,那可能会比较麻烦。”
“不,其实我希望他要多一点。”艾琳娜若有所思:“即使有点麻烦。”
“您的意思是?”凯特顿时惊诧。
“我没有特别的意思,我只是在幻想那么简单就能让他满意。”艾琳娜苦笑:“一个男人用这样古老的方式追求我,这让我受宠若惊。”
的确是很古老的追求方式,即使全班人都知道迈克喜欢玛丽,但迈克从来没说过什么。
徐知着只是把空余时间拿出来做了一些小事情:一碟西点,偶尔的早安,在直升机里备上一件斗篷,订购来自中国的蓝色凤蝶亲手粘到孵化架上……徐知着的进度几乎把马克西姆给急死,但他自得其乐。
樱树的花期只有半个月,但开到盛时灼灼其华,艾琳娜为此专门把办公地点搬到了二楼的起居室。高而窄的车花玻璃大窗一直虚掩着,微风吹动亚麻色的窗帘,把一些落花送进来,坐在这样的风景里,即便看的是当日债券市场分析都别有风味。
第二天,艾琳娜在起居室里喝早茶时,听见车花玻璃大窗上一声脆响。她托起手里的红茶起身查看,发现徐知着躺在窗外的樱花树上晒太阳。
“早上好。”徐知着笑着打招呼:“我把那棵树让给豹子夫人了。”
“你居然真的可以。”艾琳娜胆战心惊地看着徐知着身下纤细的横枝,这棵垂枝樱由老科恩先生从日本带回国,虽然照料精心,枝繁叶茂,但毕竟不如橡木粗壮。
“自然比我们想象的坚强。”徐知着站起身,小心的移近墙边,双手扶到窗沿上,身体在微风中起伏,保持着完美的平衡。
“你在看什么?”艾琳娜发现徐知着插在身侧的书。
“《反恐安全》,我下个月考试,用该死的法语。”徐知着皱眉。
“你站在15英尺的樱花树上看《反恐安全》?”
“那你在看什么?”徐知着指着茶桌上那一叠文件。
“上周的市场分析。”
“看,你吃着那么好的点心,看市场分析。”
“好吧,所以我们都是无趣的人。”艾琳娜无奈。
徐知着颇得意的笑了笑。
“为什么喜欢呆在树上?”艾琳娜诧异。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理所当然的,应该是一个人。”
“你很孤独?”
“有一点点。”
艾琳娜沉默片刻,笑道:“其实一个人也挺好。”
徐知着想了想,点头赞同:“是啊。”
春日的阳光正好,暖风落在人们脸上,带来花木和清草的芳香。艾琳娜吃完早餐,按铃让女仆们进来收拾。离开时,她下意识回头,徐知着斜靠着花树主杆,口中念念有词,注意到艾琳娜的视线,笑着吹了一声口哨。
徐知着发现他其实并不那么执着地想要得到谁,他只想能有一个人可以惦记,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好。好奇她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为她做一点小事情,如果她领情,他就高兴。
徐知着过去谈个恋爱十分郑重,仿佛不成功便要成仁,一旦失去就伤筋动骨痛不欲生。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来没有主动追过谁,现在才发现主动的感觉也挺不错,是非成败都没那么重要。蓝田曾经说“追求你本身就让我很快乐,所以不必感觉欠了我什么”,徐知着原来不相信,现在想想大约是真的。以前,他总觉得恋爱是一笔投资,感情的投入必须有一个结果,会成功,也就会失败……现在想来或者太功利。
人生不过匆匆百年,每一天都是在失去,能有人相伴走一程也是幸事。
休息时,艾琳娜回到起居室喝下午茶,她有意把桌子搬到窗边,但窗外空无一人。艾琳娜想了想,没有邀请任何人过来,即使你偶尔会感觉有一点点孤独,但一个人也挺好。
下午茶点是花色曲奇和奶油司康,配带一点酒味的清淡饮料。艾琳娜只尝了一口,便发现今天的司康蕴了浓郁的茉莉花香和隐约的清茶涩味。在她的印象中,只有一个地方出产类似的口味:中国!
