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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大哥顾云川和路赫的番外,路赫攻,大哥受,年下,含诱x和骚话等play,宝们自行避雷啊啊啊
(1)
有一段时间,顾云川总会梦到自己右臂还在时的时间。
那时先帝还在,他是威风凛凛的将军。
有人爱戴他,也有人提防他,顾云川不太在意这些,只管守好大齐的南疆。
他打过许多场仗,其中大部分是胜的,少部分败了。
赢的仗并没有收获颇丰,输的却十分惨烈。他丢过一些东西,粮草、城池、将士们和百姓的性命,,也永远留在了战场上。还有他握着刀的右臂——这个不算,这是为了保护二弟。
但他是不想去恨的,于是,在梦里,害他失去手臂的就是他曾见过的许多人化作的一个人,那人骑着战马向他砍来,刀刃卡在骨缝里,不急着抽/出去,也不急着往下劈,在肉里左右摇晃几下,看顾云川因为疼而变得苍白的脸,这才继续使力。
每当这个时候顾云川就醒了。
他大汗淋漓地坐起身,战鼓声,厮杀声,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全都在此刻淡去。
顾府的夜里通常很静,但也有例外,就比如今天。
他有三个弟弟,二弟和他是一母同胞,心却不在一处,锱铢必较、唯利是图,敛财成性,上次要不是被他发现,连百姓的救命钱都要收。
三弟和四弟是父亲与旁人所生,近日才接回顾府,因上一辈的一些事情,这两位弟弟和他关系并不亲近。
三弟顾怀玉是和父亲学了些本领的,于经商方面颇有天赋,自己用父亲留下的钱开了间铺子,倒是越做越大,也开了几家分铺子。
与商场行走,免不了应酬。今夜的动静就是顾怀玉吃醉了酒回来闹出来的。
顾云川披了件外袍出去,沉声吩咐:“让厨房给怀玉送一碗醒酒汤去。”
顾怀玉本是被两个下人架着,听到他的动静抬起头来。年轻人有一双和他很像的眼睛,都是略狭长的眼型,只是顾云川的偏温和,顾怀玉的眼角有上扬,倒显得锋利。
顾怀玉硬邦邦地道:“不用。”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屋里扑出来,路过顾云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怯怯地抬头望他一眼,又继续朝着顾怀玉扑去,脆生生地喊:“哥!”
(2)
顾云川回了屋。
他很早就不在家,和亲人们聚少离多,也并不是柔和好说话的人,弟弟们见到他,就像见到了陌生人,不论是想疏远、怕他,或是恨他,都很正常。
只是偶尔顾云川也会有些惆怅。
做将军,做儿子,做兄长。
他似乎做什么都不太成功。
(3)
边境的将士们给顾云川写了封信。
士兵们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进军队的理由很朴实也很简单,家里太穷了、揭不开锅。他们想进军队吃顿饱饭,再攒一些钱拿回家里。
识字的人自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信的开头便说了:这封信是找人代笔。
写字的人叫路赫,是个新兵。顾云川失去右臂的前两天刚见过他。
顾云川记得这人是个高个子的年轻人,肤色很深,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五官深邃。
路赫一进了军队,因身上有外国血统、和与众不同的长相,就被其他人盯上,几个人将他团团围住,非要人把衣服脱下来,看看他与中原人究竟还有哪里不同。
顾云川的军队有几条军规,除禁止扰民、欺压百姓、禁止去花柳之地、欺辱妇孺等规矩外,也包含了不许欺凌他人。
这种行为,老兵都知道,也不敢在他手下惹事端。反而是新兵之间更容易发生这种事。
顾云川皱眉制止,让那些人去领罚,又伸手去拉路赫。
路赫借着他的力气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些伤,对顾云川笑一笑:“谢谢将军。”
看着他的模样,顾云川想起了自己的三弟顾怀玉,两人差不多的年龄,都还是半大的孩子。顾云川注意到讲话时的语调有些奇异,也带着一些异域风情。
顾云川摇头。
他那时都没想到路赫竟然会写字,且写得竟然还不错。
(4)
信的内容很简单。将士们啰嗦了几句最近的饭菜不好吃,天气太冷了,又说想他了。
顾云川翻来覆去地把信看了好几遍,突然在第三页的背面发现了一行小字。
是用辽月话写的。
为了读懂拦截的密报,各种语言顾云川都学过一点,但仅限于战场上的常用词。
但这行字使用的都不是很难的词汇,顾云川想了想,便连蒙带猜地搞懂了这段文字的意思:将军,我很想念你,也给我写信吧。
这是忘了他已经失去了右臂吗?
固然他现在用左手也可以写字,但字实在很丑,他不想用这样的字去折磨别人的眼睛。
顾云川笑着将信放在木匣中,又吩咐下人,去买些棉被,给军队送去。
(5)
如果用什么东西来比方他的话,有时顾云川觉得自己像是一棵树。
枝叶不算茂密繁盛,但树干却很粗壮。安静地伫立着,路过的人不会看他太久,导致也没有人能够注意到,这颗大树其实很寂寞,也受了伤。
(6)
先帝去世后,平素冷淡的二弟好像变了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