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成了人群中心，宋叙坐在位置上被围住，于是象征性跟着其他人扫了眼屏幕。

在几年前已经经历过，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也不十分感兴趣，装不出惊讶的模样，只淡淡扫了下。

手机上是热搜的界面，被温方然得奖相关的词条占据了不少，里面混杂着一个社会新闻，说某企业正式跨国签订百亿订单。

原本只是扫一眼的视线停下，眼尾略微扬起，多看了两眼企业名字。

小小一个手机屏幕不够大家看，其他人看了几眼就散开，发出牛逼的声音，回去拿自己手机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宋叙也掏出手机了。

点开挺久没用的软件，没看其他人关注的话题，他在一众电影奖项相关的词条里找到刚看到的社会新闻，点进去瞅了两眼。

给新闻界面截了个屏，他切换屏幕到聊天界面，发出截屏后再跟了一个竖大拇指的点赞表情包猛夸一顿。

夸完之后就是犯贱时间到，他低头敲字：【徐总最近在哪里发财，能带我一个吗？】

手机抖了下，不是对面的人回的，是有其他人发消息，顶上消息框弹了下。

经纪人发的消息。借着放下手里水杯的动作略微侧眼看了眼站在人群后的经纪人，他低头看消息。

【其他人都给温方然发了祝贺，你的账号要跟着发一个吗？】

温方然得奖这件事不只是个人的成就，也是国内电影这个行业的又一个成就和肯定，从其他层面上来说也有特殊意义，各界的人真心恭喜也好蹭热度也好，已经有不少人发出了祝贺。

尤其演艺圈内的人，都在一个大圈子里，挺多人都发了条祝贺。

简单扫了几眼消息，宋叙抬手打字，简单说不用。

恭喜的人已经有那么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也不会有人特意来关注他有没有祝贺。

决定权在他，经纪人说行。

这边不说话了，另外边又回了消息，发财的徐总问他什么时候休息，说可以带他去公司坐老板椅，直升老板。

宋叙摩挲着下巴，不可思议地低头思考。

徐言述悄悄进化，居然能接住他的犯贱的话了。

或者也可能是自己功力退步了。

把手机放桌上，其他人聊着温方然现在应该在参加颁奖典礼后的获奖宴会春风得意，他搁座位上悄悄点着椅子扶手，思考犯贱能力退步的大事。

——

高楼明亮，挑高的宴会现场衣香鬓影。

周围不断有人上前，温方然一手拿着酒杯，礼貌地淡笑着应付。

他一身西装笔挺，走动时垂感极佳的西装裤像带风一样，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略微下垂，之后又被推回原处。

交谈几句后身边的人离开，他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唤起屏幕看了眼。

没有任何想要的新消息和电话。

不远处又有人试探着往这边走来，把手机放回口袋，他率先从会场中心离开。

殿堂一样的会场里面人群往来，之外的露台却安静，没有人影。

酒杯放桌上，温方然靠露台栏杆上，低头重新拿出手机。

依旧没有电话，多了不少新消息，都在祝贺拿奖，但全都不是他想要的。

在这种时候，无论获得大小奖，应该都会有一个人在第一时间夸他才对。大奖就发超级多的竖大拇指表情包，每次只要他忙完打开手机，一定可以看到连串的消息。

【我入围了，今天的颁奖典礼】

【我得奖了】

……

【你现在很忙吗？】

消息发出，和之前的消息一样没能发出，前面都跟着一个红色感叹号。

“你怎么在这呢？”

露台紧闭的大门打开，同样穿着身正经衣服的经纪人看到靠栏杆上的他后，嘴里的气明显一松，走过来说：“他们都在找你。”

走近后闻到什么，他挥了两下手，说：“怎么喝了这么多？这不还早着。”

很明显的酒味，倒是不难闻，就是能明显闻出喝了不少酒。

经纪人原本想猜说是因为拿奖了高兴所以多喝了点，结果看人没带什么笑意的脸，又觉得不太像。

温方然没回答这一系列问题，而是看过来，问：“他现在忙吗？”

这几天经常被这个问题烦，他一张口经纪人就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回答说：“应该还好，现在和他一个节目组的嘉宾还有空给你发祝贺。”

仰头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尽，他把自己手机放回口袋，伸手问：“可以借一下手机吗？”

可以是可以。

经纪人原本想问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后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及时打住已经到嘴边的话，解锁手机递过后转身离开，不过多打扰。

露台门关上，不大的一片空间重回安静，温方然低头拨出一串已经熟记在脑海的号码。

“……”

“嗡——”

手机突然开始震动的时候，宋叙还在思考自己的犯贱能力问题，不自觉转着手里手机。

被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跳，手机差点给转飞出去，好在他动作快，转了圈又给接住了。

接手机接电话一条龙，平时已经做得习惯，电话还没看清号码就已经接通，他一手拿着手机放耳边，另一只手去拿放桌上的水杯，随口道：“你好。”

短暂的安静过后，对面传来一道熟悉声音。

“……”

声音出现的瞬间，拿水杯的手一顿，他迅速扫了眼在场的其他人，霎时把手收回，“啪”地一下在第一时间关掉衣领上的领夹麦克风。