在她小的时候,父亲带她去中国,有人给她喝过这种花香浓郁的琥珀色茶水。
艾琳娜愣了一会儿,按铃招唤女仆过来询问,第一女仆霍莉小姐几乎用一种看好戏似的神情告诉她,今天的司康的确出自另一位厨子之手,某个中国厨子。事实上,不光是下午的司康,连早上那碟红茶饼干也是。
回到办公室,凯特正在整理下午需要批阅的文件,看见她进门便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艾琳娜感觉这简直就像小时候,全班人都知道迈克喜欢玛丽,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发生点什么。
她就是那个玛丽。
艾琳娜不是个特别迟钝的姑娘,她只是困惑。在她看来,像徐知着那样的男人应该淹没在女孩儿堆里,而即使他想随便找个人,也不应该会是自己。她忙碌而强势,不是男人们会喜欢的那种女人。
“我们对TSH有多少控制力?”艾琳娜迟疑问道。她手上拿的是合伙人原始B股,这代表着特权与优遇,但同时没有决策力,以确保家大业大的科恩不会抢班夺权。
“你是说肖?”凯特的反应很快。
“我能帮到他什么?”
“你觉得他是因为……”凯特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我觉得他不会,但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艾琳娜十分平静:“但如果他是为了这个,反而更好,你不觉得吗?至少这是我有的。”
“我们跟他们几个董事关系好像还不错。”凯特开始进入职业状态,搜索老板需要的信息:“但你得知道他想要什么,如果他想要得太多,那可能会比较麻烦。”
“不,其实我希望他要多一点。”艾琳娜若有所思:“即使有点麻烦。”
“您的意思是?”凯特顿时惊诧。
“我没有特别的意思,我只是在幻想那么简单就能让他满意。”艾琳娜苦笑:“一个男人用这样古老的方式追求我,这让我受宠若惊。”
的确是很古老的追求方式,即使全班人都知道迈克喜欢玛丽,但迈克从来没说过什么。
徐知着只是把空余时间拿出来做了一些小事情:一碟西点,偶尔的早安,在直升机里备上一件斗篷,订购来自中国的蓝色凤蝶亲手粘到孵化架上……徐知着的进度几乎把马克西姆给急死,但他自得其乐。
樱树的花期只有半个月,但开到盛时灼灼其华,艾琳娜为此专门把办公地点搬到了二楼的起居室。高而窄的车花玻璃大窗一直虚掩着,微风吹动亚麻色的窗帘,把一些落花送进来,坐在这样的风景里,即便看的是当日债券市场分析都别有风味。
在午后安静的春日里,艾琳娜听到玻璃窗被人敲了两下,她心底微妙的一动,起身看见徐知着躬身踩窗沿上,递过来一枚花枝。
“我发现它是长得最好的。”徐知着说道。
艾琳娜垂目细看,果然十分美丽,枝杈有优美的弧度,从头至尾,从含苞欲放到盛时凋零,疏密有致。艾琳娜把枝杆捏在手心里轻轻一旋,几点落花离枝,无声飘落。
徐知着不觉莞尔,正想退出去,便听到艾琳娜低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不想让你做什么。”徐知着很坦然:“我只想你别拒绝我做什么。”
“但这不合理。”艾琳娜眼神困惑:“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知道我不叫肖勇,而你不害怕。”
“就这样?”艾琳娜不可置信。
“而且你很漂亮啊。”徐知着失笑:“你也很聪明,你还有钱,我都不用养你……多好?”
“听起来理由很充分。”艾琳娜感觉有点复杂:“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会有太多时间给你,我不会像别人的女朋友……”
“我不需要一个别人的女朋友。”徐知着伸手碰了碰艾琳娜的手指,然后握住它:“我想要一个自己人,她知道我是谁。你懂吗?”
