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和i人差点擦()走火(2 / 2)

他戳了下我脸上他留下的牙印,“生气的很明显呢,虽然喜欢这种事也很喜欢和我做这种事,但之后一定会在心里记账。”他说着忧虑地叹气,“我还想多和雪纪交往一段时间,越长越好。”

太宰治拉我坐起来开始替我理顺头发,从茶几上翻出一根头绳把凌乱的长发系成麻花辫,整个过程漫长而专注,仿佛是在用拖延时间大法来结束其他事宜。

“我无法容忍你说任何离开、讨厌、要走之类的词”他缓慢地重复,挑起我的下巴确认我清楚地看见他说这几个词,重复道:“无法容忍。”

“这就是我刚刚做那件事的原因,我在惩罚你。”

太宰治抛弃了你来我往的试探,直截了当地表达不满。

鸢红色的眼珠弥漫上一层黑雾。

他好像褪去了完美的伪装,不是受人信赖的同伴或者上级,在我面前如同凡人。

既然是凡人,人类所有的缺点和罪恶自然都会一一展现,比如自私的把我藏起来,比如突如其来的暴怒,比如若有若无的嫉妒,还有若有若无的色/欲和贪念。

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太宰治和后来交往时的太宰治,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和逗人取乐的喜剧演员,外加高超的智商和手腕稳稳地笼络人心。

但这些在我面前都不起作用,他急火攻心,终于暴露了本性。

他也是是愚蠢的、平凡的人类。

人类所犯下的错误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一出生就带有原罪的人类,再犯几条大逆不道的罪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下我和太宰治的交往才是真正的,人与人之间的恋爱。

我瞬间原谅了太宰治之前的错误,甚至欣喜若狂。

“没想到连你也会这样,果然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太宰治又掐了我的手指,不满道:“不要好像对待信徒一样露出圣母的慈爱笑容好吗。”

“怎么能是圣母呢,”感觉那一壶茶水还是发挥了点作用的,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我这分明是喜极而泣啊。”

——

虽然山田美妙先生说一切都交给他,但当我真正开始在《都之花》上连载长篇时已经一个月后的事了。

纯子和伊藤开司对我“失踪”无知无觉,毕竟我之前也不是经常和人交流的人设,还有个传话筒太宰治在,他们只当我是为了写小说一直闭关。

又过了很久,等《巨塔将倾》的第一本单行本出版时,我才终于出门,此时已经是初冬。出版社搞了签售会,我私心把签售的地点放在侦探社对面的书店,反正小作者出书也不会有很多人来。

失算了。

书店还没开门外面就已经排起了长队,我和山田先生和出版社其他同事刚把新书放在货架上,摆好桌椅,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该不会这些人都是来骂我的吧。”

我悚然道。第一本我还收敛了点,主要讲主角(以野田正雄为原型)是如何成为教授的,还有一些手术案例,黑暗讽刺的部分是后面几册的内容啊。

“因为最近的新闻吧。”一位来帮忙的编辑说:“网上好像因为这个吵了好几天呢。”

他把手机网页打开给我们看,是关于药品实验和医疗改革之类的内容。

山田先生看一眼就别开头,“会发出来就说明上面已经决定了,哪是我们说反对就能反对。”

他自顾自地回到仓库搬运新书,“外面那些人都是跟风炒作,反正能把书卖出去打出名声就行。”

山田美妙嘴角向下抽动,从箱子里取出一摞摞书摆在架子上,用袖子擦拭薄膜上的浮灰。

我悄悄问刚才的编辑:“山田先生怎么了。”

“你不知道。山田主编的小女儿因患头颈癌,治疗不当去世了。听说是因为当时战乱,横滨不被允许随意通行才耽误治疗的。”

对方说。

所以他才会对如今的横滨和医学制度不满吗,为此竭力促成我的小说出版。

我的小说真的能承载这样大的期望吗,这只是我悼念几年学医生涯的回忆录而已,我只是把知道的内容都写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算不得密辛,顶多是把大众普遍“医生不需要七情六欲”的观念给打破而已,这世界怎么会有不存在争权夺利的净土呢。

签售时间到了,人流如织竟然都是为了我的小说而来。

果然有人问到了关于某个研究所副所长发表的言论,问我是否反对对方,被我糊弄过去。

没记错的话那个研究所和黑衣组织不清不楚,可想而知是为谁发声了。

这下我真的好奇组织的靠山是谁,最近的新闻里越来越肆无忌惮。

参加签售的绝大部分还是我这一年积攒下来的粉丝,竟然还有人抱着之前的书希望我签名,着实有点受宠若惊。

我又想起了那个人,是他让我走向文学之路。

突然有些怀念,中午午休的间隙我试着在笔记本上画了张他的画像。

像,又有点不像,看到这张脸心就闷闷地难受,揭过这页纸不再看了。

下午继续签售,依旧门庭若市,侦探社的真侦探江户川乱步叼着根棒棒糖买了本书支持了下我的事业,顺便好心告诉我:“太宰治和伊藤出任务去了,你明天再来吧。”

为了给太宰治惊喜所以一句签售会都没提起过的我:……

“谢谢。”

背着一大包读者回信回家,太宰治竟然还没回来,我干脆一边看信一边等。信纸拆了一封又一封,一张不起眼的信封引起我的注意。

最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的封口都是随便拿一小截胶带粘上,唯一值得注目的是它的邮件地址。

来自我北海道老家的地址。

我屏住呼吸,轻轻拆开了信封。

……

太宰治回家时就看到森雪纪坐在一堆信件中间,手里的剪刀还在咔嚓咔嚓地拆信。

“今天去出版社了?带回这么多来信。”

森雪纪没有说话。

“雪纪?”

太宰治皱眉又问一遍,森雪纪才回过神,看着他语气有些微妙。

“太宰君,你们侦探社接收员工家属的私人委托吗。”

“嗯?”

森雪纪嘴里嚼着什么东西,难捱地喝完一大杯水才咽进肚子里。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声音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凝。

“我有一个案件想要委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