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姗姗来迟的系统（2）

顾放之和裴辛对视一眼。

在系统说话之前，顾放之飞快伸手捂裴辛的嘴：“你别听他的，小孩子不懂事还不会数数，说着玩儿的。”

裴辛：“……”

【……】系统也是沉默了一瞬，它道：【这样的愿望是不符合规范的，不论是三个，还是一万个，就算是两个，在我们的↑员工手册里，有特别指出，这属于卡bug↑的行为。】

顾放之倒是没什么意外，他坦然地点头：“这样，我知道了。”

【恭喜玩家达成be结局——可惜被大卡车撞了，可惜死了】

顾放之：“……”

他狼狈地读档重来。

裴辛和系统都很给面子地并没有说什么，养心殿内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善意的沉默。

顾放之干咳两声，问系统：“你这个愿望有时限吗？不着急的话我们先商量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

系统道：【事关重大，确实↑应该好好讨论一下，嗯我理解的！】

顾放之又道：“那你不能偷听。”

【好的。我也可以理解！我不会偷听的，宿主你们商量好了喊我的名字就可以。在等待的期间我会去唱歌——啦啦↑啦啦↓啦】

唱歌的声音逐渐飘远。

直到再也听不见系统的歌声，顾放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他拉拉裴辛袖子：“陛下觉得我们要什么愿望更好点？”

“不急。”裴辛说：“在那之前，朕想知道它口中的‘游戏世界’是什么意思。”

“朕所在的地方是游戏？像沙盘那样的游戏吗？那老师又来自何方？”

裴辛盯着顾放之：“老师为什么都没和朕说过这些？”

声线听起来有点委屈。

顾放之：“……”

这系统还不如不来。

看看，家庭危机了吧？

他握着裴辛袖子的手往下滑，改为握住裴辛手指。

摇晃了一下两人交握的手，顾放之叹口气。

为什么不说出来。

一是这系统也没个说明书，顾放之怕暴露身份会触发系统的什么限制，万一直接给自己一个真BE结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就完蛋了。

二是不重要。

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裴辛也已经完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展露在裴辛面前的就是他自己本身的样子。

家不是某个固定的时空中固定的地点，顾放之在现代没了亲人，反而是穿越以后才重新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他喜欢这里，喜欢顾家兄弟几人，喜欢雪球，喜欢宋景舟秦瑄叶保杨禄海，也喜欢裴辛。

大家能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这才最重要。

第三，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万一被裴辛知道自己来自后世，岂不是以后都不能装个大的了？

开挂一时爽……一直开挂一直爽……

而听顾放之说完了理由的裴辛：“……”

他伸手捏着顾放之的脸颊肉往两边扯：“……老师在朕眼里早就没有帝师了威严了……还想着要糊弄朕，都说了别再把朕当小孩！”

“嘶——”

顾放之被他揉脸揉得晕头转向的：“嗯嗯嗯知道了小手手快松开放在身后背好。”

裴辛：“……”

他黑着脸松开手。

但想起刚刚顾放之用食指挠着面颊，垂着睫毛，不好意思地说：“我把这里当家。”的时候，面色又悄然好转了一些。

裴辛心情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喜怒哀乐俱全，情绪波涛汹涌地在胸口翻滚，最后化为一句：“活爹，还是先来决定一下那三个愿望吧。”

顾放之：“？”

突、突然给他这么大的辈分？

-

两人头凑着头挨在一起嘀咕了很久，期间不停地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眼看着天色都已经晚了，杨禄海小心地在外面问了一句要不要宣晚膳，两人这才终于停住讨论。

“就先这样定了。”

顾放之道：“等下陛下你记得多配合我。要是实在说不出口，表情可怜一点也可以。”

“朕知道。”

顾放之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半空：“系统，系统你在吗？可以回来了。”

【啦啦↑啦啦↑】

系统的歌声由远及近地飘了回来：【宿主，你们讨论好了？是什么愿望？】

顾放之温和一笑：“在许愿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

系统：【当然↑可以！宿主你请问！】

顾放之：“你之前说，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那我的系统会被收回去吗？就是可以存档的那个。”

【当然——不会。】

系统的电子音听起来有点震惊：【这和退休后不给发养老保险有什么区别？】

顾放之放心了。

他再问：“宿主最多可以绑定几个人？”

【得看名字的长度。】系统道：【太长了连一个人都写不下。】

顾放之：“……”