艾琳娜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我有点懂了。”
徐知着满意的笑了。
“那么,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给我什么?”艾琳娜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会认真喜欢你,像一个男人喜欢女人那样。保护你,不骗你。”
“这听起来让人难以拒绝。”艾琳娜微笑:“所以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你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徐知着松开手,从窗口退了出去。
做人做到艾琳娜这个份上,一个男人究竟喜欢她的人还是钱,反倒不再成为一个问题,其实图钱的男人是很好处理的,尤其是野心不太大的那些。毕竟她这个人很忙,图人的她不一定能喂得饱,但她钱很多,谋财的一般都满意而归。她赔了好多力气在乔哈恩身上,最后还是惨淡收场,而曾经几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男朋友,反而是好聚好散,再见不难。
不过,徐知着这个情况看起来有点怪,他不在乎钱,对人的要求也不高。
这听起来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艾琳娜是个生意人,她本能的害怕所有的馅饼,如果一件事看起来太美好,那总是危险的;但同样的,她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天然的追求高风险。
(1.我发现我最近的背字走得非常严重,每天都会有乱七八糟的事儿来折腾,连用了五年的小电脑都在幻想要抛弃我!!
2.为免再出妖蛾子事,下次更新时间为后天的12点,我要留好余量,应对突发事件,等我再攒点存稿,再改回到八点半的正常时段。)
人总是这样,缺什么才好什么,艾琳娜很有钱,职业花花公子的手段也见过不少,那些她都不在乎;但徐知着有一句话很动人:你知道我不叫肖勇,而你不害怕。
艾琳娜忍不住想起塞巴斯蒂安,记得父母死后,他们彼此相拥依靠,她强大的兄长抚摸着她的脸,温柔而孤独地低语:我爱你,因为只有你是我妹妹,你知我姓名,却不会畏惧。
艾琳娜抽屉里放着徐知着的档案,上个月刚刚查好送到,厚厚的一大叠,为了考察他是否拥有接替摩根的潜力。艾琳娜没有像往常那样把资料分给手下人整理总结,提炼精华,她把档案压了下来,直到今天亲自展开阅读。
这份资料很厚,收集了所有靠谱与不靠谱的评价,传说中的徐知着是一个冷血无情而又凶悍的男人。传说他御下极严,而又慷慨大方;不好女色不近男色,从不出入任何声色场所,有不为人知的隐秘性癖好……
艾琳娜一边看一边笑,把文件夹中叠好的海报展开。这是一幅印刷精美的全彩页,足有四开大小,照片中的男人肩头停了一只美艳的蓝孔雀,他转头微笑,目光温柔,仿佛在注视爱人。
艾琳娜蓦然发现这个男人实在长得很帅,他有一种毫不造作的野性,与时尚圈子里的美人们用皮草和马靴生硬构建出来的男性狂野没有一毛钱关系。艾琳娜翻完所有的照片,惊讶地发现没有一张带纹身,她稍微踌躇了一下,按铃招唤徐知着过来。
阔大的办公桌上铺满了陈年旧物,艾琳娜满不在乎地靠在桌边,看着纸页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徐知着果然一进门就被桌子上硕大的自己吸引了注意力,他匆匆扫了一眼,赞叹:“找谁干的?找得够全的,活儿挺细。”
“回头介绍给你。”艾琳娜微微眯起眼:“我想想看你的纹身。”
徐知着一愣。
“不行吗?”
“不是。”徐知着有些羞涩尴尬:“我不习惯在女人面前脱衣服。”
艾琳娜哑然失笑:“请问你那些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
“那不一样,我对那些人没兴趣。”徐知着目光微垂,落在对方唇上:“你这样会让我有想法。”
艾琳娜猛然感觉到呼吸困难,好像周遭的空气都让人逼走了一般,有些男人拥有统治力,当你身处他一臂之内,你便会感觉无可脱逃。
徐知着忽然一笑,随即退后一步,转身脱掉了上身的衬衣。微凉的空气扑到蜜色的皮肤上,引起轻微的战栗,时光洗净了浮华,旧色与皮肤完美地融合,褪去最初艳丽的色彩变得更为古朴隽永。
“为什么?”艾琳娜低声问。
“什么?”徐知着诧异地回头。
“你为什么不喜欢它?”艾琳娜的指尖从桌上划过,落到某个点上停止:“从这张照片开始,你不再愿意脱掉上衣,无论天气有多热,无论身边站着谁。是因为这个纹身吗?”
“是。”徐知着坦然道:“这不是我想要的,这是别人给我的。纹上了就洗不掉,我就只能留着它。”
艾琳娜回想了一下,问道:“是那个,叫温盛的男人?”
“是。”
“为什么?”
