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的欢迎会结束以后,她的小伙伴们暂时在农场住了下来。
农场变得很热闹,但奥斯汀对此表示出极大的不满。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偷偷不满,从不在脸上表现出来,以及他会把那条名叫萨尔坎的火焰龙偷偷赶到屋子的另一个角落去,让龙感觉莫名其妙。
而西维的心情有些消沉。
伊芙琳告诉他,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
他从前生活在精心编织过的谎言里,现在谎言被剪碎,他终于还是触碰到了那个他不愿意接受的真相,即使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过一点。
那些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旅行书信对他来说是时不时的安抚剂,他自己也时常怀疑父母其实是不是早已去世,在接到那些信的时候又打消念头。
他还是希望他们只是去了一场永不结束的漫长旅行。
“伊芙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西维问。
“很久很久以前,我在修道院住的第四年。”伊芙琳慢慢地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竟然这么早。”西维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抱住了伊芙琳,“你辛苦了。”
伊芙琳将整张脸都埋在哥哥的肩膀上,努力眨了眨眼睛,将那种酸涩的感觉都努力憋回去。
她不能哭,不然哥哥会更难过。
成年人的泪水都装在心里,从眼眶里流出来那一定是到了难过得不得了的地步。
他们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那个充满酸甜树莓派味道的家再也回不去了,小屋的门被关好,所有的记忆都被关在了那里。
这个漫长的拥抱分开以后,他们又说了点别的事情,接着西维回到房间。
他特地把门口的门锁扣好,将窗帘拉上,让整个房间被包裹得密不透风。
柔软的被子盖住头,心里的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无声的啜泣一点一点浸润小半个枕头。
他想家了。
心坠坠的,里面好像灌了沉重的铅,将他的身体一直拉着往下沉,然后又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这场哭泣最终还是出了声。
西维努力地将自己放空,不去想任何事情,哭了一会儿就强忍住泪水,他不能哭太久,不然脸和眼睛都会肿,然后让所有人都看出端倪。
等到自己的气息平缓下来,他才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迎着风吹一吹,让脸色的热意都散掉。
在离开房间之前,西维找出一面镜子照了照,眼皮有一点点红,但是不明显,应该可以这样下楼。
王国的表彰将在三天之后才会进行,伊芙琳的小伙伴们还要在这里多停留几天,在表彰结束以后才决定最后要往哪儿去。
楼下现在只有伊芙琳和那位狂战士蕾娜小姐,凯兰去了村子里,萨尔坎被奥斯汀不知道拖去了哪个角落,那位害羞的德鲁伊时常不知所踪,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短暂地冒出来。
西维打了点水洗了把脸,然后奥斯汀兴冲冲地闯了厨房。
还带来了一束漂亮的野花。
“送给你。”奥斯汀把那束蓝白相间的野花递了过来。
“谢谢,很漂亮的花,你在哪儿摘的。”西维笑了一下。
“在森林里,它们长得很快,我天天都去看,今天终于开花了。”奥斯汀说。
“去帮我找个花瓶插起来吧,装点水养一养,应该还能再开一段时间。”西维用手轻轻碰了碰花瓣。
奥斯汀在厨房里翻了翻,找出来一只漂亮的蓝釉牛奶壶,往壶底加进去一些水,就把花插上去。
伊芙琳和蕾娜在桌子的另一边上喝茶,这一幕被她们两个都收进眼睛里,蕾娜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伊芙琳。
她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读懂了对方眼睛里的意思。
爱情是瞒不住的,在这支勇者小队来到农场的第二天,全部人都知道了这段恋爱关系。
西维又收到了一大批的祝福,上次收到祝福还是在那场没有完成的婚礼上面。
说是没有完成的婚礼有点不太正确,应该说是没能开始。
西维低头整理了一下那束花的花瓣,让它们在牛奶壶里面能够舒展开,还没整理好,眼皮就被轻轻按了一下。
“这里有点红。”奥斯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