你们这不会是纸质的吧？

他问：“那我还有地方能再加几个人吗？”

【很遗憾。】系统道：【地方已经写满了，加不了字了。对不起↓】

顾放之没什么意外，反而安慰了一下低落的系统：“没事。”

系统发出两声微弱的电流音，又问：【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宿主？】

“问题倒是没有了。”顾放之道：“就是有个事得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三个愿望还是太少了。你也说了，这属于你们的重大失误，不然就十个愿望吧。”

【宿主，我可以为你申请别的福利。金银，你喜欢吗？】

“……”顾放之后槽牙都咬烂了：“我、不、喜、欢。我就想要愿望。”

【但是，这是我们的规定。三个愿望已经是重大失误的顶级赔偿了。】

顾放之没有立刻回答，调整了一下角度，抬手撑腮，四十五度角垂眸，留给系统一个美丽又忧郁的侧颜。

他问系统：“你知道你口中的重大失误具体都代表了什么吗？”

系统发出两声听起来有点疑惑的电流音。

顾放之：“我一来就差点被砍头。”

“砍了一次又一次的。”

“还差点被马踢死。”

“还有那次。我记得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很冷，很困，刚要睡觉，你们的系统说我太困了，直接给了我一个BE结局，让我重新睡。”

“你知道这段日子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算了，不提我了。”

系统：【……这……】

顾放之猛地起身，站在裴辛旁边，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们知道被连累的人有多惨吗？孩子这一年就没睡过安稳觉，睡着睡着就起来站军姿，说着说着话突然开始吃毛笔，现在还有好多大臣以为他是结巴呢！”

裴辛按照顾放之叮嘱自己的那样，低下头，扮演一个在暴雨中被抛弃的男人。

系统：【……】

确实是太可怜了。

它心软了：【那……那……那四个愿望。】

顾放之幽幽叹气：“那是一个寒冷的雨夜……”

系统：【……五个，不能再多了！！】

顾放之哀怨：“电闪雷鸣，北风呼啸……”

系统：【六个！！真的不能再多了！真的！】

顾放之灿烂一笑：“成交。”

系统：【那宿主你的愿望是？】

说真的，他也开始有点好奇顾放之会许什么愿望了。

但没想到出声的人却是裴辛。

他道：“老师的系统虽然可以重复，避免生老病死等情况。只是永远只能在固定的时间里跳转。”

裴辛问：“这样难免会腻，能否让我们去过去或未来看看。”

系统：【可以。】

它答应得很快，像是早就猜到了两人会提这个要求：【每通关一次结局，达成HE成就，就可以获得带薪休假的旅行机会，每次一天。】

顾放之：“就一天？要知道那天的雨很大，我的心也冷冷的，陛下的心更是已经碎裂成了千百块……”

顾放之在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通过卖惨换取系统的怜悯。

但系统这次却怎么都不松口，后来被逼得急了，才说休假可以叠加，可以攒到一起再用。

系统：【呼累死我了。宿主你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顾放之和裴辛对视一眼。

他问系统：“虽然你说了宿主那栏已经写不下别人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可以让特定的人保存读档前的记忆吗？”

系统：【按理来说，是可以的。但就算记得，也不会是像小暴……裴辛那样，每一个读档都掌握，最多就是通关了HE结局后，下一周目的时候还保留着上一次的记忆。】

裴辛道：“那听起来命很好了。”

龙，羡慕。

系统又问：【宿主，你想让谁保留记忆？】

顾家兄弟三人自然是要的，雪球的记忆他也想保留，除此之外还有秦瑄，叶保，宋景舟，杨禄海……

顾放之道：“不多不多，也就七八个人，和一只狗。”

系统：……

好多人啊.jpg

它道：【宿主你也知道，《开国皇帝》它毕竟只是一个小游戏，而且。而且知道的人越多，占用的内存就越多，很容易卡或者出bug的。】

顾放之从系统的话里面听出了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个要算两个愿望！】

顾放之和裴辛对视一眼。

他们方才讨论的时候就已经猜到系统不会那么简单就同意，早已经做好了对方会一次性用掉两三个愿望的心理准备。

裴辛挑挑眉，顾放之眨眨眼。

顾放之装作委屈的样子：“唉，行吧。”

【那现在还剩下三↑个愿望了。】系统问：【宿主你们的第四个愿望是什么？】

裴辛道：“那个巫……妖术，给朕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