“因为我们抢地盘,我们有仇。我不小心让他给抓了,他想杀我又不敢,想放了我又不甘,最后就给我纹了这么个破东西。”虽然时过境迁,但徐知着提起来还是一肚子火。
“但是它很美。”艾琳娜忍不住赞叹。
“你喜欢就好。”徐知着沉默了几秒,笑道:“幸好它很美,你们都喜欢。否则真是要麻烦死了。”
“所以说,是谁留下的并不重要。”艾琳娜微笑。
“你说得对,重要的是好看。”徐知着又转过身去:“你还要看吗?”
艾琳娜本想仔细看看那幅纹身,但不知怎么的,再走近一步便开始感觉眼花,空气里有某种灼热的味道,会让人心思烦躁。艾琳娜不是小女孩儿,拥抱、亲吻甚至做爱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神秘感,但这种烦躁却是罕见的。
这个男人很有吸引力,很性感,他说喜欢她,这听起来很完美,而她却无法像往常那样简单的享受恋爱……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是哪里?
“我看见……”艾琳娜轻声问:“他们说你有很怪的癖好?”
“那都是扯蛋的。”徐知着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那样跳起来,情急之下直接用了母语:“全是假的,全是胡扯。”
“那什么是真的?”艾琳娜蓦然发现彼此已经离得太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点。
“我……我那时候有老婆,在北京。”徐知着脸上微红:“我不想跟他们瞎搞,我觉得没意思,我讨厌那些妓女,我讨厌他们往我身上凑,所以才故意惹了这些事情出来吓唬人。”
“很明显你成功了。”艾琳娜把桌上的东西一张张收拾好,汇到一起。
徐知着把衣服穿好过来帮忙,半开玩笑地问道:“怎么样,货也验过了,什么时候给个准信儿啊?”
“为什么是我?”艾琳娜把收好的资料放回到抽屉里,从保湿盒里拿出烟丝来卷:“为什么选择我?你看,一个诚意收购必须有明确的目标,如果我们决定做并购,我得知道我有什么,知道你想要什么,这样你入股以后才不会失望,我们的合作才能有好业绩。”
徐知着没有着急回答,等烟卷点燃,让那混合着花果芬芳的气息从舌尖上反复滚过,才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听说过朱鹮吗?”
“没有。”艾琳娜莫名其妙。
“一种很漂亮的鸟,长得像白鹭一样,但脸是红的。曾经一度,人们以为这种鸟已经死光了,直到最近才发现,原来还有那么一对,藏在中国的深山里。”徐知着弯下腰,用指背碰了碰艾琳娜的脸颊:“没有人会问那只雄鸟为什么选择雌鸟。”
“因为他没得选择。”艾琳娜低语。
“你可以拒绝我。”徐知着收回手,笑容温和从容:“毕竟我长得不够帅,也没什么钱。我也不会那些讨好女孩儿的法子,说得惭愧点,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追姑娘。但你不必怀疑我的诚意,我想要的也不多,我只想有一个人会偶尔想起我,愿意吃我做的饭,把我当成是个要紧的人……这世界这么大,我想有个被窝等着我回去睡觉,我喜欢晚上能挨着人睡。我没什么比你强,你应该也不能从我身上图什么,所以我只有这个人,想问你要不要?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扯,但我想对你说实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没戏让我滚远点,你也可以等等再决定,我不着急。”
“谢谢你的烟。”徐知着说完站直身体,转身想走。
艾琳娜轻声笑道:“你说你不知道怎么追姑娘?”
徐知着不好意思:“我真不骗你,以前都是姑娘追我。”
“那你真是个天才。”艾琳娜叹气:“我知道我现在居然会犹豫,这很也扯,但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发现我既不想让你滚远点,我也不想马上拉你上床。”
“那很好啊。”徐知着笑了:“我是个中国人,你要知道,我们中国男人不喜欢随便跟人上床。我们喜欢睡一个就是一个,没什么大灾大难就别变了。我宁愿你对我认真点。”
艾琳娜一时无言,眼神复杂难言。
“晚上想吃什么?”徐知着问道:“你对中国人的牛肉丝有兴趣吗?”
