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张田忍不住道:“我听说八年前魏泓之被绑架,赎金是六个亿。”
寸头男嗤笑,“天黑了你做梦呢?值六个亿那是魏泓之,这小子哪有那么值钱?”
“那你说他值多少钱?”
寸头男还没说话,小眼睛男人摸出一根烟点上,“雇主说好给我们的是这个数,兄弟们分完就能回家。”
他话里有话几个人都听出来了,但谁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眼睛男人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只让他们等天亮了再说。
天亮后。
春生睡得迷迷糊糊地忽然被从膝盖骨传来的剧痛惊醒,睁眼就看见是寸头男在踹他。
“没死就起来吃东西。”
春生的衣领子被他用力拽起来,封在嘴巴上的胶带也被用力撕开,疼得春生眼底又冒出泪花。
寸头男满脸不耐烦地喂他喝水,又往他嘴里塞了半个馒头,塞完就走,也不管春生吃不吃得进去。
这个季节再热乎的馒头放一会儿就凉,更不用说这些人就不可能给春生吃好的,冷硬的馒头又干又噎,春生拼命想吃进肚子里可一大团嚼碎的馒头全堵在嗓子眼,根本咽不下去。
还是张峰注意到了春生的异样,赶紧去给他喂水,一边喂一边扭头怒骂,“把人噎死了我看你管谁要钱!”
“那就少指挥老子!”
两人的争吵在小眼睛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才停止,寸头男一脸心气不顺,张峰给春生喂完水便起身走向他。
“有消息了?”
“雇主让我们多刺激魏庭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刘峰闻言回头看向坐在地上嘴里还有馒头没吃完的人,很快又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切手指还是割耳朵?”
春生听见这话心口猛地一缩,嘴里还有馒头都忘了嚼,抬起脸眼神呆呆地看向商量着要切自己的手指还是割自己耳朵的坏人。
小眼睛还在考虑,忽然听见春生微弱的声音。
“你们,是想把我吃掉吗?”
他们打从绑走春生到现在,除了刘峰,寸头男和小眼睛都是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而且光凭这一句他们就明白了这叫春生的脑子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样。
寸头男冷笑,“我们吃你干嘛?你的肉很好吃啊还是吃了你能长生不老啊?”
春生努力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馒头,着急地问:“那,那你们为什么要切我的手指和耳朵?”
“切了送给魏庭之当礼物啊。”
“可,可以不要吗?庭之不会喜欢的。”
“不可以,我们送他礼物用不着他喜欢,能把他这个精神病吓出问题来才好。”寸头男刻意笑得狰狞。
春生听到这忽然一顿,好像抓到了对方话里他不能视而不见的错误,“你刚才,是说庭之是精神病吗?”
寸头男回头看了眼小眼睛和刘峰,走到春生面前蹲下,“是了,都忘了要问问你,魏庭之是精神病这事你知道的吧?你天天跟他一起睡,你肯定知道。”
“不是,你不要这样说庭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到春生脸上,把他的脑袋打得一偏,春生的左脸颊很快就肿了。
寸头男这一巴掌抽得极狠,打在春生脸上他连耳朵都在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脸颊更是火辣辣地烧着疼。
春生疼得忍不住掉眼泪,豆大一颗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得无声无息。
刘峰见状拿出手机录像,小心没把寸头男拍进去,只对准狼狈又可怜的春生。
“我再问你一次,魏庭之是不是精神病?”
春生眼泪止不住地流,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脸庞,但面对寸头男充满恶意的问话,他仍不肯低头,带着哭腔反驳,“庭之不是。”
啪——
又是一记耳光,这一次春生被打出了鼻血。
“是不是?”
“他不是。”
啪——
“是不是?”
连着三记耳光打得春生左耳完全听不见,耳朵里只有没完没了的蜂鸣声,吵得他头疼,从鼻腔涌出的鼻血争先恐怕地往外流,不一会儿就染红了他整个下巴。
在刘峰的录像里,春生低着头哭得像是快喘不过气来了,谁都能看出来他很害怕也很痛,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肯松口,带着哭腔一遍遍反驳。
“庭之不是,他不是精神病,你不要这样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