“好。”艾琳娜点头。
晚上开饭的时候,马克西姆毫不意外的发现妞儿盘里的肉丝比自己细了三圈,一个有筷子粗,一个如牙签细,基本达到了一条抵九条的水平。徐知着这家伙有时候办事极为赤裸裸,重色轻友摆在明面上,连一点样子都不做。
艾琳娜坐在吧台边等开饭,目光安静柔和。
徐知着做饭的样子非常性感,手脚利落、干净,流程摆得分毫不乱,衬衫挽到手肘,雪白的围裙上一尘不染。艾琳娜看着他用一把大片刀切姜,嫩黄色的生姜去皮切块,切出弧形的两翼和纤细的触角,最后薄薄切片,变成一群蝴蝶落在砧板上。
(下次争取在晚上10点前更新!!)
晚上开饭的时候,马克西姆毫不意外的发现妞儿盘里的肉丝比自己细了三圈,一个有筷子粗,一个如牙签细,基本达到了一条抵九条的水平。徐知着这家伙有时候办事极为赤裸裸,重色轻友摆在明面上,连一点样子都不做。
艾琳娜坐在吧台边等开饭,目光安静柔和。
徐知着做饭的样子非常性感,手脚利落、干净,流程摆得分毫不乱,衬衫挽到手肘,雪白的围裙上一尘不染。艾琳娜看着他用一把大片刀切姜,嫩黄色的生姜去皮切块,切出弧形的两翼和纤细的触角,最后薄薄切片,变成一群蝴蝶落在砧板上。
“啊……”艾琳娜惊讶。
“喜欢?”徐知着拿了一片递过去:“拿着玩儿吧。”
“真神奇。你居然可以用那么大的刀做这么细小的事。”
“中国功夫。”徐知着淡定的。
西人都把米饭都当菜吃,徐知着配合艾琳娜的口味,用鲜嫩炒好的雪菜牛肉丝烩少量米饭,另外从大厨房讨了三片法棍面包烤脆,白灼了几棵芥兰,味道调得极淡,切青红椒葱丝摆盘。
都是家常菜,做得也很快,好像浑然不费力,三个炉台同时点火,两个大男人的雪菜牛肉丝烧头炒好时,艾琳娜的烩饭也堪堪入味,芥兰灼得脆嫩,烤箱一声铃响,面包微黄香脆。
徐知着一样一样流水般把菜移到吧台上,微黄的灯光带来温柔的暖色,有种脉脉含情的居家气息。
“吃饭,吃饭。”马克西姆毫无形象的用勺子敲打盘碟。
“随便吃点。”徐知着把三个精致小碟推到艾琳娜面前,与马克西姆一人抄起一只巨型色拉碗,举勺大嚼。
艾琳娜忍不住笑:“我看你们吃饭总觉得很幸福。”
“尝尝?”马克西姆从碗里拉拉杂杂地挖出一大勺来。
艾琳娜并不以为意,随手把餐盘递过去,慢慢吃干净。
“味道是一样的。”艾琳娜总结道。
“马哥不喜欢切太细,他嫌吃不到肉。”徐知着笑道。
“切,明明是你懒,有活儿都只给美女亮。”马克西姆故意凑到艾琳娜耳边说悄悄话:“知道不,他之前给我做饭,生姜都是不削皮的,洗洗直接拍扁就扔进去了。”
“重色轻友。”艾琳娜似笑非笑地看向徐知着。
马克西姆听不懂中文,一脸的茫然。
徐知着犹豫了一秒,陡然决定不翻译,笑得满脸欠捧:“听不懂?听不懂就对了。”
马克西姆摔勺子作势要揍人,徐知着抱着碗跑,眼睛笑得弯弯的。艾琳娜能感觉到徐知着在敏捷的躲闪中时不时转过头来看自己,仿佛她是个很重要的人,需要时时关注着。艾琳娜从出生起就是人群的重心,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唯恐她有一点闪失,但没有哪种关切比此刻更动人:满怀喜悦的,带着少少一点点依恋。
艾琳娜总觉得困惑,这个男人明明已经不年轻了,为什么眼角眉梢中仍有少年的意气,说喜欢的时候,笑容纯粹而美好,仿佛从没经历过伤痛,还相信爱情。这真是个诡异的杂合体,比谁都精明,生意人该会的他都懂,明明现实理智得不可救药,却还敢像少年那样纯真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